两个成年人一块抖了抖。 多大仇多大恨,彻底杀死一个持明? “行了,咱们两个也别在这儿聊了,我这就带上卷宗去神策府见太卜,要是没啥问题直接派人去把遗骨收拾收拾,回头好销案。” 他看看悬赏上的数字,嘿嘿一笑:“列位巡游天君的使者也好小赚一笔,这也算是当年的一号人物了。” 可惜,短生种。 说着大毫将调出来的数据导入玉兆,拿起信函出门右转,三两步走到洞天码头刷工作证就打算上星槎。后头忽然划过来一把合拢的折扇在他胳膊上敲敲,见把人拦下了,来者稍微加重了点力道:“这是遇上什么着急事了?板着脸匆匆忙忙的。” 含笑的声音卷着几丝散漫,听在大毫耳朵里却像打雷一样——他怎么忘了景家的宅子就在长乐天,修养中的将军躺烦了出门逛逛也很合理。就是想让将军能安心修养他才决定直接去找太卜报告,结果偏偏在这儿让抓个正着。 “就,就是巡游天君的列位使者们在外头发现了几多年前一个通缉令的线索,我正打算送去给太卜大人看看,没问题咱们就结案。” 青年苦笑着将公函递出去,拦下他的人接过去翻开,看到一半手臂一顿,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往下读完,“哦!原来是这桩案子,我知道,不是什么大事,直接结了吧。另外与天舶司传信,或许可以派出专员前往这个……提瓦特考察一二,顺手把尸骸带回来确定是否为本人。” 大毫鞠了一躬:“是,我这就去办。” 穿着灰袍常服的白发男子一笑眼角那颗痣也跟着动:“别着急,不如我随你同去,也好看看天舶司这几日有没有遇上麻烦。” “啊?”大毫有点摸不着头脑。 天舶司能遇上什么麻烦?天舶司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就是万幸。将军这借口找的,有失水准呐! 他不由想起不久之前在光屏上看到的小姑娘,那真是,俊的仙舟上也难得找到第二个。难道说……景元将军认识那个姑娘,所以态度才会变得如此奇怪? 不,不对。 如今的神策将军出身地衡司世家,老门老户的仙舟人,他怎么会结识一个二十多岁就没了的化外短生种? “衢岱”星是什么星?听都没听说过! 纵使心里翻腾得比波月古海的水还要激烈,脸上还是要保持着职业素养不能露出八卦的表情。大毫目不斜视的点头:“好的,将军。” 景元轻笑一声,转着扇子等大毫改换方向:“不巧今日换了便装,这公函也给我吧,等我回头给你盖个章。” 开拓者们大多性子潇洒,表情包热门语甩得飞起,突然寄公函?措辞还这么正式?不觉得很奇怪么?
第37章 璃月之地 “朱樱姑娘,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至冬执行官非要见您一面。作为外交人员他拥有豁免权,我们只能扣押很有限的一段时间,必须赶在至冬发出外交诏令前将其释放,时间紧迫,所以……” 百闻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在为璃月七星不能对至冬执行官更强硬些而感到羞愧。 面前这位时不时咳嗽两声的羸弱仙人继岩王帝君去后再次保护了璃月,期间被外国人无理软禁甚至差点绑架,大家却不能为她讨回最基本的公道,这难道不应该为之愧疚么? 朱樱抱着甜梨汤坐在柜台内啜饮,吸溜了一会儿放下碗搓搓手:“想见我的是哪个执行官?我记得抓了两个。让至冬花钱来赎嘛,或者换些对等的收益,不然扔码头卸货去,咱璃月不养闲人。” “额……”百闻心想那个橘色头发的或许还行,黑色头发的就那样儿您让他去码头卸货?怕不是担心人死得太慢! 几场秋雨之后璃月港的温度降到了可以称之为“寒冷”的地步,朱樱恨不得抱着送上门的狸奴围着火炉子一天到晚都不要出去。要不是接下了月海亭“顾问”的差事,百闻就是雇人抬着轿子来她也绝不去见潘塔罗涅。 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见的? “走吧,见上一回也好让他死心。”说着她抓了把摩拉带在身上,先是去三碗不过岗买了一瓮热甜酒,提在手里路过往生堂时又叫上钟离客卿陪着一块去“探望”身陷囹吾的至冬来客。 别说什么曾经是璃月人,都已经入了至冬籍也向别的神明宣过誓了,璃月与他而言只是个登记表上的出生地而已,没有任何特殊含义。 由于及时得到消息提前做好了准备,璃月港的物价在暂时上涨后很快得到控制,慢慢回落到往年的正常水平。除了码头上大排长队等待盛装琉璃和瓷器的船只外,人人脸上都带着轻松惬意的表情——东西又便宜了,谁不高兴啊? 走过掩映在橙黄橘绿之中的红色廊桥,秋雨将路面洗刷得干干净净。从北方吹来的风带着凛冽的冰雪气息,但也仅限于此了,更多的冰雪被天衡山山脉阻隔,待在璃月港内只需多添一件外袍即可。 “留下”的执行官们得到了最低限度的体面,仍旧被允许居住在位于玉京台的别业内,只不过外面站岗放哨的愚人众换成了千岩军,没有许可所有人都不能擅自出门。 朱樱走一走就要停一停,化身的桃树无时无刻不在汲取魔神们留下的怨念与残渣,她需要时间去适应这份负担。 “可需要坐下歇歇脚?”钟离安静的看着她,目光中充满担忧。自从桃枝蔓生,层岩巨渊与荻花洲云来海各处的魔物数量直线下降,荒废的田地重新焕发生机,已经有胆子大的农人向总务司申请想要租种。 农业重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何等重要!由此而生的新岗位也能吸收安置许多失业矿工。冒险家协会已经开始向冒险家们发布探索和清理类的任务了,只要能确定野外的安全,归离集丰沃的土壤很快就能得到再次开发的机会。 “少歇一会儿,等下有得是时间坐着。”朱樱锤锤这就已经开始酸痛的腿,等待虚弱感稍褪,起身继续朝别业所在行去。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请问二位有通行令吗?” 守门千岩军士的认真并非针对某个人,百闻上前递交天权手令,军士们仔细辨别后放下长枪让路:“抱歉,职责所在,请。” 朱樱这才再次进入这栋小住过数日的别业。 “日安,‘夫人’。” 青年拢着大氅坐在窗边喝茶,至少脸上看不出任何沮丧与颓唐。 倒也是,至冬的执行官嘛,背后有冰之女皇作为仪仗,自然比一般人更有底气。 “啊,我看你精神不错,怎么又突然想起我来了?” 朱樱看了一圈,钟离给自己拎凳子时顺手多安排了一张,倒把她看得一愣,潘塔罗涅见状挑眉,“所以二位也不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 就钟离这身气质,谁敢当他的长辈啊! “说笑了,您不也没明说需要我配合什么不是?”她扶着凳子坐下,放松身体,窗外秋风萧瑟,到她这儿硬是一拐,满眼春光明媚。 嘴里都没说真话,谁都别埋怨谁。 老实讲,如果潘塔罗涅当初要是老老实实说出目的的话,说不定朱樱还会再放纵他多玩几天。毕竟她不得不踏上的命途就爱讲究个“令诸有情,所求皆得”,只能蹲点等着把爬上峰顶自以为攫取了一切的愚人一脚踢下去娱乐一下身心了。 潘塔罗涅抬起空荡荡的双手表示投降,话音一转脸皮连红都不带红的换了个话题:“至冬发出的书面公函这两天就会到璃月,我相信生意场上没人愿意两手空空的离开,做笔买卖怎么样?” 换了其他人这会儿羞也要羞死了,只有真正沦落到底层失去过一切的人才能有这种韧性。 钟离不置可否,他一直在用一种评判的眼神仔细打量潘塔罗涅,朱樱垂下眼睛扯出抹微笑:“噢~做买卖啊,你想做什么买卖?” “当然是关于物资的买卖,至冬需要,璃月做得到,既然不能用别的方式讨价还价……那么咱们就在商言商。” 好一个在商言商,百闻差点想把水壶敲到这人头上——脸皮怎么那么厚啊!操纵物价企图做空璃月,散播谣言污蔑港口年久失修设施老旧,甚至还打算炸塌层岩巨渊,要不是有至冬罩着甩大街上一人一口吐沫能活活淹死他! “在商言商……直接去找天权星嘛,找我一个开茶馆的小老板干嘛?我也供应不起至冬要的物资,你这怕不是跟我逗闷子呢?” 她换了个姿势倚着,神色慵懒,眉眼间似乎带着几分倦意,竟又别有一番写意风流。潘塔罗涅搭在几案上的手指动了动,话说出口大脑才跟上思考:“前几日染的风寒还没痊愈?我让人从须弥和枫丹进了些新鲜果子,想来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便送去茶馆……” 他讶异的停顿了一下,眸色深沉,自嘲道:“权当赔礼。” “夫人既已是月海亭的顾问,我这样的阶下囚自然最先把主意打到您身上,总得有人搭个桥彼此才好下台嘛。”青年偏了下支撑在桌面上的胳膊,嵌着宝石的眼镜防滑链随着动作划出一道炫彩,“再者,至冬那边的家下仆人还没见过女主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他们得窥夫人真颜。” 这种打个草也不忘试试能不能捞着兔子的人朱樱这辈子见得多了,才不会往心里去,更不打算给他机会。她懒散笑笑侧头去看百闻:“劳你联系七星,就说我更倾向于璃月保持与至冬的商业往来。不过大宗交易最好建议那边换个人来谈,我怕哪位执行官万一在璃月迷失方向……山野遗迹里的魔物猛兽填肚皮时可不会看你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 说完她虚虚握拳堵着脸扭到一旁咳嗽,钟离不声不响示意百闻给倒了盏热水,亲自动手端到朱樱面前轻轻放下。 “至冬女皇打算交易什么,什么时候交易,交易的数量,交易的方式,如果有已完成的报告请通过正常方式直接递交给七星斟酌,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总是不疾不徐咬着字句说话,哪怕做这种给人端茶倒水的事也通身贵气。得了关照的女子左手放于案几轻轻叩了两下,电光火石间潘塔罗涅想通了什么,看向那人的目光逐渐带上扭曲而不自知的狂热。 “呵呵呵呵,”他低不可闻的嗤笑,藏在镜片后的眼底泛过一缕幽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罗莎琳没有说实话,达达利亚装傻……看来我今后的行动准则里还得加上一句‘严防队友’。” 钟离的注意力这会儿还在朱樱身上,等她停下咳嗽便将茶盏向前推推:“喝点热水缓缓。” 一直等朱樱将盏中热水喝尽,他才再次把视线转移回潘塔罗涅身上:“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说了,你会听?”青年睁开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冷淡而安静的与他对视:“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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