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位移让她痛苦,胃里的咖喱开始造反,为了不至于把食物吐到好心人身上,朱樱只能闭紧嘴巴等这阵不适过去——等会儿一定要好好解释。 金发青年怀里抱着一个人就像屁股后面有兽境猎犬追着一样一溜烟冲进港口内的升降机,难为他看上去精致又美丽的模样,硬是抱个大活人横穿奥摩斯港,为自己的传奇故事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提、提、提……提纳里……呼呼!” 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了账,迈过门槛时却仍旧小心把怀中人侧了一下,免得把她碰伤:“这里有个眼睛不方便的姑娘从楼梯上被人莽莽撞撞推下来了,你快点看看!” 很快就有人回应,脚步声由从弱变强:“快把她放在这边的床上!” 闭着嘴拼命忍耐的朱樱:“……” 总算快熬到头了。 被人轻轻放在充满草木气息的床铺上,一获得自由她就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距离最近的人推开,“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天啊提纳里!她是不是磕到后脑勺了?完了完了完了,她在吐!” 最开始那个青年惊慌失措得像只巢穴被邻居抢走的蓝山雀,后赶来的人从语气中透出浓浓的无奈:“卡维,你该庆幸你已经毕业了。” “欸?”卡维发出充满困惑的疑问词,提纳里明显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如果你没毕业,我建议你去把生论派公开课的讲义抄上一百遍,否则我会怀疑你究竟怎么拿到的选修分。” 柑橘的芳香气息凑到鼻端,名叫提纳里的少年轻声对朱樱道:“深呼吸,慢一些,很快就会好起来。” 晕船带来的头晕目眩果然在这股气息的安抚下缓解了不少,朱樱睁开眼睛朝面前二人苦笑:“抱歉,我其实真的,只是晕船而已。” 提纳里是个由着黑色狐狸耳朵和同色系狐狸尾巴的少年,朱樱盯着他的耳朵看了好一会儿,好感值直接拉满。 金发青年卡维:“哈?晕船?” “对,只是晕船。而且我自己姑且也能算是对医术有所了解,嗯……刚才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及时挡了一下,或许我真的会摔到后脑勺。” 她无力的靠在枕头上露出苍白的微笑:“很抱歉,把地面弄脏了。” “您是不想吐在卡维身上才努力忍耐的吧。”提纳里收起手里的药草球,转身去拿清扫工具:“躺着好好休息一会儿。” 他面对好友就没有这么好的语气了:“人家本来就头晕,你这一路上颠簸摇晃只会让情况更加严重。下次遇到类似情况先冷静下来想清楚,不然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啊……主要还是我自己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样子看上去有点吓人,不能怪卡维先生,是我吓到他了。” 朱樱急忙找补,金发青年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他真的,快要哭了! “您不要替他说话,病人又不能决定自己该不该生病要不要生病,谁也不想总是虚弱无力。” 提纳里一边说话一边把地上的东西扫干净拿出去,稀里哗啦一阵清洗后又提着拖把回来:“不用担心,他确实该好好反省一下,万一真是颈椎错位的病人呢?万一是心脏不适的病人呢?本来能救活也要出事了。” 这倒是真的,朱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卡维垂头丧气的把提纳里手里的拖把要走,三两下就把地给拖好了:“不好意思啊,把你从璃月会馆抱到这里来,我大概会给你惹上不小的麻烦。” “没事儿,这地方没人认识我。”之前换了衣服,兜兜里的糖都落在房间里了,朱樱只能努力伸长手臂在他发顶摸摸:“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所遭遇的痛苦一定会是眼下的百倍千倍,所以呐,你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苦香苦香的药草味拂过鼻端,青年白皙的脸再次红透。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把脚下那块地拖了一遍又一遍,水磨石地板都快给磨秃了。 “你肯定是和同伴一起来的须弥吧?我,我去给你的同伴传个消息,也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他抱着拖把晕淘淘的出去了,脚步像是踩在云朵上飘。 没过一会儿提纳里端着碗进来,清凉的甜味清新诱人:“我煮了些薄荷甜粥,等下你吃一点,好好睡上一觉等到明天就基本上能够自由行动了。” “卡维那家伙,好心是真好心,他绝对没有唐突您的意思。”好友不在这里他反而为他说起话,提了一嘴后立刻带开话题:“您从璃月来到须弥,是来观光的吗?” 朱樱看破了提纳里因为卡维而发出的感谢之意,温和的弯起嘴角:“不,我是来当旁听生的,很巧即将进入阿弥利哆学院开始为期一年的学习期。须弥的教育体系与我从前接受过的基础教育差别有些大,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告诉我一些在教令院读书时需要注意的要点么?” 这回轮到提纳里发出充满困惑的疑问词:“哈?”
第45章 孤蓬万里 “将军,您为何突然……就把案给结了呢?” 从野外回到璃月港,七星为远来的客人安排了一栋山中别墅歇脚。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又开始扯絮般飘落,景元靠在栏杆上远远看着考察队成员们在雪地里欢呼打滚。彦卿站在他身侧候命,却见这人直接给地衡司发了道消息,告知“朱樱案”已结,那边欢欢喜喜做了销案封档的处理。 本来这个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还是得按照规矩等他们把朱樱其人的尸骸带回十王司才能有个最终定论。 白发男子忽然抬手托腮,无奈叹气:“嗯……” 不结又能怎么样?谁有证据能证明如今这位“后人”就是几百年前的逃犯呢? 她在罗浮的录籍是个短生种啊!有剑首镜流飞行士白珩作保,消亡星球“衢岱”的末裔,丹鼎司记录在册的药房医助,后被丹士长灵问借调丹房,再然后就出事了。 前后一十八年,皆有明确生平资料可考,与提瓦特这位传奇的“扶危济生真君”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这是算准了无论谁从罗浮过来追查此事都只能以“结案”论处,否则一个短生种是如何变成了长生种的呢?单凭医助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倘若再往下查,死于朱樱之手的已故丹士长灵问可是个持明,持明那边的龙师们却只字不提此案,事后更是连个屁都不敢在镜流面前放……这里面可就热闹了。 如果来的是个糊涂蛋,一个照面就会被那尊古社给蒙过去;如果来的是个还算有脑子的人,考虑到持明的态度以及朱樱很给脸面与台阶的安排,也会将此事春秋掉;万一来的是故人……故人本人再次叹气,她这是直接掀棋盘耍赖——你怀疑?哦,那就怀疑呗,证据呢? 没有证据,哪怕罗浮的将军也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说抓谁就抓谁。 她不但很认真的敷衍出了一条完整证据链给自己验明正身,甚至几乎没有遮掩的告诉来者她仍旧活跃在人世间。 ——已经给你们脸面暂且避开了,没手段就别来烦我,我很忙。 有尊重,但是只尊重了一点点,不太多。 大差不差就是这个意思,她藏在温和乖巧表象下的本性娇气又刁蛮,和原野上那些如火如荼傲雪迎霜的桃花一模一样。 哪个好人家的桃花能在冰天雪地里盛开啊!讲点科学和道理不行吗? “哇哈哈哈哈哈哈!快看!堆起来像不像条星槎?” 活了几百年的考察队员们拱在雪地里疯狂扑腾,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声让听的人也心情愉悦。闹腾声打断了彦卿的思考,小少年一拳捶在掌心:“我明白了将军,您如此看重提瓦特这颗星球吗!直接销案,也是对合作伙伴的一种表态。” 景元:“……” 唉,今后要多多辛苦你了,符卿。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吗?师父镜流何等强大的剑士,偏偏养了个剑也拿不起来,门也迈不出去的养女。再看看自己…… 算了,孩子还小呢,需得一点一点慢慢教。 “走吧,我带你去城中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带回去与大家分的特产。” 他拢起衣袖,给岩明留了信息,带上小徒弟溜达着出门看景。 天衡山南北两侧的风景迥异,这栋提前备好的别馆搭乘云台出入必然会经过月海亭。他们两个远远看见那位甘雨小姐,对方很是大方的点点头,行至出口处就有一个穿着文员制服的姑娘上前送了袋钱:“目前提瓦特大路上仍旧以摩拉为货币,我们正在计划未来几年内用纸钞做段过渡,然后再进一步到虚拟货币,不然百姓们会反应不过来的。” “多谢七星好意。”景元示意彦卿提着袋子,那姑娘又笑道:“如果遇上心仪的大宗物品,二位也可以先记在月海亭账上,回头我们自会与贵方交接。” 说完她便告辞离去,转身时走着还挺稳当,一回到文员群里就像只归群的燕子捂着脸被其他姑娘围住叽叽喳喳。 “怎么样怎么样?好说话吗?”一个圆脸姑娘挤在最前面,抱着她的胳膊左右摇晃,奉命送摩拉的姑娘整张脸都红透了,“站在他面前我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很严厉?瞧着年龄也不大呢。” “没有,一点也不严厉。说话语气太温和了……受不了!” 到底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个受不了,姑娘们你推我一下我捅你一下,嘻嘻哈哈欣赏了一番远客的盛世美颜,休息一会儿便美滋滋的重新回到工作之中。 “这里的女孩子比起罗浮上的大姐阿姨们似乎更容易害羞,笑的声音也小。” 彦卿小朋友客观又公正的给了这么个评价,景元看看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这孩子是云骑骁卫,再年幼也领着军中职位,遇到可疑人物挺身而出是他的职责。但是吧,但是……咱在旁的方面能不挨削是不是不挨削更好? 景元大概花三分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前半辈子,似乎从来没有因为表达与交流的问题挨过拳头——朱樱以及另外四位好友不算。 “比你小的女士都喊妹妹,比你大的都喊姐姐。不要再喊什么大姐阿姨奶奶之类,容易激化矛盾。” 彦卿:“……” 师祖小心眼!她一定偷偷找过师父告状了! 师徒两个边聊边出了玉京台,走过荷花池上的曲桥时彦卿指着立在旁边的告示好奇不已:“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跳湖?水明明这么浅。” “哈哈哈哈哈,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旁边廊桥上逗留的游客里有爱说爱笑的,转过来眉飞色舞聊起八卦,“几个月以前朱樱姑娘从蒙德回来……” “不对!明明是从至冬回来,不然那个坏蛋怎么从至冬死皮赖脸一路追来的?”“行吧,也许朱樱姑娘是从至冬回来,欸不对啊,至冬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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