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没有神之眼,只是个普通人,却长着这样一张脸,浑身上下的气质又……不少小有家产的士兵心里涟漪阵阵,不由打起小算盘。 就算至冬人如今在璃月不受欢迎名声也不像从前那样好,但是愚人众工资高哇!一个人养活全家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理论上能够娶得起那样漂亮的媳妇儿……就算明知人家肯定看不上自己,想想总没问题吧。 偷偷藏在心里想想又不犯法…… 跨国婚姻很时髦的! “您好,请问您需要办什么业务?” 阿克列谢·雪茨奈维奇殷勤上前。 被他挡住的女人抬头看了眼银行辉煌的金色穹顶,转身找了张空着的桌子坐下,瞧着自在的就像回了自己家:“这儿都能办什么业务?” 离开至冬时负责送行的人给她揣了本票子,据说无论需要多少钱只管往上写就是。托福这份对朱樱而言非常原始的交易方式,悄悄回到璃月的几天前她就租好铺面找好各路供货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还有问题那就是钱不够。如果无论多少钱都解决不了……大约其他手段也没用。 什么?你说借了的钱总有一天要还? 麻烦把账单寄到罗浮仙舟神策府,告知最爱打瞌睡的那个工作人员有丰饶孽物逍遥在外,务必上报云骑请剑首静流女士前来捉拿,感激不尽。 “最基本的存款,贷款,担保抵押,投资理财,都有。您需要借钱吗?有利息的哦!” 被这样美丽的女人静静看着,阿克列谢生怕她一不小心走错路,绞尽脑汁暗示此间并非善地。 你要是在至冬的大街上随便拦人询问,十个里有九个会说北国银行运转的全都是血泪与哀嚎。也就璃月这种传统保守人心向善的地方,民众还没有看清银行家藏在皮肉下的路灯挂件。 “阿克列谢,闭上嘴。她是【博士】请来的贵客。” 达达利亚扶着墙重新出现,咬牙切齿间混着几分虚弱。朱樱笑睨了他一眼,伸手指指年轻人故意显露神之眼的地方:“还不赶紧把扣子扣好?当心风吹了再着一回凉。” 达达利亚暗自气结,什么着凉,分明是着道! 年轻人一屁股坐在隔着桌子的另一张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敲敲扶手赶人:“快点去沏茶,再送几盘点心。” 讨债人把头一低夹着尾巴灰溜溜跑掉,周围若有似无打量朱樱的眼神也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席的贵客啊,那没事了,和他们这些普通愚人众不会发生任何超出任务范围的关联。 “那个绿色头发总是遮掩面目的男人说,等我到了璃月他就会把需要我做的事传给北国银行,传了吗?” 让开位置由着“伙计”布置茶水点心,朱樱伸头看看端上来的茶壶,心不在焉的提问。 至冬人多饮红茶,她尝过的红茶又以须弥所出为佳,茶壶盖子一掀就嗅到一股熟悉的梅子香。 佐茶点心大约是果子铺每日趁新鲜送的,莲花酥奇巧精致,三五个小小的攒了一碟。拈起一只尝尝,朱樱眨眨眼,勉强点头。 “还行,能吃,下回再买告诉店家减一分和面的油。” 这个“外援”到底靠不靠谱啊……达达利亚挠挠翘起来的呆毛,伸手往口袋里掏。掏了好一会儿,终于从一堆账单里找出封与冲账无关的信件。 “在这儿,我还没打开看过呢。博士只告诉我了你的样貌,要我尽快找到你,除此以外一概没提。”他将信封交出来:“没想到我才刚出门就在楼下遇见你,这叫什么?璃月人说的缘分吗?” 朱樱笑笑没说话,接过信封撕开。 ——和她有缘分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事。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她展开空无一字的白纸,缓缓倾覆手边茶杯,殷红汁液漫过纸面,黑色的手写字体一一浮现。 自号“博士”的男人说有个执行官同事近期即将抵达璃月港,需要她陪同协助……期限半年。半年后无论愚人众如何,两人之间因果皆消。 看完朱樱将信纸还给送信传话的“信使”,达达利亚将其握在掌心,再摊开就成了一堆面目不清的碎屑。 “话传到了,我的临时小任务也完成了,富人抵达璃月前你得归我看着……话说,真的不来打一场吗?” 年轻人总是精力充沛,他单手撑着下巴大喇喇打量朱樱,像是在估算她的分量。 女人翘着小指捏起第二只莲花酥送进嘴,多半个眼神也没给他。 “不打,我认输。” 这就没意思了,达达利亚立刻兴趣缺缺的不再看她。他喜欢激越的,针锋相对的,危险又刺激的对抗,博士请来的这位客人显然不在此列。 她是很漂亮没错,但不是他欣赏的菜。 朱樱慢吞吞吃下手里的莲花酥,喝了杯茶,算算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告辞。 “我在螭虎岩新开了爿小茶馆,有事就把话传去那边吧。这儿的楼太高,经常走楼梯上来伤膝盖。” 老人家腿脚不便,且得保养呢。 达达利亚随手指了个愚人众送她,后者把任务完成得非常完美——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跟个木桩子似的。 踏踏实实安睡一夜,第二日午前朱樱被伙计靖远做生意的吆喝声给吵醒。 一楼人来人往,比昨儿热闹了许多。 更衣洗漱,眼见他忙得脚打后脑勺,朱樱很是体贴的不去打搅。抽笔开纸写了两张制作茶果子的方子放在柜台上,交代自家要离开几日,又留言叫靖远再去招个过得去的厨娘来。 没得可着一个人往死里用的,又不是雇不起。 万民堂灶火上缭绕的香味儿着实霸道,隔着条小巷也能传到这边来。不过她这会儿不想吃正餐,信步走出茶馆,站在螭虎岩侧街上翘首往两边看。 说定了今日要入山,这一去不知几时能归,还是趁机再逛逛白日里的璃月港。 美人耸肩瓶不错,买一个。香膏好闻,买一个。纸鸢有趣,买一个。烤螭虎鱼很香,买一串。 拎着瓶瓶罐罐走过红色木桥,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已经在树下久候多时。 “我依稀记得金翅鹏鸟吃荤来着?”她看看自己手里的烤螭虎鱼,颇有点倒霉家长的样子——出门玩了一大圈,准备回去接孩子放学了才发现啥都没给娃买。 魈实际年龄比她还大呢,早过了喜玩纸鸢的时候。香膏就不提了,至于那个新买的美人耸肩瓶……丢出去砸邪祟吗? 钟离沉默片刻,隐隐藏了几分坏心道:“他如今改吃素已许多年了。” 朱樱:“……” “那就提去拜访阿萍姐,歌尘浪市真君嘛,肯定身在这滚滚红尘之中。” 说是这么说,这些东西最终还是进了她自己的肚子。真要去拜访歌尘浪市真君,朱樱必要带上两斤上好茶叶的。 两人搭了地脉锚点的便利,瞬息出现在丹砂岩顶。此地乃是璃月与须弥的交界处,东接黑岩厂绝云间,再朝北走就是沉玉谷和翘英庄。 高天碧蓝,四野寂静,面对人力造就的绝景,钟离终于问出想了许久的疑惑:“这数百年来不曾得见,你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脚下正是五百年前抵御坎瑞亚魔兽入侵的古战场,归终苦守归离集乃至战陨也有此中关节。钟离有此一问纯是想着先行旁敲侧击,总不好友人重逢先聊别人最不爱听的话,那不就要把天给聊死了么。 这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朱樱扔掉手里的螭虎鱼骨头,随手找片叶子擦净指尖油渍,边抵着胃脘处轻揉边想,好一会儿才想好从哪儿开始说起。 “昨晚上出门遛弯,刚好遇上个催账的。之前不当心欠了人一笔,还了也就罢了。”她轻描淡写的提及愚人众之事,笑得洒脱,“说来我也算是仰赖冰神出手才能苏醒,了结因果应当应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数百年前朱樱确实遇到麻烦,她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独自被困了许久。
第6章 璃月之地 “不说过去那些扫兴的事了,魈呢,他一个夜叉,没事儿跑这儿干嘛?” 朱樱探头向下望,人工开凿的矿坑一环套一环,仿佛大地被硬生生凿出一只眼睛。她认真看了许久,收回视线叹息:“我总觉得,若坨脾气也太好了些。” 赖以生存的地脉叫人活活挖成这副德行,换谁谁不得跳脚?然而若坨硬是扛到记忆错乱才小小报复,不得不说真是温柔得不大像位天生龙王。 就算他并非持明那样不朽的龙裔,严格来说只是提瓦特本土的元素生物……这么柔软的心肠也是极其罕见。 “关于这一点,我也非常感激他。” 钟离知道朱樱这是不想再继续往下聊,她总是这样,不想说的事谁也问不出来。于是他转而提及其他:“先前魈曾经独自下到层岩巨渊深处探查浮舍踪迹,他也确实在此地了结了一桩心愿,所以自那之后便经常过来凭吊。” 五部夜叉魁首,分别是腾蛇太元帅浮舍,金鹏大将魈,心猿大将弥怒,螺卷大将伐难,火鼠大将应达,其名分别应对天生的元素属性。如今世上仅存魈一人,其他的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回归地脉循环。 他简单说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都没意识到自己这般有问必答得也太老实了些。 “长生种的宿命……” 比起从身体里向外长出奇奇怪怪的部件,浮舍的失忆已经算是种较为体面的魔阴类别了。活得太久,总有一天灵魂的负累将超越□□承受的极限。高洁的仙人们拥有漫长的生命,却也会在终焉到来前经历六尘颠倒,人伦丧尽的痛苦。 朱樱垂下眼睛浅浅叹息,钟离注意到她无意识攥紧的拳头,圆润的指甲刺破掌心,散发出淡淡血腥味。 “找到魈的所在了,随我来。” 青年淡然抬手压在女子头顶,如同数百年前一样哄孩子似的揉揉:“别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 “客卿先生,说人话,请。”朱樱没好气的摆头甩开他,钟离摇头微笑:“也就是说,来都来了,何必多做忧虑。” 这……好吧,这还真是万能金句。 魈眼下所在的位置靠近层岩巨渊西侧,翻过去便是须弥地界。钟离顾着朱樱,速度上肯定快不了。后者扶着山石草木慢吞吞向上走,他就耐心的在前面领路。 距离越是缩短,他的表情越是古怪,到最后干脆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朱樱喘着粗气支棱起来左望右望,霞色岩石层层叠叠的很是好看,但并没有记忆中那抹沉默寡言的深绿色影子。 钟离回头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伸手摊开。 要是换了旁的仙人他绝不会做出如此情态,实在是朱樱的弱,从几百年前到现在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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