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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穿着睡衣。柏娅为此暗自后悔了几秒钟，不论是在蝙蝠洞里，还是现在，都让她显得气势全无。 虽然布鲁斯也不是她对峙的对象就是了，很难说她是不是真的对他们生气。这些哥谭的最伟大的存在。 “谈谈。”布鲁斯轻叹，他拉过一把椅子，在女孩对面坐下。 柏娅坐在床边，晃着脚丫。 “我很抱歉自作主张偷偷尾随了迪克，对不起。”是柏娅先开的口，尽管她看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抱歉，“主要是一时冲动。” 也不能算一时冲动，至少冲动了一整天吧。 布鲁斯摇摇头：“你说得对，柏娅。我不该瞒着你的。只是我还没准备好。” “你也许不知道，这里曾经不只有迪克和提姆。”他垂下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有些疲惫，“这里曾经还有个男孩，我的养子，我的第二任罗宾，我——” 这不是一个非常容易说出的故事。 提姆和迪克的蓝眼睛像是天空的颜色，而布鲁斯的则更像是深海，几万米的冰冷海水所翻涌而成的蓝色，藏了太多的故事和悲剧，让人光是看一眼，就觉得透不过气。 “我把他弄丢了。”布鲁斯轻轻地说。 “柏娅。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富有同理心，而且恰好有能力去做你想做的事，你只是从未想过自己可能会因此付出什么。你不了解哥谭，这很正常，而且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得到保护。”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有能力照顾别人，但是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而我的初衷。这所有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你。如果最后的结果恰恰相反，如果是韦恩庄园地下的秘密毁了你，”他看着柏娅的眼睛，“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再一次承受这些。” “我不知道…我很抱歉。”柏娅略显无措，“我只是……” “没关系，女孩。”布鲁斯哄道，“过来吧，不要害怕。” 柏娅跳下床搂住布鲁斯的脖子，他顺着她的头发安抚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如果你对蝙蝠洞好奇的话，”还是布鲁斯挑开了话头，“可以让迪克带你好好看看。但是不要做危险的事，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别让我失望。” 柏娅闷闷地嗯了一声。 “不准再随便和别人谈起你的能力了，知道吗？”这时他听起来更像蝙蝠侠。 “嗯。” “还在生气？” “没有。” “那睡觉？” “好。”宏楼姝原 帮女孩盖好了被子，关上了大灯，立刻只剩床头灯的一点柔和光亮铺散在卧室里。布鲁斯没有立即离开，他走到墙边，手指沿着那道愈来愈长的裂缝描摹了一遍，轻轻皱眉。 大宅真的该好好修缮了。 随着卧室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低沉的絮语，在墙上的裂缝中一次又一次回响着。 “零…犯……逃逸……” “零号囚犯……已经……” “零号囚犯已经逃逸。” “零号囚犯已经逃逸！”
第27章 零号囚犯(1) 不管布鲁斯对柏娅的好感度是不是锁在80%,反正柏娅对布鲁斯的好感是往上蹿了一波。 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有父亲的感觉了。 柏娅就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呢？迪克的好感度没怎么费事就满了，老父亲的怎么就锁了呢？ 系统：好好看看任务描述啊！达到[队友]级别，你老父亲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当队友,让你出去浪！ 柏娅：……也是。 想想赛琳娜姐姐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丢在房顶上，可真是放心啊。 虽然今天布鲁斯并没有说的很明显,比如二代罗宾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有一个不甚愉快的结局,但她几乎可以嗅到空气里那种悲伤的味道,这也就意味着,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再次发生。 不行。柏娅坐起来，还是睡不着。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我可以查看任务目标的具体信息了？她突然福至心灵。 系统：对的呀。如果你是想做[墙上的裂缝]这个任务的话,还有任务道具可以领呢。 墙上的裂缝，它实在太显眼了,柏娅真的无法忽视掉它而安心入睡。她总是听到里面有声音，一个严厉的、粗暴的声音在宣告着什么。这让柏娅感到恐惧,比起解决任务,她更想远远地逃开。 黑洞洞的裂缝似乎透出些许忽隐忽现的金色光芒。 柏娅轻轻地抚摸着墙上的裂缝，触感比看起来要更加普通一点。 [墙上的裂缝] 宇宙表面的裂痕，两个宇宙的交接处。 宇宙表面的裂痕…… 墙后是另一个世界吗？ 柏娅侧耳贴在墙上，除了她自己的心跳声之外，那个威严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零号囚犯已经…逃逸！” 一只巨大的蓝色眼睛猛地出现在缝隙的另一侧,乱转着向墙外扫视。 柏娅听到自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这种超现实情景对她造成了过量的惊吓,尽管随后那只眼睛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裂隙，她的心脏还是快要从胸腔蹦出来了。 当她剧烈喘息着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地上。 这里不安全，非常、非常地不安全。 不知道是什么事牵扯了布鲁斯如此多的注意力，以至于哄完柏娅,他立刻就开着蝙蝠车离开了哥谭。 把自己的城市丢给夜翼，只能说布鲁德海文果然是后娘养的。 现在，迪克还在通宵补习之前蝙蝠侠和红罗宾正在处理的一些案件的进展。 提姆是穿着制服从蝙蝠洞上来的，既然这个家对于柏娅已经没有秘密可言，那么他随意一点也没有关系。尽管在布鲁斯和迪克面前，提姆表现得事不关己，但他还是想去看看布鲁斯谈话的成果。如果柏娅已经睡下了，那他也该准备休息了。 以提姆的观点来看，如果柏娅长期生活在韦恩大宅，瞒住她本来就不现实。但这么快就能发现他们的另一重身份，还是让他感到相当惊讶。 没想到，一走过转角，就看到柏娅抱着艾斯坐在走廊的地毯上。阿尔弗雷德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醒着，更别说他已经上了年纪，能每天支撑到凌晨还在工作已经不错了，此时已经去休息，自然是没有发现柏娅的异状。 而艾斯是被柏娅这边的异响吸引过来的。 忠诚又漂亮的德牧一下又一下地舔着柏娅的脸，摇着尾巴用一种护卫的姿势蹲在柏娅面前。它醒了就看到新的小主人蹲在卧室门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尽管它确实有嗅到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气味，但是仍然忠心耿耿地陪伴着她。 小小的一团蜷在艾斯身后，看起来特别可怜。 “怎么回事？”提姆拧眉。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该不是被布鲁斯给弄哭了吧？ 虽然布鲁斯不擅长表达情感，但应该也不至于。更别提，如果布鲁斯真的搞不定柏娅，他应该会第一时间向迪克和阿尔弗雷德求救，而不是扔下小姑娘连夜驱车逃跑。 那就是别的事情了。 艾斯看到提姆来了，站起来朝他轻轻叫了一声。 “提姆！”柏娅睁得大大的绿眼睛里透出他从未见过的恐惧。 她被急冻人抓走，浑身是冻伤还发着高烧，送来韦恩庄园的时候狼狈得像条被暴雨浇湿的小狗，也没见吓成这样。 “我想找布鲁斯，但是布鲁斯没在。”柏娅的嘴唇有些发白，“你和迪克也没在。” 提姆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别害怕，我在这，出什么事情了？” “我的房间里有东西，”柏娅说，“墙上有一道裂缝，那里面一直有声音在对我说话，还有一只眼睛。” 这种堪比恐怖小说的描述让提姆心里也不禁一阵发毛，怪不得柏娅根本不敢进自己的卧室睡觉。但直觉和逻辑告诉他这种事不大可能发生，韦恩大宅的安保系统可不比白宫的要差。 墙里的眼睛？怎么可能？ 但柏娅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女孩，相反，他们都知道她在陌生人面前总是相当镇静。 也许她只是做噩梦了。 也许他们正面临一个来自女孩卧室的敌人。 “我们一起去看看，”提姆没戴手套，他牵起柏娅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安慰，“说不定那就只是道裂缝罢了。” 提姆打心里是不相信柏娅的故事的，但这不妨碍他心生警觉。 一只手牵着柏娅，另一边，一枚蝙蝠镖已经压在了掌心。 他手心的温度给了柏娅一点安慰，她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反握住提姆。 打开门，他们的大德牧率先钻了进去，垂下尾巴，在地毯上到处嗅着。 提姆知道艾斯的反映不同寻常，作为韦恩家的狗，它也受过相当严格的训练。它的肢体动作毫无疑问意味着这个房间曾有入侵者闯入。 “呜……”艾斯看起来有些困惑。 “这里不安全，”提姆说，“柏娅，你先从——不。” 他提高了声音以否定自己，一种经过长期训练而得来的战斗直觉几乎让提姆汗毛倒竖，他立即察觉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他的思维飞速运转着，本想让柏娅去蝙蝠洞找迪克，又随即发现让她一个人离开无异于羊入虎口。 “不要动，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只是闭上眼睛。直到我说可以为止。” 提姆牵着柏娅缓缓向后退了几步，柏娅乖乖地闭着眼。 这时候她对自己是个累赘的事实心知肚明，只能用一个金莺来为提姆提供帮助。 提姆的每一块肌肉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不能贸然开灯，不能让柏娅太过恐惧。 那个东西似乎在嘲笑他。 这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真的。 他凭借直觉，在黑暗中甩出了那枚蝙蝠镖——向自己和柏娅的正后方。 一个短促的、恼怒的回应。 他击中了。 没有蝙蝠镖刺入肉体的声音，也没有金属插进墙里或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似乎那个东西和那枚蝙蝠镖一起消失了。 黑暗里，红罗宾像一头花豹那样谨慎地蛰伏着，直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 它离开了，那必定不是一个人类。 “没事了，柏娅。”提姆松了一口气，“没事了，它离开了。” 那枚蝙蝠镖上带着定位器，他总可以抓到它的，又不是没和非人类战斗过。 提姆打开灯，发现自己刚刚打出去的蝙蝠镖被某种相当恶心的棕色粘液粘在了柏娅卧室的桌面上。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恐吓。 “该死。”他低低抱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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