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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赛琳娜是对的，你不太合群。”柏娅对黑猫说。 “嗷呜哇。”黑猫回答她。 在哥谭，似乎人人都有秘密。当柏娅躺在床上陷入沉思时，她不禁想到楼上邻居和她们的猫是如何窥探自己一片空白的生活的，又觉得自己有些精神过敏，对着毛绒绒的猫崽都能产生被害妄想。 柏娅对自己放了一个金莺。 可惜金莺似乎并不能驱散她心底的迷茫。 到了半夜，已经陷入温暖床垫准备会周公的柏娅突然被雷声所惊醒，她忽然想到自己没有关窗户，连忙赤脚翻下床跑到窗边。 沉闷压抑的雷声连绵响起，一道闪电将黑暗照亮。 借着这道亮光，她看到一个身影从高处划过。 如猫一般轻盈灵巧的跳跃。 楼上的窗户吱嘎地响着，几声猫叫依稀在雨声中传来，她还听到霍莉低低地叫了一声：“赛琳娜？” 她关上窗户时，豆大的雨滴已经打湿了她衬衣的前襟。 控制你的好奇心。柏娅在心里默念着那句任务备注，她想到，一切都不是毫无缘由的。 她来到哥谭，系统为她选定的房子，她的能力，还有神出鬼没的邻居。 一切都不是毫无缘由的。 她想道，似乎在暴雨中看到事物如丝线一般的联系。 我只是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柏娅又想到：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 她怀揣着激烈的心跳钻进被窝睡去了，第二天她起得非常早，但没有立刻动手做早饭。先是出去逛了一圈，楼上悄无声息，房东太太也不在。 于是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静静地看书。 这是一本讲述哥谭城市建设的书，其中提到了诸如哥谭古老的四大家族，又用浓墨重彩叙述了韦恩家的祖辈是如何经营这里，让哥谭的辉煌尽数迸发。 虽然现在的韦恩家主似乎不太成器的样子，柏娅想起那些报道，不由得想道。 直到她听见一个女人懒懒的打哈欠的声音为止，她走出门去。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 “我楼上的厨房没有烤箱，所以我来看看能不能借用一楼的厨房。”柏娅解释道，戴着大了一号的隔热手套。 “嗯嗯。”漂亮女人极其敷衍地回答，靠着桌子喝一杯冷掉的咖啡，一边目不斜视地盯着烤盘里新鲜出炉的欧式面包和乳酪苹果塔。 这两者都是柏娅从书架的食谱上现学的，不过她严格按照配比制作馅料，控制烤箱的温度和时间，等烤到一半的时候，香味就已经飘到花园里去了。 她对自己的厨艺相当有信心。 “来帮我尝尝？”柏娅善解人意地邀请道。 “甜心，”赛琳娜毫不客气地伸手，“你真是个天使。” 她们在桌边坐下，默不作声地共享了一顿下午茶，柏娅没有问任何问题，赛琳娜告诉柏娅霍莉还没有醒。 一个良好的开端。 喂猫很快成了柏娅的日常，包括楼上的黑猫们和两个猫一样的女人。赛琳娜非常大方，从她用的化妆品就能看出她不是个缺钱的人，她倒不至于顿顿蹭饭，反之，她付的伙食费已经远超柏娅的日常开销了。 柏娅的厨艺突飞猛进。这印证了一句话，没有做不好的事，只是得加钱。 霍莉和柏娅的友情进展也非常迅速。 短短两周，她似乎已经认为柏娅是她的小跟班了，白天带着柏娅在附近上蹿下跳，到处跑来跑去，还给她科普了一堆烂七八糟的蝙蝠侠小知识，所以，柏娅也知道了，蝙蝠侠并不是一个长着菊头蝠脑袋的人。 不过经过赛琳娜的警告，霍莉没让她参与什么小帮派或者接触哥谭小巷子里的龌龊。 “来吧。”霍莉说，“帮我拿着扳手，好好看我是怎么做的。” 柏娅为难：“这样真的好吗？” 星星已经开始浮现在夜空，霍莉发现柏娅相当听话之后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尽管她想过愚弄柏娅，但她没有恶意的小计划们几乎完全没能达成。 柏娅很乖，但她又不傻。 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和霍莉一起站在一辆不属于她们的车面前，左右为难。 “得了吧，你没有身份，没有谋生的手段，”霍莉不屑一顾，“除了窝在房间里看书之外你还会做什么？” “我还会做饭。” “这个不算！”霍莉说，“看着你和我宝贵的友谊的份上，我现在要教给你的是真正的技术！” “偷车也算技术？”柏娅耿直地问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不必小心翼翼地维持虚假客套了。 “看不起谁呢，”霍莉咬牙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等你学会了，我就教你更酷的。” 随后她又补充：“不过我知道你人比较木，学得慢一点，没关系的，我是个耐心的老师。” 没等柏娅说话，她又进一步诱惑：“你学的只是手段，又没有真的去偷，中国不是有句老话，说什么技术好——” 柏娅脑海里警铃大作，她知道霍莉嘴里没把门的，什么荤话都说得出来，连忙打断：“你说的是‘技多不压身’吧，好了，我学还不成吗？” 霍莉大笑。 她鼓捣了一会，随着“咔”的一声，霍莉拉开了车门：“成了！”她压低声音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我们已经比罗宾还强了！” “真的吗？” 霍莉神神秘秘地拉着她：“听赛……嗯，听有人说，二代罗宾刚出道的时候，就是偷车胎被蝙蝠侠发现的。我们连车胎都不偷了，直接偷车，这还不强吗!” 柏娅一脸正直：“谁偷车了，我就是练练技术。” “嗯嗯，你说的都对，”霍莉说，“那你要记住，司机一般把财物放在……” 两个小巧的女孩蹲在一辆老式凯迪拉克的车门前，打着手电小声叽叽喳喳着，远处楼顶上，腰间带着黑色长鞭的女人，也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
第6章 一粒尘埃 柏娅明显感觉到赛琳娜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 但是，自从她和霍莉玩开了之后，赛琳娜身上那种漠不关心的疏离的感觉便淡了许多。 更让她有成就感的是大侦探，这只傲慢的、诡秘莫测的黑猫终于愿意屈尊抬爪进入她的房间。与此同时，其它屋子里的毛绒常客选择当场告辞。 在柏娅的默许下，大侦探划地盘的行为相当成功，它成了屋子里唯一的猫咪。 它就是柏娅的房间之王。 “不，大侦探不让我摸。”柏娅说道。 霍莉判断：“那它就只是占领这里了。” 柏娅耸了耸肩：“我不介意。” “你就是那种非常溺爱的家长，知道吗？” “你有意识到你也是我的投喂对象之一吗？” 霍莉离开的时候，开开心心的。 她也不像普通孩子那样每天按部就班地七恶峮四而二2物玖以嘶七追更最新肉文上学，周末和朋友出去玩，拥有正常的社交圈。反而，霍莉有时只是百无聊赖地待在家，有时又半夜出去，很晚才回来。完全不顾柏娅已经入睡，敲开（或者撬开，取决于柏娅的熟睡程度）门缠着柏娅要夜宵吃。 柏娅忍受甚至有点享受这种生活，不光是因为赛琳娜成了她的大金主，还有那种霍莉依赖她的感觉。 今天有却有点不对劲。 一般霍莉这么晚出门，一定会吵醒她要吃的。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煮什么馅的小馄饨，但最终那些食材都安安静静地待在冰箱，柏娅一觉睡到了天蒙蒙亮。 楼上很安静。 柏娅没换睡衣，趿拉着拖鞋走上楼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里传来霍莉闷闷的声音：“是谁？” “是我。还能有谁？”柏娅说。 一阵安静。她听见霍莉说：“你下去吧，我今天不想找你玩，也不想吃东西。” “棉花糖橙子蒸蛋糕也不想？”柏娅慢吞吞地说。 “不想，快走开。” 柏娅没回应，她耐心地在门外站着。大侦探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过来坐在她的脚边，不过柏娅想摸摸它的时候灵巧地躲开了。 过了好久，门打开一条缝，霍莉在门后轻轻地说：“你为什么这么烦？” 柏娅抓住门把手，把门打开。霍莉没制止她，所以柏娅一拉开门，就看到霍莉站在门廊，脸上带着一大块淤青。 霍莉说：“你想笑就笑吧。” 柏娅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又往房间内看了看。她身后的桌子上随意地放着外卖盒。 “难以置信，”柏娅睁大眼睛说，“在我这入伙半个月，受伤之后居然只想吃外卖，我开始对自己的厨艺没信心了。” 似乎柏娅的反应让霍莉没那么难堪了，她飞快地笑了一下，又因为扯到脸上的伤难受地吸了口气，只好作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讨厌哥谭。讨厌嫖客。讨厌男人。讨厌见鬼的天气。” “我讨厌别人看到我这样。”霍莉生气地说，也不知道是对谁生气；她一边吃着柏娅刚烤好的热乎乎的蒸蛋糕，窝在柏娅卧室的小沙发里，又接着说，“我讨厌别人看我的眼神。她扭头看向柏娅：“所以你也不许那样看我。” 柏娅头也没抬：“我看你的眼神让你感到不适了吗？” 霍莉把蛋糕盘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你一直在看书，根本没有看我好吧？！” 霍莉又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如果你想说，谁也拦不住你。”柏娅把书放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她，“如果你不想的话，我的问题只会让你生气。” “你说对了，我不会告诉你的，”霍莉垂下眼，低声说，“在哥谭，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得很体面。” “赛琳娜不帮帮你吗？” “赛琳娜也不养闲人。不过她会帮我报仇的，”霍莉说着挥了挥拳头，“她会帮我狠狠地揍那帮混蛋！” “唔，对了，说起来，”柏娅站起身：“我会一点活血化瘀的技术，你相信我吗？” 霍莉不情愿道：“有那么一点点吧。” 柏娅烧了热水，用热乎乎的毛巾敷在女孩受伤的脸颊上，她的伤处和外界接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轻轻地抽了一口气。 “想哭就哭，干嘛憋着。” 霍莉一本正经地说：“哥谭不相信眼泪。” “行吧，那就闭上眼。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柏娅说。 女孩又小声抱怨了半天毛巾有多没用，半晌才慢慢闭上眼睛，在柏娅轻轻的哼唱中睡着了。她没看见的是，一团漂亮的金雾温柔地拂过她的伤处。 “天，”霍莉醒来之后洗掉脸上的草药糊，抱着柏娅的镜子左看右看，恨不得把镜子里的自己瞪穿了，“我错了，柏娅你就是神。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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