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作为杨贵妃的贴身之物, 有些时候,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关于贵妃的事情, 只能将她作为一个憧憬着的梦幻而想象着。大明宫的宫墙之上, 曾经有她走过的身影, 摇曳着的是步摇的响声, 还有香囊与裙摆之间的流苏交相出的流光, 了了烟尘的十里繁华之中, 有人回头,然后化为了云烟。 如今的花鸟, 也只能在回忆里缅怀着她的主人。有些时候花鸟会将那枚从梦里收到的凤回首对着阳光把玩着, 凤凰的式样在一片叶缕一样的花型上镂空的雕刻出来,倒是唐代常见的形状。 她再也没有梦见过贵妃,也与那个时代终究是,划下了终点。 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啊……以后, 就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花鸟的眼神追逐着中镂空花纹里漏出来的光,似乎这样就能抓住匆匆消散的时光。玉白色的指尖从光线之间跳转着,朦胧的阳光在光影之间照在脸上。 花鸟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白色的衣裙靠着桌台垂下来, 晨起的时候,花鸟并未梳妆, 头发也未曾挽成发髻, 只是松松散散的披着, 如同云墨一般在白衣上留下痕迹。 歌仙兼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美人头发披散着,穿着白衣慵懒的靠在台前,从阳台处照射进来的光洒在美人的发梢和脸庞上,因为手持金簪的缘故,她的手腕从衣袖中露了出来,让人忍不住凝眸在上面。 “阿鲁基!”即便再是不忍,也只能将这样的美好的场景打破,毕竟即便是化为了人形的物灵,也总不能一天到晚的就呆在天守阁内吧。 今日的近侍是轮到了歌仙。 花鸟这才从想象中醒了来,冬日的暖阳虽然带了一丝暖意,却还是冷的。花鸟看着歌仙说着话,嘴里哈出热气,仿佛是云烟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歌仙呀。”花鸟掩袖轻笑着。“噗呲” 歌仙歪了歪头,一脸懵逼。不知道花鸟为什么而笑,“今日的仪态并未有差错,不知阿鲁基为何发笑。” 花鸟摇摇头,又作势点头,许是因为相处的久了,就连性格也不自觉的放开了些。“这样子嘛~”她延长了声线,又将今日穿着内番服的歌仙上下打量了几番。直看的歌仙心中跟着花鸟的眼神无端上下了几下。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绝独艳,世无其二。歌仙看着好看,这动起来也自然是更好看的。穿着端正,并无不礼之处。”花鸟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赞美着歌仙。 歌仙的神色缓和了下来。“那是——为了什么?” 花鸟付过身去,微张檀口,哈着气,白雾在她的口中凝结成型,吐露成云团状散开,好似天宫云彩落在了天女口中。 “就是觉得歌仙在冬日这般像是从天宫掉下里似的。”花鸟笑起来,一双眼睛半弯成初月,眼睫上翘着扑朔,“我觉得好看,就笑了。” 一箭直球今日再次撞在了歌仙的心口。好吧,对于这种情况其实也已经是见怪不怪,总是能从阿鲁基的嘴里听到许多的甜言蜜语,就好比是糖罐子里侵染出来的蜜糖,除了可惜阿鲁基是个女孩子,你还能怎么办? 空有一声撩妹之术然而是个妹子这种事情。 对与本丸的刃来说还是喜闻乐见的。 然而正事还是得说 “阿鲁基总是会说这些话呢。”歌仙抿了笑意,也不知道是在嗔还是在怒。“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了。这样的话下次还是别再说了吧,不然……” “不然如何?”花鸟斜着看着歌仙,用金簪挑了一下香炉中的香灰。 “不然手足无措的可就不止是我一个刃了。”歌仙说道,将自己手中带的新衣从盒子里拿出来“本来还想带阿鲁基一同去早餐的,但是看着阿鲁基还没有梳洗,就先不必了。” “哎?!”花鸟有些惊讶。 “快到新年了呀,总还是要穿些不同于往年的衣物吧。” 歌仙叹了口气“放心好了,是同时政那里交涉从种花家弄的衣服,不是和服。” 倒不是花鸟对和服有歧视,而实在是她对于着付太辣鸡了些。上回时政年会,为了和大家一样,只得穿着一身振袖过去,为了给花鸟着付,出动了四个刀男帮忙穿衣服,这才好些了。光是各类小物就叫花鸟心里充满了阴影,更别说最后打的花结了。 #为什么和服穿法这么反人类?# 花鸟这才笑了开来。结果新衣一看,倒也是喜庆。梅红圆领的袍子上暗纹的宝相花和红黄间色裙,外面套一件团花凤鸾纹样的大袖衫。可以,这很大唐,也很新年。 “我家的人怎么老是觉得过年就得穿着红红火火的样子,像个红包似的。”花鸟拿出衣服吐槽了两句,说是吐槽,其实是另类的自豪,大约穿成红包也不一定是件坏事。说到底,这件配她头上的金簪也是够了的。 被人在意的感觉,很好,也很温暖。 花鸟将衣服换了,再将头发盘了起来,最后将凤回首的金簪插上,拿出胭脂水粉将妆细细描摹了,照了照镜子,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望妆台。又拿出上回次郎送的小町红涂上嘴唇,基本就是几年难得涂一次,花鸟下了重手,几乎将唇刷上染了玉虫色,这才上嘴。 红艳的唇色在白净的脸上格外显眼,仿佛就只剩下了那一抹红,叫人移不开眼。 歌仙再次看见花鸟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只能用惊艳来说明,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忍了忍,终究是没有开口。 花鸟看着他“不好看吗?” “不,不是……”歌仙被这样盯着有瞬间的失神“就是觉得,太不一样了。和以前的阿鲁基,看着不太一样,就想让人多看几眼。” “噗。”花鸟点头“歌仙方才说我总说这话,我怎么觉得歌仙说的话才是最甜的呢?” “我真的是实话实话。”歌仙难得脸上有些窘迫。“不过您如果是想听,我会每天都为您这么说话的。” …… 一路到了大厅的休息区,其实这地方一直以来都是被拿来当做集会的场所使用的。花鸟一进去,兴许是因为快到新年,就连本丸里面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好像是短刀们打闹的声音。 花鸟遥遥的就听见了,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了几分。 小孩子是世界的瑰宝啊【只要不熊】 只等的歌仙替她推开门,世界仿佛就那么静止了下来,本来打闹的声音消失不见,所有人直愣愣的盯着她,看着花鸟背后发毛。 花鸟脸上的笑意尴尬了起来,这就触及到她知识的盲区了,要说她也不算能吓到人的样子吧,哪怕是丑,大家都不是人也不用这般……过分吧。 “怎么了?!”花鸟尝试着暖和一下气氛“怎么一见到我就不说话了?难不成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还是时空溯行军?” 短刀们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争先恐后的往花鸟这里扑过来。 “阿鲁基今天穿的好漂亮呀,都差点没认出来呢。” “今天早上阿鲁基怎么不来一起吃饭,没看见阿鲁基觉得都没什么意思了呢。” “我可以和阿鲁基穿一样的裙子吗?这样就能离阿鲁基更近一些了。嘛,红色,真的很适合阿鲁基呢。” …… 即便是短刀身太刀心的药研也在一旁开了口“大将今日很好看,很漂亮。” 看起来像小孩子的萤丸也是跃跃欲试的将自己列为短刀扑过来抱住花鸟的腰“今天阿鲁基闻起来很不一样。” 被腿淹没,不知所措。花鸟想要让腰上的孩子松手,就只能先低下身,正视着他们,解答他们的问题然后将他们一一抱开,手一松,不小心摸上了谁的大腿,手下的触感滑嫩细腻,叫花鸟一愣。意识到自己干了啥之后,直接将手抽了出来。 勿怪,勿怪,她真的只是不小心。花鸟眼观鼻鼻观心的从短刀堆里跑出来,坐到一旁喝茶,身旁落下黑影,花鸟回头,发现是鹤丸国永。好嘛,老朋友了,花鸟也就松了一口气。毕竟她真的不是个变态。 也就没有发现背后一双紫色的眸子满含深意的看着她。就这样干坐着喝了几口茶之后。 “真热闹呢。”鹤丸先开了口“好像自从阿鲁基来到这里以后,本丸感觉满了好多,不再是以前空落落的模样了。” 花鸟一愣“是啊,第一年春节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最后只能绑上几个红条儿,所幸有光忠他们,帮忙做了些料理,不然真的是觉得太冷清了。” 鹤丸笑起来“不是还有我送的东西吗?” “你还好意思说?”花鸟仰头打了个哈欠 “送我一个只会吹笛子的向日葵吗?还是附带了鬼畜音频,大半夜的听见挺瘆人的,真的。” 鹤丸挠挠头,对此并没有表示反对“可也是……总归是热闹了些。” “没睡好么?”鹤丸看她打着哈欠“不是有近侍嘛,扔给他们就是了。” “请你把你逃的内番补上了再说这句话。”花鸟吐槽道,“本来是准备下午补觉的,谁让你们告诉我快春节了,想着总不能太过分了,就出来了。” “还有好几天呢。”鹤丸轻声说道。 “也不远了,种花家说的是过了腊八就是年呢。”花鸟皱眉“说起来,还没煮过腊八粥,我倒是想吃了。” 本来作为人类身份的时候刀男其实都是一日三餐的送的,但是自从身份曝光之后,花鸟自己都不乐意那么规律的作息了,也就是随意的吃。 “阿鲁基今天居然穿的这么好看呢。”美妆博主次郎走了过来,他今日出阵,回来的时候还是穿的自己的歌舞伎打扮,貌若好女。啊,不对,如果不是胳膊上的肌肉,估摸着就有人认为这是个女子了吧。 “香味也有些不同。”鹤丸凑近了些,几乎是将鼻尖触碰在衣领上“好淡,但是跟以前不一样。”他又闻了几下“不过味道还是挺熟悉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ȟĺʂγ “用的是人家的小町红吗?”次郎也凑过来,因为头上的簪子也没取下来,于是也只能侧着头,小心翼翼的不勾住花鸟的头发。“和人家是同款呢。” 次郎凑进来的时候,花鸟能闻见他身上清酒的味道,带着胭脂水粉的香味混杂在一起,有种奇妙的感觉,倒让她制香有了新的思路。 “今日新换的衣服,说是新年总得穿不一样些。上次次郎送的小町红也好看,我很喜欢。”花鸟低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好看吗?”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呢……”鹤丸喃喃着将自己的眼神盯在了花鸟一张一合的唇上“就是太艳丽了些,感觉和阿鲁基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 “我喜欢。”花鸟日常跟鹤丸抬杠,她伸出手,敲了一下鹤丸的头“你不能说不好看,也不能说不行。” 从大袖里面露出的手腕有如珠玉一般白洁,鹤丸眼神微动,将手腕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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