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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在一心二用，想着自己的事情陪着虎杖悠仁看电影。但在不知不觉中，她逐渐被电影吸引了注意力，也开始意识到其中所蕴藏的深意——很适合她一会儿要讲的睡前故事。 变种人和非变种人。 咒术师和非咒术师。 五十岚雾若有所思：“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悠仁？” “名字叫X战警。”虎杖悠仁立刻回答，“这个系列的电影最近很火，我可是全部都追完了。里面的魔形女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了！” “那么悠仁，你看完这些后有什么想法吗？” “嗯？”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目光懵懂：“姐姐你想问什么想法？” “比如说，关于人类和变种人之间的矛盾。” 虎杖悠仁愣了愣，张开嘴只说出一声“啊……”的语气词。并且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拖着尾音，像是逐渐陷入思索。 许久之后，他说：“我其实不太喜欢这样区分。” 一边说着，小朋友一边不自觉抱紧了抱枕，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上端，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而他的目光则是落在还在播放的电视屏幕上，眼睛里倒映着那些色彩斑斓的投影，上演着一出闹剧似的好戏。 “变种人和非变种人，不都是人类吗？为什么要这样针锋相对呢？” 虎杖悠仁似乎是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语气也非常困惑：“那些有能力的人可以为这个世界做出更多，不能掌控力量的话就去学校学习。不管是变种人还是非变种人，坏人就应该得到制裁，被关进监狱；而好人就应该享受荣誉，受人尊敬。”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五十岚雾听了之后很是欣慰，然后又问他：“那关于这个叫万磁王的反派呢？悠仁对他有没有什么看法？你讨厌他吗？” 万磁王，电影里一个极度憎恶人类的变种人，也是一个领袖。他认为变种人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人类进化的选择，为此经常用偏激的手段打击非变种人，激化了变种人与非变种人之间的矛盾。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反派的形象亦正亦邪，如六道骸一样热爱反水，看得出来曾经也心怀善念，最后也算是被某些无知又愚蠢的人类逼上了这条不归路。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你好，电影世界里面的夏油杰。 “万磁王么？嗯……” 小朋友拧着眉嘟着嘴，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纠结之情完全溢于言表。好一会儿后，他才十分为难的开口：“我其实也没有很讨厌他……但我不太喜欢他的做法。” “他挺可怜的，也遇到了很多糟糕的事情……但我觉得一个人可怜的遭遇并不是他去无差别攻击其他无辜之人，甚至引发暴|乱的理由……嗯，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 虎杖悠仁一边思考一边说话，一段话断断续续说了好久。但五十岚雾全程都保持着极大的安静和耐心，听他全部说完后才继续问道：“那悠仁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也只是走投无路了呢？” 她用着引导般的语气，放缓了语速循循善诱：“你看，万磁王他也曾经希望过人类和变种人能够和谐相处，可事实证明他们的努力并没有改变太多。人类总是在伤害变种人，利用着他们，排挤着他们。” “或许他只是对这个糟糕的世界绝望了呢？” “……啊？” 小朋友瞪圆了眼睛，表情是再明显不过的困惑和不解，像是在诧异为什么五十岚雾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他看着她，也不知道那颗电视电影看多了的小脑瓜里面都想到了什么，表现出了一些忧心忡忡来。最后，他努力板起自己那张青涩稚嫩的脸以便做出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装着成熟，扮演成可靠的模样。说话时的语气听着就像是在劝导一个马上要误入歧途的人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但是，你不能因为一个正确的事情可能无法做到，就去做错误的事情。” “所以啊，姐姐。你不要——我是说以后，以后你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至少，至少……” 小朋友像是没想好该说什么，有点儿卡壳。好一会儿后才组织好语言，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至少我会一直相信并支持姐姐你去做那些正确的事情的！” 他说完，还自我肯定似的点点头：“嗯，就是这样！” 五十岚雾忍俊不禁。 她的小容器就是有这样的力量，让她心生暖意，并且不自觉就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为这样灿烂温暖的生命和灵魂而开怀。 她在心里感慨：悠仁真可爱。 好想揉揉小容器的头发啊，也好想把还在公园摸瞎的夏油杰喊过来听听人家小朋友的觉悟。 “悠仁。” 雾霭凝成的幻影出现在小朋友的身旁，白发的少女弯下腰，用手轻轻揉了揉男孩看着扎手实际柔软的发顶。然后用着祝福似的语气慢慢述说： “希望你能永远这样思考问题。” 大人的世界或许有太多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也有太多的绝望和悲伤。但五十岚雾真的不希望这样一个小太阳一样温暖明媚的孩子，最后也染上阴霾的色彩。 “好啦，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快收拾收拾准备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再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嗯，你之前听过的，传奇少年阿纲的故事。” 一个关于友情、拼搏、觉悟和爱的故事。 也是一个十分温暖的故事。
第15章 幻术伪装 五十岚雾有时候会在想，或许她并不能控制自己不对这个糟糕的世界心生绝望，尤其是在自己睡懒觉又被别人打扰的时候——她可能真的要辜负悠仁对她的期待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傻逼上司。 五十岚雾扼制不住情绪在心里骂人，而那道令人烦躁的声音还在不停响起：“这就是你所谓的认真工作？” “……” 好烦啊，赶又赶不走，人直接跑她房间里来了，虽然只是一道幻影，可惜长了张嘴。 五十岚雾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拽下了自己自欺欺人盖在脑袋上的枕头，盯着天花板上那些奇形怪状的浮雕，有气无力的开口：“老板，等我结束了这次任务，陪我去海边走走吧。” “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 六道骸背对着床，像是在随意翻阅着她房间书桌上堆积着的一些文件：“怎么，想出去散心？” “不，想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哦，你可以试试。” “……” 所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五十岚雾已经气到不想再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六道骸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也越来越烦人了。 别的不说，在此之前他从未擅自进入过她的房间——嗯，精神世界不算。 啧，他这是单身快三十年终于心里变态了吗？可怕的男人。 五十岚雾从床上爬起来，用手随意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半耷着眼皮瞧着男人清瘦挺拔的背影：“我认真的，你这次最好是真的有事找我。” “还有，别动我东西。” “在坐下来聊天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收拾一下自己？” 六道骸放下手中的文件，叹气：“请记住你是一个女孩子，雾桑。” “啧，那你还好意思进来？” “我也不想如此。”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但那样你会起来吗？” 五十岚雾：“……” 好吧，他要是没来她的房间而仅仅只是进入她的精神世界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赶走再继续睡觉，总之起是不可能起床的。 这样想来，也难怪六道骸直接一道幻影过来喊她起床了。 但说实话，她平时也不是那么喜欢赖床的人，作息一直挺规律的，可偏偏近期每一次晚起都会被打扰。从六道骸到库洛姆，再到狱寺隼人，然后又是六道骸。她是不是中了什么奇怪的诅咒？或者是在异世界待久了和本世界水土不服了？ 总之就很离谱。 等五十岚雾打理好一切坐下来用早餐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期间六道骸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奇怪的断箭。 断箭的箭头看不出材质，不过有着金属色泽，上面还有一只昆虫的浮雕，看上去似乎很有年代感。但箭头上的花纹十分完整清晰，没有时间磨损的痕迹。 不过，或许只是因为这是一支用幻术变成的假箭吧。 六道骸轻捏着木质的箭柄，把它放在五十岚雾的餐盘旁边：“看过这支箭吗？” 五十岚雾盯着箭回忆半晌，摇了摇头。 六道骸轻笑了声：“那你了解替身使者吗？” “就那样吧。” 五十岚雾放下了捏在右手的咖啡勺，转而去拿起箭，仔细端详了片刻：“所以，这支箭和替身使者有什么关系吗？” 看起来仅仅只是一个古董一样的箭，还像是某种华而不实的装饰物。不过她也没看到实物，不确定实物会不会有其他特别之处。 六道骸也不卖关子，言简意赅：“这是虫箭，可以帮人觉醒替身能力。” 五十岚雾想了想人数没比他们多到哪里去的替身使者，语气笃定：“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觉醒替身能力吧？” “嗯，只有被箭选中的人才能活下来。” “……” 那这箭还挺有个性的。 “热情组织就有这样一只箭。” “啊，我大概也能猜到。”五十岚雾放下虫箭，“所以，这就是你最近出没在热情组织的原因？” “你是不是想拿到这支箭？” 六道骸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长道：“只是出于一点好奇心理罢了。” “老板，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所以还请你自己解决自己的好奇心。” 五十岚雾说着，用手指戳了戳桌子上的虫箭，撤销了它幻术的构型：“我就当做没看到这个东西，你也别想让我去帮你在热情组织偷这玩意儿。” 所以别再拿给她看试探她了，没用的。 不过六道骸一贯来喜欢单独行动，沢田纲吉都管不了他，今天怎么突然想着来找她了？转性了？ 五十岚雾心生疑惑，不动声色的再一次试探了一下他的气息——确实是轮回之眼给她的感觉。 “所以，你就这么点事吗？”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哦，那看来你也挺闲的。” 五十岚雾搭在桌子上的手抬起了食指，没什么节奏的随意敲击着桌面：“你既然这么闲，不如帮我解决一下我的梦境问题吧。” 对方看了她一会儿，冷淡的抛出一句：“自己解决。” “……唔，真冷漠。” 五十岚雾停下了敲击桌面的食指，继续拿起自己的咖啡勺，垂下眼眸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和方糖。眼也不抬并且毫不留情地说：“那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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