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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实话，他之前下意识就认为她是想跟他一起行动，完全没料到她会提前走。五条悟已经习惯了冲在最前方，毕竟他是最强，包括他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认为他就应该站在最前面。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落下。 怎么说呢，这也确实是她会干出来的事情啊。 五条悟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随后把手机揣在兜里，闪身离开了原地——既然妹妹都开口了，那么作为哥哥肯定不能辜负她的期待。位置虽然距离他有点远，但他会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 总而言之，希望当他赶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真正打起来吧。 …… 不打起来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五十岚雾在刚刚附身到夏油杰身上，并直接掌控了他的身体的时候，就被身边那个一直在盯着夏油杰观察的缝合脸咒灵识破了存在。 对方就像是出去郊游的小孩子看到了动物园的猴子突然开始前空翻一样，满脸浮夸的惊喜，非常激动的喊出：“哇，你又回来了！” 在他出声的那一刻，五十岚雾就明白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她活。 这个缝合脸咒灵真的太令她讨厌了，简直天生就跟她八字不合，要知道连五条悟的六眼都没能这么迅速的识破她的附身。 此子绝对不能久留，五十岚雾坚信她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些存在就应该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 她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稍微拖一下时间等一下五条悟，但现在她又开始觉得，以她那糟糕至极的脾气，她可能也等不了多久了。 与此同时，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就被强占了身体的夏油杰：“……” 尽管暂时五十岚雾还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但夏油杰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些不太美妙的预感，他努力压下心里那些不断冒出来的危险猜测，试探着询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雾妹妹？’ ‘嗯？你猜不到吗？’ 五十岚雾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当然是回来祓除咒灵啊。’ 夏油杰：‘……’ 他刚刚还在担心真人会不会主动送上门，却没想到就算对方不送上门，五十岚雾也会自己过来找他，而且还来得如此之快。 ‘你不是说，不会在这里动手的吗？’ ‘是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五十岚雾用余光斜睨了一眼夏油杰身边多出来的那一个人。并不熟悉的外貌，模样看起来也比较普通，不过脑门上那一条缝合线倒是跟之前那条没什么太大变化。 接着，她轻描淡写道：‘既然他也来了，难得人这么齐全，当然是要抓住机会一锅全端了啊。’ 夏油杰：‘……’ 这家伙的性格怎么感觉比五条悟还要再不知轻重一些？说真的，他是不是上辈欠了这对兄妹？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来阻碍他实现大义。 他在内心苦笑一声，并不太抱希望的说道：‘别告诉我你想现在就动手，雾妹妹。’ ‘哦，既然你不这么想听的话，那我就不说话了。’ 果然如此。 夏油杰又想要叹气了，也为此感到头疼。毕竟在他自己的计划里，他还需要更详细的去了解那个男人的计划，需要让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起来，而不是像这样被人中途拦腰折断。 他跟那个人一样，都需要时间。但五十岚雾明显不想给他们这个时间。 于此同时，夏油杰也有一点不能理解：‘你就不想知道这家伙的真实目的和计划吗？’ 五十岚雾闻言，终于在心底笑出了声。 她是真的觉得有点可笑，同样也不能理解夏油杰的想法：‘一个死人的目的和计划有那么重要吗？’ ‘夏油杰，我没想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至于他们背后还有没有大鱼要钓，这无关紧要。因为就算有，我的行为也只会拔下他的爪牙，削弱他的实力。’ 夏油杰：‘……’ 他沉默了许久之后，问道：‘你刚刚从我这里离开后，是不是去找悟了？’ ‘嗯，是去找他了。恭喜，你们马上就能旧友相逢了。’ ‘……’ 五十岚雾在跟夏油杰扯七扯八的同时，也没忘记跟身边那两个存在扯七扯八。 ——虽然主要是真人在那里说话，并且三句不离“触碰灵魂”等等。 五十岚雾被他说得有些烦了，便语气冷淡的说：“淑女的灵魂是不能随便被触碰的。” 真人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羂索慢悠悠的在旁边插口道：“但淑女也不能在不请自来后，连自我介绍都不说一下吧？” “当然可以。” 五十岚雾想也没想就回道：“淑女是自由的。”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对她指手画脚。 对方似乎是被她任性自我又很不要脸的回答给整无语了，在微妙的沉默了一瞬之后，才继续笑着说：“是我考虑不周到了，我们应该先向淑女做自我介绍的。” 五十岚雾扬了扬眉，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他，心想他倒是一个挺沉得住气的人。 不过，他现在是不是在想着要把她也拉入伙哦？ 五十岚雾想了想，暂时按捺下自己想要出手的欲望，打算姑且听听看这家伙都打算说一些什么，就当是为五条悟争取时间了。 之后，她听到了一段挑不出什么太大毛病的自我介绍，也知道了一个不确定其真实性的名字。 就当她觉得有些无趣，不打算再听他说那些废话的时候，男人话锋忽然一转：“恕我冒犯，淑女小姐。” “你是不是认识如今五条家家主五条悟的妹妹，那个于十多年前死去的孩子？” 嗯？ 五十岚雾终于来了点兴趣，在仔细判断过他的神情后，也没有直接承认，而是反问他：“如果我说认识呢？” 对方笑了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之前闹出那些动静的人其实是你？” 五十岚雾盯着他，仍旧没有给出什么肯定的回答，连表情都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变动，继续反问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卖你一个人情，也好跟你交个朋友。” 男人慢慢说：“五条家那位小小姐，其实并非是死于意外。” 五十岚雾忽然放松了一直冷淡着的表情，眼角眉梢含着些许轻快的调笑，语气也很玩味：“哦？难道不是因为她实力不够又倒霉遇到了强大的咒灵吗？” “她确实挺倒霉的，但不是倒霉在遇到了强大的咒灵，而是倒霉在遇到了腐朽的咒术高层。” “有人看不惯她，有人担心她背后的人，也有人纯属只是咽不下被冒犯的气。总之因为种种原因，驱使他们选择用那种见不得光的惯用伎俩，去对付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羂索说到这里，唇角的笑越来越淡，语气也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声叹息，在五十岚雾的耳畔响起。 看起来，他就像是一个不满于咒术高层腐朽败坏的人，对他们的行为感到痛惜，也为那一个无辜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惋惜。 他总结道：“人类总是如此，自我消耗，争端不休。” 真人笑了：“因为是人类嘛。” 而五十岚雾在听完后，内心毫无波澜：“所以呢，你打算创造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 “杰没跟你说吗？” 男人看了一眼真人，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我确实希望能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是吗？不过这种事情你们开心就好，我不关心。” 五十岚雾说：“比起这个，你是不是知道当初导致那家伙死亡的幕后黑手？” “确实知道一些。” 羂索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之后可以详细聊聊。” “……嗯，确实是该好好聊聊。” …… ‘我改变主意了，夏油杰。’ ‘你打算之后再动手了？’ ‘不，我打算在祓除那边那个缝合脸之前，先打死这个缝合线。’ ‘……为什么？’ 撇开自己的私心不谈，夏油杰仍旧不能理解她的选择：‘你应该很在意他说的那些事情吧？’毕竟涉及到自己的死因。 ‘不，你想错了，你们都想错了。我没那么在意。’ 真正在意的人要过一会儿才能到。 耳听为虚，比起从一个不被她信任的人那里听一些不知真假的情报，她更不爽这个想利用这些事情来和她谈条件的存在。 他明显知道什么，然后选择利用。五十岚雾甚至有理由怀疑，自己上一世的死因或许也有他的掺和。 还是赶紧打死算了。
第40章 不要放过 羂索在五十岚雾动手的前一刻, 便敏锐察觉到情况有变。 他本来也没这么天真的认为事情的发展能够非常顺利，毕竟对方的存在就象征着意外本身，而他也确实对她不够了解。他不知道那个藏在别人身体里的灵魂究竟是谁, 也不知道她具体在打着什么主意, 又是什么样的性格脾气。 羂索无非是想在一切利益关系还并不明朗的现在，利用一切手段将人先安抚下来，好方便之后的从长计议。 他手上应该有她感兴趣的东西，又和夏油杰达成了合作, 按道理说就算无法取得她的信任，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她如此敌视吧。 羂索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除了之前谁也不认识谁的那次交手, 他跟她之间难道还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就算是看他再不爽、脾气再不好的人，也不会选择在最开始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就痛下杀手吧。 至于和咒灵合作这件事——羂索不相信夏油杰没有告诉她，他只是在利用他们。 “能给个理由吗, 小姐？” 羂索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向他压下的薙刀的杆部，手臂上条条青筋在力度的刺激下条条绽出, 而刀身更是在双方的僵持不下中颤抖低鸣着。 而他的视线则是越过冰冷的刀锋，看向那个动手的人：一副属于夏油杰的面孔, 和一双不属于夏油杰的异色眼瞳。 “理由？” 对方轻笑一声：“去地狱等着我吧，我会给你解释的。” 羂索：“……” 他微微眯起眼睛, 看她的态度也明白了自己多半不能说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除此之外, 他又本能的觉得事情现在的发展非常不妙, 不适合他再久待下去, 便松开手准备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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