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便抓了个机会握住他已经练有枪茧的手,又顺而往下搭在腕上,想要分辨出他的心跳是不是与我一样。 这还是当初在组织里学的手段。 我听见了他在我耳边轻笑,这几年下来,他的洞察力与敏锐度远比先前还要厉害。 我更加紧张,也更加想要证明自己不紧张,是一种游刃有余的状态。 于是恍若未闻,更加专注地编织着捕获聪明人的情网,越是纤细的柔丝,看起来越是无害。 我的发落在了他的肩头,微弱的喘息几不可闻,却破碎又完整地传进他的耳里。那么再冷的雪也被捂化成水,水又汇成溪,溪流经过人的骨骼血脉,一次次让人敏感到难以自持。 最后聚成一片涌着浪花的海。 浪尖上的一粒舟只能任其摇曳,随波浮沉。 我的指尖微颤,胳膊酸到根本提不起来。胸膛被迫剧烈地起伏着,再狠狠地剜人一眼,却好像没什么力道。 嫁给侦探还有一个坏处。 便是他若将那见鬼的观察力用在了床上,那么你只能任人拿捏,嘴硬不得,嘴软不得,什么谎话都能被识破。 …… 雪又下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我几乎是绷着脸,把所有的行李全部交给他一个人搬,拖着疲软的身子赶上了飞机。 一落座,便沉沉睡去,补觉去了。
第121章 番外四 我叫工藤新一。 我结婚了。 我的新婚妻子是一名前任巫女。 她的现职业是一名网络博主, 时常在网上发布一些文章或者视频,主要是记录生活,偶尔也做一些科普类内容。 说实话, 她的科普文章我觉得和科学没有一点关系——比如说嫌疑人三选一定律、侦探错误排除法及论钓鱼线在密室手法中的普及性等等。 作为一名侦探,我非常肯定这都是些无稽之谈。但每每在案发现场时, 所发生的情况往往与我妻子的文章内容极为巧合,这也令我没法儿铿锵有力地反驳她的结论。 绝不是我害怕她与我冷战的缘故。 我从不是那么怕冷的人,反倒她却很怕。 说好了要来北海道度过一场愉快的蜜月之旅,我还特意安排了好几个地方准备惊喜。但这家伙一下飞机便像乌龟一样缩进了酒店里, 怎么喊也喊不出来。 偏巧又撞上一件连环杀人案, 我也不放心她在外面晃,便只好任她待在房间里,尽快把案件解决。 不过这到底是我们的蜜月之行,既然她不想在户外开展一些活动, 那我只能尽可能地在房间里多留下美好回忆。 今天是我们离开北海道的日子, 她一上飞机就睡了过去, 我有些理亏, 也不敢打扰她。 但舱内的暖气开得太足, 她连围巾也没有摘下, 额头上生出一层薄汗, 我便伸出手去环住她,往怀里带, 想帮她脱下一件外套。 她果然被热醒了, 朦胧的睡眼微睁着,瞧见是我, 又合上睡了过去。只是身体却配合着我把衣服脱下,再重新倚在靠背上, 睡得更安稳了。 这段时间来她总是很贪睡。 有时一天能睡十二个小时。 我曾经拉着她想去医院检查,她却说这纯粹是熬夜写稿累的,睡久一些是补觉。 又是胡扯。 为了纠正她的作息,我费心思制定了一套奖惩规则,又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才让她养成了不熬夜的习惯。 被拉下的小窗格在底部缝隙中透出一丝天光,重叠的白色云层偶尔被风扯散一些边缘。 她乖巧地躺在身侧,呼吸绵长而细微,平常爱嗔或喜笑的眼睛闭着,睫羽有时轻颤,有时静止,实在想伸手摸一摸。 不过我忍住了。 只因上次我扯她睫毛的时候不小心扯下好几根,被她瞪了好凶的一眼。所以这回我只看着,哪怕再心痒也不出手。 又过了40多分钟,我听到一阵骚动,是一对两男两女的队伍起了争执。 想到她平时总调侃我的死神体质,我不禁生出些烦闷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对那边的关注多了些。 等发现了其中一个男生的不对劲后,在他即将下手之前,我通知了乘务员来把人带走。 全程我都特别注意,没有惊动到正在熟睡的她。 所以当飞机到达东京的时候,她的脸上果真露出些笑容,不再怪罪我昨晚一直拉着她不放的事情。 “没想到还有同你坐飞机不发生意外的一天,今天还真是好运。” 我没说刚才的小插曲,以免破坏她的好心情。顺便也希望,那个死神标签能在我身上松动一二。 总之我们一路平安地回到了家,见到了老爸老妈。 他们还是那样恩爱和热情,这次突然赶回来看我们,主要是因为老爸又在躲那帮催稿的编辑们。 当我们聊到这回蜜月之行并没有出去玩,只是在破案和房间里两头跑的时候,老妈便坐不住了。 她非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又抓起我老婆的手然后数落我一顿。 随即我就看见,我那怕冷怕得要死,怎么也不肯与我一起出门的老婆满脸委屈地贴在我妈怀里,一口一个妈妈叫得比我都要亲热。 我知道她很喜欢我老妈。 甚至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为了能喊我妈叫妈,才答应了我的求婚。 等我们两回到房间,我实在忍不住问了她一个问题。 “如果我和我妈掉进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 问题问出口我就后悔了。 向来冷静的头脑在她这里往往就跟没长一样。 她皱起眉,一脸看傻子一样地看我,“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很小的时候就跟你爸爸在夏威夷学会游泳了。” “你和你妈妈掉水里了,你应该第一时间去救你妈,而不是找我——” 说到这里,她也觉得我可能有点不对,主动上前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应该是怕我发烧了。 我怎么可能发烧呢。 自从吃了A药的解药这么多年,我连感冒都没得过一场。 “老公,你好像有点低烧哎。” 她话音刚落,就踮起脚尖用额头贴了过来,然后点了点头,确定我此刻确实是生病了。 她即刻就想跑下楼去拿药箱,我反手就抓住了她。 “爸妈只在家待一天,明天一早还要去别的地方。还是别惊动他们,省得麻烦。” 那些编辑们早就熟悉了我爸的逃跑路线,知道他回国后的第一个落脚点应该是家里,一旦发现人没了,会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来。 所以我爸只能待一天见见我们,之后就要带着我妈跑路了。 “那怎么办?刚刚你都说胡话了,一直烧下去的话,把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她关切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更加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 “我记得服部之前还送了瓶白酒过来,家里应该还有,你去酒柜那里找找看。” “好。” 我看着她噔噔噔跑下楼的背影,又听见她和我老妈的寒暄,我妈知道我们要喝酒之后,还在那发出不明所以的笑声。 我的头真的有些痛了。 没多久,我便看见我老婆拿着一瓶红酒,一瓶白酒,一小桶冰块上来了。 “没办法,妈妈在那看着,白酒度数又太高了,我只能拿点别的充充数。” “你还好吧,还能坚持吗,老公?” 我:“……” 我在思考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服部,如果红的和白的掺在一起,对感冒发烧会不会好得更快。 当然,我没有去冒这个险。 还记得我是柯南的时候,就被服部那家伙喂了一小杯白酒,后面闹出的乌龙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于是我还是单单拿了瓶白酒来,浅酌一两口。我的妻子看我喝得有些眼热,便也拿了个杯子,倒了些红的进去,尝了一两口后不太尽兴,又好玩似的把白的倒进去了。 我的头又沉了许多,还有些晕。 如果在我清醒的时候,是绝不会让她这样干的,但现在我却不觉得哪里不对。 病人可能喝不了多少,但她这样喝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这是家里,又不是外面。 卧室里弥漫着酒气,有陈酿的葡萄香也有令人耳朵发热的醇香。白酒我实在有些喝不来,一口咽下去就像喉咙被刀割一样。 但我环顾了一圈,也没发现水杯。 最后我只好拿了些冰块塞进嘴巴里,企图缓冲一下口中的刺激。 才刚刚缓解一点,凉意还没有冲上脑门,一股醺热的气息涌上面来,她柔软的舌搜刮着我口中的冰块,加速了它的融化,没一会儿化成淡水,我的喉咙也得以舒解。 “病人怎么能吃冰呢。” 她退出来,嗔了我一眼,但即便我头脑发热,也知道这绝不是她平常能做出来的事。 看来不用打电话问服部了,红的加白的不仅病人喝不得,没病的人也最好别这么喝。 我见她想去把冰块放起来,卧室里还有一个她买的小冰箱,平常是放些她买的零食或者果饮什么的。但要想存放冰块,恐怕是放不了多久。 既然会浪费,那还不如给我吃了呢。 所以我动动手又捞起一个扔嘴里。 她果然疑惑了,但却没有生气。 谁让我此刻是生病的人,生病的人都不清醒,干出一些糊涂事也不稀奇,对吧? 那她又怎么会对我生气呢。 很快,本就没有离我几步远的妻子又靠了过来,用刚才的方法帮我把冰块融化掉,只不过这回我吃的多了点,她用的时间也久了点,直至那融化的水已经和口腔的温度变得一样,才算完。 我觉得白酒能治感冒的说法还算有点可靠,因为我的脑子已经没有那么重了,还有些轻飘飘的。 甚至还能思考剩下的冰块还有多少,我该分几次吃,每次吃多久才最为划算。 酒精逐渐发挥作用,身体也热了起来。 当我发觉冰块已经吃空了的时候,正餐也准备好了。 酒香是助燃剂,桌上葡萄酒的软木塞都未放回去,醒了一段时间后热带水果的气息更为明显。 甜得醺人,但却不腻。 这让我在恍惚间想起了与她在多年前相逢的夜晚。明明是清冷静谧的街道,却偏偏让心中欢喜的种子得以发芽,一路精心灌溉,结出了甜甜的果实,在亲手将其摘下后,酝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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