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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索隆慢悠悠地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指尖细腻的触感让他眸色黯淡了几分。 听到索隆的道歉，米娅愣住了。为什么要道歉？为了他不能更喜欢自己而道歉吗？米娅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将脑袋深深埋下任由雨水淋湿发丝，没有再说话。 米娅总是在说自己是多么自私，但是索隆曾回答过她，他才是自私的那一个。 如果米娅能坦诚说出来，那他也会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但是米娅始终不愿意面对，一直在掩藏逃避。如果自己挑明，那她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他不想让米娅痛苦。可是……现在的米娅就过的很轻松吗？自从这次米娅回来，似乎又发生了一些新的状况。眼见米娅每天都魂不守舍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怎么舍得。 不管了，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说清楚。他实在没有办法让米娅因为好感的事在那里胡思乱想，说一万遍爱她，喜欢她，都无法令她相信那就挑明好了。 沉默许久后，索隆的声音从脑袋上方传来：“米娅，告诉我，好感是多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米娅心里下意识有点慌乱，强烈的不安在心底弥漫开来。 她强行镇定，带着勉强的笑意：“是98啊，索隆不是能看到吗？” 然而对方根本不给她任何退缩的余地，蹲下身体，视线与她齐平。迫使米娅和他进行对视，完全没有任何逃避的可能。 索隆捏住她的下巴，用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平静地说道：“不，我看不到。我对你的好感是多少，告诉我。” 这话就像炸、弹一样瞬间在米娅的大脑中炸开，整个人直接愣住，瞳孔剧烈收缩颤动。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什么意思？这话到底几个意思？ 米娅脑海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他沉默不语。细密的雨珠缀在她纤长弯曲的睫毛上，脸色十分难看，原本嫣红的嘴唇也没有了血色。身体微微颤抖，手脚冰凉。 索隆将她的表情，甚至是细微的变化都收入眼底，看到她害怕颤抖的样子心里也酸涩万分。 可是，他们终究有一天会面对这一切，就在几天后的将来。 时间已经不多了。 与其这最后的时间让米娅都活在痛苦纠结中，还不如坦诚地说清楚，让她的感情不再迟疑，不再有顾虑。 可是对于米娅而言，担心的是最后的最后该怎样才能释怀，要怎样才能坦然面对没有彼此的未来。 人生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在索隆人生二十几年中，唯一坚持的事是剑，唯一热爱的事是酒。 而爱她是索隆人生中，唯一坚定的事。 “它很长时间没动过了吧。”索隆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却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让米娅陷入死机恐慌当中。 “米娅，不要再为好感的事纠结了。它不会再动了。” 海浪不断拍打着船身，桑尼号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起伏不定。米娅大脑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恶心想吐的感觉占据了身体，她下意识捂住嘴。 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在这一瞬间身体撕裂的痛苦袭来，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受着痛苦的折磨，生不如死的疼痛让她死死抓着索隆的衣襟。 整个人虚弱地趴在他的肩头，身体沁出冷汗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 “怎么了？米娅！看着我，你不舒服吗？”索隆扶住她的肩膀，脸色难看。看到米娅这虚弱痛苦的快要死的样子，强烈的自责内疚涌上心头。 他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将她抱起奔向保健室。如果米娅出了问题，他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是他害米娅变成这样的。 保健室的大门被索隆一脚踹开，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压，压制不住的紧张慌乱从他的眼底溢出。 索隆脸色难看地大声吼道：“乔巴！米娅情况不妙，快看看她！”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愣在原地，乔巴立刻反应过来，检查了米娅的身体。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乔巴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床上躺着的少女，呼吸微弱，精致的五官拧成一团痛苦异常，仿佛随时都要死去。 索隆甚至都不敢碰她，此时此刻的米娅就像正在加速腐败的玫瑰，与往日浓艳绮丽的绽放形成强烈的对比。 “怎么样？”索隆蹙起的眉头宛如沟壑，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乔巴摇了摇头，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之前就备下的药剂推入米娅的手臂：“不行不行，和上次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特制的止痛剂缓解，接下来要靠米娅自己扛过去了……” 这段时间乔巴翻看了很多医书资料，也用米娅的血液样本做了很多实验，但是结果都只有一个。 无解。 没有病因，身体一切正常，让他无从下手。 娜美看到米娅失去意识的模样下意识捂住了嘴，脸色难看地看向索隆：“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好好对待米娅桑啊！混蛋，你给我出来！”山治拎住索隆的衣领，脸色阴沉，眼中充满了怒火。 心里堵着一口气迟迟没有发泄出去，早在德雷斯罗萨知道他们两个的暧昧就已经想揍他一顿了。 夺走米娅桑也就算了，能不能好好照顾她啊！看看现在的情况，米娅……米娅桑快要死了一样啊！ 原本以为索隆会和往常一样回击，但是这次竟然没有和山治争执，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任由对方的拳头落在了他的脸颊。 索隆沉默着坐在床边，只是安静地守在那里。 直到看见索隆嘴角流出的血液山治愣了，完全没想过索隆竟然会一动不动没有还手。 这自动屏蔽外界一切的模样让他更生气了，恼怒地揪着他的衣襟：“混蛋！给我有点反应啊！现在这样算什么？给我说话！” “等等啊，这里没有人比索隆更痛苦了，山治！” “山治桑，冷静一点啊！这件事跟索隆桑没有关系吧。” 山治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冲动了，烦躁地按着打火机，可是按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索性将打火机收了起来，咬在嘴里的烟卷揉碎在手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米娅从深度昏迷中意识归拢，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她勉强抬起手，扯了扯索隆的衣服。 “你醒了？怎么样，还疼吗？”索隆握住她的手，难掩语气中的激动。 米娅喘着气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扫视了一圈房间里担忧的大家，扬起笑容：“我没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大家可以先出去吗？索隆，我有话跟你说。” 乔巴检查了一下米娅的身体，松了口气：“止痛剂只有缓和的功效，具体能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确定。” 目前看来，是阶段性的症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娜美不赞同地说道：“米娅，你这样我们怎么放心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歹让大家心里有数吧。” 米娅刚缓过来，身体明显没什么力气，弱声弱气地说道：“出去……” “喂！米娅你……”路飞皱着眉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路飞！”索隆扬声打断，将半个身体掩藏在阴影中，声音低沉，“都出去吧。” x··z··f·· 等大家都离开后，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封闭的空间显得有些压抑。米娅垂着头坐在床上，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这种味道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闷热的雨季、洁白的床单、刺鼻的消毒水……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米娅捏紧了床单，发丝上还沾着湿润的水珠，柔和的灯光下让她整个人都泛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索隆……”她没有办法面对索隆，甚至不敢看他。一直以来的欺骗与谎言在这一刻就像诅咒一样，充斥着她的全身每一处神经。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起了风雨，乱糟糟的天气，漆黑一片的海域，都在拼命地叫嚣着她的罪恶。 “我知道。”索隆站在床边，轻柔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腰腹。万分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声音有些喑哑：“我一直都知道。好感、系统、攻略……全部都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像天气晴朗时的白云，是那么柔软干净。米娅狼狈地靠在他身上，这次就算想再逃避装傻也不可能了。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在某个时间点，触发了命运，改变了原有的轨迹，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疾驰而去。 米娅痛苦地呜咽，娇弱的肩膀颤抖着，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对不起，我欺骗了大家，欺骗了你……恨我，讨厌我全部都接受。” 她没有资格再说别的，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会坦然接受。是她说的谎，是她欺骗了所有人，所以终将接受惩罚。 索隆弯下腰，动作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吻去她眼角不断滑落的泪珠。咸涩的眼泪在舌尖化开，带着无言的悲伤传达到他的心底。 窗外暴雨如注，像只怪兽嘶吼，他们拥吻在屋内，暧昧缠绵。垂落的吊灯随着船只的起伏而晃动着，忽明忽暗。 索隆慢条斯理地亲吻着她的唇，比任何一次都要小心翼翼，温柔缱绻。不带有任何情、欲，安抚着她的情绪。 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去告诉米娅，他有多么爱惜她，怎么可能会舍得有一丝一毫的恨意。 尽管索隆已经万分克制，米娅依旧被他的吻弄的喘不过气来，是来自心底的压抑与痛苦。 索隆是暴雨，而她是玫瑰。 “我爱你。”索隆贴着她的唇，温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些许微甜的葡萄酒气息。 明明声音那么小，可是落在米娅的心里却如同惊雷一般，震耳欲聋。 如果是平时，或者说换个时间点，米娅都会兴奋不已。但是眼下的状况，只会让她愧疚，她这个骗子，有什么资格毫无负担地接受。 “对不起……”x··z··f·· 索隆在心底叹了口气，捏着她的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蹙眉问道：“你的爱是虚情假意吗？此时此刻，你对我的感情是演戏吗？” “不！我喜欢索隆，不掺杂任何目的。”米娅急忙解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湖蓝色的眼眸在暖橘色的灯光下闪烁着光点。 小巧可爱的鼻头有点泛红，她吸了吸鼻子，眼神黯淡了下去。用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地说道：“……这个不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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