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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啸着，伴随着弹流声，像是回到了那年冬天。 “詹姆斯。”克莱尔道，“松手。” 不，不是今天。 金属手臂在另外一侧，让詹姆斯无法正身。他咬咬牙，解开了安全带，在自己掉落的瞬间用金属手臂抓住了直升机的铁皮。 “再也不会了，阿什利。”詹姆斯用力，他属于人类的手臂青筋暴起，肌肉用力，却迟迟拉不起来。地心引力和直升机的颠簸，让他很难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把克莱尔拉回来。 风太大了，直升机像是变成了当年的火车。詹姆斯无法想象阿什利为什么能在那时坚持那么久，她的手一定断了，她的指甲缝一定出血了—— 草！ 克莱尔咬牙，将伞包挂在身上，另外一只手向上伸去。 詹姆斯本以为她要抓住自己的手，便是准备再次用力。 克莱尔向上伸发手里泛着银光—— 一把匕首扎在詹姆斯的手背，鲜血溢出，顺着风向流到一边。 但是他没有松手。 “该死的，詹姆斯·巴恩斯你他妈的给我松手！”克莱尔简直是不敢相信，那么疼的一下，他居然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她抬头，和詹姆斯对视，眼泪却莫名流了出来。 恍惚间，克莱尔好像听见了火车和轨道的摩擦声，一阵一阵的，像是被风带来的。 草！ 别在这时候！ 克莱尔暗骂着，提着刀再次扎向詹姆斯，她直直扎向了虎口，这个只要是个人就会被刺得松手的地方。 两只血淋淋的手终于松开，克莱尔看见詹姆斯眼睛里的泪水，在空中停滞片刻，便是向下落。 降落伞扣在了身上，只需要到合适的高度，扯下绳子。 克莱尔祈祷着，她呼吸有些困难。不知道是因为高度的原因还是因为阿什利的灵魂作祟，空中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像是无数向上飞去的线条，蓝白色的。 等到了合适的高度，克莱尔赶忙打开了降落伞。两手抓住垂下的两个绳子，调整着方向。 可就在这时，她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克莱尔暗觉不妙，赶忙拉着降落伞躲开，但终究是逃不过魔法的力量，就这么掉了下去。 原本只有云和天空的背景一下被黑紫色的色调覆盖，克莱尔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警惕地站起身，看见了面前站着的陌生男人。 对方还穿着医院里的白大褂，像是个手术医生。但和他形象完全不符合的是他的动作： 他正画着圈关闭克莱尔头顶的传送门，见克莱尔在观察他，便是道：“等你很久了，克莱尔·琼斯。我是斯蒂芬·斯特兰奇。”
第56章 生命诚可贵16 斯特兰奇是三个月前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穿梭游历于各个平行宇宙, 只为了找到一个和斯蒂芬·斯特兰奇在一起的克里斯汀。直到他听见了来自一个新生世界的碎裂声。他追觅而去，最后灵体却自行飞出，进入了这个世界斯特兰奇的身体。 随后，他听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 “斯蒂芬, 你愣着干什么？”属于克里斯汀·帕尔默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像是在梦里一样。斯蒂芬回神，眼中的世界逐渐聚焦, 清晰了眼前穿着蓝色手术服女人的面容。她还是那一头红发, 耀眼, 年轻, 美丽。 “你身体不舒服吗？你该手术了。”克里斯汀递给斯蒂芬一双手套，“如果不舒服就别逞强。” 克里斯汀话音刚落, 就感到面前的男人慢慢靠近，随后拥抱了他。温暖的怀抱是消毒水的气味, 但斯蒂芬能闻出独属于克里斯汀的那股海盐香。他贪婪地吸着克里斯汀发间的气息，死去许久的心重新开始跳动。 扑通——扑通—— “斯蒂芬？”克里斯汀皱眉, “你这样很奇怪。” 斯蒂芬放开她，呼出一口气，接过克里斯汀递过来的手套，又洗了一遍手。 “走吧。” 他做手术的记忆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即便是过了那么长时间, 他也仍旧是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克里斯汀在边上帮忙, 身边的护士在给自己擦汗, 这回归自己本职行业的感觉太遥远，远到对他来说像是伸手无法触碰到的天空。 他像是只用肌肉记忆就能完成这场复杂的手术, 数个小时的手术站得他腿有些疼，但内心却仍旧激动。手术结束, 他看着患者被推出去，而他站在那许久都没有动。 他看了一眼墙上挂表的时间—— 这是车祸发生的前四个月。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但好在手术没出什么差错。”克里斯汀推开门进来，见斯蒂芬还呆呆站着，劝道，“要不你今天提前休班回去？” 斯蒂芬摇摇头，他朝着克里斯汀走去，道：“今天晚上有空吗？” “有空。”克里斯汀道，“怎么？要请我吃饭？” 确实是请吃饭。 斯蒂芬·斯特兰奇医生一向是个自私的人，他花了最贵的价格定了克里斯汀最爱的餐厅，并在当时最近的珠宝店里买了一只戒指。 他在高档餐厅里，对克里斯汀递出了钻戒。 但迎来的不是克里斯汀的惊喜，而是拒绝。 “我不认为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斯蒂芬。所以我拒绝。”克里斯汀的眼中是坚定和担忧，她看着周围的服务员，和已经准备送出鲜花的饭店经理，叹了口气，“我不需要这些物质的东西，更不需要你的钻戒，我需要的是你的真心。斯蒂芬，你得让我看到你的心。” 斯蒂芬沉默，他看着面前餐盘中倒映着的自己的那张脸，外面是风头正盛的斯蒂芬·斯特兰奇，里面却装了一个最落魄的灵魂。倒影里的自己是那么陌生，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自己的印象早已变成了那个不择手段的，滥用黑魔法的法师。 “怎么看？”斯蒂芬淡淡问，“需要我怎么给你看？” 克里斯汀看着斯蒂芬的眼睛，觉得他好像一瞬间变了很多。原来的斯蒂芬，如果在听到这样的对话，不一定会生气，但一定不会这样问她。 “我不知道。”克里斯汀想了许久也没有一点头绪，她觉得这个问题似乎超出了她的准备。她只觉得斯蒂芬今天太过反常，像是换了一个人。 斯蒂芬站了起来，他刚张嘴，就感受到头顶一疼—— 周围餐馆的场景突然变得扭曲，白金色的瓷砖变成了黑紫色，而后是漆黑的一片，像是坍塌。黑色的液体从空中坠落而下，包裹住克里斯汀的身体，像是石油，又像是鲜血。 【你觉得你这次能抓住她吗？】 【你在这个世界只是个医生，你又怎么能避免她死于那场车祸？】 与黑暗定下的约定是和灵魂绑定在一起的，斯蒂芬被欣喜冲昏了头脑，几乎忘记了这件事。他闭上双眼，身体里面似乎长着无数的章鱼触手，在攀爬，又像是无数水蛭在吸着他的血。黑色魔法是有代价的，他的灵魂因此变得支离破碎，像是被蚕啃食过的桑叶。 而与之对应的，是他的能力还在。 再睁眼，他又回到了餐厅。克里斯汀疑惑地看着他，眉眼之间除了担忧还是担忧。没等斯蒂芬说话，她也站起身，摸上他的额头。 克里斯汀的手发凉，在触碰到的一刹那，让斯蒂芬忍不住愣了。 “你果然在发烧。”克里斯汀得出结论，“把东西能退的退掉，我带你去买些药。” “我不会退的。”斯蒂芬道，“鲜花你可以带回家，戒指我可以留着下次你愿意了再用。” 克里斯汀看了看周围，有些尴尬，“你发烧了就这德行吗？” 斯蒂芬笑了。 但他伴随着这美好回忆的，是一切关键时间的倒计时。 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休假了半年，用魔法预知能力计划了一切。 而距离车祸，还有一个月零3天。 “等你很久了，克莱尔·琼斯。我是斯蒂芬·斯特兰奇。”他瞥向克莱尔充满詹姆斯鲜血的手，继续道，“恭喜你从九头蛇脱身，接下来，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克莱尔警惕地看着他，但深知自己根本跑不了。这男人既然能在高空中开出一个传送门来，那就绝对有本事把自己身首异处。 见克莱尔不说话，斯蒂芬抬手，边上的椅子自己飞了过来，椅子边将克莱尔的膝盖打弯，让她坐在椅子上。 克莱尔这才得以观察到整个环境。 像是一个荒废许久的古建筑，四周被黑紫色的能量覆盖，建筑内部的物件古色古香的，一看就不太便宜。 这么一个人，能有什么事情是她能帮忙的？ “我给你自由，给你保护，我只需要你在一个月零三天的时候，帮我一个小忙。到那时候，你就是个完全的自由人。” “说得具体一些？”克莱尔问，“什么小忙？” “一个月零三天的晚上，克里斯汀·帕尔默会因为各种原因无法避免死亡。我需要你在那时候，豁出一切去保护她。”斯蒂芬说话时，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伸手，在空中描绘出克里斯汀的模样，“只是那一天，你跟紧她，保护她，用你的期望，让她平安。” “你在说什么？”克莱尔觉得匪夷所思，“你这么强一人，需要我一个连逃出九头蛇这种事情都要你们帮忙的人来帮忙？” “我只是加快了你们的进度，更何况你们都有所求。”斯特兰奇淡淡道，“神盾局现在应该已经和九头蛇打起来了，你想看吗？” 克莱尔不想看。 一点也不想。 但斯特兰奇像是看不出她的心思，还没等她说话拒绝，就一挥手在两人面前设立了一个巨大的幻境投影。投影十分真实，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摄像机，可以捕捉到一切事物。 而克莱尔则是因为看见这个而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既然这样，只要这个男人想，是不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能一挥手看见所有，可以一转头看见过去和未来，还能开启传送门，一言不发地抓住任何人并囚禁。 为什么他需要自己来保护一个人？ 为什么他要逃避这个问题？ 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像是斯特兰奇的恶趣味，所有的画面都似乎刻意被他放大了细节。她看到神盾局的特工和九头蛇的互相厮杀，鲜血和肉沫飞溅，骨头被子弹打碎，混着血液在地上形成一块小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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