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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道：“那我去看看。” 说完话，大公主就赶人了：“你快去罢！” 大皇子看姐姐兴高采烈的加入到她的小姐妹之中，不由得有点羡慕，他也想找人痛快的玩一场。 林然一头扑在大公主怀里：“殿下救我！三公主欺负我呢！” 大公主笑道：“我来看看……” 大皇子听着她们清脆悦耳的笑声，迈着些微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 黛玉和公主们是玩的好了，王夫人这边却很不好了，幸好明日就要回府，王夫人定了定心，她是管不了黛玉，但家里可还有老太太！她就不信，黛玉连老太太的话都能不听！ 但没想到的是回府那日黛玉迟迟不来，王夫人一早便起身，早饭也无心用，只等着早早出发，眼瞧着旁人家陆陆续续都走了，王夫人实在等不下去，叫来丫鬟，让她去黛玉那里看看。 黛玉和林然一早被公主们拉着说话，尤其是三公主拉着林然不放手，俨然是要把人带走的架势。大公主和二公主哄了她好一阵子，三公主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嘴里还嘟囔着：“当日选伴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然姐姐啊！” 林然的父辈和祖辈在世时都不是高官显贵，林然哪里有机会入宫选伴读？ 大公主逗她：“你不是说最爱林姐姐，怎么这会子只拉着然姐儿不松手了，可见你不真心。” 黛玉笑道：“殿下别逗三殿下了，再不启程，宫门都要下钥了。” 大公主笑道：“林姐姐也会吓唬人了。不闹了啊，快让林姐姐她们回去，咱们赶着回宫，她们也要回家呢！” 三公主依依不舍的和林然、黛玉又告了一次别，还说要出宫来找她们玩，又说要请她们入宫去玩。 好容易送走公主们，姜珏这边也收拾好了，黛玉和林然的东西早有丫鬟在收拾，此时也装上马车了。 姜珏对林然道：“你跟你哥先回家去，我同你姐姐去趟贾家。” 林然本来都瘫在椅子上了，听了这话立即支棱起来，蛮横道：“他们家只会欺负人，怎么还去他们家，不许去！” 姜珏揉揉她的头，道：“我陪你姐姐去，没人敢欺负她。” “我才不信！”林然蹭开姜珏的手，“上次你不也在，姐姐还哭的那样厉害，大哥哥，你是不是也拿贾家没法子？” 林然一直觉得大哥哥无所不能，这还是她第一次怀疑姜珏。 黛玉道：“上次和你大哥哥没有关系，他也没有料到他们竟然……这次和上次也不一样，你只乖乖的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就好。” 林然不依，道：“那我也要陪你去。” 姜珏道：“上次是我的疏忽，日后我再也不会犯了。”他拍拍林然的发顶，“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林怀也道：“知错能改嘛，你再相信大哥哥一次。” 林然犹豫了会儿，道：“最后一次了哦！” 姜珏看向黛玉，道：“最后一次。” 于是，王夫人派来请黛玉的丫鬟，最终请回了两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王夫人一见到姜珏就狠狠皱起了眉头，“姜公子不忙着收拾东西回家，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不巧，我们这就要走了，怕是不能陪姜公子闲话了。” 姜珏淡淡道：“我有事要同尊府老太太讲。” 王夫人眼皮一跳，他找老太太能有什么事？就算他对黛玉有意，也没有男子本人大咧咧就上门提亲的。 “我们家老太太岁数大了，早不见外客了，你有什么事只管同我说，左右咱们都是亲戚。”王夫人道。 姜珏勾了勾嘴角，道：“我怕您做不得主。” 王夫人在贾家做了这些年的管家太太，她娘家哥哥有权势，女儿如今又是皇帝妃嫔，到了外头人人少不得高看她一眼，哪能受得了姜珏这种暗含讽刺的态度。 “大姑娘，姜公子是你的亲戚，这就是你们对待长辈的态度？”王夫人将矛头对准黛玉。 姜珏上前一步挡在黛玉身前，道：“夫人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林姑娘分明一句话没说，夫人却要问罪于她，这些年林姑娘在贵府的日子如何，当真是让人一目了然。” “你！”王夫人气急。 黛玉自姜珏身后走出来，道：“还请太太回禀老太太，就说我有话和老太太说，至于老太太见与不见，便不与太太相干了。” 薛宝钗上前来扶住王夫人，道：“姨妈，林妹妹都如此说了，姨妈便去请老太太示下又如何，老太太多疼林妹妹，姨妈是知道的。” 王夫人正气得要命，还让黛玉去见老太太，她只想把这个人永远赶出贾家！ “老太太见与不见原本不与太太相干，太太若是什么都不说，日后出了别的事，老太太再来责怪太太，太太该如何呢？”姜珏又道，“林姑娘想和老太太说什么，太太想必心里也有数吧？” 王夫人的怒气霎时间被恐惧淹没，想到这两日下人们疯传的黛玉和公主们日日相伴的话，她的心悬到了半空，难道……难道是他们已将那些事告诉公主们了？ “姨妈……”薛宝钗贴在王夫人耳边道，“这事到底还是要请老太太做主的。” 王夫人快把手里的帕子撕碎了，但所幸她听进去了薛宝钗的话，僵硬的提了提嘴角，道：“好，回府。”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贾母的院子, 黛玉是常来常往的，今日景色依旧，穿红着绿的丫鬟们也仍旧穿梭在其中, 只是黛玉的心境却不如往昔了。 物是人非，大约就是如此。 屋里, 贾母歪在榻上，鸳鸯在身后给她轻轻锤着肩膀, 看起来是一副寻常的情景, 多少次黛玉过来贾母屋里, 都是这样的。 不同的是, 往常这屋里不会只有鸳鸯一个人伺候，而黛玉也不会一个人来，贾母这里总是众姐妹热热闹闹的聚着的。 黛玉上前，规矩的福身：“老太太。” 姜珏站在黛玉身后三步远处，亦施礼道：“老夫人安好。” 不管贾母心里是如何想的，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 和蔼可亲的笑道：“玉儿这次可是离家久了, 怎么还劳烦你表哥相送？” “承蒙老夫人惦记，姜珏不敢不来。”姜珏笑意不达眼底的说道。 贾母一顿, 道：“这是何意？我老了，愈发不懂你们年轻人了！” “您可懂得很。”姜珏不跟她绕弯子, 直入正题, “若不是您, 我都不知道我还有那么天衣无缝的阴毒计划。” 贾母一下子抓紧了衣裳，脸色尽力忍住没变：“这我就更不懂了, 玉儿，你这个表哥, 在打什么机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夫人和您儿媳妇真是一丘之貉，只会挑着表妹这个心软善良的姑娘欺负。”姜珏冷笑道。 这话可是实打实的在骂人了，贾母沉下脸来：“我不与你这个小辈计较，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老太太。”黛玉忽然开口道。 贾母骂人的话梗在喉间，她直着脖子不上不下的，一下子跟哑巴似的一点儿声音都没了。 黛玉道：“如今，老太太还不肯我和说句实话吗？” 贾母半晌缓过劲来，道：“玉儿，你也是越大越出息了，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就来扣群裙四儿珥二巫酒一泗戚外祖母不过是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你这表哥指着鼻子骂！” “当不起老夫人夸奖，相比您倒打一耙的本事我自觉还差的远呢！”姜珏面带笑意道。 贾母却不和姜珏说话，只对着黛玉道：“咱们到底是亲祖孙，有什么事你来和外祖母说就是了，牵扯外人进来……你到底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被人哄骗了还只觉得他是为你好呢！” 黛玉不客气道：“老太太教训的是，我的确没有识人之明。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了，才看清贵府之人的真面目。” 贾母有些绷不住了：“你……玉儿，你这话外祖母可听不懂了……” “那我就直说，省的您一直装糊涂。”黛玉直接道，“我父亲临终之前曾将家产分作四份，一份给我，其余三份分别给老家和林怀以及林然，因着我当时年纪小，父亲便将我与那些家产全托付给了老太太，我说的可对？” 她知道了！ 贾母听着黛玉的话，心里头只有这一个想法，她到底是知道了！ “父亲说，我日后的吃穿用度自当从里头扣除，剩下的来日我出阁之时便充作嫁妆，不必老太太花费分毫。是吗？”黛玉又道。 贾母撑着鸳鸯的手臂坐直了身子，苍老的脸上僵硬的笑着：“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那都是林家的东西！”黛玉斩钉截铁的说道。 贾母捂着胸口道：“玉儿……你……你……” 鸳鸯给贾母拍着背，劝道：“老太太消消气……” 姜珏凉凉道：“要给您请个太医来吗？昌平侯府和太医院院判很是相熟。” 这话听在贾母耳朵里无疑就是威胁，她拂开鸳鸯，因为年老显得浑浊的眼珠恶狠狠望向姜珏：“姜公子这是不打算掩饰了吗？” “老夫人终于敢正视自己所做的恶心事了吗？”姜珏不咸不淡的说道。 贾母又看向黛玉：“你当真要为了一个男人，来忤逆你的外祖母？” 黛玉道：“我是为了我自己。”她嘲讽一笑，“外祖母大约不信，毕竟你已经在心里认定我必定要背叛您了。” “倘若并非如此，你为何同他一起来见我？”贾母指着姜珏咄咄逼人。 姜珏道：“老夫人，你先入为主，非得认定我和林姑娘不怀好意，你明明是为掩盖挪用女婿遗产之事，意欲将外孙女随意许配出去，如今却反过来怪我们了？” “你……” 姜珏这样明晃晃的把贾家所做过的贾母所打算的丑事曝光，贾母捂着胸口，险些喘不上来气。 姜珏丝毫不同情她：“看来你的确需要请个太医了。” 话是如此说，姜珏脚下宛如生了根，一动不动。 鸳鸯向黛玉求道：“林姑娘，老太太终归是你的外祖母，你难道要看着一个外人气死老太太？” 贾母若在此时出了事，姜珏的确不好脱开身。黛玉全然没考虑自己，毕竟在决定和贾母撕破脸皮时，她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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