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无脑甜文,只是作者本人想写的梗,第一次写古代背景,没有任何考据,对古言比较讲究的宝子慎入! ﹉﹉﹉﹉﹉﹉ 大威王朝,乾诺十七年夏。 京郊避暑山庄,公主别院内,蓁蓁半躺在安乐椅上,借着头顶的树荫小憩了一会儿,刚吩咐宫女将她一早就放在冰鉴里的荔枝冰取来,迎面就被砸来一个纸团,正中额心。 “蓁妹妹!” 蓁蓁忿忿望向趴在墙头的人,用力将纸团掷了回去,方向偏了十万八千里,来人还在喋喋不休:“五哥说带我们去后山捉山鸡玩儿,你去不去?” 她眼睛一亮,立刻起身上前两步,仰头问:“当真有山鸡?” “五哥说他昨儿个和四哥去看过了,自然是有的,你去不去?” “五哥还去喊了辰乐和思成哥。” 受了这等诱惑,蓁蓁哪里还禁得住,不顾宫女的劝阻,将桌案上前两日父皇差人送来的西域进贡的小玩意儿一股脑塞进了荷包里,转身就院门外去。 “小鱼,我去和皇兄们玩去了,你们别说漏了嘴!” “公主,您慢着点儿!”大宫女小鱼连忙拿起她的荔枝冰追了上去。 待到蓁蓁跑到院外与来人汇合,他已经从墙头跳了下来,利落地拂去了衣衫上沾的灰。 “走吧,五哥在偏门等着呢。” 跟着六皇子仁俊到了偏门,蓁蓁才发觉自己上了当,五皇兄德俊和永定侯家的公子辰乐是在这儿没错,安国公家的独子董昀可不在。 她叉着腰狠狠踩了仁俊一脚,拧眉质问:“六哥哥不是说昀昀哥哥也在?” “我是去叫了他,可他不愿来,说是课业太多,安国公可真是,来度假都不放过思成哥。”德俊摊着手无奈道,“不如你再去问问他?” 罢了,既然他都没能将人叫来,想必她去了也是无用的,不来就不来吧,抓山鸡这活儿似乎和他也不大般配,她还不如使唤自家几个哥哥呢。 不料偷跑到后山的几人转悠了好半天,连山鸡都还没见着,就被得了消息敢来的公公抓了个正着,都是十岁出头的半大孩子,一听要受罚抄书就齐齐哀嚎起来,蓁蓁自觉是被几个讨人厌的哥哥骗来的,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可是我连山鸡都还没见着呢……” “哎哟,小殿下,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这是陛下的意思,小公爷也来陪您几位了。” 他话音刚落,书院门便被人推开,来人长身玉立,一袭月白色长衫衬得他更显清俊,正是蓁蓁念叨了半下午的国公世子董思成。本是一见到就会立马眉飞色舞跑上前去的人,此刻蓁蓁见了他却丝毫开心不起来,满脑子都是抄书的痛苦。 董思成和他们一一见了礼,蓁蓁懒懒应了声,仁俊却没有丝毫要放过她的意思,故意揭她的短:“思成哥可算来了,蓁妹妹方才可是一直怨着我和五哥没把你叫来的,这下倒好了,她可以和你一块读书了。” 抄书不也是读书的一种? 蓁蓁重重“哼”了声,甩着衣袖背过身去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取下笔架上的狼毫笔在纸上画了只大大的乌龟,在一旁写上了仁俊的名字。 “小殿下这画技又长进了不少。” 听着这不加掩饰的笑意,蓁蓁抬起头笑了笑,脆生生道:“昀昀哥哥既然喜欢,那本公主也画一个给昀昀哥哥便是。” “那在下便先谢过公主了,公主可得画好看些。”他说着,便在她隔壁桌坐下,压低了声音问:“蓁妹妹要抄哪些书?” “思成哥哥帮我抄吗?”她霎时高兴起来,把桌上的《诗经》翻到要抄的那页递给他,“这儿起始,往后十篇。” 董昀失笑,看她先前那哭丧着脸的模样,还以为有多少呢,不过十篇而已,不肖一个时辰便能抄完,何况这还是他早就烂熟于心的《诗经》,他提笔就开始模仿她的字迹写起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很快写到最后两句,他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在后山疯玩了半下午的小公主这会儿正趴在桌子上摆弄几颗漂亮珠子,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朝他抛来一颗:“昀昀哥哥要吗?父皇给我的。” 陛下赏赐的东西,看样子还是番邦进贡之物,他可要不起,遂从袖中取出来一方帕子,替她将珠子擦拭干净放回她桌上:“公主还是自己收好吧,小心弄丢了。” “没事,丢了父皇也不会怪我。” 她这话说得倒是不假,当朝天子在有了六个皇子后才诞下的唯一的小公主,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且看眼下两位皇子都在奋笔疾书,而她却敢在公公眼皮子底下画王八玩珠子就能知道,休说只是一颗珠子,就算她一把火将这行宫给点了,只怕也没人怪得了她。 罢了,抄书要紧,就算她光明正大地走神了,也总得要有点东西交差,于是董昀抛开杂念,提笔写下最后两句——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蓁蓁,我的名字,你长这么高,怎的连这都不知道?难道你没念过书吗?”天子继位十年的中秋宴上,彼时不过四五岁的小公主仰着头拧着眉问。 纵使这小糯米团子长得粉雕玉琢分外可爱,董昀却无端从她的眉眼里瞧出了几分嫌弃。虽说是这小糯米团子自己跑过来撞到他的,可摔倒的却是她,他理应道歉取得原谅才是,于是他又弯腰帮她整理好被撞得乱糟糟的双丫髻,说:“抱歉,蓁蓁妹妹,我没注意把你撞倒了。” “没事,你叫什么呀?”小糯米团子没理会他的道歉,继续执着于方才的问题,“你长得好漂亮,就是有点笨。” 抛开夸他长得漂亮那句不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笨,还是被一个圆乎乎的小丫头这样说,他在家学里可是次次功课都拿第一,就算是比夫子还要严格的父亲都没法说他笨。董昀撇撇嘴,不打算和不懂事的糯米团子计较,答道:“我姓董,单名昀,尚未表字。” “那我叫你昀昀哥哥可以吧?” 原来糯米团子还是个自来熟,一个称呼而已,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眼下这小糯米团子身边没个婢女跟着,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偷偷从席上跑出来了,未免她家里人找不到人着急,他便问:“你父亲是哪位大人?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父亲是什么?是父皇的意思吗?”糯米团子声音甜软,表情纯然,丝毫不知她说的是多离谱的错话,即使于她而言这两者大概的确是一个意思。 “……” 董昀差点儿没给她跪下来,原来小糯米团子不单单是小糯米团子,还是他父亲提到过的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就是这小公主也着实没心没肺了些,在宫宴上就这么一个人跑了出来,她身边的宫女只怕这会儿都快急坏了。 他才刚起这个念头,就有几个宫女寻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喊着“小殿下”,小公主本人却皱起了一张小脸往他身后躲:“昀昀哥哥,你帮我挡一下嘛,我真的不想被捏脸了,脸都要被捏掉了。” 董昀自然是没帮她挡住来找人的宫女,反而顺手在她软乎乎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道:“不想回宴席的话,就和我一起玩吧,不过要有宫女看着才行。” 从这天起,他就多了个跟在他身边喊“昀昀哥哥”的小尾巴,时不时就和永定侯家的小公子一同被叫到宫中来陪几位皇子公主玩。 小公主生性跳脱,来年被安排去跟着太傅念书时吵着闹着说什么也要让他来当伴读,圣上竟也依了她,不但让他来做伴读,还把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皇子都放在了一块念书,让他多带着几位皇子公主好好读书。 读书是不可能好好读书的,包括永定侯府家的小公子辰乐在内,一起上学的没一个安心念书的主,太傅看着时还能跟着念两句,太傅一转过身就开始纸团鬼脸满天飞,看得他整日头疼不已,再这样下去,小公主当真变成笨蛋了可怎么办? 还好,小公主虽说调皮了些,却一点都不笨,无论是《论语》《诗经》,还是算数策论都学得飞快,唯独在被单独教习《女则》《女戒》时半个字都学不进,还把太傅气了个半死—— “您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辰乐学得可比我慢多了,辰乐无才,怎的不让他学《女德》?” 那是董昀第一次在课堂上违反纪律笑出了声,小公主多聪慧啊,何必要去用那些迂腐之书来规训她,她该是这世上最自由最生动的人儿。 当然,他触了太傅霉头的后果就是和小公主一同被罚了抄书,他抄《论语》,小公主抄《诗经》,才刚抄完《桃夭》这一篇,她就不肯干了,把抄书的活儿全推给了他。 不过这事出了没几天,他们就换了个不教小公主读《女则》《女戒》的太傅。 得知换了个太傅时,小公主还撑着肉乎乎的脸蛋,故作老成地感慨:“唉,如果太傅不让我背那些奇怪的东西的话,他还是个挺好的太傅。” 也就是打那时起,他便学会了模仿她的字迹,时不时就替她抄书,不想这一抄就是六年,如今他都长大了被圣上赐了字了,还得坐在她旁边替她抄《诗经》,还是从《桃夭》开始抄起。 抄书这般乏味无趣的事,他竟也做得乐意。 待到他抄完了这篇《桃夭》,小公主又在一旁唤他:“昀昀哥哥!快看!” 他转过头去,她立刻举起了一张宣纸,纸上画了团绵软的云,他故作不懂,问:“这是何物?” “你啊,像吧?”她嘚瑟道。 “在下在公主眼中就是这样一团吗?”外人只道他清冷孤傲,若是知道他在小公主眼中是这样纯白绵软,没有丝毫棱角的一团,只怕是会笑掉大牙罢。 也许是纯白绵软的人,看谁都是这般纯白绵软。 被她贬为王八的六皇子除外。 被质疑的小公主撇着嘴哼哼两声:“小公爷若是不喜欢,本公主不画了便是。” 董思成伸手拿起被她拍在桌上的宣纸,小心折起收好。 “公主想画就画便是,在下未曾说过不喜欢。” 自这日起,他便总能时不时收到小公主在课堂上随手画的各种画,云朵太阳,花花草草,小狗王八,还有她能看到的想到各种东西,从夏画到冬,又从冬画到夏,直到长成窈窕少女了,课业只能说按部就班,书画倒是愈发精尽。 乾诺二十年冬。 紫禁城的雪落满了宫墙,寒风穿过回廊猎猎作响,蓁蓁在睡梦中不满地翻了个身,将大半张脸都埋进了鹅绒被中。 “殿下,殿下,您醒醒,该起床了。” 她迷迷糊糊转醒,眯起眼问:“几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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