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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太监陪笑道：“这是红毛番人进贡的乳牛，因着产乳量大，所以送到宫里来配种养育的，小主子平日吃的牛乳和点心都是由这些牛所产的。” 胤祚眨眨眼：“哎……” 他饶有兴趣的走上前，围观着这几头黑白花牛。比起精神十足，亲人又活泼的小羔羊，它们显得高冷许多，只随意的甩了甩尾巴，慢悠悠的走到另一边去了。 胤祚：“…………切。” 他的脸蛋渐渐鼓起：“居然敢无视本阿哥，等下回去本阿哥要喝一大杯牛乳，吃双皮奶，吃炸牛奶……” 引路太监险些笑出声来。 他强忍笑意，赶紧转移话题。他伸手指向一行人：“六阿哥可要看看是如何挤奶的？” 胤祚饶有兴趣的点点头。 眼见六阿哥站在旁边，几名太监的动作登时僵硬不少，赶奶牛去挤奶的小太监都变得同手同脚，连开闸门都开了半天，直接将胤祚给逗笑了。 引路太监脸都黑了。 看着这群涨红脸的小太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出息的东西！” 好不容易奶牛才被移动位置上。 小太监将缰绳系在后头，又提来木桶摆在奶牛肚子下，双手交叉握上牛乳，轻轻用力牛乳汁立马挤了出来。 胤祚忍不住哇哦一声。 六阿哥的惊叹声那便是最好的鼓励， 小太监干劲十足， 勤勤恳恳的忙碌起来，势必要一口气将牛乳都挤完。 挤好一只，是下一只。 胤祚看得回数多了，兴致也渐渐淡了。 引路太监见状不妙，连忙笑道：“六阿哥，要不咱们去看看其他的？那院子后面还有其他品种的牛，这个时间大约是要下水了。” 胤祚觉得这个提议很棒：“那好……” 很没说完，系统又冒了出来：【宿主，您不如体验一下？】 胤祚微微一愣。 前面就提到胤祚打从心里就对系统的异常很是疑惑，而这回的提示更让他加重了疑问。 系统……从来没有建议过他要做什么。 系统总是让他随心所欲，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除非系统知道某些答案。 除非系统知道……却不能说。 胤祚脑筋急转弯。 他没有回答系统，也没有提出质疑，目光怔怔落在挤牛奶的小太监身上。 这件事……关乎着什么？ 胤祚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什么。 引路太监久久没有得到答案。 他疑惑地看了眼胤祚，小声提醒：“六阿哥……” 胤祚收回目光：“不。” 他指向小太监的位置：“我打算试试看这个。” 引路太监微微一愣：“啊？” 刚才六阿哥还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怎么忽然又说要自己试试？不过引路太监瞧瞧六阿哥矮小滚圆的模样，很快恍然大悟。 幼崽嘛，想一出是一出。 想归想，引路太监还是试图劝说：“六阿哥，这件事稍稍有点危险……” 胤祚歪歪头：“危险？” 引路太监急忙说道：“万一这牛发狂，一脚踹出来的话……” 胤祚吓了一跳：“它踹过人？” 引路太监连连摇头：“那倒没有。” 胤祚松了口气：“那不就得了。” 引路太监面色尴尬：“这不也有这个可能……” 胤祚扬起小脸：“胤祚想要自己挤牛奶，胤祚要把自己挤的牛奶送给汗阿玛，送给乌库玛嬷和皇玛嬷，还有送给……” 胤祚叽叽喳喳念着赠送名单。 引路太监越听，脸色越麻，不等胤祚念完全部名单，他急急应了是。 当然等看向小太监的时候，引路太监又变成另一张面孔。他黑着脸，不耐烦的训斥：“没听到主子的话吗？一个个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好？” 小太监们连连应是，可是要怎么做？几名小太监一算计，决定将黑白乳牛给捆住。 胤祚：………… 黑白乳牛的脾气不错，可是两脚兽们拿着绳索一出来，它也登时开始不安了。 黑白乳牛鼻腔喷气，发出威胁的呼声。 胤祚连忙叫停几人：“等等，你们这样弄牛牛，原本它不发脾气都要发脾气了！” 小太监进退两难：“可是……” 别说六阿哥被撞到踹到，就是被惊吓到，他们几个也怕是没有活路了。 胤祚摇摇头：“真笨。” 他吩咐侍卫取来牧草，一手拿到黑白乳牛的嘴边，另一手则轻轻抚摸着黑白乳牛。 刚刚还有些暴躁的乳牛渐渐安静。 它的尾巴一甩一甩，倒也接受了胤祚的接触。 引路太监都看呆了。 他看看胤祚的动作，又忍不住横了几名小太监一眼。别说在六阿哥跟前亮亮相了，要他说这几名小太监没啥前程可言哦。 安抚完乳牛，胤祚又坐到小板凳上。 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黑白花乳牛，未能从它身上看出什么珍惜罕见之处。 除去花色不同，就挺普通？ 胤祚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决定上手试试看。 入手的时候，他皱了皱眉。 手感和胤祚预想的差别很大，首先牛乳并不是光滑的，而是带着一层疙瘩般，胤祚摸着的瞬间便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其次是那温暖柔软的触感…… 胤祚抖了抖身体，硬着头皮回想小太监先前的动作。 他一脸严肃，小心翼翼的开始尝试。 胤祚学着小太监的模样，双手上下移动，很快就成功获取第一碗牛乳。 胤祚精神抖擞，再接再厉。 熟悉这种温润的手感以后……还别说真有点带劲？胤祚小手用力，加快手上动作，直至牛乳积蓄满半桶才结束今日份的工作。 他站起身来，随手抹了抹额头冒出来的汗珠。 胤祚嘶了一声：“好痛。” 太监胡平忙上前查看：“啊！主子，您额头上划破了一道口子。” 胤祚龇牙咧嘴，嘶嘶叫痛。 他想了想，恨得牙痒痒：“应该是刚才被鸡踹的那一脚……吧？把那只鸡给本阿哥抓起来，今天本阿哥要吃鸡公煲！” 太监胡平嘴角抽了抽，憋着笑应了是。 伤口再浅，毕竟是在额头上，回头宫人还是传唤御医来查看一番。 胤祚在德妃怀里滚来滚去。 他述说着那些公鸡和天鹅的恐怖，又委委屈屈的捧着脸让德妃为自己查看伤口。 德妃心疼得摸了又摸。 就是有一个问题让她有点尴尬——找了半天，德妃也就发现一道即将消失的浅浅口子。 唔，再迟点都找不到的那种。 胤祚噘着小嘴，一会儿要亲亲，一会儿要摸摸，撒娇好半天才回东暖阁。 还有系统。 自打胤祚从养牲处出来以后，它便一声不吭，仿佛像是消失了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祚抱着小脑袋，思考许久也没得出答案。他唯一相信的是，养牲处里或许藏着一个大秘密，一个系统不能直说却存在着的秘密。 胤祚思考片刻，打定主意。 他先示意宫人将自己挤好的牛乳送到膳房做成点心，而后胤祚得意的带着点心们在宫里转悠一圈。 牛乳点心大受好评的同时，胤祚也大肆说明了挤牛奶的乐趣，将一群兄弟姐妹也骗去养牲处玩耍一通。 至于去过养牲处以后，兄弟姐妹们的抱怨和吐槽就不在胤祚的关心范围内。 一切准备就绪，胤祚放平心态等待种痘的到来。与此同时随着湖心岛的改造，太医院的动静，种痘的消息渐渐在西苑里传开。 天花的恐怖，众人皆知。 除去成功度过天花的太子、大阿哥和大公主，其余皇子公主多少都有点忐忑起来。 淡定的胤祚挨个给兄弟姐妹们打气：“你们肯定会没事的，放心吧！” 四阿哥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瞪了胤祚一眼：“什么你们？你也要种痘的，要说我们。” 胤祚胡乱的点点头：“好吧，我们。” 四阿哥这才勉强满意，只是看着胤祚他又有点不安，拉着胤祚叮嘱：“这两天你要早早睡觉，不准挑食，要吃好睡好加强锻炼，知道了没？” 胤祚无奈：“知道啦——” 四阿哥板着脸：“知道就是知道，后面不准加啦。” 胤祚捂住耳朵，一头扎在桌子上。 他大声嚷嚷：“四哥你好像小老头——讨厌！” 太子把胤祚抱在怀里。 他亲了亲胤祚的额头：“胤禛说得没错，胤祚这几天要乖乖的养好身体，知道没有？” 太子也有别的想法。 虽然梦境中的胤祚是六岁因病夭折，但是种痘的危险性也不容小觑。回头太子便前往太医院，仔细翻阅书籍，查证种痘的记录，又请索额图调查一二。 索额图大喜过望。 他和太子接触的机会不多——即便是皇上曾将自己以外戚身份介绍给太子，太子对自己也是颇为冷淡，与其说是接触自己倒不如说是暗暗观察。 索额图唏嘘太子早熟的同时，还满心欢喜。天资卓越的太子登基为帝以后，他们赫舍里氏也会像佟佳氏……不，比佟佳氏迎来更大的辉煌。 唯一苦恼的就是太子和自己不够亲密。 好不容易能得到太子给予的任务，即便对皇上抱着六阿哥的事耿耿于怀，索额图还是捏着鼻子，麻利去办，争取要给太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却不知，太子转身又将自己卖了。 太子前脚将索额图送出宫，后脚便到康熙跟前将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 康熙：“…………” 他看着太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孩子，怎么如此防备索额图？” 康熙对此还是有点困惑的。 虽然太子尚且年幼，去朝堂也只是旁听罢了，但是康熙也有意为太子提前铺路，准备心腹。 最佳的对象便是索额图。 偏偏太子对索额图的态度却很奇怪，说不信任也不像，说信任吧……又老做这种背刺的事情。 康熙看看太子。 太子期待的看着康熙。 康熙：“…………” 他摁了摁太阳穴，无奈地说明了一下种痘的进展情况。 太子若有所思。 康熙盯着一脸严肃的太子，没忍住还是补充了一句：“索额图是赫舍里氏的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太子乖乖应声。 康熙看着太子乖巧同意，又不是滋味：“当然也得注意点才是，不必太过信任。” 外戚也是要防备的。 太子深以为然，他对索额图没多少信任——索额图觉得太子在观察他也很正常。 自打得知胤祚六岁因病夭折之事以后，太子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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