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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禅院理想离开，禅院甚尔也不可能同意。 他的人生曾充满压抑的黑暗，他没有在意的事情，他没有未来，那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心安理得成为一个烂人。 直到遇上她，沉醉到无边的欢好，生出无法逃离的快感，他的人生才仿佛有了温度。 他清楚，这从不是救赎，而是另一种迷惑人的温暖黑暗。 但他甘之如饴，不用小心守护光的明亮，不用担心被光灼伤，感受着来自彼此的黑暗，生出暖的错觉，向更深的地狱堕去，沉沦。 可为什么即使是黑暗，也有人要尝试着剥离。 不会放手的。 哪怕是死，她也该与他死在同样的黑暗，任何人，哪怕是她自己，也无法改变。 禅院理被禅院甚尔抱着，听着他已经乱掉的心跳，脑海一遍遍重复他先前的话。 只要她不想，就不会被带走吗？ 怎么可能呢，等到真的被发现，她不会有选择的权利。 一个人的时候，她可以逃，藏匿于黑暗，就算是韦驮天们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捉到她。 但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她有惠，带着惠四处逃窜，无法让那孩子接触到阳光，从不是她想要的。 更何况，这片土地上还有她另外的念想。 某然的一瞬，禅院理想到了系统所说的愿望，毕竟不是韦驮天所在的世界，说不定真的能帮到她？ 这个想法短暂地在禅院理心中停留，很快被她否定，先不提主动放弃千橞依需要多大的勇气，就连拿到愿望的前提，她似乎都无法做到。 禅院甚尔或许是爱她的，但他绝不会抛弃自我、毫无底线的爱她。 人啊，说白了，最爱的只有自己。 无论是她，还是他，都一样。 如果结局无法改变，起码在没被发现之前，她想要为惠做些什么。
第118章 第 118 章 五条悟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是禅院理主动过来五条家找他。 上完族中安排的课程，五条悟从五条拓也那边听说禅院理过来五条家找他了，衣服都来不及换，拽着还在用毛巾擦汗的夏油杰就直奔会客室。 拉开门，正对的低矮桌面摆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禅院理跪坐在一侧，端着一杯茶水轻抿。 五条悟冲进房间坐到禅院理对面，带进一阵劲风，落在后面的夏油杰翻了个白眼，默默将门关好。 注意到五条悟进来，禅院理搁下手中的茶杯，抬手将桌上的点心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五条悟一手一块点心捏着送进嘴里，后面因为吃得太着急，猛地被噎住，还是夏油杰好心给他倒了杯水，才不至于死得太惨。 顺好气，五条悟长舒一声，随及对着禅院理露出灿烂的笑容，“怎么突然想起过来找我了？”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前几天她才带着惠愉快的出门旅行！ 禅院理垂着眸子，微微沉默两秒，再抬眼直接了当地开口，“我想了解禅院家的影术法，有办法搞到资料吗？” 闻言，不只是五条悟，一旁的夏油杰也跟着顿住，直觉哪里不对的夏油杰开口，“为什么突然要影术法的资料？” 禅院理表情十分平静，说出的话更是无波无澜，“惠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是时候接触一下禅院家的影术法了。” 哪怕禅院理这么说，夏油杰依旧觉得哪里不对，据他了解，禅院理对惠崽虽然有几分特别在，但对于小家伙的起居学习一类，她鲜少会上心。 一个不怎么管事儿的母亲，突然关心起孩子的学习，又或者说关心起孩子今后保命的招数，这说明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夏油杰却不敢往下细想，仿佛只要他不点明，他的猜测就永远只是猜测，不会变成现实。 五条悟抓抓头发，直抓得头顶胡乱翘起几撮呆毛，他才晃了晃脑袋道，“影术法啊，五条家这边好像的确有些数据，就是不知道家里老古板会不会同意外借。” 五条家和禅院家对着干少说也有几百年，彼此手里没点对方术式的底细才不正常。 相比较禅院家，五条家这边有个五条悟在，很多事情搞起来都会相对容易，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影术法是禅院家的术式，禅院理反而找上五条家询问情况的原因。 五条悟觉得，五条寺司大概率不会同意将数据借给禅院理，毕竟惠虽然养在外面，但谁也保不准未来那孩子会不会回去接手禅院家。 主动送资源去锻炼一个未来可能成为敌人的孩子，五条寺司不会那么蠢。 有点难搞啊。 五条悟抬头去看还在等着自己答复的禅院理，想着这好像还是她头一次找自己帮忙，嘴巴一张一合便应了下来。 “这样吧，我两天后拿给你。”说到这，五条悟故意停顿了下，“但是，有个要求！” 禅院理淡淡的“嗯”了一声，并不介意五条悟趁机提要求的举动。 五条悟笑了两声，“这个夏天，你再带我去乡下玩两天吧，我想看看我种的种子发芽了吗？” 种子？ 禅院理回忆了下，记得去年夏天，她似乎的确见证过那么一群孩子，在雾蒙蒙的世界里种下一批橡树的种子。 就像是被栽下等待发芽的友情。 现在想想，到了如今的季节，那些种子也应该抽根发芽，长成小树苗了。 孩子们之间的联系也该如树苗般扎根，加固。 禅院理点头，“好，这个夏天，我带你们一起。” 五条悟开心了，五条家这边到处都是观察人的家伙，五条悟一手去拽禅院理，另一只手去拉夏油杰，带着两人往外走。 “走了走了，去看看禅院甚尔那变态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按照和五条悟约定的内容，禅院理果然在第二天的下午拿到了影术法的资料，但陪着五条悟过来送数据的五条拓也明显没怎么有精神。 禅院理能猜到一些事情，但她没有选择，更何况，她敢肯定，她的孩子最终不会走到五条家的对立面。 再往细了说，惠绝对不会和五条悟站到对立面，至于五条家的其他人，她并不在乎。 当天晚上，昏暗的客厅里，禅院理只穿了条普通的吊带裙，她坐在沙发上，对面燃着一只蜡烛，烛火晃动着照亮她手里的资料。 所谓影术法，便是以影子作为媒介，通过不同手影召唤出对应的式神进行战斗。 资料中提到，影术法的拥有者曾召唤出的最强式神便是未被调伏的虚魔罗。 调伏？ 禅院理扭头去看角落里窝在一起的一黑一白，突然就明白了惠和它们不对付的原因。 一个是操控者，一个是被操控者，没有得到认可，即使强行召唤，也不能做到让式神听从命令。 禅院理接着往下看，后面的数据里附带了召唤式神的各种手势和相应式神的能力介绍。 借着跳跃的烛火，禅院理模仿着资料里的手势去观察墙上映出的手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没这方面的天赋，映出的影子大都稀奇古怪，看着和数据上神似，仔细去看又觉得哪里都不太对。 一连尝试过几种完全不同的手影后，禅院理沉默着将双手放到腿上，她大概是真的不太行。 “咔哒”一声，房门被打开，好不容易把惠哄下的禅院甚尔打着呵欠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来到禅院理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腰，脑袋蹭在她的胸上，声音有些暗哑的开口，“夫人，这是在干什么？” 他抱得很紧，传递过来的温度也带着灼人的滚烫，禅院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在黑发间穿梭，浮出又隐没。 “在看禅院家的影术法。” 闻言，禅院甚尔往桌上扫了眼，摊开的数据上印着各种手势，而这些手势无一例外只有最终的成效图。 简单的还好，复杂些的只能通过不断的尝试，找到与图片完全对应的手势。 禅院甚尔这种弓着腰凑近禅院理的姿势实在有些累，他坐直身体，抬手，手臂绕到另一侧将人揽进怀里。 禅院甚尔用手掌包裹住禅院理细白修长的手指，“让我看看，第一个好像是这样的。” 禅院甚尔引着禅院理的手暴露在烛火下，墙面晃动的手影交迭在一处。 禅院理看向自己的手，正如她靠在禅院甚尔怀里，她的手也被他彻底包裹。 看完自己的手，禅院理又去看禅院甚尔的，他的手应该称得上好看，只是带着些薄茧和细小的伤口，和她的手放到一起，这些细节便显得尤为醒目。 禅院甚尔一点点调整禅院理手指的位置，他轻触时还好，碰上僵硬的手指，他稍稍用力就能在她冷白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印。 调整好最后一个位置，禅院甚尔将手移开，他扬了下眉毛，“看看，是不是夫人想要的效果？” 禅院理抬眼去看，墙上映出的手影栩栩如生，先前她觉得怪异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 视线下扫落到手上，回想被禅院甚尔调整的位置，她抿唇，原来正确的应该是这样嘛。 “禅院甚尔。” 听见禅院理喊他，男人懒洋洋地应着，“嗯？” “你很有天赋。” 禅院甚尔笑了下，像是自嘲，“这算什么天赋，不过是对身体肌肉的控制能力比常人要强上一些罢了。” 禅院理默了两秒，指向数据里的下一个手势，“这个要怎么做？” 这一次，禅院甚尔没有立刻响应，禅院理偏头去看，他的表情里明晃晃写着［奖励呢？］ 禅院理：“……” 禅院理眸色冷了冷，抬手抚摸着男人的侧脸，指腹摸索到耳垂，她手上用力，“怎么做？” 禅院甚尔倒吸一口冷气，“疼疼疼，夫人我错了，松手，真疼！” 禅院甚尔疼得直顺着禅院理的手劲儿往前靠，感受到耳垂上力度逐渐放松，他快速亲了下禅院理的侧脸，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重新包裹住她的手。 禅院甚尔：“好了，我们继续。” 禅院理：“……” 在禅院甚尔揩油式教学中，禅院理勉强算掌握了已知的全部手影手势。 在正式开始教授惠崽前，她还需要再多练习一下，这段时间，她决定先引导惠崽去调伏两只玉犬。 关于式神具体的调伏方式，禅院理并不是很清楚，受战斗经验的影响，她感觉调伏应该是指将两只玉犬打服。 于是，过来蹭饭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禅院理跪坐在缘侧，禅院甚尔侧躺在她身边托着果盘，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着院子里惠崽应对两只玉犬。 那么小小一只的惠崽站在院子里，看着上窜下跳的玉犬们，只能局促的站在原地。 他扭头去看自家妈妈，禅院理很平静地看着他，开口道，“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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