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猫。”惠喊它。 多多洛眼睛一亮,一个熊抱让惠埋进自己毛茸茸的肚皮上,发出开心的“吼吼”声。 最小的叽叽喳跳到惠的头顶,“叽叽喳!” 好久不见! 惠承受着生命不可承受的重量,艰难地从多多洛怀里钻出来,他抿唇笑了下,低头时,突然注意到崩崩巴正盯着他手里的灯发呆。 惠将灯递给崩崩巴,“给你。” 崩崩巴头顶的耳朵立起来抖了抖,“崩崩巴!” 见状,叽叽喳在惠头顶踩了两下,一副很不满的样子,惠无奈,“只有一盏。” 寒暄过后,惠看向猫咪巴士,他开口,“带我去找找妈妈,好嘛?” 可以带人去到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的猫咪巴士。 横跨过森林、湖泊、山峰,猫咪巴士带着惠在一处庭院中停下,惠下车,站在夜色里望向这处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地方。 他知道这里,这里是禅院家。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猫咪巴士都会带他过来这边。 惠静静的站着,多多洛在他身边,无聊的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不知过去多久,惠重新回到猫咪巴士上,“我们回去吧。” 猫咪巴士消失不见,缘侧拐角的阴影里出现了一道手里拎着酒壶的身影,禅院直毘人灌了口酒走出来。 这孩子又过来了。 禅院直毘人走到先前惠站着的位置,双眸沉沉的望向正前方一处位置。 那是禅院家圈禁咒灵的地方,阴暗,压抑,充满暴戾与无尽的疯狂。 禅院直毘人抬手往嘴里灌了口酒,走进关押咒灵的地方,进去的一瞬,立刻有咒灵朝着他扑过来。 寒光闪过,咒灵的头颅应声而落,禅院直毘人提着刀在这片区域巡视,并没发现任何异常,再灌一口酒,他转身,摇着头离开。 “搞不懂啊。” …… 冰冷潮湿的空气里混合着血的味道,窸窸窣窣的声响里仿佛是什么东西在进食啃噬。 禅院理掀了掀沉重的眼皮,阴暗的环境里,依稀能看清地面反光的血,下层的血已经干了,上层的血却新鲜炙热,如冬红梅般醒目,偏生又无比刺眼。 还没死吗? 她记得[天逆鉾]几乎将她的头捅了个对穿,那种生命快速从身体流逝的感觉,不可能活的。 禅院理动了动手,身体痛到麻木。 因为这一下,她猛地咳出两大口血,看得出,她现在即使没死,离死也差不了多远了。 思忖着,黑暗中突然有什么接连亮起,像是察觉到猎物凶猛无比的野兽,正用亮且嗜血的眸子盯着她。 眼皮很重,脑袋很沉,禅院理很想睡,面对暗处这些伺机而动的家伙她实在生不出理睬的心情。 黑暗中,触手闪过,耳边清净的同时,她闭上了眼。 很奇怪。 禅院理后面断断续续地清醒过几次,发现她好像变小了,而且像是有什么吊着她的命,卡在死亡的最后一步,反复被痛苦折磨,却又无法做到真正死去。 就当她快要习惯这种意识昏沉,将死不死的局面时,尖锐嘶吼再次唤醒了她。 过于昏暗的环境里,她看到一群怪物争抢着攻击什么,她太疲惫了,痛感刺激身体,视野在模糊与清晰中反复。 她想干脆睡吧,可又觉得很在意,觉得她一定要看清那边的情况。 或许是听到了内心的想法,有什么像是人的东西冲出怪物的包围圈,朝着她奔跑过来。 离得近了,她看清了那张脸。 是惠的脸。 那孩子狼狈的奔向她,身后是嘶吼的咒灵,它们高高扬起利爪刺向他,眼底叫嚣着疯狂。 它们,怎么敢! 禅院甚尔感受到一股寒意,他艰难的往前一扑,身后嘶吼着的咒灵瞬间被什么更恐怖的存在吞噬。 他趴在地上,抬头往前看,在那里一个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女孩正用一种怒到极致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方向。 她头发凌乱,手指紧扣地面,身后有触手叫嚣,如同地狱爬出的厉鬼,可怖异常。 禅院甚尔望向她身后的触手,脑子不大清醒的想着,那真的会是出现在人身上的东西吗? 而且…… 禅院甚尔回头,身后追杀他的咒灵已然消散,侥幸逃脱的已经退到黑暗,再不敢靠近半步。 禅院甚尔起身,一步步靠近那女孩,离得近了,她仿佛死了般一动不动。 “喂!” 他喊了声,没有回应。 禅院甚尔蹙眉,大着胆子上前检查才发现她像是脱力昏死了过去。 视线扫过地上大片的血迹,他扯了下嘴角,都这样了,竟然还活着,真不可思议。 禅院甚尔本来想丢下她不管,但又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禅院家那群垃圾,竟然舍得把实力这么强的家伙丢进咒灵群吗? 还是说,她是被丢到这调教的叛逆子弟。 禅院甚尔知道的,这片关押了众多咒灵的地方,是禅院家用来训练子嗣和处理犯人的地方,有些不听话的家伙也会被丢进来调教。 他觉得她就是这种情况。 禅院理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很久之后,久到禅院甚尔觉得肚子饿,正摸出一块蛋糕准备吃。 “咩咕咪” 禅院理艰难的喊着背对她的那道背影。 听到声音的禅院甚尔回头,“你醒了?” 面前小孩生冷的语气让禅院理一愣,她眯着眼打量面前人的脸,的确和惠很像,眼瞳却是黑色的,头发也比惠乖顺不少。 嘴角……还没有疤。 难怪她会认错,乍一看,真的很像呢。 但他为什么看上去年纪这么小呢? 如果是做梦的话,为什么见到的不是惠? “禅院甚尔,你怎么在这?”禅院理疲惫的闭上眼。 禅院甚尔对于她认识自己这件事儿并不意外,毕竟禅院家没有咒力的垃圾,有谁不知道呢。 “被群恶心的家伙推下来的。”他这么回复着。 “嗯……”禅院理应了声,没什么继续和他交谈下去的意愿。 禅院甚尔耸肩,可能是见她可怜,难得施舍,“要不要吃口蛋糕?” “本来想自己吃的,看你丑就特地分你一份吧。” 禅院理睁眼扫过去,都快发霉的蛋糕被他举在手里,偏生那表情欠揍的他分给她仿佛是施舍。 “不吃。” 禅院甚尔:“脾气真臭。” 禅院甚尔没什么表情的张嘴,手里的蛋糕被他递到嘴边咬了口,还要再吃的时候,蛋糕猛地被拍飞。 禅院甚尔看着被拍飞的蛋糕心疼,“丑东西,你搞什么?” 禅院理不吭声,艰难地转动脖子,闭上眼不去理会。 看着这人顶着惠的脸吃那种东西,她就难受,幸亏,她走之前将惠托付给了五条悟,跟着这人,真的会沦落到吃发霉蛋糕的地步吧。 禅院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禅院甚尔盯着她被血糊得脸看了会儿,随后挽起上衣,处理腹部先前被咒灵刺伤的位置。 禅院甚尔用裤子上撕下的布条包扎好伤口,准备闭眼休息一下,等体力恢复后便离开这里,忽然听见一声很轻的呓语。 “禅院甚尔……” 他蹙眉,凑近禅院理听了听。 他听她说,“禅院甚尔,我疼。” 禅院甚尔:“……” 她疼关他什么事儿。 心里这么想着,禅院甚尔还是往禅院理身边坐了坐,这里太阴暗了,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总感觉马上就会死掉。 但靠过来后,禅院甚尔就后悔了,她浑身冷得像个死人! 意识昏沉中,禅院理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疼得厉害,睁开眼是睡倒在她怀里的禅院甚尔。 这么小就随便往女孩身上倒的家伙。 她垂眸看着他,清醒时不讨喜的人,睡着后却蜷缩起身体,一副极度缺发安全感的样子。 视线落到他的头发上,禅院理默了默,身体痛到发颤,她还是忍不住将手插进他的发,扶着立起来。 真的好像。 又或者说,闭上眼,他和惠简直一模一样。 惠…… “你看够了没有!”禅院甚尔冷冷开口,躺在禅院理腿上的动作却没有变。 好不容易睡着的,被她这么一搞,又睡不着了。 “你吵醒的我,你要负责。” 禅院理愣了两秒,想到什么后,恶劣的扯了下嘴角,“摇篮曲你要听吗?” 禅院甚尔眼也不抬一下,“唱吧。” 禅院理唱歌是真的巨难听,难听到禅院甚尔觉得继续听下去自己就要昏死过去,可他没有制止她。 因为摇篮曲虽然难听,却是第一次有人唱给他听。 禅院甚尔没有朋友,所谓的亲人也在得知他咒力为零后任其被别的族人欺负。 他仿佛生来就是禅院家的异类,贴在他身上的标签永远和卑微、低贱挂钩,在她身上,他头一次发现原来也是有人不在意咒力高低的。 渐渐的歌声断了,禅院甚尔睁眼去看,原来是禅院理又昏死了过去。 她的身体太差了。 这么吊着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彻底醒不过来。 禅院甚尔默默开口,“下次醒过来的时候,吃些饼干怎么样?” 再次清醒,是被人用巴掌拍醒的。 禅院理睁开眼,对上禅院甚尔的脸,她心底一阵恍惚。 禅院甚尔朝着她递过来一包饼干,“吃点东西。” 垂眸扫见嘴边的饼干,禅院理愣了两秒,那块蛋糕应该是他身上唯一带着的吃食,现在这包饼干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视线落到禅院甚尔身上,敏锐地发现他身上出现了不少新伤。 他离开过了。 禅院理垂眸,乖顺地张嘴咬下他递过来的饼干,饼干不怎么好吃,她嚼了两口便吞进了肚子里。 一直到吃完一整块,她停下不肯再吃,禅院甚尔以为她这是渴了,取出一瓶水,拧开凑到她嘴边,“喝水。” 禅院理抬眼看他,脸上的血已经干涸发黑,扒在一侧裂开无数道裂痕,这副样子实在不堪入目。 看了半晌,在禅院甚尔忍不住准备给她灌水前,禅院理缓缓张嘴抿了口瓶口最边缘的水润湿嘴唇。 她的动作很秀气,秀气到禅院甚尔不明白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这个丑东西还挺讲究的。” 禅院理:“……” “剩下这些你还吃不吃?”禅院甚尔指着剩下的饼干问。 禅院理摇头,疲惫的闭上眼。 见状,禅院甚尔将剩下的饼干解决,吃完后,瓶子里还剩下些水,禅院甚尔干脆倒到袖口上,浸湿后动手去擦她被血糊得看不清五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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