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是喉咙干涩的痛感和无法掩饰的沙哑。 听见声音,戴着口罩的禅院理微微侧头,只露出那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禅院直哉,“醒了?” 禅院直哉想要起身,挣扎后才发现,此刻的自己正以一种十分耻辱的姿势被捆绑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 禅院直哉又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咒力,依旧无果后,他像是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红着眼,躺在手术台上沉默。 怎么会? 可能是看不下去禅院直哉这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加茂行走过来安慰,“没关系,只是需要你配合一场小小的手术。” 禅院直哉死死盯着加茂行,“我想起来,是你,是你用禅院理那女人的消息把我骗过来的!” 加茂行唇抿成直线,一脸无奈,“怎么能算是骗呢,你见到她不是吗?” 而且,禅院直哉是抱着什么心思独自与他会面的,恐怕也只有对方自己清楚。 “加茂行,你不要忘了,禅院家和加茂家现在的合作关系,你做的这些,是想让两家反目成仇嘛?!” 下一秒,禅院理拎着手里的乳胶手套抽打在禅院直哉脸上,迫使他下意识骗过头去,“垃圾。” 只会用狂怒进行自我粉饰的无能者。 禅院直哉被打得愣了两秒,他不敢置信的望向禅院理,“禅院理,你这种家伙还敢打我!” “做女人就要女人的自觉,不乖乖在家奶你的孩子,出来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像你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迟早会被甚尔厌弃!” “……” 禅院理没理会禅院直哉的叫嚣,嫌弃的将手里的乳胶手套丢给加茂行,转而换了副新的套在手上。 调整好手套,禅院理活动着手指,扭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禅院直哉,她轻声开口,“禅院直哉你现在还没看清楚局势吗?” “现在的你,只是我手术台的小白鼠。” 禅院直哉:“禅院理,你敢!” “为什么不敢,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对你遮掩了,我从来不是你嘴里依靠男人的菟丝花,只要我想,别说你,就算是整个禅院家连起来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禅院直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着,脸上是肌肉紧绷后怪异的扭曲感,仿佛五官被随意丢弃在脸上。 禅院理表情不变,抄起一旁的手术刀在手里把玩,语气平静,内容却足以让禅院直哉安静下来。 “听说过几年前那次大量诅咒师同天殒命的消息吗?” 禅院直哉怔住,“什么?” 禅院理笑了,皮笑肉不笑的生硬,“让你栽得明白一点。” “那些诅咒师都是我杀的,悬赏任务里那份至今为止资料都不全面的十亿悬赏,刺杀对象也是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真的很怕麻烦,也不想和人打交道,为什么你不能消停呢?”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没想过要杀了你,接下来也只会抹除你的记忆。” “未来的每一次会面,我都会看着你无知无觉的在我面前,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那样沉默的、无声的嘲笑你。” 或许这份惩罚在未来失去这部分记忆的禅院直哉眼里根本称不上惩罚,但听进此刻的禅院直哉耳中,无疑是致命的侮辱。 禅院直哉自诩哪怕在一众咒术师中自己也是被奉为天才的存在,单是想到禅院理对他描绘出的画面,就足以让他愤怒。 被她当做跳梁小丑般肆意取笑? 绝对不可以! 心中想要将禅院理撕碎的暴戾不断攀升,偏偏禅院直哉这会儿一点咒力也调动不起来。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那个被诅咒师一派全力追杀的家伙,就算能使用咒力,他又有胜算嘛? 锋利的手术刀抵上禅院直哉的额头,心中羞耻、愤怒、联合着那份迟来的不安汇聚到一处,在完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前提下,禅院直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禅院理用手术刀割裂他皮肤的那种痛感。 …… 手术的全过程看得加茂行眼神狂热,禅院理对人.脑结构的了解程度,就好像曾经历过无数次相同的场面。 一场手术持续了近半天时间,晚上的时候终于结束,禅院理搁下手术刀,摘了手套丢进垃圾桶,“把你藏在实验室里的微型摄像头全部取掉,别让我说第二遍。” 加茂行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她过于平静的目光注视下按照她的要求取出了全部的微型摄像头交给她销毁。 摄像头被禅院理销毁后丢给丑宝。 紧接着,加茂行注意到禅院理转而又拆开了一包乳胶手套,“理小姐,你这是?” 禅院理抬眼看他,“保险起见,你的记忆也一起消除好了。” 反正,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第90章 第 90 章 禅院理带着丑宝离开后,惠崽能看到的就只剩下一个禅院甚尔,小家伙因为不习惯,哼哼唧唧了好久。 禅院甚尔抱着惠崽,姿态随意的靠坐在沙发上,裤子绑带被他往外扯了扯,松散的垮落到胯间,隐隐透出腹部肌肉的线条轮廓。 他低头,“不许哭。” 惠崽:“呜呜。” 禅院甚尔见说不通也懒得继续和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小崽子计较,注意到两只在屋里转来转去的玉犬,他抬手,“过来。” 听见声响,小白一个急剎车站住脚,狐疑地扭头对上朝它招手的禅院甚尔:这个两脚兽在做什么? 小黑窜到小白身上,咬住它脖子上套着的项圈,拽着汪就往前走,完全不顾对方扭出去九十度的狗脖子。 小白:“汪!” 松嘴,你这只没有武德的汪! 眼睁睁看着两只玉犬在自己面前扭打成一片,禅院甚尔烦躁的耷拉下眼尾,他就说,宠物什么的最烦人了。 禅院甚尔站起身,将沙发垫在地上铺好,然后把哼唧个不停地惠崽放上去,只身靠近两只打得不可开交的玉犬,一左一右地套上绳索拎在手里。 拽着两只玉犬回到沙发边,禅院甚尔停住,抬脚轻踹着玉犬的屁股将两只小家伙踢到惠崽身边,“他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禅院甚尔将绳索拴在自己手上,动作随意的躺到扯去垫子的沙发上开始睡觉。 听着不多时响起的轻鼾,两只玉犬和抽噎的惠崽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懵懵的模样,显然没有搞懂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半晌后,率先反应过来的小黑和小白对视一眼,看看懵懂无知的惠崽,再看看彼此。 玉犬们:继续玩! 沙发上空间有限,禅院甚尔这一觉睡得实在一般,下午醒过来的时候,活动着身体僵硬的肌肉,他打了个呵欠,注意到了地上被用绳索和两只玉犬捆在一起的惠崽。 这会儿惠崽已经不哭了,正坐在沙发垫上,一声不坑的望着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抓抓睡乱的头发,“哟,不哭了?” 惠崽:“……” “等会儿啊,等我先干个正事儿。” 禅院甚尔这么说着,往身后掏了掏,没摸到想找的东西,不由得蹙起眉头。 视线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经过柜子时,看清上面的东西,男人的黑眸明显一亮,“在这啊。” 到柜子边取到手机,禅院甚尔打开相机对着惠崽就是一顿连拍,被两只狗捆住,这种事情可不多见,当然是,先拍照! 拍完照,禅院甚尔欣赏着新鲜出炉的照片,收起手机,着手开始帮助惠崽脱困。 也不知道两只玉犬玩得有多疯,禅院甚尔愣是耐着性子解了五六分钟才把和玉犬捆绑在一起的惠崽解救出来。 看着一解开就直线朝着院子冲刺的两只玉犬,禅院甚尔看看懵懂的小惠崽,“你不跟上去吗?” “抱歉,忘记你连爬都没学会,更不要说爬着跑了。” 禅院甚尔抱着惠崽站起来,给小家伙冲了奶粉又额外泡了一碗辅食糊糊,算是补偿他因为睡觉忘记给小家伙喂饭的事情。 面对递到手边的奶瓶,惠崽没有接,只扭头看向被玉犬们撞开的门口。 禅院甚尔把奶瓶塞进惠崽嘴里,顺着小家伙的目光扭头,语气懒散,“看也没用。” 禅院理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说出去几天,绝不可能一天回来,而且,他对她出去这趟要做的事情还是有几分猜测的。 惠崽不理他,吐出被塞进嘴里的奶嘴,始终望着门口,静静的,默默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离开的人返程。 禅院甚尔把奶瓶放到地上,看着倔得不行的惠崽,盯着那双被泪洗过后平静起来的蓝眸,突然发现:这崽子沉默着不说话的模样和禅院理像的不是一点半点。 禅院甚尔没忍住,伸出手指扒拉着惠崽的下嘴唇,听着“啵啵啵”的声音,眉眼舒展。 别说,他早就想在禅院理板着脸的时候这么干了。 下一秒,手指被咬住,禅院甚尔笑容僵硬在脸上转而捏住惠崽的肉嘟嘟的脸,“不过是长了两颗牙,还知道咬人了!” 惠崽:“……” 禅院甚尔皱眉,“看什么看,你妈妈不在,我才不会心软。” 惠崽撇嘴,气哼哼地背过身去用屁股对着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用手捏住惠崽坐的沙发垫缓缓转动,看着老父亲那张欠揍的脸重新出现在视野,惠崽懵了下,继续撇嘴。 逗到最后,惠崽不出意外的被搞哭了。 禅院甚尔嫌吵得耳朵疼,主动拉开和小家伙的距离,等他哭够。 面对惠崽,禅院甚尔远比禅院理的心要狠。 惠崽哭了十多分钟也没等到有人过来哄,加上白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这会儿是又累又饿。 眼角余光注意到地上放着的奶瓶,肉乎乎的小手伸过去要抓,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回到身边的禅院甚尔先一步拿走。 “忘记收起来了。” 惠崽:“……” 眼睁睁看着禅院甚尔拿着奶瓶离开,惠崽更伤心了。 不多时,禅院甚尔去而复返,手里还带着重新冲泡好的新奶粉,他把奶瓶塞给惠崽,望着小家伙疑惑的目光,难得好心的提醒,“热乎的,喝吧。” 惠崽抱着奶瓶放到嘴边试探性的吃了一口,发现禅院甚尔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动手抢的打算,终于忍受不住饥饿感,大口大口的吮吸起来。 一瓶奶喝了三分钟左右,从头到尾,饿惨的惠崽都没能顾上多看禅院甚尔一眼,只抱着奶瓶给自己喂奶。 当天晚上,折腾了一天的惠崽睡得特别早,禅院甚尔在注意到惠崽摇摇晃晃坐不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小家伙应该是困了。 虽然侧躺着看电视的他很不想动弹,但在惠崽倒下之前,他还是先一步抵住了小家伙歪倒的身体,用他的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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