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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鸠占鹊巢的人非常狡猾，她只在高专后山的时逮住了对方一次，然后对方就心生警惕，不管早川纱奈怎么追查都查不到他的踪迹，他滑溜得像个泥鳅，每次有了一点蛛丝马迹，就会立刻消灭所有的线索转移离开，让她好几次都扑了个空。 于是她彻底疯了。 不是要躲吗？那就把咒术界整片水搅乱，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终究是在针对五条悟的，那么她就给对方布置好所有的一切，她不信他不会因为眼下这样大好的作乱局面而现身。 这就是明晃晃的阳谋，但是她知道，五条悟昏迷的机会难得，对方一定不会放弃的。 为了这个计划，她又去和壹原侑子做了一个交易。 早川纱奈哪里还有以后呢？她已经堵上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过去、现在、未来，所要付出的东西要让所有平行世界的她跟着一起来偿还才足够，可她只想要父亲入土为安。 因为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啊。 她还记得当时壹原侑子的神情。 也许就连次元的魔女也没有见过这样不顾一切的赌徒，听完交易的内容，她的神色带了一点哀伤，深深凝视着眼前的人，问：“你确定吗？你应该知道五条悟是被此世规则宠爱的人，对他动的任何手脚都要承受来自世界规则的怒火。” “我只是一个交易人，这份怒火会由你自己来承担。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不只是这个世界的你，几兆亿平行世界的你都会因此受到牵连，不管是哪个可能性的你，都不可能有未来了。” “我确定。”早川纱奈回答得斩钉截铁，“未来无用。” 未来无用。 伊集院有纪真是个傻姑娘，她都没有未来了，怎么还会在乎普通人的生死呢？ 就连魔女也因此叹气，她通晓过去未来所有平行世界所发生的事情，在她的眼里，当这个可能性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平行世界的早川纱奈的未来都收束成为了同一条线，千千万万的线凝成厚厚的绳，直直延展进一个终局。 所有的她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不约而同地死掉。 这是来自世界规则的报复，因为她擅自改动了五条悟的命运线，从而导致五条悟昏迷期间，产生了无数因此而受伤死亡的人，这些命运线多出来的罪孽，却不加诸在了早川纱奈的身上。 她自己选择了一条会被千夫所指的道路，亲手斩断了来世余生。 而她却觉得这样的代价换来的东西非常值得。 壹原侑子怎么找，都没有从她的眼里找到“后悔”二字。
第98章 书 距离伊集院有纪和早川纱奈谈话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了。 这一周里，不知道是哪里泄露的消息，整个咒术界都知道了五条悟昏迷的事情，然后如大家推测的那样——咒术界混乱了起来。 加茂家和禅院家一直被拥有神子的五条家压了十几年，这一朝得势，两家联起手来给五条家下绊子，咒术总监会内部因此成天吵个没完，应该派给五条悟的那部分任务被分派给了一级咒术师，最近高专的群里，就连一向不怎么冒泡的狗卷棘都忍不住抱怨起自己的任务增多，多到连轴转，假都请不到。 有纪也不例外。 她平静的大学生活并没有因为从高专退学而美好，因为身为一级咒术师，她依旧被委派了相当一部分的任务——狗卷棘接到的外地出差的任务比较多，而有纪因为还要上学，给她委派的东京周边的任务会更多。 但这不是什么好事。 东京都很大，米花町、并盛町、友枝町都包括在内，单单是米花町那一个地方，有纪就能敏锐察觉到咒灵出没得非常频繁，以前米花町就已经因为超高得凶杀案发生率有了远超附近一大片地区的咒灵出现概率，而最近这个概率居然还往上上升了一个台阶。 直接到达了一个堪称恐怖的数字。 这一周以来，有纪就连跟父母通电话的时候都在祓除咒灵，源红叶给她量身定制的网球拍咒具果然非常好用，之前她自己使用咒力构造网球拍的时候，往往会因为网球上被附加了好几个网球招式效果，而不得不抽出咒力来加固网球拍，用来抵抗击球的消耗，而现在她不需要分神去保护球拍，给她的咒力节省了不少。 ——特别是在连轴转做任务的时候，每一份咒力的利用都至关重要。 虽然至今不知道源红叶到底给这把咒具添加了怎样的咒具效果，但它自身的稳固程度已经让有纪非常满意了。 甚至在某次咒力耗尽的危急关头，有纪解锁了这个咒具的新用法——特级的咒具等级代表了它本身的材料就是克制咒灵的好材料，光用砸的居然都有非常好的效果。 当时她拿着球拍砸咒灵的时候，恰好在跟老妈通电话，伊集院叶子听到电话那边有纪弄出的巨大动静沉默了一秒，然后略带些心疼地问：“有纪，你还在出任务吗？” “嗯。”有纪扶了扶自己的蓝牙耳机，虽然对面看不见，但她还是露出了笑容，“都是一些小咒灵，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她睁着眼说瞎话，根本没在意自己面前的咒灵尖叫着面对她开了简易领域。 有纪看了它一眼，对耳机那边的老妈应下了今晚回家吃饭的事情，然后利索地按下了挂断键，然后手上迅速构造出了数十个网球，直接朝半空中抛去。 她不爽地瞪了一眼那打扰她跟老妈聊天的“不识好歹”的咒灵，决定用它来试试自己原本因为球拍原因一直没有实现过的新招。 咒力包裹着球拍，她一口气将那些网球全部都打了出去。 网球们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定点出现在了咒灵的周围——这一招的雏形就是在纽约对付蜘蛛咒灵的时候打出来的八颗“108式波动球”，有纪用几个月的时间进行了改进，结合自己的术式，终于学会了这招。 “极之番——天罗地网。” 每一颗网球上都被赋予上了完全不一样的网球招式，它们各归其位一样来到了自己的落地点，以这个点为端点，织出了一个咒力的网。 身处于“天罗地网”内的咒灵无法逃脱，因为端点的网球效果都是不一样的，因而牵一发而动全身，它被困在里面出不去，只能等待死期的来临。 所有端点的网球全部亮起，不同颜色的攻击效果映照出咒灵扭曲的脸，随后，它就在有纪的面前轰然爆炸。 “任务完成。” 有纪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帐，对辅助监督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公交车站。 自从伊集院家的事情解决了之后，老爸就常驻在伊集院家的祖宅，老妈倒是每天正常开车去米花町的“妃英理律师事务所”上班，与其说是上班，不如说是在米花町，更加近距离地监控黑衣组织的动向。 黑衣组织与公安等势力的交锋点都凝聚在了米花町，而最近咒灵产生的频率增高也都是托了他们的福。 有纪看得咋舌，每一次去米花町做任务，都深觉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就连遇到熟人都是匆匆而过，生怕有什么凶杀案把自己牵扯进去。 但她隐隐有所感觉，最近父母越发忙碌，很有可能跟组织的斗争已经进展到了最后时刻，毕竟今晚回家吃晚饭，是伊集院家一家三口时隔许久的难得一次聚餐。 地点不是在友枝町的家，而是在并盛町，彭格列的大本营。 就连聚餐地点都进行了改变，有纪对自己的猜测更加坚信了一层。 等到她来到并盛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我回来了~” 有纪进门换鞋，被咒力加强过的五感却听到了客厅里不属于父母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进行交谈，在她开门进来之后，交谈声暂停了一瞬，然后伊集院凛从客厅探出头来，对有纪招了招手。 “有纪酱，我们刚好说到你呢。”伊集院凛推着有纪往客厅走，一进客厅，就看到了“来客”。 ——是住在隔壁的沢田纲吉和里包恩。 沢田纲吉看到有纪的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他似乎非常地焦急，直到被里包恩跳起来飞踹一脚倒地，才冷静下来，有纪看得出来他好像有什么事跟自己说，于是看了看正在厨房忙碌的父母，他们看似在做饭，实则精明地关注着这边的一切。 有纪笑了一下，扶起纲吉，对他说：“阿纲要不要看电视？” 意思是他们去沙发那边坐着说。 沢田纲吉还没有反应过来，有纪的父母已经直接把厨房的门“哐”地一声关上了，里包恩身形矫健地蹦上茶几，双手抱胸看着有纪和纲吉对坐，有纪脸上都是好奇，而纲吉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蠢纲。”里包恩冷酷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肩膀上的列恩变成一把小手/枪，里包恩当着沢田纲吉的面开始了装弹。 这就好像一个信号，沢田纲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乱了起来，他“刷”地一下站起来，试图阻止里包恩，但里包恩一瞬间跳到了有纪的怀里，有纪稳稳地把他接住，好奇地看着幼驯染：“怎么了阿纲？” “不是，有纪。”沢田纲吉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见着好像无法改变，于是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双手抱头迅速蹲下了。 里包恩手上的枪已经对准了他，冰冷的话从小婴儿的嘴里吐出来，让有纪觉得有一点可爱。 可他说的话在沢田纲吉耳朵里，就如同一道催命符一样，来自地狱恶魔的私语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抱着必死的决心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吧阿纲，要是把这件事情搞砸了，就送你去三途川一轮游。” 无声的子弹被射出，纲吉“呜哇”大叫一声，然后子弹精准命中了他的眉心。 橙红色的火焰从他的额头上燃起，他的眼神从慌乱转为了冷静，他慢慢站了起来——如果五条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来纲吉就是他在世界边界里见到过的那个青年，只不过相比之下，沢田纲吉明显比那个青年要年幼。 “有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他的声音低沉，语气凝重，让有纪下意识正襟危坐了起来。 有纪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幼驯染，在她的眼里，阿纲一直是一个善良温柔的男孩子，虽然他有时候会在自己面前颓废，会打退堂鼓，可是阿纲拥有坚韧的灵魂，她始终相信阿纲会成长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现在这样的阿纲就站在她的面前，却在跟她说着关于世界存亡这么严重的事情。 “有人拨动了五条悟的命运线。”他说出的话让有纪瞪大了眼睛，“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五条悟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变故，有不受世界规则束缚的存在拨动了他的命运线，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我不知道那个存在是谁，但那个人一定跟你产生过交集，你需要跟对方进行联系，让五条悟醒过来。”他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有纪，“这是某本书的一部分，如果你知道了对方是谁，就把名字写在这张纸上，它会帮你见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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