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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脑中疯狂搜索着记忆的蛛丝马迹——她是怎么发现的？不，他早该知道这位导师有这本事……但她竟然会关注这种小事？他本以为她对他只有利用，但事实证明，他在导师心目中的地位比他想象中要高。 科波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仍然弯着腰，低声说：“我只是希望更好地为您效力。我绝不敢背叛您，组建这个帮派只是想以备不时之需……您知道，这里是哥谭。” 沉默片刻之后，一双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以柔和的力道将他按坐在了餐桌对面。 科波特有些忐忑地抬起头，看着在他面前低下头的斐莉达。房间中的阴影似乎蛰伏在她温文的眼眸后嘶嘶作响，他一点也不觉得不戴那顶礼帽的斐莉达看起来如她外表般柔弱无害。 “我知道，奥斯瓦尔德。”斐莉达俯下身，凝视着奥斯瓦尔德微微颤抖的眼眸，“我知道你有别人无法想象的才能，更有无与伦比的野心。没有什么能挡住你出人头地的脚步，这正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她伸出手，轻柔地拨开了科波特额前的乱发，整理了一下他的领结：“别害怕，奥基。我的事业需要你的帮助。你不需要对任何人弯腰。” “好……好的。”科波特浅色的眼眸睁得很大，像受惊的鸟类般点了点头，“好的。我和……我的帮派，谨听您的吩咐。”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称号：企鹅人】 【信任度：50%】 “我要你的企鹅帮去查韦恩集团的外围势力，还有爱德华·尼格玛这个人，他是谁，是怎么成为韦恩集团的新顾问的。”斐莉达直起身，“找到被辞退的那个顾问，他知道的消息应该很有用。” “好的，我会让人去查。”科波特暗自松了口气，他适时接话道，“导师，您是想……对付韦恩集团？” “对付？”斐莉达微笑起来，“谁会想在哥谭对付韦恩集团呢？我只是想……做空它。” 科波特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野心的火焰在他灵魂深处燃烧着，他本以为这阴燃的火焰不会被人发现……但如果，导师所想要实现的，同样是更伟大的事业呢？ 比积累财富更重要……能让他们站得更高的事业。 斐莉达看得出来，科波特此时的脑内活动已经迅速从“做空韦恩股票”快进到了“吞并韦恩集团”，然后又丝滑地实现了“消灭法尔科内”“控制哥谭市”“竞选州长”“票选总统”之类的跃进。 她不由得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想象。科波特回过神来，眼中灼灼发光，他头顶突然冲破了70%的信任度足以说明，共同的理想远远胜过共同的利益…… 虽然这理想是科波特自己脑补出来的…… “你喜欢训鸟？”斐莉达岔开话题，看向不远处在栖木上梳理羽毛的那几只鹦鹉。 科波特点了点头，吹了声口哨，鹦鹉纷纷飞了起来，滑翔到他的肩膀和手臂上站住。 科波特像个对着老师炫耀自己特长的学生那样朝斐莉达笑了，笑容里流露出几分不符合他外表的纯粹：“鸟儿们很听话，我很喜欢这种动物。” 他遇到的每个人都会嘲笑他这古怪的爱好。科波特心里有些忐忑，他相信他的导师不会因此看轻他，但他害怕她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斐莉达也笑了。她张开嘴，说出的却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鸟儿的啁啾。 鹦鹉们疑惑地歪头看了看她，接着一只接一只地飞了起来，一只叼来便签，一只叼来圆珠笔，一只展开翅膀挡住科波特的视线，最后一只叼起斐莉达潦草写下的纸条，小跳步送到科波特面前。 科波特有些愕然地展开纸条。 【如果你想学，我每天可以抽出半个小时教你。】 “导师！”科波特把纸条捂在胸口，真心实意地唤道，不知为何他竟然热泪盈眶，“我……我会向您献上我全部的忠诚。” 他真该死啊，之前居然还想偷偷组建自己的势力！科波特真情实感地想着，哪怕仅仅为了鸟儿的语言，他也愿意成为她的学生……和信徒。 —————— 斐莉达和赛琳娜一前一后穿过一片低矮的小树林，远处的一栋带花园的房屋孤零零地向黑夜中投射出灯光。 “位于里奇湾的废旧仓库？好像还不够偏僻。” “已经是哥谭少有的不怎么会被黒幚看中当作秘密基地的仓库了，老板。”赛琳娜拉了拉她的头套，“这片区域在哥谭扩建计划中，这几座仓库估计也会被拆掉，找到这儿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谢谢，猫咪。”斐莉达说，“临时用也够了。” 【已解锁-临时总部：里奇湾仓库】 【不太隐蔽，一般安全，胜在方便。】 “你对科波特是不是有点偏心了？”赛琳娜说，“怎么他叫你‘导师’，我就只能叫你‘老板’？” “我不会猫咪的语言。”斐莉达一本正经地回答，“再说，让你叫我导师你乐意吗？” “还是算了，感觉好像邪o教。”赛琳娜搓了搓胳膊，“说真的，你不会真的想当邪o教头子吧？” “不是。” “那你深更半夜要我带你来废弃仓库来干嘛？” “找仪式场地。” “你就是邪o教头子吧！” “你要举报我吗？” “那还是算了。”赛琳娜嘟囔道，“你就算是邪o教头子，也是肯给一群娼女提供正经工作的邪o教头子。我还指望着靠你发财呢。” 斐莉达轻轻笑了几声，拉紧了斗篷的边缘。鉴于上次被赛琳娜一把掀开的经验，她这次在斗篷下方加了个面具。 她从斗篷中拿出一个精美的酒杯，将它放在地上。赛琳娜识趣地走到一边，假装自己并不好奇。 斐莉达在地上画出法阵，从袖中拿出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掌心。伤口中流出殷红的血液，斐莉达丝毫不为疼痛皱眉，开始声音平稳地诵念起咒文…… 【仪式：地图之疆】 【借助恰当的工具，施加恰当的影响，你将能够用伤口打开世界表皮下的一扇门，召唤一位合适的帮手。】 月光渐渐在杯中汇聚…… 突然，赛琳娜的低喝声打断了仪式的进程：“小心——树林里有人！”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林中发出，斐莉达停下了诵念。 片刻过后，一个人拖着另一个半死不活的身体，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被粗暴地在树林地上拖行的那个大块头鼻青脸肿，被扒光了衣服，双手用手铐锁在背后，在昏暗的月光照耀下，看着就像一头待宰的猪。 借着光线，斐莉达看清楚了来人的脸。 深更半夜拖着一个人的可疑人士竟是那位传闻中十分正直善良的警督，詹姆斯·戈登…… 斐莉达：“……” 戈登抬起头，也看到了站在那条无人小路对面的两个人：一个穿着紧身衣戴着头套，另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的遮盖下，手中刀子的寒芒一闪而逝。地上画着可疑的法阵，鲜血滴落，血腥味隐约飘至他的鼻腔。 戈登：“……”
第13章 沉默，是今晚的哥谭。 在场的每个人显然都进行了一次头脑风暴。这种“做坏事”的时候狭路相逢的情形在哥谭实在是不算少见，一般来说，接下来的发展就是一言不合开始火并，黑吃黑，最后你死我活或者双双去世——这在哥谭都能走出一套流程了。 但问题就在这里：现在陷入这个局面的双方谁也不觉得自己是黒幚。 “老兄，要不我们就当没看见对方吧？”猫女率先打破了沉默。 此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戈登闪电般从后腰处摸出了他的配枪，对准了斐莉达和赛琳娜：“警察！举起双手！不许动！” 斐莉达：“……” 她缓缓举起双手，血液顺着她的掌心流进袖口，又一滴滴落在地面上。赛琳娜也从心地照做了，但她的眼睛仍在机警地四处瞟着，寻找逃跑的机会。 “别这样嘛，警官。”赛琳娜柔声说道，“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我认得那个酒杯。”戈登严肃地说，他又从腰间摸出一只手电筒，照亮了地上那个被摆放在法阵中心、外表银亮内里鲜红的华丽酒杯，“这是前一段时间在赫伯号上被抢劫的珍贵文物！你们被逮捕了！” 赛琳娜：“……” 她睨向斐莉达，高高挑起一边眉毛，小声挤出一句：“真的？” 斐莉达小声说了句什么，赛琳娜没能听清。戈登把他拖着的那个人往地上一扔，仍然平举着配枪，朝她们一步步走近。 “嘿，警官。”赛琳娜不动声色地说，一只手朝身后探去，“我想我们有些误会。” “别动。”戈登冷峻地回答，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地盯着赛琳娜的动作，“否则后果自负。” “我拜请浪游旅人，永不停步之神。”斐莉达的声音突然清晰了几分，她在空中张开了那只受伤的手，“令她将此地的正确占为己有，令我唤来使人混淆的存在！” 吱呀。门扉被推开的声音。 在手电筒的刺目光芒映照下，斐莉达滴落的血迹光芒大作，在地上连成一扇歪歪扭扭的门。接着，她的伤口凭空消失了。那个内里鲜红的酒杯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握住般倒扣，一条腿从虚空中硬生生挤了出来。 “停手！”戈登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睁大了，他对着那个挤出来的生物开了一枪，“见鬼……” 沙……沙…… 不知何处传来一阵轻柔的低语，戈登始终稳定的手颤抖了起来。他的子弹没入黑夜的潮水中消失不见，那个浑身散发出恐怖魅力的怪物也同样如此。他耳听低语，目视幻象，戈登咬着牙伸手掐向自己的大腿，但疼痛却不知何时悄然变为了愉悦…… 一双温暖潮湿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戈登的视野陷入了一片滑腻的黑暗之中，然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仪式已完成！】 【已解锁召唤物：原生先知。】 “见鬼……”赛琳娜努力掩饰着自己嫌恶的表情，她凑近了斐莉达耳边，“这是什么东西？” 在他们面前，一团触手正纠缠在戈登身上。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团东西是由几条人类的胳膊和腿拼凑在一起的，那些胳膊和腿光洁柔嫩，时而分散，时而聚集，皮肤表面泛着水光，散发着极尽诱惑的气息。 真的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这种怪异恐怖又充满难以言说的美丽的东西……在赛琳娜的注视中，这团怪物中间裂开了一张像嘴的东西，悄然逼近了戈登的脖子。 “原生先知。”斐莉达说了一个晦涩难懂的名词，冷冷地说，“他不能吃。” 那团怪物又把嘴合上了，依然用一双手遮住戈登的眼睛。赛琳娜竟从这东西的动作中品到一丝遗憾和委屈的意味，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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