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厅里沙发上那杀手大哥在,她的周末是注定愉快不了了。 晚饭依旧是她做她的饭,那大哥想自己从冰箱里拿一份快餐便当热一热,想随便对付一下。 津木真弓“哐”一声把一碗鸭血放在了他面前。 琴酒看着面前一坨黑色的、结块的、分布均匀的、洋溢着古怪的腥气的鸭血汤。 “……这是什么?” 津木真弓暗笑:“鸭血汤,以形补形,给你补血的,你别失血过多晕我家里。” 她又不能给他叫救护车,万一晕死过去她也不方便处理尸体,为了自己后续安稳的生活着想,她当然要给他补点血。 琴酒看着面前那碗黑暗料理,不客气地开了嘲讽,“真要以形补形,不如给我人血。” 说着在她脖子上一瞥,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啃一口。 要换做其他人估计就被他吓住了,但津木真弓只是摊了摊手,大言不惭:“可以啊,但我的血型不一定和你匹配,溶血症死的更快哦,吸血鬼先生。” 琴酒将那碗鸭血推得远了点,然后拆开面前的便当盒,“你和吸血鬼讲科学?” 津木真弓把那碗鸭血重新推回去,露齿一笑,“既然都不讲科学了,那以形补形很有道理,乖,吃了吧。” 琴酒:…… 吃是不可能吃的,他琴酒就算是饿死、从15层楼跳下去,也绝不会碰一口这碗黑暗料理。 津木真弓也不再劝他,端着自己做的咖喱饭坐到他对面,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鸭血。 琴酒的脸色古怪起来:“……不是给我做的?” 津木真弓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吃吗?那我自己吃啊。” 她又不是她娘,追着哄着喂小宝宝吃饭,他爱吃不吃,惯得他,反正她很爱吃。 琴酒:…… 晚饭后琴酒照惯例洗好碗,两人又在换药的事情上起了争执。 ——起因是琴酒不肯用卫|生|巾吸血。 津木真弓抱着药箱,一步不让:“今天你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琴酒的脸色很难看:“药箱给我。” 津木真弓退后两步:“我不可能再帮你处理那么多带血的绷带——拜托,上次就用掉了我大半瓶漂白剂了!我家就一瓶,哪有那么多给你祸祸!” “你可以再去买一瓶。”琴酒顿了顿,补充道,“我报销。” “报销也不行!”她瞪他,“警察还在暗中盯着呢,我现在跑出去买一瓶漂白剂,这不是告诉人家我有古怪吗?” 津木真弓补充道:“而且上次我在米花商场附近扔了绷带,现在那里肯定被严密监控了,这附近我上哪里再给你去找适合扔垃圾的地方?我总不能提着一大袋绷带到处溜达吧?” “那个警官已经不怀疑你了。” “所以我更不可能再做会引起他怀疑的事!” 不然不就前功尽弃了? 琴酒冷笑一声:“把你脸上恶心的笑收起来会更有说服力。” 津木真弓直接笑出了声:“……噗,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就是,想象一下就觉得哈哈哈哈哈哈……画面太美哈哈哈哈哈……” 琴酒觉得自己压抑不住那久违的、想要拔枪的冲动了。 津木真弓抱着药箱飞速溜进房间里,“砰”一声锁上房门,幸灾乐祸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用完记得卷好,用包装纸包着,才不会漏出来。” 琴酒:…… 他对着那扇紧锁的房门比划了两下,刚想破门而入,津木真弓的声音再度传来。 “友情提示,踹破门锁的声音会引起旁边邻居的怀疑哦。” 琴酒:………… 琴酒突然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神奇。 明明昨晚一开始,里面那个女人才是那个被他桎梏得做什么事都要征求他同意的弱势地位。 为什么才24小时过去,这就反客为主了? ——用踹门会引起怀疑这件事来威胁他,明明她才是那个该想办法吸引邻居注意逃生的人吧? 门里的津木真弓却没想那么多,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拿着浴巾和换洗衣物走出房门,正打算去浴室洗澡。 路过客厅的时候没听到声音,只有电视机里播报新闻的音量,心想着这大哥总算消停了,随手推开浴室的门—— 然后和正赤|裸着上身,在自己给自己换药的琴酒,在浴室的镜子里,对上了视线。 津木真弓愣了,琴酒倒像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叼着烟的唇齿间含糊吐出一句:“没人和你说进门要敲门吗?” 津木真弓回过神来,当即反击道:“没人和你说不要霸占别人的房子吗?而且这是我家,我进我家敲什么门?” 说着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从镜子里将他袒露的上半身看了个遍——顺便判断了一下他伤势的恢复程度。 平心而论,琴酒不是被人看光了以后会有任何情绪的人。 但对于这个明明前一晚还扭扭捏捏的女人今天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着他的……肉|体,他还是挑了挑眉。 津木真弓看着他的表情,决定先发制人。 “如果你要问我‘女人,满意你看到的吗?’,那我的回答是,不满意——伤痕太多了,有碍观瞻,但是肌肉形状不错,去某树某汁直播间一定很能吸粉。” 琴酒:……
第18章 琴酒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不怕死的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已经懒得评价她的作死行为,只是收了眼神,将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伤口上。 “出去。” 津木真弓翻了个白眼:“我昨天洗澡的时候让你出去你怎么不出去啊?” 琴酒只能将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看着镜子里那个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扭捏的女人,琴酒也觉得很奇怪。 ——明明昨天还是一个他进卫生间都要和他再三讨价还价的别扭性格,怎么今年就能面不改色地“调戏”他了? ……总不能是因为“很满意看到的一切”吧? 津木真弓不知道琴酒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回答——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她只是觉得自己深刻掌握了这大哥在异性关系上的“个性”。 在他眼里,无论男女,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大概仅限于竖着和横着、又或是能不能呼吸的区别。 不然昨天他就有的是机会动手。 长着一张看上去像是坐拥三千佳丽的大佬脸,实际上看谁都是一具“还能行走的尸体”。 ……当然,不排除他看不上还只是高中生的自己。 但无论如何,她都确信自己现在很“安全”——不管是哪种意义上。 就这样,在津木真弓堪称“挑衅”的目光中,琴酒收拾好梳妆台上的绷带和药品,拿过一旁架子上挂着的上衣,走出了浴室。 津木真弓抱着浴巾,一边哼着歌,一边愉快地走进了浴室,开始洗澡。 听着那女人乐颠颠的歌声从浴室里传来,还带着一丝浴室专有的混响,琴酒放下手中的碘酒,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人“迫害”到这个地步。 半小时后,哼着歌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津木真弓正想去冰箱拿瓶冰牛奶降降温,还没来得及走进厨房,突然,一道黑影便从旁边压了过来。 手腕被紧紧钳住,她下意识想要扭动身体反击回去,对方却像是已经看透了她的路数一般,率先伸出另一只手,反手将她的两只手都扣在了身侧的墙面上。 “咚”地一声,她被人按在了浴室旁的墙边,肩胛骨与墙体碰撞让她疼得皱眉,抬头间,是那人正低垂着看向他的绿瞳。 半个小时前还被她定义为“安全”的琴酒,此刻正以一种暗示性拉满的危险姿势压在她的身前,她有些艰难地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垂落在眼前的银发。 那头长发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散发着冰凉的色泽,裹挟着一丝冷意,落在她因为洗澡而微微蒸腾着热气的皮肤上时,更是格外刺骨。 他的上身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衬衣,连腹部的伤口都没有遮住,精瘦的腰身上缠裹着绷带——津木真弓不得不承认,用这样的视角看去,确实比刚刚在镜子中那样直观的凝视显得更……性|感。 沐浴液、血腥气与那人身上的淡淡烟草气在两人的周身混杂交|融,古怪又新奇的味道竟让她有点走神。 ——其实如果那天警察闻到客厅里的烟味的话,她就演不下去了吧? 就在她不合时宜地瞎想间,她察觉到身前的人更倾向了她,低沉的语调间似乎有些不悦。 “你在想什么?” 这人居然还在走神? 津木真弓下意识道:“松田阵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自己的手腕猛地一疼,身前的琴酒压得更低,额头几乎要抵上了她的头顶。 “这样的境况下,你居然在我身前想其他男人?” 津木真弓扭了扭手腕,发现还是挣脱不开,却不紧不慢地接着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完:“……还好松田阵平鼻子不太好使,不然如果在我房间里问道烟味就麻烦了。” 琴酒没有说话,不知是否因为她的又跳跃又挑衅的回答而怔神。 津木真弓微微抬眼,看着他低垂的双瞳,突然笑了一声。 “这样的境况下?什么样的境况?你故作凶恶想‘教训’和‘吓唬’我的情况吗?” 她不是第一次被琴酒这样全方位压制着,24小时前,她差点还被他掐着脖子按倒在房间的地上,但不同于昨天,她此刻似乎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抬头,直视了那双绿瞳,低沉的暗绿色在瞳仁间沉浮,真实地映照出了被他压制在身前的、尚带着笑意的自己。 “想上一个人的眼神,和……想杀一个人的眼神。” 但对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这一日的相处下来,津木真弓也有些意识到,这真是个奇怪的杀手。 他的世界黑白分明,简单地近乎单纯。 以他自己为中心的“黑色”,和所有与他格格不入的“白色”。 他这样的人对待那些“白色”,只有两种选择——不由分说地侵袭染黑,又或是完全隔绝在外的抽离。 初遇时,他还未能判断津木真弓到底属于哪种“颜色”,所以他敌视、防备,甚至动不动就拔枪威胁。 但在她几次都从警察手中为他打掩护后,他终于将她归到了“白色”的类别中。 他在抽离,他似乎试图不去“污染”。 比如在昨天的津木真弓一定很难想象,这个一见面就要杀了她的人,居然会因为她被洋葱呛到流出的眼泪而给她递纸巾。 在那之后,他一步步退让,几次三番被她“愚弄”和“调戏”都未有太过激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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