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膀上的伤口,就是他开枪打的。]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琴酒开的枪?” 他只知道琴酒今夜带着她去执行了任务,晚上就看到她受伤回来……他还想着谁有本事在琴酒眼皮底下伤人,结果居然就是琴酒自己动的手吗? 他沉默了一下,“方便问一下……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说实话,他不难想象琴酒会动手,但很难想象琴酒没有下死手。 在他的概念里,还没有人能在琴酒的枪|口前活下来。 津木真弓用尽量简短的语言解释。 [我被人挟持了,他开|枪打穿了我的肩膀和后面那人的心脏。] 诸伏景光:……行吧,这很琴酒。 他没有说话,拿出药箱里的见到剪开她肩膀上的衣服,开始观察她的伤口。 “……没有伤到要紧地方,我现在帮你擦血、消毒,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津木真弓伤口处的痛觉感官已经关掉了,仿佛打了麻药一般的感觉,只能感受到诸伏景光的动作在皮肤上擦过的迟钝酥麻感。 她摇摇头:[没事。]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边帮她处理伤口边放柔了声音。 “如果之后还要和他一起出去……保护好自己。” 津木真弓:[……是他把我往对方面前推的。] 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碰一下琴酒就会让他那么应激,和触电似的把她往尸体堆里推。 诸伏景光摇摇头,“总之……别再有下次了。” 津木真弓:……这话和她说没什么用,要说也该去和琴酒说。 但诸伏景光也是好言相劝,她也不会迁怒他。 她只是静静等他给自己包扎完,随即笑了笑,[谢谢。] 诸伏景光收起桌上的药箱,叮嘱了两句,“这两天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不要撕裂伤口……之后我每晚来帮你换药。” 津木真弓抬头看他,[没关系,我自己来。] 诸伏景光:“……你会包扎?” 津木真弓指了指药箱,[你刚刚给我包扎了呀,我都记住了。] 她笑了笑,想要安抚他,[你应该很忙吧?就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诸伏景光蓦然打断她:“你不是无关紧要的事。” 津木真弓呆了一下:[……?] 诸伏景光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我是说,你的伤口……这两天很紧要,不好好处理的话容易发炎。” 津木真弓垂了眸,只好换个说法。 [我还是想要自己包扎……我是说,之后我肯定还会碰到这种情况,总不能一直不学这些东西,对不对?] 诸伏景光无法反驳。 她说的没错,都已经进了组织,以后受伤磕碰……甚至更严重的情况肯定更多。 他叹了口气:“好吧,但如果有哪里不清楚,或者不舒服的……记得一定要和我说。” 津木真弓再次笑了一下,[谢谢你……我可以问一下,怎么称呼你吗?] 说起来,自从昨晚接入到这个世界,她还没有正式“询问”过对方的名字。 名字……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诸伏景光几乎克制不住地再次想起梦境里的……点滴场景。 嫣红的唇染满水光,断断续续地呻|吟着自己的名字。 “hiro……呜……hiro……” 于是下一秒,津木真弓就见到诸伏景光“蹭蹭蹭”倒退三步,再次离得她远远的,差点绊倒在床沿边。 津木真弓:……? ……这个世界的组织不仅祖传精神病,还祖传平地摔吗?? 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不就是问了个名字吗…… 诸伏景光坐在床沿上,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这个……旷世难题。 叫什么名字?真是个好问题。 诸伏景光是肯定不行的——抛开那难以言说的条件反射,他的真名也不能告诉她。 绿川光这个假名…… “绿川先生……唔……轻点……” 诸伏景光:……不,这个也不行。 至于他的组织代号…… 梦中的“真弓”也不是没有叫过——在他偶尔但频率不算低地进行一些比较过分的……行为时,她也会气急败坏地喊他的组织代号。 “……苏格兰!……咳咳咳……呜……你混蛋!” 而每当这个时候,他才会模糊地意识到,梦里的“自己”……是“苏格兰”。 并非他作为公安卧底扮演的组织成员,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混蛋。 而每当这时,那个混蛋还会更加过分,一遍一遍在颤抖的她耳旁重复—— “苏格兰就是诸伏景光。” 她想要否认,挣扎的泪水染湿枕芯,他却一再强调。 “你心中的那个卧底公安伏景光……从不存在。” 诸伏景光:天哪,他是不是真的该去看看医生了? 津木真弓茫然地看着诸伏景光堪称“羞愧”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在床上缩成了沉思状。 津木真弓:……她应该,只是问了他一句名字吧? 这是什么天大的难题吗?……为什么诸伏景光会是这幅样子啊!? 总不会怀疑她有什么奇怪的笔记本,写个名字就能杀人于无形吧?——那也得是真名啊!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诸伏景光旁边,伸手戳了戳他。 他蓦地抬头,整个人触电般一抖。 津木真弓:??? [你、你没事吧……] 再这样不正常下去,她真的想建议他去看看医生了。 诸伏景光撇开目光:“没、没事……” 他看上去没有给她报名字的打算——但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他的名字,别的不说,人家好歹算是组织里最照顾她的人,连名字都不知道也太失礼了吧? 她于是径自开口:[苏格兰……是你的名字吗?昨天听他们是这么叫你的。] 诸伏景光第一次庆幸她现在不会说话。 仅仅只是唇语……冲击力至少没有有声版来得强。 他清了清嗓子:“咳……不算,和‘琴酒’一样,是代号,但你……可以就这么叫我。” 津木真弓于是笑开,也不多嘴问他的名字,而是叫起来代号。 [好的,苏格兰。] 诸伏景光不自在地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主要是离她挪得远了点。 津木真弓对他各种莫名其妙的反应都适应良好,她不开口质疑,只是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 “我马上走。” [准备睡了?] 意识到她后半句的唇语说了什么,诸伏景光呆了呆:“……哈?” 津木真弓也呆了呆:[不、不用监视我吗?] 昨夜她就是在安室透的监视下度过的,虽然她进组织已经是半夜了,但今天…… 她看了看房间里的两张床……她以为两张床一张就是属于监视者的啊?还是这是你们组织的什么双人宿舍吗?? 她是“俘虏”没错吧?——都不需要人看守的吗! 诸伏景光勉强动用着骤然烧干的脑细胞,解读了她的意思——老实说,她这样的“俘虏”,还真不需要“贴身监视”。 因为在监视森严的这座基地里,她几乎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但她在邀请自己同住一室…… ——她在邀请自己啊! ……不不不,诸伏景光,你不能这么堕落…… 这是不对的,那一切只是梦境…… 你是个警察,看着你警察手册上的樱花警徽反思一下…… 这是不刑的!诸伏景光!!你是个警察!!! “好,我留下。” 身体违背了意志,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已被本能驱使着、义正言辞地开了口。 “你先去洗漱吧,记得伤口别碰水。” 等津木真弓走进浴室后,诸伏景光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再度把头埋进掌心。 ……不如他自己把自己抓进局子冷静一下吧。 在诸伏景光躺在津木真弓床上……咳,旁边的床上怀疑人生的时候,琴酒也正在怀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一切起源于半个月前的谜之噩梦。 ……当然,对于琴酒来说,这一生中可以称得上“噩梦”的梦境也屈指可数,但当初那个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 原因无他,梦境中的“自己”居然会对着某个躺在身下的女人…… ……学猫叫。 猛地惊醒的琴酒倏地坐起身,坐在床上怀疑人生。 ——这绝对是噩梦。 哪怕场景绝对算得上香艳,哪怕身下的女人看上去十分可口,哪怕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 但他怎么可能学!猫!叫! 连别人对着他“猫叫”都会被他归为“矫揉造作”与“恶心”的情况,打死他都不觉得自己会亲自做这种事。 琴酒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一个“噩梦”睁着眼睛看到了东京的夕阳。 抽完一整包烟的房间差点触及火警报,他回想着那个“噩梦”,决定把它扫进记忆的角落里,再也不要想起。 但事与愿违,从那晚之后,那个女人反复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虽然绝大部分情况下,叫的都是她。 但那一夜他梦到自己“猫叫”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每一次她出现在梦里,都会反复刷新那一段噩梦般的黑历史,搅得琴酒心神不宁。 他不觉得自己心理压力大到需要给自己虚构出一个“梦中的女人”纾解压力。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如此,他相信自己的“解压”方式比起打|炮也会更倾向于打|枪。 杀人不香吗?为什么要做那种除了满足人类早该被进化掉的繁衍欲以外……毫无意义的运动? 如果这真的是自己的梦境,或者说,如果梦境真的为本人的潜意识可控…… 琴酒相信,终有一天,“梦中的自己”会杀了那个女人。 他开始等待梦境中的“剧情”发展到那一天,纵使“自己”看上去越来越沉迷,纵使他不得不承认梦境中的一切满足了他除了“杀人”之外一切感官刺激,纵使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在那之后,自己一天天地变得对梦境中的人愈发期待起来。 但他坚信自己会杀了她。 他开始等待,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但他还没有等到梦境中的自己动手的那一天,梦境中的那个女人却已走进了现实。 ……这又是一件十分难以想象的事。 更难以想象的是,他是从哭声认出来的。 梦境中的那个女人,在他的印象里,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并不是那样爱哭的性格,但一旦涉及这种事,仿佛什么特殊体质般,极度容易……缺水。 每当这时,他就看到“自己”温声细语地哄着她,然后一边……更加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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