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刚想开口,突然,身后一阵嘈杂声响起,储物柜的方向传来了警察的声音。 “目暮警官!找到凶器了!” 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对视一眼,回身向储物柜的方向走去。 伏特加见这两人终于走了,便凑到琴酒身边,压低了声音,“大哥,那个侦……” 见琴酒目光不善地盯着两人的背影,他愣了一下,“……大哥?” 琴酒垂下眼,控制着自己的视线看向指尖的烟蒂,“嗯。” “我是说,我听警察的对话说,那个少年侦探就是那个工藤新一,我们这事不妙啊。” 琴酒将手中还没抽完的烟蒂直接按灭在墙上,“不会。” 普通人经手的案子破绽太多——比如眼前这个。 但他们动手,一个年轻的小子还不至于找出破绽。 比起那少年“侦探”的头衔,或许连他自己都不会承认,他更在意的,是那个披着那少年外套的人。 她被他抱下过山车的样子琴酒还历历在目,说是“抱”其实并不准确,当时她已经脱力,连自己倚靠的人都没有知觉,只是无意识地靠着身边最近的人。 但他就这么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伸手拨开她被鲜血糊住的半捋留海,然后将自己尚带着体温的外套,裹住了那副躯体。 她被他们的朋友簇拥着坐到一旁,端水、擦脸、安慰、打闹、喂糖……而他只能在角落里远远看着,甚至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至于过于明显,被那群嗅觉灵敏的侦探们发觉。 而她恢复知觉的第一件事,就是朝他们笑。 白着脸、抖着唇、攥紧身上的衣服,对着那人笑。 ……他还是只能在角落里看着。 就像现在这样。 琴酒的目光收束得很好,忙着观察案情的津木真弓没有丝毫察觉,她完全被爱子背包中那柄染血的菜刀吸引去了注意。 “警部,从被害者的女友爱子女士的包中搜到了这个。” 目暮警官看着包里的菜刀,沉吟一会儿,“将爱子女士作为重要参考人,带回警局。” 津木真弓皱眉,刚想开口阻止,旁边的工藤新一比她更快。 “等一等!目暮警官,这位女士不是凶手。” 目暮警官也皱眉:“但是案发时间,只有她坐在死者身旁,背包里也搜出了菜刀……” “菜刀不是凶器。”接话的是伊藤行人。 他伸手,将自己那身首异处的骨架递给目暮警官。 “爱子女士背包里搜出来的菜刀,和我手上这柄差不多大小和锋利程度,而我手上这柄,是用来砍这幅骨架的头颅的。” 他指着骨架上的切口断面道,“这样大小的菜刀,砍没有血肉和脂肪阻拦的微缩骨架,切口都没有那么整齐,更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砍下比骨架大数十倍的真人头颅。” 说着他瞥了一眼旁边正哭泣的爱子女士:“除非这位女士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杀手。” 津木真弓:……深藏不露的杀手确实在场,但不是这位女士。 工藤新一点头,拿出了口袋中的一颗珍珠:“这是我在案发的山洞中找到的,可以指明凶手的决定性证据。” 爱子的另一位女性朋友捂嘴惊呼:“这、这好像是小瞳的……” “没错,凶手就是坐在死者前排的这位精于体操的小瞳女士。” 说着,工藤新一解释了一波那令人叹为观止的体操手法,手法的极限程度让津木真弓都摇头咂舌。 ……在疾驰的过山车上使用这么极限的手法,一不小心没头的就不是死者,而是凶手了,多大仇啊? 小瞳自然不认:“项、项链是坐过山车的时候不小心散架的,而、而且爱子包里的刀又怎么解释?你、你说是我,有什么证据?!” 津木真弓看了一眼爱子的背包,询问着旁边已经完全手足无措的爱子:“你上一次打开这背包是什么时候?” “坐、坐过山车前,我、我们去了一趟卫生间……” “如果我没猜错,当时你把背包交给了小瞳,让她帮你看着,从卫生间出来后,就直接背了上去,然后来过山车排队了?” “对、对……” 津木真弓看向小瞳:“那么,我就是证据。” 目暮警官惊讶道:“津木君?” “早晨入园的时候,我与伊藤同学不慎和两位女士发生了一些摩擦,当时有过一部分物体与肢体接触。” 津木真弓看向小瞳,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对方骤然惨白的脸色。 “想起来了,对吧?你应该是准备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背包,将这柄染血的菜刀塞在了里面,然后在爱子上卫生间的时候替换掉了——但换得了包,换不了包上的指纹。” 她上前一步,逼近小瞳,伸出自己的双手,手上套着办案专用的手套。 “如果现在我们拿这只包去检测,你觉得会得出什么结论?——为什么早上我们碰过的包,却在包上检测不出我们的指纹呢?” 眼见铁证如山,小瞳终于跪倒在地,开始了痛哭认罪的流程。 紧接着便是一段“她爱他他爱她他不爱她”的狗血戏码,津木真弓听得索然无味,撇了撇嘴,默默朝人群身后退去。 见案犯已经认罪,旁边的伊藤行人走向津木真弓,压低了声音。 “早上的时候,我没有碰到她的包。” 津木真弓侧目。 “你也没有,你只碰到了她的伞。” 津木真弓轻笑:“早上情况混乱,你撞了对方,而我又抢先伸手碰到了对方的东西,除非是像社长那样的超忆症,没有人可以肯定自己当时的记忆——只要她不敢肯定‘我们没碰到过’,她就已经输了。” 她指了指工藤新一:“更何况,从工藤君揭穿她犯案手法的那一刻,她的心理防线就已经有了裂缝,我只是在攀上裂缝的玻璃上轻轻戳了一下而已。” 伊藤行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和我之前以为的,不太一样。” 津木真弓耸耸肩:“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人类是会被认知左右的生物,几乎没有人能逃过首因效应——将自己对于某人的第一印象认定为他本身,我对你的印象,也未能免俗。” 伊藤行人难得有些好奇,“那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摆弄骨架的阴沉少年。” “那现在呢?” 津木真弓想了想,诚实道:“……不仅会摆弄,还会给骨架砍头的阴沉少年。” 伊藤行人“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笑。”津木真弓中肯地评价。 她也跟着笑了出来,“刻板印象不可避免,但希望今天是个良好的开端。” 她脱下手上的手套,向伊藤行人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津木真弓。” 伊藤行人收起自己的骨架,也脱下了手上的手套,甚至有些局促地在衣角蹭了蹭,握上了津木真弓的手:“……伊藤行人。” 鉴证科将尸体和一些证物准备装车带走,津木真弓看着拉走一整袋证物的鉴证科人员,正好是自己认识的一名警官,便向伊藤行人短暂告辞,准备追出去。 “你去哪?” 本来正在和警官核对案件最后信息的工藤新一突然开口。 津木真弓几乎要怀疑他身后长眼睛了,回头瞪他一眼,“卫生间,你要跟来?” 工藤新一:…… 摆脱了这人,她追上鉴证科,和对方打了招呼,“那个,我有一个请求,可以把这个黑帽子给我吗?……这是我身后那位大哥的东西,我坐在死者身后,正好被喷了一脸血,是那位大哥拿帽子挡住了我,我想给他洗干净送回去。” 鉴证人员好像有些犹豫,她双手合十眨巴着眼:“拜托拜托,我很想感谢那位大哥……这件事我也会去和目暮警官说的,如果目暮警官不同意的话,我会将证物重新还给他。” 出于对津木真弓的信任,鉴证人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帽子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 津木真弓将帽子连同证物袋塞回背包,正踏步往回走的时候,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一条不知名的号码发去了短信。 她背着包往回走,目暮警官已经在向他们做最后的感谢了。 “对了目暮警官,还是像之前一样,媒体的报道可以,但是关于我的一切影像数据,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严格保密。”工藤新一严肃道。 目暮警官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和你的朋友我们都会严格保密的。” 津木真弓走到他们边上,目暮警官便又和她寒暄了几句,最后抚着帽子告辞:“那你们几个小年轻就在游乐园好好玩,口供的事不急,等你们玩尽兴了,过两天再来警局也可以……反正本来也已经走了两个游客了。” 津木真弓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角落,知道目暮警官指的是谁。 目暮警官走后,工藤新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让服装店送货的地址是过山车这里,大概还有两三分钟,再等会儿吧。” 津木真弓开始没话找话——当然也是真的好奇。 “工藤君为什么不希望报社刊登你的影像数据?——虽然侦探确实需要一些保密工作,但很多久负盛名的侦探们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影像数据流传在外。”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之前和网友聊天的时候,提起过几桩案子,其中不少破案者泄露了身份信息导致被寻仇的悲剧,也就谨慎些了。” 津木真弓有些好奇:“你很怕死?” ——又是一个和她“印象”中的“工藤新一”不一样的地方。 工藤新一想了想:“怕,也不怕——不怕为自己理想而死,但怕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津木真弓颇有共鸣地点头:“死者可以为大,但不可以为大煞笔。” 工藤新一:“……这又是什么歪理。” 与此同时,他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服装店的人送货上门了。 其实在这之前津木真弓还短暂地思考过,开在游乐园里的服装店会是什么样的。 又或者至少担心一下,有没有男女装之分?至于尺码什么的……外套嘛,稍微宽松点应该也问题不大? 但之前屡屡被案件的事情打断,她也就先将这事放在了一边。 现在,服装店送货上门了。 好消息,是均码。 坏消息,没有男女装之分。 津木真弓看着工藤新一手上提着的两件“外套”,难得觉得脑内有点宕机。 工藤新一的表情也很一言难尽——这也是十分少数的、发生在他预料之外的事。 他将两件衣服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百变口樱和哆唻口梦,你该不会让我选前者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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