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解剖验证,但按照尸体现在所呈状况来看,死因应该是窒息死,再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多半是溺死了,”她指了指尸体身上被海浪打湿的衣衫,“死亡推定时间是在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前。”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推定后津木真弓微妙地松了口气。 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前,自己正好和那两个大哥在一起,他们没时间没机会来行凶。 虽然不排除他们还有其他帮手的可能性,但至少嫌疑减轻了不少。 “这份乐谱,上午津木同学和绿川先生来的时候,就在钢琴上吗?” 松成柊拿着一份乐谱,递给津木真弓他们。 津木真弓摇摇头:“上午我们来的时候钢琴上没有任何东西,乐谱是之后出现的,我看看?” 他们对话中的“乐谱”两字似乎触发了之前那个爆炸头的某根敏感神经,他仿佛看到鬼了一样,害怕地大叫一声跑了出去,差点和闻讯赶来的老巡警撞了个满怀。 “他怎么了?”绿川光瞥了一眼。 “心里有鬼呗。”津木真弓不甚在意。 看了那么多推理剧、玩了那么多推理作品,每个案子里都有那么一个负责神神叨叨危言耸听的角色,俗称气氛组。 但气氛组十有八九不是凶手,甚至很大概率会成为下一个死者。 津木真弓早就见怪不怪了。 小岛上只有一个派出所,里面的巡警年纪看上去和他们隔了至少两辈人,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他们挑了看上去最好说话的绿川光上前交涉,顺便将案件的性质与疑点和对方说了。 巡警爷爷也很好说话,当即拿起电话通知了本岛的警察。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内待在公民馆的三十八位客人都有嫌疑,今天天色已晚,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等警察上岛,再做笔录和侦讯吧。”绿川光向围观群众说明情况。 “不怕凶手跑掉吗?”那个老巡警探头。 “夜间没有船只航行,离这里最近的海中陆地至少有一个小时的渡轮航程,用什么逃?用游的吗?”津木真弓笑了一声。 围观人群散去得差不多,津木真弓伸了个懒腰,看向老巡警:“劳烦问一下,这岛上现在还有户外用品商店开着吗?” 老巡警愣了一下:“这个点的话,没有了,但你们要买什么?” “睡袋。” 接口的是工藤新一,他正巧从大厅外面回来,手上还拿着刚刚管工作人员借来的扫把和拖把,还有不少打扫工具。 老巡警更懵了:“……你们没有订旅馆吗?那我可以安排你们……” 安室透叹了一声摇摇头,而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显然已经懒得和他多话了,已经拿过打扫工具开始清理地上的灰尘和污渍。 只有好脾气的绿川光上前解释:“这份乐谱的出现证明了,凶手的野心不止于此,再加上我们是被凶手委托上岛的,委托函上的用词是‘即将消失’,说明他的目标,不止川岛先生一个人。” 老巡警没见过这阵仗,“你、你们是说……这是……” “连环杀人案。”正在研究乐谱的松成柊抬头。 “所以,今夜我们会在这里守夜,以防万一。”绿川光笑笑。 “你、你们?几个年轻人和孩子?不行不行!万一凶手来了……” 津木真弓差点笑出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些“孩子和年轻人”基本约等于你们这个作品世界观里的顶尖战力。 绿川光和松成柊好说歹说,才说服了老巡警,但对方坚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守夜。 ……老实说,她很怀疑到最后会不会变成他们反向照顾这位老人家。 津木真弓抬起头,叮嘱他:“我们只打扫了钢琴附近的地面,打扫前也已经拍下了案发时的情况留证,其他地方尽量别碰,维持原状。” “好、好的……”老巡警下意识遵从她的“命令”,“对了,你们如果要睡袋的话……户外用品店关门了,但是我们派出所有几个备用的,只不过数量……可能有一点少。” 他瞥了一眼在座五个人,“只有三个,我在派出所有自己的地铺用品,三个睡袋可以全部给你们,你们自己分一下吧。” 不出意外,津木真弓作为在座唯一的女性,得到了单独使用睡袋的权利。 “这里我和工藤君打扫就好了,”她指了指地面,“你们去警局帮忙搬一下睡袋吧,顺便……松成学长,可以麻烦回一趟旅店,帮我从房间里拿一些洗漱用品来吗?” 工藤新一抬头:“帮我的也拿一下吧。” 松成柊从两人手中接过客房钥匙,“工藤君没关系,但是津木学妹……只要你不介意我一个男性进你的房间。” “啊啦,难道学长是在怀疑我房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害怕被你这‘超忆症’看一眼就全挤下来吗?”津木真弓拱了拱他。 几人开始分头行动,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草草洗刷了钢琴旁的地板。 工藤新一突然开口:“这个案件,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津木真弓正在泡洗拖把,随口回着。 “不就是刚刚我们分析出的内容吗?凶手挑衅、连环杀人、月光奏鸣曲比拟,具体的还得等明天正式的刑警来了再说,不管是录口供还是尸检,我们已经做完我们目前能做的了。” “你不生气吗?”工藤新一挑明自己的问题。 津木真弓抬头,有些茫然:“生气?……生什么气?因为被凶手发信息挑衅了?”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工藤新一顿了一下,看向墙角被白布裹着的,已经被收敛起来的尸体,“更多的是,凶手似乎在把这场谋杀当做一场游戏——花费大心血叫了两个侦探来,只为了看他完成这一场盛大的比拟杀人。” “是啊,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津木真弓感叹,“但这凶手都杀人了,你还指望用寻常人的思维去揣摩他吗?” 她耸耸肩,“有时间生气,不如多寻找点线索,早日破案。” “……你说得对。”工藤新一低头,继续拖地。 津木真弓又拖了一会儿地,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话听上去不太像是工藤新一的性格。 作为一个本世界的“福尔摩斯”,他平日里在她面前呈现的性格,说好听点……过于“侦探”了,而说难听点……算了,懂的都懂。 但转念一想,津木真弓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说他。 ——或许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都有,但她没有。 毕竟她才是把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当成“游戏”来对待的“玩家”。 多一具尸体,多一名死者,在她看来只是游戏的进程又推进了一步——甚至意味着她离某个事件的“结局”更进一步。 所以客观来说,谁都可以吐槽工藤新一那独属于“侦探”一面的冷酷,但她不行。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毕竟,大部分人都无法共情一个自己不存在的情绪。 好在工藤新一也不是被情绪左右的人,那稍纵即逝的复杂情绪转眼被他抛之脑后,等到其他人搬着东西回来时,两人都已恢复如常。 安室透和绿川光抱着从派出所找到的三个睡袋,松成柊提着一个小箱子,里面是侦探社三人的洗漱用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诚实医生?”工藤新一惊讶地看着来人。 浅井诚实笑了笑,提着手上的购物袋:“我本来是想去旅店里给你们送点宵夜的,正好碰上了松成同学,说你们还在公民馆,我就一起跟来了。” 说着她看向津木真弓,笑道:“听说津木同学不爱吃海鲜,我们路上又买了点其他的,来品尝一下吗?” “诶?还特别考虑到了我的口味吗?”津木真弓有点受宠若惊,“我其实没事的,不爱吃不吃就行了嘛。” 但夜宵既然来了,大家便铺上垫子,在钢琴旁边吃边聊了起来。 “这寿司味道真好,是诚实医生自己下厨的吗?”安室透拿着一卷寿司,问道。 “是的,”浅井诚实点点头,“从前在东京上学的时候……一个同学教我的,安室先生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抄一份食谱给你。” 津木真弓已经对这位浅井诚实医生好感拉满——年纪轻轻就考取了执医的美女学霸,还这么细心温柔,很难不有好感。 “诚实医生老家在东京吗?” 浅井诚实一边嚼着食物一边点头:“对,在东京的医大上的学,毕业后因为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就找了个小岛安居……这里真好啊。” 津木真弓注意到浅井诚实的目光经常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这个方向看,而她左边坐着工藤新一,右边坐着安室透…… 不会吧,又来了一个想追工藤新一的? 但也不好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人家的少女心思,她只能默默记下,就当没看见。 “那诚实医生当时在东京的医院实习的吗?”松成柊似乎不经意提问道,“比如……东都大学附属病院?” 浅井诚实喝了一口茶,笑道,“怎么会?东大附院只有东大的学生能进去实习,我只是不入流的医大毕业的,哪能去那里实习呢?” 她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其他人身上,“安室先生是做厨师相关工作的吗?很少会见到年轻男性对料理感兴趣。” 绿川光笑了一下,“这家伙什么都干,侦探嘛,就是什么都要会一点。” “那绿川先生呢?”松成柊接口。 “我?如你们所见,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酒吧驻唱罢了。”他指了指旁边自己的吉他袋子。 津木真弓感慨道:“绿川先生太敬业了,来给尸体守夜都还带着吉他吗?” 一直在旁边吃东西的老巡警接不进小年轻的话,听到这句才默默吐槽了一句:“……你们不也在尸体旁野餐得很欢吗?” 津木真弓笑出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尸位素餐’吧。” 工藤新一:“……冷笑话就不必了,今天夜里已经够冷了。” 津木真弓叹了口气:“要不是实在太不尊敬尸体先生,我都想让绿川先生帮忙来一曲——你们没听过绿川先生唱歌真是太遗憾了。” 工藤新一又冷不丁地拆台:“你是说生日没有听到失恋歌曲的遗憾……唔……” 津木真弓捏着他的手,把他手上的寿司怼进他嘴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浅井诚实“噗”一声笑了出来,笑声中莫名有种低沉又磁性的感觉。 津木真弓注意到了,凑近她,“诚实医生的声音……” 浅井诚实一顿:“我的声音怎么了?” “……太好听了!现在这种中性音可吃香了!浅井医生考虑向音乐界发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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