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以被抓之后,你们会审讯我,直到我把所有和组织有关的事吐露。”黑川清和没有感情地评价,“这好像还不如直接死了干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后面你跑了?” 黑川清和否认:“不是。”她倒不是很在意审讯,甚至被公安围堵的时候,她确实是投降了。 至于为什么后面要跑…… “因为你。”黑川清和直白地说,“我不甘心,不甘心你背叛了我,却惩罚也没有,所以我逃了出来。” 降谷零揉了揉眉心,弄清楚了原因,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帮助。 “所以这就是你的惩罚吗?”他看了眼镜子,抬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迹,紫灰色的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一个晚上过去,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件事。 在当初答应成为黑川清和的情人时,他就应该做好准备的。他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羞恼的,只是一点……非正常的男女关系。 “算是一部分吧。”黑川清和说。她并不喜欢这个话题。 这个话题的唯一作用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她被波本背叛了,她认错了人,她的真心喂了狗。 降谷零的坦白只让她愣了一会儿。就算没想过让她死,他想把她抓起来也是事实。 把她抓起来,让她失去自由,然后审讯她,这听起来难道会比杀死她要好很多吗? 审讯……黑川清和擅长以牙还牙,她的视线微妙地在降谷零身上转了一圈,黑川清和想,或许在让零和组织断开关系前,她还可以用组织做点什么。
第16章 第 16 章 说是做任务,但黑川清和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 就像她对莱伊说的那样,她只需要做监工,远远地站在远离“战场”的地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任务目标的动向,和几瓶威士忌的动静。 组织会让她加进这个任务,大概率也是想让她监视这几人的情况。 但黑川清和拿着望远镜,望远镜移动,她始终只盯着降谷零。 手机连续震动了几下,她抽空看了眼,上面是分别来自三个人的信息,在向她确认下一步的计划。 黑川清和逐个回复,距离狙击开始还差十分钟,顺利的话,只需要两颗子弹,就能结束任务。 ---- 赤井秀一最后看了一眼手机,注意力放回了狙/击镜上,任务目标走进了狙击镜里,但赤井秀一稍稍偏移了一点狙/击枪,看向了站在任务目标身边的降谷零。 他和波本合作的时候不多,不过对这个人倒是略有耳闻。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组织成员,但在认识莫斯卡托之后,靠着和莫斯卡托的关系,逐渐靠近组织核心。 这并不意味着波本是没有能力的人,相反的,他本身的能力也很出色。 赤井秀一盯着波本看了一会儿,想到今天他敲门去叫两人的时候,那微妙的气氛。 看起来波本和莫斯卡托并不如传闻中和谐。赤井秀一想。他的目的倒不是要八卦,只是他隐约在波本身上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波本进入组织核心的方式,和他进入组织的有所类似,这很难不让他产生怀疑。 只是不知道莫斯卡托知不知道这件事,她是真的如传闻所说爱极了波本,还是说两人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思考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切如计划中进行,赤井秀一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任务目标身上。 还有一分钟。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赤井秀一眯起眼睛,手指悬在扳机上面。 三、二、一。 子弹射出,以极快的速度命中了任务目标的手腕。 鲜血溅出,场面一片混乱,赤井秀一没有立刻收起枪,他稍稍移动狙/击/枪,在一片混乱中观察着波本的动作。 人在处于危险的时候会暴露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这次的任务是需要他们从目标那拿到藏有信息的磁盘,磁盘对目标来说很重要,目标不管去哪里都会随身携带着磁盘。 波本需要做的就是在目标对象出事的时候,找到藏有信息的磁盘。 目标在受到袭击后,身边的保镖立刻围了上来,警惕着可能会出现的狙击子弹。餐厅里的人受到惊吓四散了开来。 在混乱中,又一颗子弹对准距离目标最近的保镖落下——苏格兰威士忌在另一处开了枪,严密的保护出现破绽口,波本的身影极快地从人群中冲出,手/枪掏出对准目标的太阳穴。 他的目的不是要杀死目标,组织并没有这个想法。 他只是需要拉近距离,然后把磁盘顺走。 事情很顺利。 接下来就是撤退了。但就在赤井秀一认为任务就要结束,正要把狙/击枪收起来时,他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劲。 波本,在把目标放开后,似乎做了点什么…… 在赤井秀一密切关注着这一幕时,黑川清和也在看着。 她和赤井秀一所在的位置不同,角度问题,她的视线被保镖群阻碍了几秒,当她眼前视线重新开阔,露出降谷零的身影时,她无比愤怒地发现,降谷零受伤了。 金发男人捂着左手手臂,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即使在远处看也显得无比刺眼。 黑川清和脸色阴沉,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莱伊的电话。 “莱伊,你还在那栋楼上面吧。” 赤井秀一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他看了眼狙/击镜里的情况,回答:“是的。” “把目标杀了。”黑川清和冷冷地说。 赤井秀一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顿了顿,提醒:“组织说过,目标不能死。” “我想让他死。”黑川清和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戾气,“责任我来承担。” 她挂了电话,显然是不给赤井秀一拒绝的机会。 好吧,赤井秀一在心里重新评估了波本和莫斯卡托的关系,他架起枪,瞄准,开枪。 目标吃惊的神色还留在脸上,但他的人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就这么简单。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地收起枪,心想,总归这件事对他没有影响。 他需要赶紧离开这栋楼了,等下对方的人说不定就会找来。 -- 降谷零听见了躯体倒下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 他知道目标死了,磁盘也拿到手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需要的是安全撤离这里。 虽然受了点伤,但因为目标的死亡,只有小部分保镖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降谷零灵巧地钻进了人群,甩掉身后的尾随者,通过安全通道往下,走出餐厅所在的大楼。 黑色的车精准地停在了他的面前,车窗降下,黑川清和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冰冷得像是万年寒冰。 “上车。” 降谷零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犹豫一下,正准备用衣服先包扎的时候,黑川清和开口:“座位底下有医药箱。你先止血,我等下再帮你处理一遍。” 降谷零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磁盘,打量了一下,问黑川清和:“所以这个磁盘里面有什么?” 黑川清和微微皱眉:“我以为你知道……很难解释,总之是一些对于组织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你想要的话最好在今天之内就复制一份,磁盘不会在我手里停很久。” “你还真是对组织一点忠诚也没有啊。”降谷零说,他收起磁盘,“给我半天时间。如果你现在能把我送回去就更好了。” “……按照惯例,我们应该先和苏格兰他们会和。”黑川清和说是这么说的,但她行动上却一点也不慢,立刻改了目的地。 降谷零无声地笑笑,事情的顺利让他的心情也不错,他看向窗外,轻声问:“你把目标杀死了,组织那边怎么交代?” “我会有办法的。” “你太冲动了。”降谷零陈述着这个事实。在他计划这件事的时候,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他一开始只是想看看黑川清和会有多在意自己。 黑川清和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阴鸷这种情绪很少出现在她身上,但此时她周身环绕着低气压,神情冷硬阴鸷。 她说:“zero,我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你在我面前出现任何意外。” 她想降谷零是不会明白的,在意识到降谷零受伤的那一刻,她究竟有多愤怒。 愤怒和惊慌像荒原上点燃的火,一瞬卷走所有理智。这是降谷零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因为别人受伤,黑川清和从来没有那么想让一个人死过。 她不说自己的惊慌,只是强硬地告诉降谷零:“你是属于我的,他动了你,他就不可能活着离开。” 降谷零没有因为她充满占有欲的话感到不适,他甚至笑了起来:“那如果哪天,组织发现了我的身份,要对我动手呢?”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黑川清和说,她看了眼后视镜,突然提醒,“zero,抓紧了。” 降谷零也看到了,后面尾随的汽车凶狠地朝着他们撞了过来,降谷零握紧车上的扶手。 黑川清和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方向盘急速转动,飘逸转过一个路口,试图甩掉后面的车。 但刚转过路口,他们的正前方就出现了另一辆目的明确的车,竟是以自毁的形式朝他们撞来。 黑川清和瞳孔收缩,所能作出的最快反应是扭转反向盘,让撞击的方向改变。 剧烈的碰撞发生地猝不及防。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变慢,降谷零微微瞪大眼睛,看见黑川清和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朝他扑了过来。 温暖的怀抱护着他,碰撞产生的动荡传了过来,灰尘掉落,降谷零能感觉到腰上的手猛地收紧,黑川清和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痛呼。 人在处于危险的时候会暴露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降谷零突然想起到了这句话。 这是黑川清和说的,那时他们还在讨论任务要怎么进行,黑川清和敲定了这个方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他,嘴角扬起,眼睛亮得宛如天上的星辰。 她不像是在说任务对象,倒像是在说自己。
第17章 第 17 章 车停止了晃动,黑川清和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慢慢地松开了手。 降谷零怔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认真地朝黑川清和看去,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清和……” “我没事。”黑川清和打断了他,她回到了驾驶座,看了眼凹下去一块的门,恼火地说:“还好我改装过这辆车,普通的车这么一撞早就没了。” “真是忠心耿耿啊。”她看了眼刚才撞过来的车,上面的人生死未知。 她瞥了眼后视镜,皱了皱眉,来不及把安全带重新系上,油门踩下,她飞快地驱车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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