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博文闻言就边掉眼泪边抽泣道: “我不是…哭我自己,我是哭…我娘,…她老人家再不用与人缝补到天亮了!这些年,她老人家为了我,受尽了苦,我…我考进国子监后,她怕我钱不够用,白日里去地里种田,晚上还要与人缝补洗衣,这下,呜呜~,她老人家终于再不用受苦了!呜呜~” 一番话说的张老秀才又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不怪张老秀才和孟博文痛哭,在科举道路上,秀才与举人真是一道坎,有人穷其一生都迈不过去,但,一旦迈过了,就算不能飞黄腾达,也能富裕安康了! 依照大朔朝的律例:中举后不但能每月领取一定数量的禄米,还能免除赋税和徭役! 别小看这小小的特权,要知道,在这古代,赋税是很重的,常常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因此,一旦有人中了举,自然会有附近乡绅与小农过来依附,将自己家的土地或者店铺等等记在举人的名下好逃避赋税,当然,相对的,也会给所依附举人许多的好处! 所以,就像张老秀才说的,一旦中了举,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足以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而向孟博文这种学业异常出色的,不管是他所在的国子监还是他老家冀州府,都会给予他一定的奖励,毕竟,他这么好的成绩,考中进士的可能性也极高,万一能更进一步,此时留个善念,岂不比以后飞黄腾达后再结交巴结要好?!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回不回冀州府?!” 待孟博文哭的住了些,贾琏才又朝着他问道。 “回!我此次是沾了国子监学子的光才能留在京都考试的,我的学籍那些都还在冀州,想来此时报喜官已经去我的老家报信了,总不能留我娘一人招待! 而且,此次回去,我还打算将我娘接到京都来,我至少还要在京都呆几年,我娘如今的年纪也大了,我不想让她老人家再那么辛苦了!” 孟博文低声道,又朝着贾琏感激道: “贾兄,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连这次考试都坚持不下来,更不用说中举了,你…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不过举手之劳,你总挂在嘴边做什么!” 贾琏闻言便拍了拍孟博文肩膀,笑道: “你的想法很好,这世间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 不过,为兄还是要嘱咐你一点,你这次中举回去,肯定会有许多人想要去依附你,你一定要切记,不要因一时的小利或者抹不开面子就误了自己的前程,就像杨兄说的,以后还有许多抱负等着你去施展,可别给自己的履历上留下污点!” 贾琏觉得,以孟博文的聪慧,只要他能一如既往的努力,再进一步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但就怕穷儿乍富,失了初心;或者被人哄骗,误入歧途,那就真的可惜了! 所以,能提醒一句还是提醒一句吧! 孟博文又哪里听不出贾琏是为了他好,因此忙又感激的应了, “贾兄放心,我省的的,不是特别信得过的人,就算他们给我送银子我也不要!” “那就好,你小小年纪便担起一个家,有些事想是比我考虑的还要周到,我也就不多言了,” 贾琏听了就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从怀里掏出一包大概二十来两的荷包来,递到了孟博文手里… “这银子你拿去,留着打点报喜的官差和上门恭喜的亲朋用!” 见孟博文想要推辞,便又道: “我知你中举后应该就不缺银子使了,但不管是国子监还是州府奖赏的那些,总要过几日才能到你手里,这些你先用着,等你有了钱,再还我就是!” 孟博文闻言这才不再推辞,将银子放好后,才又朝着贾琏小心翼翼道: “贾兄,等我将我娘接来,请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娘做的炖鱼贴饼子可好吃了!” 孟博文觉得,像贾琏这般的豪门公子,定是不缺吃食的,可他却又特别想感谢感谢他! 之所以请他去家里吃饭,不光是为了省钱,而是他觉得她娘做的饭菜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饭菜了,比起这些动辄花一二两银子的饭菜好吃太多了! 但刚说完他就又后悔了!觉得,万一在他眼里的珍肴美味,在人家这些公子眼里是粗羹陋食呢,正忐忑间,就听贾琏爽快道: “好啊!到时候我带上我夫人,她最爱吃炖鱼了,哈哈!要是有干菜放里面点儿就更好了!” 孟博文闻言眼都亮了,急忙道: “有,有!我娘每年都晒许多的干菜的!” 打滚求个收藏!
第38章 “新婚之夜”(二合一) 贾琏以排名第二的好成绩考中举人的消息,还未等贾琏回府,报喜官就已经过来告知了贾府众人了,等贾琏到家,铜钱都已经撒出去好几筐了! 贾赦甚至都开始跟几个门客讨论起宴客名单来,觉得他们长房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请客!他必须得请客! 不但要请,还不能花他自己的银子请!呵呵,你贾政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是读书人么?不是天天带着那许多的清客相公们讨论学问么?!这回你侄儿中了举,挣得可是整个荣国府的脸面,你这荣国府“当家人”不得表示表示?! 这点贾政倒是没反对,这样的钱他还是愿意出的! 因此,贾琏刚一进府,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他便宜爹和不板着脸训斥他几句就浑身不自在的二叔,都难得的往外迎了迎他,朝着他夸赞了几句。 紧接着就席开百桌,大宴起宾朋来。不但家里摆宴,门外宁荣街上,还摆了三日昼夜不停的流水席,供街坊四邻,过往路人随意食用,美其名曰:沾沾喜气! 这一折腾,三百两银子顿时打了水漂,但按贾府人的说法,为了体面,值!他们这样的人家,就该有这样的排场! 典型的光会花不讲进的败家子心理!难怪贾府会败落的那般快呢?!就是不经历抄家,以其后期入不敷出还不肯小了排场这一点,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就分崩离析了! 不过关于这一点,贾琏的想法还是——管他呢! 反正他是没能力救一窝子蛀虫,也不想背着一窝子吸血鬼艰难前行,他就想跟他媳妇双宿双飞,若是将来安稳些了,再生两个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这一生,也就足矣! 经历过前世年纪经经就病入膏骨的绝望,贾琏真的想开了许多,那些功名利禄对他来说真的不是最重要的,他如今如此奋斗,也不过是为了他们夫妇能尽快摆脱贾府这个泥潭,让他的熙儿能跟着他过上平稳富足的生活! 至于旁人,爱谁谁吧! 因此,虽然贾赦,贾政,贾珍等人都还在酒局上高乐,贾琏这个正主反倒找了个托词退了出来,刚进屋,就听帘子一响,平儿安儿架着一脸红晕的王熙进来了… 一看就是喝多了! 贾琏急忙迎了过去,从两个丫鬟手中接过正嘟着嘴喊渴的王熙,一边吩咐安儿:“快去熬了醒酒茶来!”一边问:“怎么喝成这样了?!” “都是西府里的蓉大奶奶,忒会劝酒,奶奶实在推脱不过,便多喝了几杯,本来还没什么,出了门一吹风,就成这样了。” 平儿一边忙着给王熙倒茶一边回道。 宁国府的贾蓉去年就迎娶了秦可卿进门,本来,因着西府那边“除了门口那两对石狮子干净”便没有干净的了,所以,对于这位疑似“淫丧天香楼”的秦可卿,王熙一直是能远着点儿就远着点儿的! 但架不住人家小姐姐的个人魅力强啊! 不管王熙怎么疏远,这位秦可卿就跟认定了她似的,总爱朝她凑过来,没事儿就过来找她玩儿,王熙想躲都躲不开。 加之其能力、人品、性格、行事等等都极附和王熙的三观,渐渐的王熙就不由自主的和她玩儿到一块儿去了! 今日,因着贾琏中举,便被其捉住好一顿玩笑猛灌,结果,就喝多了! 贾琏听平儿说完后,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见王熙红涨着脸窝在他怀里直傻乐,就又吩咐平儿去端盆温水来,好给王熙擦擦脸, 他自己则接过平儿刚倒的茶,试了试温度后,才轻轻的送到王熙嘴边,边喂她边啰嗦道: “不是你常与我说喝酒伤身么?怎么自己还喝这么多?!” “人家高兴嘛!!我相公考什么中什么,好厉害啊!!” 王熙此时已经醉的忘乎所以,听贾琏问便眯着眼半抬着头傲娇道: “比她那个相公厉害多了!比谁的相公都厉害!” 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听的贾琏整个心都忍不住摇曳了起来,简直爱死了她这幅娇憨的小模样! 但王熙却丝毫不知自己醉酒后有多可爱,就着贾琏的手将半杯茶一饮而尽后,就又嘻嘻笑道: “嘻嘻,仲景,好甜啊!” 刚出口就猛的想起她好像穿越了,仲景变成了贾琏,她不能再喊仲景这个名字了,吓得急忙四顾起来,脸上亦惶恐道: “对不起,我好像不能叫你仲景了,没被人听到吧?呜呜~要是被人听到了可怎么办?!” “无妨无妨,以后你不但能叫我贾琏,还能叫我仲景!今日老师给我取字,取的正是“仲景”二字!” 贾琏急忙抱着她安慰道,他们在家时屋里向来是不留人的,刚平儿安儿又被他吩咐着去端水的端水,熬醒酒汤的熬醒酒汤,此时屋里并没有外人。 “真的啊?!这么巧?!你的字竟然就是你的名字?!太好了!那以后我岂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喊你仲景了?!仲景!仲景!仲景!” 王熙闻言立刻扒着贾琏的脖子朝他耳边喊了起来,温软的气息带着丝丝酒气吹的贾琏的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取字的事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就恰巧起成他前世的名字呢?此事乃是贾琏费尽心思,逐步引导的结果… 在这古代,男子的字一般都是由师长起的,自打去年贾琏中了秀才后,史鼎便有给他取字之意,但都被贾琏以不考中举人不配有字为由给推脱了, 而这一年,他又无数次的在史鼎耳边暗示说,他如今最爱的诗句便是曹植在《名都篇》里的一句,‘白日西南驰,光景不可攀,’既表达了他对自己过去不思进取,任时光流逝的懊悔之意,又让史鼎成功的记住了这句诗。 在给他取字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选了这句诗里最适合取字的“景”字,加之其又行二,于是他就多了个跟他前世名字一样的字。 其实,贾琏对自己叫什么名字并不太在意,觉得名字就是个符号,何必为此纠结呢,但王熙却一直说他前世的名字很好听,对再不能在人前喊他仲景十分的遗憾!所以,虽然取字之事颇费了他些心思,但见王熙此时这么高兴,贾琏顿觉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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