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宇智波的眼睛,是绝对不能直视的魔魅之眼。 走过最后一段山路,狭雾山上的那一栋小屋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月光清冷冷的落下,然后,啪的一声,屋子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踏着月光走了出来,她咬着竹子口枷,黑发披散,发尾逐渐过渡为漂亮的橘红色。粉色的和服,深棕色的外衣,温婉又秀美。 少女站在门口呆呆地左看右看一会儿之后,看到了背对月光归来的少年。那双澄澈的粉色眸子里倒映出他的身影,而炭治郎已经呆住了。 “祢豆子!”炭治郎连滚带爬的跑过去,然后被同样朝他跑来的祢豆子一把抱住。“你终于醒了祢豆子!” “唔!”因为变成了鬼,所有祢豆子的手指上指甲也是尖锐的,但是此刻,她小心的抱住兄长,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 千手彦走过去,想起了自家的哥哥弟弟们。她还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大哥肯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二哥…二哥最冷静,但是,也是心受伤后最难痊愈的类型,嘴上不说,说不定会背地里悄悄抹眼泪。 板间和瓦间也是,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起,又脏又难哄。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有些实力强大的鬼有着异能,那么鬼的异能,又是否存在着能够将她送回家的异能呢? “唔。”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了千手彦,她下意识的看去,对上了祢豆子的眼睛。变成鬼的女孩记忆是混乱不清的,但是本能却让她对千手彦露出笑容,眼眸弯起,像是一汪粉色的温柔清泉一般。 她拉过千手彦,然后张开双臂,将两个人都一起抱进怀里。 千手彦迟钝的眨了眨眼,慢半拍的意识到了自己是被比自己小的妹妹安慰了。炭治郎和祢豆子,不愧是兄妹,温柔这一点上也是一模一样。 过了一会儿,三人被一个更加温暖广阔的环抱所环抱了——是鳞泷先生。 千手彦能够感觉到他颤抖的手,还有呼吸隐隐的急促…鳞泷先生哭了,她能听见他声音的哽咽,还有眼泪从面具划过,又沉闷滴下的声音。脑海之中出现的是锖兔,还有真菰的身影。 最初见面的时候,她疑惑过为什么他们年龄相仿,但是锖兔真菰的剑技造诣却那么深,而在知道藤袭山上手鬼的存在后她就明白了。 早在多年前,锖兔真菰的时间就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刻…… 祢豆子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炭治郎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在兄妹悄悄话之前,他先将关于手鬼,还有锖兔真菰的事情告诉了鳞泷先生。 戴着天狗面具的培育师沉默了很久,送走一个有一个弟子,却没能等到他们回来的鳞泷左近次在想些什么,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概永远也无法体会。 但是…千手彦想,无论是锖兔还是真菰,还有其他的孩子,他们都是那么的尊敬爱戴着鳞泷先生,死后的灵魂也回归到了狭雾山,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 所以,他们从来不觉得是鳞泷先生赠送的消灾面具导致了他们的死去。反而很是自责,自责于自己不够强,没能斩杀手鬼,如果能够更强一点,强到能活下来,鳞泷先生也不会为他们难过这么久…… 在千手彦的视线中,锖兔和真菰一左一右的坐在鳞泷先生身边,这一次锖兔的面具摘下来了,斜压在发上,神情歉意。 还有众多戴着消灾面具的孩子,他们围绕在鳞泷先生的身边,亲近依赖的看着他。 或许还要很久,他们才能真正的见面,但是此时此刻的彼此的心意…或许在冥冥之中也有所感应的吧,鳞泷先生。 大家一直都在您的身边。 ** 最终考核结束之后的十五天后,负责送日轮刀的刀匠来了。那是一位身材高大,身披土黄色太阳纹外衣,戴着火男面具,还有风铃斗笠的男性。 他背上背着两个刀匣,以白色的布细细包着,伴随着清脆的铃音从路的尽头走来。 这位一路慢慢悠悠的抵达门口,然后站在门口,无视掉邀请他进门坐下喝茶休息休息的炭治郎,自顾自的自我介绍之后,就珍重拉下白布,然后打开匣子,展露出两振收纳在漆黑刀鞘之内的长刀开始了讲述日轮刀的锻造材料等若干话题。 等千手彦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张奇奇怪怪的面具几乎怼在炭治郎的脸上,从面具后面嘀嘀咕咕赫灼之子的话。 外面太阳热烈,她干脆伸手把两人一起拎进来。“钢铁冢先生对吧?先坐下,喝茶。”明明浑身热气,却淡定自若的,该说不愧是锻刀师耐热性很强吗? “既然是赫灼之子的话,说不定能够使刀变红。”钢铁冢的声音带着期待,而千手彦感觉自己被他看了一眼,接着,微妙的嫌弃之意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这个一看就是跟鳞泷你一样的,只会变成蓝色,啧,都看腻了。” 日轮刀别名变色之刃,会根据主人改变刀身的颜色。而颜色往往跟持有者的呼吸法有关,例如风之呼吸是风青色,炎之呼吸是金红色,水之呼吸大都是深深浅浅的蓝,而雷之呼吸多为金色的雷霆花纹。 但是也有一些人会因为个人的特质,使日轮刀呈现完全不一样的颜色,而其中最为罕见——不,应该说是只传说于传说中的颜色,则是红色。 鳞泷左近次:…… 他选择不说话。 千手彦和炭治郎分别接过自己的日轮刀,然后在刀匠催促声之中拔刀出鞘——金属的银白色在屋中凭空折射出一道雪亮刀光,略带弧度的刀身修长,刀锋有着一眼看去隐隐刺痛的锋利之感。 ‘……是和惯用的直刀,胁差不太一样的刀。跟鳞泷先生借用的日轮刀也不同。真是神奇,这个刀匠没有见过我一面,却能够打造出这么合乎心意和身体的刀。’ 千手彦在握住刀柄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把刀在适配性上,完全合乎她的喜好。不论是长短,轻重,还是刀背的宽厚,甚至是略微短促的刀尖。 握在手上如臂指使一般,仿佛刀身就是她的手臂的延伸,不需要任何磨合就做到了全然的服帖。 是把好刀。 炭治郎也在观察着自己的日轮刀,然后他注意到了靠近圆扇形刀镡的地方有漆黑的颜色蔓延上来。不过几个呼吸,刀身就化作了漆黑。 “我的是黑色,小彦的呢?”他惊叹片刻就兴致勃勃的去看身边少女手中日轮刀的颜色。被千手彦握在手中的刀在他的注视下也开始染上另一种色彩。 那是一种…清透的蓝?还是朦胧的青?晕染在一起,像是两种颜料混合,却没能完全融合的色彩。 丝丝缕缕的,勾勒出云纹的形状。 是非常清新的颜色,能够让人联想到风和海的颜色。 钢铁冢重重的啧了一声,“什么啊,我还以为是红色,结果是黑色。”他不满意的说,却又立马转换态度一把夺过千手彦的刀——没成功。 千手彦的手稳稳地握着刀,疑惑的看他。这把刀,是她的了没错的吧?钢铁冢先生,为什么一副想要夺走的架势? 看出了少女眼中的疑惑和些微的警惕,的确有点想把这种稀罕颜色的刀收藏的钢铁冢有点心虚的放开手。“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混合色彩,你说不定除了水之呼吸,跟风之呼吸的适配性也很高。啊哈哈哈虽然不是红色,但是黑色也很稀有呢!” 他僵硬的转移了话题,提起了黑色的日轮刀在鬼杀队之中的一些流言。 例如黑色的刀是不详的刀,日轮刀变成这种颜色的鬼杀队成员的成就往往都不高之类的。 炭治郎不在意这些,如果真的相信所谓的命运,他就不会带着妹妹一路坚持到现在了。即使面对恶鬼,他也不曾改变,要找到把妹妹变回人的办法,也要将恶鬼灭杀,不让他和祢豆子遭遇的悲剧继续下去。 “炭治郎,彦,既然你们的日轮刀已经拿到了,那安排任务的鎹鸦应该也要到了吧。”鳞泷左近次说道,作为退休下来的猎鬼剑士,他深刻的明白——属于他的两位弟子的磨砺从今天才正式开始。 修行的日子很苦,但是与鬼战斗的夜晚更是艰苦与危险并存。 很多时候上一次战斗的伤都还没有养好,就要必须拖着伤痛的身体去跟鬼战斗。无法逃避,因为一旦逃走了,身后的普通人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残忍吃掉。 即使通过高薪还有丰厚的待遇,鬼杀队这些年也招募到一些自愿加入的剑士。但是老实说,鳞泷一直觉得,让这些没有任何觉悟单纯为了金钱地位而加入的人与鬼战斗……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也有一部分特例。 例如锖兔,他是温柔而正义的孩子,即使与鬼没有仇恨,他也无法坐视他人被鬼残骸,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所以恳请鳞泷左近次收他为弟子,为成为一名剑士勤勉刻骨的修行。 而炭治郎和彦,他们都是有着坚定的信念的人。 鳞泷左近次看着他们,面具之后,温柔的眉眼是更加温柔的神情。 “炭治郎,彦,你们都很强大,我相信,未来的战斗,你们也一定没问题的。” 真菰也在笑眯眯的挥手,‘炭治郎,小彦,一路顺风哦。’ 锖兔双手环抱,金属银色的眸子温和,‘你们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在他们的身后,是众多少年少女的身影,光线穿过,投射在地上,他们或严肃或轻快地笑着,满是祝福。 ‘一定要平平安安啊,炭治郎,彦。’
第13章 雪山上的鬼 千手彦和炭治郎祢豆子也要分别了,两只鎹鸦带来的任务方向南辕北辙,在经过短暂的告别之后,她一个人踏上了旅途。 “彦,跑起来,不要偷懒。”一只皮毛油光水滑,每一个羽毛都仿佛在闪光一样的乌鸦在千手彦的头上盘旋,最后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声音是甜甜的女孩子。“北方的雪山上,有鬼的踪迹,进山打猎的人都失踪了,失踪了。彦,加快速度,调查,斩杀恶鬼。” 千手彦身披湖蓝波纹的羽织,内里是与日轮刀一起送来的鬼杀队队服。深色的布料有着透气,轻薄,结实等良好性能,隔热防水且能够抵挡一些实力弱小的鬼的爪牙。而日轮刀则是收纳在漆黑刀鞘中,别在腰间半掌款白色皮质腰带上。 而她肩上的鎹鸦是一只母乌鸦,叫桃子,虽然声音是鎹鸦之中难得的可爱声线,但是为鸦却沉稳可靠。 它的声音不大不小,就算站在肩膀上贴在千手彦耳边,也不会觉得刺耳。光是这样的对比,她就很庆幸跟着自己的是桃子,而不是炭治郎那只了。 “我明白了。”千手彦应下,然后略微调整呼吸,陡然提速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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