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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塞西莉亚越走越近，奥姆的神色越发的紧绷。他神色的紧绷都并不是因为塞西莉亚，归根结底，还是塞西莉亚携带着的海螺上面隐约散发着的其他世界海洋的神明残存下来的神力。 按照道理来说，奥姆对海洋的神明并没有认同与崇拜的。他现在感受到的不是神明的恩泽，而是绝对的压制。 地面上的压强并不能伤害他的身体，可是奥姆分明感觉现在自己在负山而行。 塞西莉亚也察觉到了他的难受。毕竟是曾经的小美人鱼公主，塞西莉亚很快就想明白奥姆这样难受的原因，所以她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站在距离奥姆稍远的地方，甚至贴心的隔绝了大部分海螺的气息，为奥姆争取到了一点点的舒适。 海底的亚特兰蒂斯城不见阳光，让奥姆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无血色的白。 无论是塞西莉亚，还是塔利亚，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奥姆是被精心培养训练过的战士，也是随时准备撕扯胆敢挑衅他的东西的掠食者，因此绝对不能够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塔利亚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准备一旦奥姆那边有所异动，她就要立刻让对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他们陆地的“地主之宜”。 沙漠和海洋仿佛天生就不对盘，好在这两个人之间还有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的一句话打破了奥姆与塔利亚对峙的氛围，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两个人紧张的情绪。 塞西莉亚说道:“好了，我们现在有一桩生意，这位……海王阁下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奥姆绷紧了一张脸，但是塞西莉亚的一句“海王阁下”分明取悦了他。 奥姆不说话，塞西莉亚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我劝你最好还是了解一下。” 亚特兰蒂斯的文明在一定程度上赶超人类，他们的义务教育推行的也非常彻底，作为海底知王的预备役，奥姆显然也不是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在亚特兰蒂斯的教育中，“正确的处理海洋与大陆的关系”这一环虽然有些缺失，但是亚特兰蒂斯的原住民对大陆也并非是一无所知。 至少，在他们的基础学科里是有陆地生物这一环的。除了要了解人类，他们也会适当的了解和海洋平分秋色另一半世界的生物。 如果奥姆学习过的“笑面狐狸”可以被具象化，那一定就是塞西莉亚的样子。 “狡猾的人类。”奥姆一声冷哼。任凭塞西莉亚说什么，他都摆出了一副完全不肯交流的架势。 受到他父亲的影响，这个亚特兰蒂斯的小王子对人类有很深的偏见。 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时之间，奥姆甚至生出了几分想要玉石俱焚念头来。 奥姆:“没有人能够践踏亚特兰蒂斯王子的尊严，你们陆地种族永远不能凌驾于海洋之上。” 塞西莉亚只是想要与深海居民谈合作，还并不想要草菅人命。 毕竟也是当过海洋种族的人，塞西莉亚了解人鱼是多么高傲的生物。虽然眼前的亚特兰蒂斯人并没有一条长长长长的尾巴，但是同样来自于海底，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类比。 奥姆不愿意和人类交流，却臣服于海神的力量。 塞西莉亚心念一动。她看了塔利亚一眼，非常礼貌的劝她稍微离开一会儿，她想要单独和这位海底来客聊一聊。 塔利亚何必在这种事情上和塞西莉亚争执，她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即使这里是韦恩纳酒店，但是塞西莉亚相信，塔利亚也有1000种方式可以留下监控。更何况这里的确是韦恩酒店没错了，塔利亚一个外来者都能留下监控，那么酒店主人本身呢？ 丝毫不信任这座号称是哥谭最安全、最让人放心的酒店的保密措施，塞西莉亚在心中暗暗地叫了一声“天光”。 这种事情也并不是第一次做了，天光熟练地屏蔽了周围一切的监控措施。 天光早就和塞西莉亚心意相通，知道了塞西莉亚的打算之后，天光不由的赞叹了一句“好主意”。然后，塞西莉亚就被天光刚刚得到的亚特兰蒂斯女王和守塔人的八卦糊了一脸。 都已经说了，在大数据面前，一切的秘密都无所遁形。虽然亚特兰蒂斯远在深海的国度，但是亚特兰蒂斯的女王和守塔人的那点事儿，其实并不是无迹可寻。 毕竟守塔人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已经在地球生活很多很多年了。在贾维斯的数据库里，他们的爱恨纠葛只是放在托尼·斯塔克的名为“八卦”的文件夹里轻描淡写的两句。 众所周知，所有的八卦都可以分享，见自己的小伙伴有兴趣，贾维斯慷慨地与天光分享了一下亚特兰蒂斯的狗血往事。 破案了，奥姆对陆地的偏见找到原因了。 塞西莉亚并没有什么想要帮助奥姆抚平童年伤痛、解开心结的想法，她只不过是另辟蹊径，打算降低一下自己的支线任务难度而已。 既然对方拒绝和人类好好交流，那她就换个海洋生物的壳子就好了。刚才拿出来的那一块月光土有了作用，塞西莉亚将它揉捏成了看起来像是一个王座，实际上是个轮椅的形状。 在奥姆有些克制不住好奇的注视下，塞西莉亚摇身一变，从一个人类女孩变成了王座上的人鱼公主。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难的技能，说白了，不过是切换了一下皮肤。 塞西莉亚之前做过的任务世界里，她扮演过的角色全部都作为皮肤拓片被她收集了起来。 主神空间的宿主们主要的任务就是收集世界上的文明碎片，因此任务者夹带私货的收集一套两套装扮皮肤，主神并不会和任务者计较。 当然，塞西莉亚可没有变态到把自己原来的身体都带回来。除了一些特别喜欢的壳子之外，太多时候，她只是拓印任务世界里身体的一部分主要特征和属性而已。 不然想一想，在自己的背包里面放十几具尸|体——是的，完整的任务壳子看起来可太像尸|体了，塞西莉亚也觉得够变|态的。 天光:谢谢，但是现在摆着的七八个尸|体和各种器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奥姆刚才一副傲慢十足的神情，现在却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一条人身鱼尾的生物，和渔夫族的人鱼迥然不同，她的上半身没有丝毫鱼的特征，而是完完全全地趋近于人类。 刚才看起来平平无奇——至少在亚特兰蒂斯的王子眼中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孩摇身一变，一头红发犹如海藻一样垂落在她的肩头，华丽的鱼尾也闪烁着异常璀璨的流光。 这是亚特兰蒂斯的古老典籍之中，曾经记载过的海神族的模样。红发与黛蓝的鱼尾，就是海神的特征。 亚特兰蒂斯人对海神充满了敬畏与崇拜。 毫不夸张的说，奥姆的未婚妻眉拉也是因为有一头鲜红的头发，才从众多备选的艾特兰蒂斯贵族中脱颖而出，一举成为王子的未婚妻的。 现在，面对着只在书籍上见过的美人鱼，奥姆清晰地感受到塞西莉亚身上传来的与海洋共生的神秘力量。 “海神在上。”奥姆忍不住喃喃出声，表情居然多了几分虔诚。 ---- 嗯，小美人鱼版塞西莉亚已上线。 以后会解锁更多版本的塞西莉亚的。
第15章 水何澹澹（五） ======= 一个人坚定的虔诚的信仰，绝不应该被嘲笑。 利用了奥姆的信仰，塞西莉亚的良心感觉到有点儿疼痛。但是想到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对亚特兰蒂斯来说也有百利而无一害——宏观来讲，塞西莉亚要做的事，对陆地和海洋来说都是一次机会。 这不比那个什么环保少女强多了？从“清除垃圾”这件事情上来看，塞西莉亚也比蝙蝠侠强多了。 压下了心里的那一丝丝愧疚，塞西莉亚稍微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当时在任务世界当海底之王的小女儿，也就是那个世界海洋的小公主的感觉。 “奥姆，亚特兰蒂斯女王之子。吾乃海王之女。今天邀请你过来，我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需要好好商榷。”塞西莉亚微微闭着眼睛，有一种神明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天知道她现在多么庆幸自己是鱼尾巴，这样奥姆就看不见她脚趾扣地了。 是的，就是这种神明半白不古的说话方式，塞西莉亚始终有些适应不了。哪怕她已经经历过小人鱼那个世界了。 如果她现在知道在这个世界有一个地方叫做阿斯加德，那里的人也是这种腔调，或许塞西莉亚会觉得有些欣慰。 奥姆感受到了纯正的海洋的力量，让他浑身仿佛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不过这么说，对于一个亚特兰蒂斯人来说仿佛并不恰当，因亚特兰蒂斯的海底长年都是不见天日。 如果有什么事物会让亚特兰蒂斯的居民觉得非常温暖的话，那应该是海底偶然流淌过的一阵暖流。 奥姆作为亚特兰蒂斯的居民，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如沐春风，但是聆听着远古神族的声音，奥姆就已经感觉到如沐春风了。 “我不理解。”奥姆看着塞西莉亚的那一条他在亚特兰蒂斯从未见过的一条绚烂的鱼尾，轻声的说道:“我不理解，这么漂亮的尾巴，这是海神的象征，为什么要藏起来？” 人类的双腿真的有够丑陋的。奥姆不会承认，在他还年幼的时候，曾经大声的向母亲抱怨过为什么他们亚特兰蒂斯人不能拥有像是渔夫族那样华丽的鱼尾巴？ 当然，如果现在奥姆见过了塞西莉亚的尾巴，他就不会觉得渔夫族的那种和身体相近的蓝色尾巴非常华丽了。 渔夫族的人尾巴也是蓝色的，不过显得有些灰蒙蒙。亚特兰蒂斯在海底之中，这种灰蒙蒙是最好的保护色，让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的蛰伏进黑暗里。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怕是海底生物，没有人会不喜欢光。哪怕是亚特兰蒂斯最崇尚自然，也会在建造都城的时候为漆黑的海底引入光源。 奥姆的目光灼热，塞西莉亚都想报I警了，考虑到这里是哥谭，她有一瞬间非常想呼唤蝙蝠侠。 虔诚的信仰是好事，不过前一秒还剑拔弩张，后一秒就这样一脸痴迷崇拜的看着她的尾巴，这个人真的没有精神分裂吗？ 只是想露出尾巴，显现出跟奥姆是同样来自海底，以此来博取他的好感，却没有想到得到了这样让人无语的效果。虽然的确成功达到和奥姆心平气和的平等交流的成就，但是还是让塞西莉亚一阵恶寒。 塞西莉亚决定速战速决，毕竟塔利亚还在外面等着。 也真是谢天谢地，对方是从小被作为亚特兰蒂斯的国王培养的，除了虔诚的信仰之外，他的人生之中还有很多东西，比如说对权力的追逐和对利益的谋取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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