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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刚才说你1920年出生，你确定你没有早说100年吗？”詹姆斯·巴恩斯明显将声音的重点落在那个“小”字上，就差在脸上写上“你说的话我一毛钱都不相信了。” 塞西莉亚的额头上浮现出了几许黑线：“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恐怕今年还不到三岁。”塞西莉亚扯出手机，给詹姆斯·巴恩斯看上面的时间。 明晃晃的2023年让詹姆斯·巴恩斯觉得自己的脑壳都快疼起来。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是百岁老人了怎么办？谁懂他的惊诧和绝望啊？ 史蒂芬·斯特兰奇看着两个年龄加起来快200多岁的写作“百岁老人”，读作“幼稚小孩”的家伙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将话题拉了回来：“塞西莉亚的经历你们可以之后再讨论，现在重要的事情有两个，一是你的伤必须要治疗，可能会用上一些现代医学手段，你必须好好配合。” 这个时候，他又像是非常严肃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 “二是……”说到二的时候，史蒂芬·斯特兰奇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他看向了布鲁斯·韦恩。 他要说的第二件事关系到詹姆斯·巴恩斯的去留。作为庄园的主人和哥谭的守护者，詹姆·斯巴恩斯的去留，理应由蝙蝠侠决定。 史蒂芬·斯特兰奇的这样的停顿非常的明显，詹姆斯·巴恩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些许凝重。他猜测这么多年一定发生了许多事，但是时局变化恐怕也没有人们想象中乐观。 詹姆斯·巴恩斯敏锐的察觉，现在的自己恐怕也是“麻烦”的组成部分。今时不同往日以及物是人非，两种复杂的心绪搅和成了一团，让他刚刚复苏的大脑差点儿又被燃烧掉。 强迫自己转移心神，不陷入自怨自艾的境地钟，毕竟捡了一条命而且还见识到七十年后的世界，这件事本身对于詹姆斯·巴恩斯来说就算是幸运。他有很多的遗憾，同时却也知足。 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詹姆斯·巴恩斯开口说道：“是呀，过了70年了，已经不是我的世界了，战争结束了吗？大家都过上。心里想要过的生活了吗？” 史蒂芬·斯特兰奇刚才说的第1点的确关乎他的自身，但是詹姆斯·巴恩斯却仿佛不放在心上。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受伤实在是一件小事情。詹姆斯·巴恩斯已经见过太多的伤口与鲜血，现在哪怕这样的伤口在自己的身上，对于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二战老兵来说，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现在他关心的是，他们的牺牲有价值吗？在70年后的今天，人们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和平吗？ 一瞬间，70年的光阴仿佛在詹姆斯·巴恩斯的身体之中奔腾而过，让他有片刻的晃神。 没有人能够轻易的与献祭者说话，也没人能够草率的回答巴恩斯的问题。他们今天一切的微小幸福，都是前辈们的鲜血和眼泪堆砌出来的，即使是在70年后的今天，英雄依旧是英雄，所有保护过他人的人，都始终闪闪发光。 这样的光芒，让他们这些后来人几乎不敢直视，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世界真的和平吗？这个问题没有人会比蝙蝠侠更知道答案，但是，他如何能够在一个守护过他人的英雄面前说出这个让他失望的答案。 哪怕是蝙蝠侠，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能说出话的人反倒是孩子。 达米安不理解大人们的沉默，他微微的扬起了头，神情骄傲：“我以后注定要领导这个世界，会带给这个世界真正的和平。” 前一句话真的让布鲁斯·韦恩想要抓住这个熊孩子打一顿屁股，并且严肃的和他的母亲探讨一下达米安之后的教育问题，可是后一句话却让布鲁斯·韦恩和迪克·格雷森都微微有些动容。 他们坚持不懈地与黑暗做斗争，斗争到最后可能一无所有。已经过了相信“邪不压正”的年纪，坚毅如蝙蝠侠和罗宾，有的时候也会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沮丧。 可是他们战斗的意义，或许不就是把光明留给孩子们吗？像是达米安这样的孩子、在哥谭之中长大的的孩子、全美国的孩子、全世界的孩子。只要孩子们还心存希望，只要孩子们还相信光明，这就是他们战斗的意义。 “哦，这样可真好。”詹姆斯·巴恩斯微微的笑容出来。他选择性的忽略了达米安前一句的危险发言，统治世界什么的，谁家孩子没有中二期呢？ 他现在把这句话给这孩子录下来，将来在他的婚礼上播，说不定会收获非常棒的表情。看着仰着头神色有几分欠揍的小鬼头，布鲁克林一枝花在心中浮现出了这样恶作剧的念头。 一般情况下，如果说话的人换一个，达米安·韦恩对于这样对自己的阿谀奉承都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说这话的人是詹姆斯·班恩斯，也是他从小到大耳熟能详的英雄，被詹姆斯·巴恩斯夸奖了一句，一时之间达米安难得的有几分羞涩，他不在的的低下了头，发出了轻轻的嗯的一声鼻音。 塞西莉亚围观了达米安的一秒钟变乖巧，几乎有一瞬间想要把这只小的抱起来揉揉搓搓，不过她清醒的认识到，如果她这样做的话，达米安肯定会愤怒的抽出比他人还高的武士刀。 也不是打不过，就是觉得没有必要。塞西莉亚默默的按耐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转而将手放到了杰森·陶德的脑袋上。 杰森·陶德一脸莫名，忽然被人摸了头，扭过头发现是塞西莉亚，于是他也没有躲开，反而是将自己的头往塞西莉亚的手边蹭了蹭。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样子，让史蒂芬·斯特兰奇真的有些没眼看了，他又不是没有见过红头罩大杀四方的样子，现在这副家养小奶狗的样子，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值钱啊喂？ 这个时候史蒂芬·斯特兰奇还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叫做“喂狗粮”。他在这座冰冷的韦恩庄园，不仅被人鄙视了自己的贫穷，而且两个，法律意义上根本都没有成年的“过期小朋友”还嘲讽了自己的孤寡。 布鲁克林小王子当年也是一下场就能夺得无数姑娘们的芳心的人，只不过他还没有邪恶到对两个未成年的小朋友之间的互动产生什么暧昧的猜想，至多只是觉得这两个孩子关系好罢了。 他现在的重点也不在杰森·陶德和塞西莉亚身上，明显知道整个庄园谁是主事的，稍微正了正神色，詹姆斯·巴恩斯对布鲁斯·韦恩说：“非常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不过我想，我现在既然已经苏醒就不方便，在这里对你们有诸多打扰了。” 詹姆斯·巴恩斯真的觉得自己非常知情识趣了。如果对方想要自己留下来的话，刚才那位史蒂芬·斯特兰奇先生说话就不会这样吞吞吐吐。对方已经帮助了他，他更不想要给对方添加更多的麻烦。 布鲁斯·韦恩知道詹姆斯·巴恩斯是会错了意，他不是不想让他留下来，事实上，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求他留下来，并且换一张脸，过上藏头藏尾的生活。 英雄不能站在阳光之下，这才是对正义的最大嘲讽。这一刻，就连已经习惯身处黑暗之中成为无名英雄的布鲁斯·韦恩都有一些为詹姆斯·巴恩斯不平。 他的出现，毫无疑问会引起更多贪婪势力的觊觎，无论是他沉睡了70年而又复生的秘密，还是“巴恩斯中士”本身作为二战英雄所凝聚的信仰。 虽然没有美国队长这个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那样声名赫赫，但是咆哮突击队的詹姆斯·巴恩斯，也同样是很多人的童年偶像和美国精神的象征。 布鲁斯·韦恩并不觉得詹姆斯·巴恩斯是史蒂夫·罗杰斯的陪衬，同样的，他也相信有很多很多的人怀揣着和他一样的想法。 这样的时候，已经在历史书上的人如果站出来振臂一呼，世界的局势是否又会发生改变？这种可能，谁也无法完全设想。 只是，无论是被用于各种各样的实验，还是成为某种势力的附属与牺牲品，这都不是一个二战英雄应该得到的，也不是布鲁斯·韦恩想要看到的。 “布鲁斯，你今天犹豫的次数太多了。”塞西莉亚端正坐好，一脸严肃的对詹姆斯·巴恩斯讲述实情：“九头蛇没有覆灭，他们的人还有动作。” 最先抛出咆哮突击队的老对手，收获到了詹姆斯·巴恩斯如同冷刃一样投射过来的目光，塞西莉亚并没有被吓住。 她伸出手去，手指尖的荧光闪烁，以这根手指抵住自己心脏，塞西莉亚轻声说：“法师，请做个见证。” 史蒂芬·斯特兰奇看着她指尖的魔法神色一凛，却忘了要先问塞西莉亚为什么会使用卡玛泰姬的言灵魔法：“这种契约直抵灵魂，一旦成立绝无修改的可能，你要做什么，塞西莉亚！” 史蒂芬·斯特兰奇的严厉呵斥没有制止塞西莉亚施展魔法，她将这点星芒送入自己的胸口，声音也变得空灵：“我以灵魂发誓，我只复述搬运，绝不擅自篡改。” 契约成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类似盖章的声音。 塞西莉亚看向詹姆斯·巴恩斯：“好了先生，下面我展示的，就是另一种真实。” 詹姆斯·巴恩斯周身一颤，恍若置身西伯利亚的冷雪之中。 塞西莉亚：搞事情！搞事情！
第57章 冰雪之巅（七） ======= 塞西莉亚施展了卡玛泰姬的咒术，只为了确保自己的所还原的是全部的真实。 西伯利亚的寒风呼啸，一个呼吸之后，詹姆斯·巴恩斯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只不过这一次，非常不幸的，他没有被裹挟进古一法师的秘境，而是被另一个组织“捡”到。 这不是富有爱心的救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他那个组织清洗他的记忆，褫夺他生而为人的权利，把他打造成自己需要的武器，“冬日战士”由此诞生。 詹姆斯·巴恩斯看见了自己鲜血淋漓的一生，作为锋锐的武器，他在醒的时候杀人，他冷淡而麻木，那些温热的鲜血也唤不醒他的混沌。 杀，杀，杀。仿佛他的世界就只剩下这个了。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一对夫妇不可思议的眼。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望向他的眸光是欣喜和惊诧，仿佛他不是来剥夺他们生命的暴徒，而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本来就是故人，霍华德·斯塔克和玛利亚·斯塔克，詹姆斯·巴恩斯与史蒂夫·罗杰斯最信任的挚友，也是执着寻找了他们半个世纪的人。 虽然只是“看见”，虽然全然是第三方视角，然而看着他的朋友在那场他制造的车祸之中陨身，詹姆斯·巴恩斯从未有过一刻像是现在这样痛心。 他观看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却宛若亲身经历，所以在面对已经不是小男孩的故人之子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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