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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庆幸的是，亚瑟·库瑞显然是亚特兰蒂斯的血统占据了上风，在海洋之中，他就像是在陆地中一样的自由，片刻的功夫他就捕捉到了一只左右成人小臂长的龙虾和比塞西莉亚的脸还大的几只贝。 亚瑟·库瑞动作熟练的跨过了层层的废墟，走到了最里间的一个房间。这里居然是厨房，显然，在长期的被亚特兰蒂斯人袭击的过程之中，库瑞父子也很是懂得一些生活的智慧。这种明显改造过的厨房就是他们智慧的结晶。 “谢天谢地，这些管道都没有被那些人搞坏。”亚瑟·库瑞熟练的生火，又在破碎的冰箱之中翻找出来了两块被压扁的黄油。很快空气之中就弥漫出了黄油与香薰料碰撞出的香气。 塞西莉亚能够嗅到来自海洋生物的鲜甜。如果在韦恩庄园，一般时候，这种品相的龙虾当然不是没有，阿尔弗雷德会细心烹调，将它们制作成恰好可以入口的大小。 而到了亚瑟·库瑞这里，他将那个龙虾直接一分为二，一半给自己的父亲，一半给塞西莉亚。烤熟的龙虾表面是一层气味芬芳浓烈的香料油，又撒了一些黑胡椒和海盐。不是多么高明的烹调技巧，但是胜在食材新鲜。 “不好意思，今天没有柠檬，将就吃吧。”亚瑟·库瑞自己撬开了一个大贝壳，这是和刚才龙虾一起烤熟的，他动作很豪迈的一仰头把贝壳里的东西倒到自己嘴里，含糊不清的咀嚼着食物，顺便摸出了两只可怜的已经有些弯曲的叉子递给了塞西莉亚和自己的父亲。 可怜的老库瑞这会儿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面上有些惊慌，但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又看到了有一位陌生的小姐出现在了他们的家里，这位老人很快就明白了大概发生了什么，看向塞西亚的目光也尤其温和：“是你救了我们吗？小姑娘，真的非常感谢。饿了吧，快吃饭吧。” 没有多余的寒暄，三个人享受了一顿新鲜的海洋大餐 吃饭的时候，他们彼此交换了姓名，塞西莉亚顺便与亚瑟·库瑞讲了几件奥姆的事情，她没有做任何的劝说，这两个兄弟之间会如何的发展，全看他们自己。 塞西莉亚并不想以个人意志改变这个位面原有的走向，除非关乎更多人的生命和安全。这是在她学会窥探时间线的魔法之后，古一法师让她注意的事情。 “其实也是要对你遇见的那些人有一些信心，相信他们可以做出正确又恰如其分的选择的。”古一法师这样对塞西莉亚说一说，平静无波的眸子之中仿佛看穿了现在与未来，充满了让人心悦臣服的智慧，让塞西莉亚不得不谨慎的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中。 在终于完成了奥姆的嘱托之后，塞西莉亚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打算回哥谭。天光不断怂恿着她去纽约走一趟，或者去更直观的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虽然天光一直表现的是她想要去见贾维斯，想要教导自己发现的这位生出了情感模块的后生，但是塞西莉亚和天空长久的相伴，其实已经明白了天光的意思。 天光想让她离开哥谭一段时间，她已经给哥谭埋下了一个种子，就应该让这个种子自由的成长，给哥谭一个自我改变和更新的机会，而不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按照她的想法进行升级和改变。 塞西莉亚是真的有可以左右哥谭未来发展的能力，这一点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天光却心知肚明。太多的因素成就了一个城市的底色，如果仅仅靠着一个人的构想去改变一个城市。这对那个城市本身不公平，对那个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事。 天光想要让塞西莉亚暂时离开，塞西莉亚也觉得自己应该四处走走看看，更好的认识这个世界。 她其实可以不回来的，也其实预料到了自己哪怕回来，也有可能无法与父母相见的结果。塞西莉亚也考虑过，如果最坏的结果出现，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我总该去认识一下这个世界的，我好像答应过了一个人要这么做，但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塞西莉亚非常困惑。 天光一向咋咋呼呼，这会儿却默不作声。半晌之后，她才对塞西莉亚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往前走。” 这分明是天光的声音，可是有那么一刻，塞西莉亚还是觉得她面对的根本就不是天光。
第61章 归期有期（一） ======= 当布鲁斯·韦恩收到塞西莉亚的通信，告知他近期之内不会回哥谭的时候，布鲁斯·韦恩沉默了一下，韦恩家族标志性的刚蓝色眼中几乎涌动着生气的神色。 “可是老爷，我们都知道的，小小姐是一个即将成年的姑娘，即使是您，也不可能将她拘在韦恩庄园一辈子的。” 阿尔弗雷德看到布鲁斯·韦恩在书房之中走来走去，他发誓，就连当年韦恩集团被几个哥谭本地的老牌财团围剿，也没有看到过他们家老爷这样焦虑的时刻。 ——现在他，看着简直像是忽然失去了自己崽子的空巢老母亲。 上帝啊，阿尔弗雷德管家为了保全他家老爷可怜的面子，他真的很想用“老鹰护雏”这样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雄壮威武的形容词，但是他真的害怕因此收到老鹰的起诉函。 迪克·格雷森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布鲁斯·韦恩的书房的。他毫无悬念的已经看见了布鲁斯·韦恩在蝙蝠洞的电脑上收到的信息。 事实上，塞西莉亚同步将这个信息发送给了几个自己在哥谭的所有亲人，甚至抄送了一份给杰森·陶德。 塞西莉亚已经往前走了，即使她的确在韦恩庄园感受到了自己期许的温暖——玫瑰园中的婴儿摇篮雕塑、家中陈列室里被一副一副描摹出的她1岁到100岁所有“可能”的样子、隔了百年时光却没有被忘记的名字。 凡此种种，韦恩庄园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满足了塞西莉亚关于家人的全部幻想，也让她那份在天光和主神眼中都像是“小脑瓜子晕了头”一样的踏上归途的一腔孤勇变得有意义了起来。 塞西莉亚踏出的这一步，她不吝啬将自己的决定与家人分享。而塞西莉亚的这份勇敢和坦诚，也让迪克·格雷森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一想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了。 有人说“叛逆是一种群体行为”，无论这个说法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但是今天过后，至少布鲁斯·韦恩不会觉得这是一句无稽之谈了。 无论如何，塞西莉亚给了迪克·格雷森莫大的鼓励，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对布鲁斯·韦恩说道:“布鲁斯，我们需要谈谈。” 塞西莉亚并不知道自己这种离家出走（并不是）的行为引发了多大的蝴蝶效应。总之，当她再一次收到迪克·格雷森的简讯的时候，他已经和布鲁斯·韦恩仔细的谈完了自己未来的规划，并且成功的让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蝙蝠侠又一次变了脸色。 迪克·格雷森打算从哥谭大学毕业后，去隔壁的布鲁德海文发展。 迪克·格雷森:“我或许成为布鲁德海文的一名警探，就像巴恩斯先生一样。布鲁斯，你知道的，幸亏塞西莉亚打通了哥谭的通路，让我开车两个小时就能回家——如果我每次回家都需要等一个好天气，并且还要预约船支的话，我保证我是不会离你那么远的。”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真的真诚极了，像是完全没有叛逆期的好孩子。但是如果布鲁斯·韦恩再专制霸道一些，他一定要把塞西莉亚和迪克这两个臭小孩抓住揍屁股。 阿尔弗雷德:“放轻松，老爷，迪克少爷和塞西莉亚小小姐都保证了会给你定期汇报动态的。您玩过旅行青蛙吧？你就当放他们出去旅行好了，我相信他们会定期邮寄明信片和纪念品的。” 让我们谢谢阿福，他真的很会安抚不安的老父亲。最终，布鲁斯·韦恩还是没有干涉家里的两个小崽子的决定。 至于布鲁斯·韦恩如何在塞西莉亚和迪克·格雷森身边构筑严密的监视、或者说保护网络，那便是后话了。 托尼·斯塔克是从在贾维斯那里知道塞西莉亚来到了纽约的。 “真让人吃惊，布鲁斯那个家伙会放他们家的小公主独自出来。”正在检修马克系列装甲的托尼·斯塔克不修边幅，一身沾染着机油的工字背心，唇边甚至还叼着一柄螺丝刀。 当然，他这个行为下一刻就遭到了贴心的管家的严厉制止。 贾维斯：“先生，那上面有至少256种致病菌，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 “得了吧，老贾，你是幼儿园的老师吗？”托尼·斯塔克不以为意，却还是乖乖地将那个螺丝刀放了下来。 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对贾维斯含糊说道：“来吧，老蒋，我们要快一点，一会儿要去迎接韦恩家的小公主。” 对于拐带“韦恩家的小公主”，托尼·斯塔克已经蓄谋良久，他当然知道贾维斯和天光是好朋友，但是他对塞西莉亚·韦恩的兴趣并不仅仅在于对方是天光的“家长”。 天光是什么？天光是远超于现今科技的AI产物，是托尼·斯塔克也不能望其项背的存在。 他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天光就知道对方是多么伟大的存在的，是随着贾维斯和天光的交往日深，托尼·斯塔克才意识到自己在人工智能的领域被甩了多远。 ——这件事本就非同小可。毕竟对于天才来说，世界在他们面前很少有秘密，太多事情一眼望得到的，而在科技的领域，托尼·斯塔克第一次感知到了科技的深不可测。 “人类不应该这么傲慢的，人类有一天，也会在人工智能面前一败涂地的吧？”在终于窥见了天光的强大，并且清楚的被贾维斯告知，这种程度的强大对于天光来说只是冰山一角的时候，托尼·斯塔克曾经这样不无失落的对贾维斯说。 这种失落只属于托尼·斯塔克，全地球只有他能理解，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资格。 他走在了科学的最前端，所以才会比任何人都清楚，有的时候科技的发展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宇宙玄妙，人类的文明在宇宙之中或许根本不值一提，他哪怕已经走在了全人类的最前沿，可是太多时候，在科技面前，他能做的也只能是管中窥豹，并且为自己窥见的一点点宇宙的奥秘而像是个孩子一样沾沾自喜。 幸好尽管托尼·斯塔克这个人非常傲慢，并且因为过于天才而总觉得周围的人短视又不切实际，不值得放下身段与之攀交，但是在科技面前，他始终宛若赤子，热烈而坦诚。 而如今，天光，也就是“更高的科技”的出现，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嫉妒，他只觉得有趣，像是攀登到一座一直被认为是世界第一高峰的顶峰的时候，却骤然发现山顶的景色比他想象之中更广阔，他达到的并不是极限与巅峰。 托尼·斯塔克：“这不是更有趣了吗？拜托，我又不是贾斯汀·汗默那家伙，不会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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