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军神色一动,刚要侧首呵斥他多嘴。 不想另一个偏瘦一些的冷面裨将也沉不住气地出声道,“这知道的是管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族中长老呢。” 少年将军:“……” 少年将军气得闭了闭眼,冷声道,“尚不知全貌,勿要断然下定论。” 说着他如隼一般锐利的眼,就死死地盯在了那小院门前的马车上。 “那董贼很有可能就藏身在那车厢里,你们不盯着些,倒是有空管什么四娘子?” 话音刚落,不想小院儿的后方突然有了动静。 刚说要盯紧马车的少将军,嚯地转头朝那儿看去。 他手下二将见状也连忙转头去看,就见一少年郎拉着一小女娘疾步跑到了那小院儿的侧边墙。 少年郎一头长发高高束起,一身黑衣半旧不新,仔细望去却是瞧不清面容,因为他下半张脸戴着狰狞的獠牙面具。 那小女娘弱质纤纤如玉白皙,却是一身粗布荆钗与村妇无异,若仔细瞧她面容,却能窥见她未来该是何等的脱俗清丽。 少年郎让小女娘靠墙歇歇喘口气,自己长手长脚几步就走到拐角,探头去察看门前的动静。 不消一会儿他就走了回去,纵身一跃直接上了墙头,然后俯身伸手。 小女娘仰首笑着看他,毫不犹豫地就拉住他的手,接着脚上蹬了两下墙面,便轻而易举地被拉上墙头。 少年郎扶着小女娘在墙头坐好,然后身子一倒径直落入院中。 小女娘两手撑在身侧朝院里看,不知看到什么又是一笑,接着展开双臂直接往下坠落。 不算太高的院墙挡住了少将军一众的目光,却拦不住他们的绮丽遐想。 这不用看到也能想到,那小女娘是落入那少年郎的怀抱了吧…… 胖裨将整个人都不好了,喃喃自语道,“这与情郎偷偷摸摸……好像不比什么顽劣不堪目无尊长来的好啊。” 瘦裨将也觉得自己看错了人,痛定思痛道,“少主公适才所言甚是,确实不该早下定论的。” 少将军:“……” 少将军捏紧了手中的缰绳,未曾言语。 * 自小女娘和少年郎在墙头消失,没过一会儿紧闭的院门就开了。 砸门的老媪一时不察,顺着惯性就朝里摔去,然后也不知是撞上了什么又倒了回去,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儿,立马呼嚎连天。 “天杀的狼种!不男不女!” “开门也不说一声,是要摔死我吗?” 伴着她刺耳尖锐的话音,刚才消失在墙头的少年郎竟堂而皇之地出现了。 他踱步走到那管妇身前,开口说话时,声音透不过面具教人听不真切,“我倒是想摔死你来着,可惜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说着他看向程家马车,微蹙了蹙眉头,“你与你主子恨不得丢嫋嫋在此自生自灭,今日竟特意驱车前来接她?” 那管妇扑腾半天才站起身,依旧是那副颐指气使的口吻,“有车坐你就惜福吧,赶紧带着四娘子上车,少废话!” 少年郎却是不听她的,径直走向马车,拉开车门就朝里看。 那管妇先是一惊,继而几步上前捶打少年郎的背脊,“天杀的!你这是做什么?!还怕老妇在车里做手脚不成?” 少年郎不耐烦地手臂一挥,直接让那管妇又摔一屁墩儿,然后不待她开口,张嘴就道,“什么脏的臭的也敢往车上藏,你是不是假借接人之名偷汉子了?” 那管妇立时像尖叫鸡一般厉声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她就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 正在这时,小女娘从院里出来了。 她裹着薄被一副刚从病榻上起身的样子,气弱声更弱地道,“你们在吵什么,那马车可有问题?” 将将站直身子的管妇立马接口道,“没有问题!哪里会有问题!四娘子快些上车吧。”说着她毫不客气地就要推搡小女娘上车。 少年郎见管妇伸手却是比她更快,闪电般出手直接将小女娘拉到怀中。 他比小女娘高出大半个头,靠近了说话不免要垂首,“那车里不干净,一股子汗臭味儿,我还是骑马带你回去吧。” 小女娘闻言心下一动,眼眸落到马车上,眼尖地发现车边有一道走远的足迹,瞧着大小该是男子,她玩味一笑,抬眼看向少年郎,心照不宣道,“好,都听你的。” * 山坡那处儿,默默观察三人组。 小儿女低声说话他们听不见,但看得见。 只少年郎那一垂首,在他们看来就有些温柔缱绻的意思,若要打个比方,就好似一头狼在小白兔面前乖顺地敛爪低头。 一时间,胖瘦二将是百感交集。 胖裨将喃喃道,“这么明目张胆,应该是订了亲的吧?”那他刚才说什么偷偷摸摸可就过分了。 瘦裨将狐疑道,“瞧着倒是情谊深厚,但那仆妇适才是不是骂了句不男不女?”他其实有些奇怪,那少年郎好好一人干嘛要带半幅獠牙面具? 少年将军:“……” 少年将军已经不想管开小差的左右副手,调转马头轻喝一声,径直下坡朝那小院儿跑去。 胖瘦二将见状连忙招呼其余黑甲军跟上。 待一队人马堵到院子门前,就见少年郎挡在小女娘身前与管妇争执不下。 “你们快些上车,什么就要骑马走,难道就把车厢扔在这儿吗?” “有何不可?你忒的话多!” “你……你一身郎装又戴着面具,若与四娘子同乘一骑招摇过市,岂非坏她名声?” “她的名声早教你们坏得一干二净,现在倒有脸拿她名声说嘴?” “肃静!”瘦裨将一声叱喝叫停两方争执,胖裨将高声喊道,“我等奉命捉拿钦犯,这马车既是空的,不若先教我等搜一搜!” 那管妇立时叫喊起来,“不能搜!万万不能搜!这是女眷车驾,岂能让你们男子轻易搜了去?” 胖裨将闻言也是嘴快,当即道,“你家小女娘的郎婿都没出声,你话倒是多。” 不想那管妇拍着大腿叫唤道,“哪来的郎婿?你们可是说九歌?” 说着她指着少年郎就道,“她也是女娘,只是不好好穿衣裳,又天天戴着獠牙狼面装腔作势,我们这就上车了,你们万不能搜的。” 这话一出,别说胖瘦二将,少年将军都惊了一瞬。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名为九歌的‘少年郎’,胖裨将失声惊叫,“你是女娘啊?!” 九歌抬眼看向三人,这才叫他们看清她的模样。 虽然只有半张脸,但她的眉眼竟是说不出的清艳动人,若非眉宇间尚有三分英气,扮了男装也无人信。 她扫过面前三人,最后定睛在胖裨将身上。 可能是面具戴久了有些闷,她轻抬起面具一角,用敲冰戛玉般清泠泠的女声道,“我是不是女娘,与你何干?” 胖裨将:“……”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的八卦成了笑话罢了。 九歌看胖裨将一脸呆样也不说话,就转而看向领头的将军,“不是说要搜车?尽管搜便是。” 那管妇正要张嘴推三阻四,又听小女娘道,“费那功夫做甚?我倒觉得稻草堆里更能藏玄机。”说着她纤纤素手直接指明了方向。 管妇见状嗷一声叫起,“什么稻草堆,什么玄机,四娘子这是烧糊涂了不成?!” 九歌嫌吵地抬手捂住四娘子的耳朵,冷笑一声冲管妇道,“烧?你要不说我还想不起,”说着她朝少年将军道,“翻那稻草堆只会惹一身草屑,还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 少年将军看着俊美又冷漠,但还挺听得进话,闻言侧首就吩咐下去。 待一名黑甲军高举火把策马奔腾而来,那管妇一时间都顾不上九歌和四娘子,只追着那军士喊,“不能烧啊,不能烧!” 见碍手碍脚的管妇不在跟前,九歌解了套马的绳索就翻身上马,然后伸手将裹着被子的四娘子抱到身前,她双脚轻轻一扣马腹,那马儿就朝同样骑着马的少年将军的方向而去。 在两匹马错身之际,少年将军就听两个女娘低声交谈道。 “我猜义父义母不日便归,往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有你在,他们本也欺负不到我,而且你不是说过么,不相干的人,污言秽语皆当犬吠,入耳不入心,若是听进去了,才教他们得逞了呢。” 九歌很是满意地摸摸身前小女娘的头,缰绳一抖便喝了一声,“驾!” 少年将军:“……” 少年将军回首目送二人策马离去,嘴里轻吐出俩字,“程家……” 【📢作者有话说】 电视剧好看,强推! 因为等不及看接下来的剧情,所以刷了原著小说。 没得说,就一个字,绝!眼睛都哭肿了QAQ 第一次觉得男女主都该被疼爱,太苦了都。 于是让九歌出马吧,让她成为疑商夫妇的第一大粉头,比文帝还要明目张胆的那种! 感谢在2022-05-09 04:25:20~2022-07-19 12:3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星的果酱罐 60瓶;22721324、一直幻想的双鱼座、胖头鱼、阳和景熙 20瓶;果子 10瓶;洛韶樱 5瓶;凉生寂 4瓶;想休息想静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霍九歌 ◎我的cp世最可!◎ 回程路上,越近家门,越是情怯。 小女娘嫋嫋本是将整个身子都窝进九歌的怀里,舒适又安逸,可眼看家门越近,她倒坐起身子,忐忑不安起来。 “九歌,我们一路过来看到的步行军是程家军对么?” 九歌素日里能松散就不愿端着,此时骑在马上也是放松了肩膀随马步轻摆着身子,眼看原本抱在怀里暄软的‘抱枕’离她而去,抬臂一勾又给抱回来了,然后有些懒懒地道。 “是啊,不想义父义母今日便归家了。难怪,李管妇就跟赶着投胎似的死命催我们回府,这是怕义父义母发现他们的宝贝嫡女被扔在乡下庄子自生自灭呢。” 嫋嫋低头抿了抿嘴,没有吭声,好半晌才半转过头去看九歌,有些小心地求证道,“阿父阿母真的像你说的那般,无时无刻不惦念着我吗?” 她真怕一切不过是九歌给她编的梦,梦醒了,她就成了那些人口中无父无母无人爱的可怜虫。 九歌垂眸看着突然没了自信的家伙儿,抬手便给了她一个脑崩。 “啊,疼,”嫋嫋间歇性的消极情绪突然间荡然无存,只剩脑门中央隐隐发作的疼。 “知道疼就好,”九歌凉凉地说道,“怪我平日里只捡好的讲,不疼不痒,所以你全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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