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告诉了他答案,但显然远远不是真相的全部。如果不是她亲自接触了黑魔王,那就一定是她的父母,而她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接受这份工作,这些全部都是需要去解决的谜题。 但追逐这件事的真相与黑魔王对布莱克的“渴求”相比,它的优先级就要远远往后放了。他嗅着迷情剂的玫瑰香气,感到自己的鼻腔在灼烧——那是如莉迪亚所描述的,迷情剂仿造出来诱人却苦涩的,爱情本身的味道。 他还记得她在闻着熬制出来的改良迷情剂后告诉他感受时的表情,黑色的眉毛被她轻轻皱了起来,眼里透露出对爱情本身的不屑一顾和困惑,再加上一点她与人相处自带的戏谑。她的香水也与大量的玫瑰芳香混在了一起,除开用来纪念母亲的柠檬马鞭草,还有她自己薄荷的气味。 那气息凉飕飕的,就像盛夏里一缕从最寒冷的峡谷中吹出来的风,会让你忍不住在甜点和冷饮中都添上一点。雷古勒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要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再不盖上坩埚的盖子,他迟早也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的蠢,因为他真的从这个体面干净的教室里闻到了那种清香中带点辛辣的薄荷的味道。 梅林,趁着他还能感受到玫瑰和火灰蛇蛋壳的灼热,他这样想道,就赶快放过我吧。 “你们知不知道爱情会使人盲目——拉巴斯坦,你的火灰蛇蛋壳多放了正常量的1/4,等到最后一步你的魔杖非烧起来不可——哦,雷古勒斯。”斯拉格霍恩走到他身边,仔细的打量着他做了一半的魔药:“要我说,无懈可击,你的魔药天赋仅次于七年级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多谢,教授。”雷古勒斯这样回应了他。随后斯拉格霍恩又露出了他那自来熟的笑容:“我看过了你做的那些实验——雪芽玫瑰!真有你的雷古勒斯,她的效果比现在课本上的花园玫瑰好很多,下次聚会我会和大家都介绍一下的,可别忘了接我的请柬。” “我一定会。”雷古勒斯接下了教授那小小的恭维,然后突然对他说道:“教授,下课后我可能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他把自己放到了一个不卑不亢的位置:“如果要是有谁能知道的话,那一定是您了。” 猛然间斯拉格霍恩的脸色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像是回忆起了某些非常、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但那种蹊跷的表情只出现了一小会,随后他便恢复了那种优雅的克制。“那么,你想要知道什么呢,雷古勒斯。”但他的声音仍不自觉的颤抖着。 雷古勒斯在心里打上了一个问号,他们的院长虽然奢侈又虚荣,但做派却是一向大方且无可指摘的,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失态到这样——亦或者说是恐惧与逃避。雷古勒斯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标志性的恐惧让他不得不往那种可能的方向去想,但他并没有戳穿自己的教授,这个教室里还有着大量喜欢看笑话的格兰芬多。 “回忆,教授。”他决定按兵不动:“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脱一忘皆空或者遗忘魔咒呢?这是我想和您讨论的东西。” 果然斯拉格霍恩的深色放松了下来:“没问题,但是这两个星期恐怕不行,我会在我有空的时候告诉你。”说罢他匆匆走到了下一个人的坩埚旁边,但雷古勒斯觉得这应该算得上落荒而逃。 他只能先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坩埚上,可他的脑海里仍在不停的琢磨着斯拉格霍恩的恐惧所代表的深意。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很讽刺,雷古勒斯把最后一点玫瑰精油也放了进去,话题是关于恐惧—— 与爱。 离开魔药教室的时候他看到了四年级的裴迪.芬特正在戏耍一帮一年级的新生,而阿尔菲.格里森正挡他在那帮朋友前面。雷古勒斯只想把芬特拎出来问问,为什么一定要在下课的时候选一条弗利维教授最喜欢经过的走廊欺负他的学生呢。 “拐角处的弗利维教授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按照他的步伐速度,你现在赶紧跑还来得及,芬特。”雷古勒斯缴械了阿尔菲的魔杖,打断了这位一年级拉文克劳即将念出口的咒语。“只剩五步了,我不会为已经警告过两次的人求情。”而终于听懂了话外音的芬特对他草率的点了个头后一溜烟的跑掉了,几乎下一秒弗利维就出现在了走廊里。 等到他离开后,雷古勒斯把掉在地上的魔杖还给了阿尔菲:“除了自卫之外,别想着打斯莱特林的主意。”他警告了他们,其他的新生都对他怒目而视,只有阿尔菲低头擦了擦魔杖后回复道:“多谢,我知道你是帮了我们。” “你不害怕?他毕竟是个四年级。”雷古勒斯这样问他。 “恐惧只能吓唬自己。”阿尔菲把魔杖揣回兜里,对他点点头后领着小伙伴们一起离开了。 明天见!
第22章 凯旋 当他们赶到魁地奇训练场的时候,漫天的大雾已经遮挡住了整个场地,连离他们最近杆子上的圆环都消失了,雷古勒斯甚至见不到站在最前面的队长拉尔森的背影。 “见鬼。”拉巴斯坦差点把自己的扫帚摔在地上,但他忍住了:“有必要这样?轮到我们训练之后立马开始起雾?”魁地奇不怕狂风和暴雨,但能见度极低的雾天或是瘴气(显然瘴气并不常见)是训练与比赛的命门。 “都撤了吧,”拉尔森黑着脸带自己的队员离开,斯莱特林刚大比分输掉本学期的第一场比赛,这段时间里队伍气压非常低沉:“我会找院长开条子,明天这个时间我们再来,如果还是起雾。”他脱掉了自己的手套:“那就想办法抢别人的。” 他转过身对雷古勒斯说道:“雷尔,你状态还好吧。”拉尔森是五年级斯莱特林中难得和他比较熟稔的一个,他来自瑞典的一个老派纯血家族,从他四年级开始他们就互相决定以昵称相称。 “还行,能活着。”雷古勒斯回答道,感到自己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两天前的赛场上罗格尔带着人发了疯一样的堵着自己,最终成功让他断掉了一根肋骨和右手的手臂,失去了找球手的斯莱特林毫不意外的输掉了比赛。医疗翼给他接上了骨头,但是由于时间过短,那种钻心的感觉仿佛还根植于自己的神经深处。 拉尔森搭上了他的后背,给他借了一点力气。“都走吧。”拉尔森扬声说道,云雾中的水汽凝结在他的金发上,而拉巴斯坦则吹了声花俏的口哨。 “凯旋吧骑士们!”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把扫帚转了个圈,然后骑上它向禁林的方向飞去了。 “你要去哪?”拉尔森和他走到礼堂处,晚餐已经开始了,有许多学生陆陆续续的从这里穿过。不断有新生对他们两个频频侧目,他想这可能要归功于拉尔森本人相当的英俊的缘故。 “图书馆。”他不想谢绝拉尔森在恶劣环境中那难得的善意:“不过我打算先去回去换个衣服,一起下楼吧,拉里。” 雷古勒斯抱着作业走在图书馆的通道里,大多数都是五年级与七年级的学生在用功和复习,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油墨的气味,越往深走,这种古旧的味道就越重。他来的太晚,座位几乎坐满了,只找到了禁书区附近的一个空位置。雷古勒斯刚把自己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附近的一圈低年级的赫奇帕奇就像是受了惊的小矮妖一样纷纷从座位上离开。 这实在是没有必要,雷古勒斯默默想道,但他还是决定不说出来。一个窜出去的褐发女生还落下了自己的《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从这种忘性和发色来看她也许就是小劳伦斯的那个刚入学的妹妹。 他表示遗憾,如果这帮赫奇帕奇能鼓足勇气回来拿的话他其实会和他们好好说话的,一直都是。 在查了两本书填满了自己的羊皮纸之后,雷古勒斯收起了作业,准备把它们拿给拉尔森看(他最近不得不对天文学下苦工,老拉尔森期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在毕业后回瑞典继承他的天文学研究)。他把资料书都放回去后径直往禁书区的方向走去,平斯夫人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可这在霍格沃兹几乎成了共识,但凡胆子比胡桃核大上那么一丁点,就知道她的警告阻止不了任何人。 禁书区前13排2区底层是个偏僻的角落,灯光因为鲜有人光顾而显得昏暗又阴沉。雷古勒斯看了看这一整排书架的分类——坩埚种类与养护相关。他知道为什么莉迪亚愿意把东西藏在这里了,要是真有一个幸运儿发现了她的“秘密”,那就送给他好了,一个能跑到禁书区前面查阅坩埚历史的人本身就是个奇迹。 他蹲下来用荧光闪烁探了探底层的书架,没发现什么异样。雷古勒斯挪开了那一层的最后一本书,绿色封皮,厚重的灰气,书页甚至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黏在了一起——看上去它至少有200年没被打开过了。它的身后藏着一捆羊皮纸纸条,绑住它的绳子上挂着一枚小巧的金色钥匙(钥匙头上雕刻了一只像是灰隼的猫头鹰脑袋),纸条正面用黑色墨水写着一些字。 如果你不是我想给的那个人的话,请你也拿走它吧,你的存在本身已经赢得了这份礼物。 ——L. G敬上。 他把那张纸翻过来,纸条的背面留着霍格莫德村猫头鹰邮局的具体存储编号——作为唯一一个纯巫师村落里唯一的邮局,很多巫师都喜欢在这里寄存东西(要怪就怪古灵阁租赁金库的收费高的吓人吧)。看来要拿到最后的实物他还需要跑一趟霍格莫德,不过这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他看着这张纸条,透过写下的笔迹仿佛可以直接和当年的她交谈,这种形式像是一副可以跨越时空的双面镜——那镜子在被拿给波特之前西里斯给他玩过几次,他也很有默契的没有向父母揭发自己的哥哥。雷古勒斯掸了掸纸面上的灰尘,羊皮纸上还散发出一股微弱的薄荷味,尽管已经尽力去忘记这个暑假发生过的事情,但他还是没法对自己说听着雷古勒斯,你其实什么都没闻到,这里除了泥土干巴巴的味道外什么都没有,这样才是在骗自己。 他想他疯了。 在周六从霍格莫德回到寝室后,他拆开了那个取回的信封,里面稀稀拉拉掉出来十几张裁好的纸片,多数是作业用的羊皮纸,有些是用来包装糖果的五颜六色的糖纸,甚至有一张禁林里黑魆魆的树叶,那叶子在被他抖出来的一瞬间就要碎开了,雷古勒斯眼疾手快的变出一片玻璃压住了它。 这些奇形怪状的纸片上都是她的笔记,看内容从一到三年级不等,有从入学第一天对分院帽说她没有骑士精神的记恨,也有关于早午饭的点评。当然也有不少纸片上指出了课本上需要改进的知识点和对霍格沃兹密道的总结记录,还有一些诗歌。她写春天砸在第一温室玻璃上的冰雹,夏天的禁林,斯拉格霍恩教授晃来晃去的胡子还有把她撞飞的那只鬼飞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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