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等你们再大点。”雷古勒斯欣然应允,他对着哈利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反正你们都打不过我。” 哈利一下子变得没那么紧张,雷古勒斯叔叔是个偶尔会露出幽默感的男人,这也是他能鼓起勇气去喜欢他的原因。也许未来可以把秋张叫上,哈利心里暗自想道,莉迪亚阿姨是这个黑发女孩的教母,我、奥莱恩、秋张再加上阿姨肚子里这个未知性别的小孩,我们四个人总可以打过一个大人了。 随后他开始对叔叔阿姨例行诉说他这个月的经历:“我吃到了很多想吃的东西:柠檬糖、樱桃还有榛子蛋糕,但是佩妮姨妈不让我多吃,她说这对牙齿不好——可是达力明明可以吃更多!”哈利掰着手指细数起来:“我去广场和其他人踢了六次球,多认了一些字,我还又看了一遍《诗翁彼豆故事集》。”他撩了撩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卷发问道:“复活石真的存在吗?” “存在。”莉迪亚知道哈利真正想问的是什么,骗小孩不是美德,所以她只能想一个折中的办法解释了:“但它并不能复活任何人,死而复生有悖常理,无论对普通人还是巫师来说都一样。” 他们没有对哈利灌输太多麻瓜的概念(这部分当然是她来主要做),平时用的还是普通人这种更为中性的词汇,这有助于他在麻瓜中交朋友,而且在他现在的认知里巫师的身份是个需要保护起来的大秘密。“但他们一直活在我们心里,和我们在一起。”莉迪亚善意的补充道,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他左胸的位置,这方面她和雷古勒斯都很有发言权。 哈利看上去有点失落,那双祖母绿的眼睛流露出失望的波澜,不过他很快就重新鼓起了精神:“我又写好了一封给父母的信。”他从怀里珍重的掏出了一封叠的整整齐齐的信,他把每天做的事都写在了上面:“您们说今天会有人来看我——他们也是我父母的朋友吗?” 随后他希冀的眼神一下就锁定了远处鬼鬼祟祟的两人,多机灵的小孩啊,卢平不禁在心中赞叹道,就和詹姆一模一样。而身旁的西里斯已经完全丧失了以往那种洒脱的风度,甚至丧失了语言能力。卢平叹了口气,从背后使劲推了一把这位老伙计,小天狼星才像回了魂一样动了起来。 他的眼神看上去视死如归,他艰难的迈向了詹姆莉莉遗留的唯一血脉——那是他的教子!哈利看上去和雷古勒斯四年多时间里给他照片上差不多,穿着麻瓜小孩爱穿的蓝色衬衫和短裤,除了眼睛外和詹姆小时候的相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一看那双绿眼睛就知道他是莉莉.伊万斯的孩子。女贞路4号前的一方空间顿时变得沉默了,他看着哈利,哈利也看着他,没有人要说话,也没人敢说话。小天狼星攥了下他紧巴巴的麻瓜服装,是不是他的穿搭出了错误,把他的教子吓到了? 梅林的内裤啊,西里斯.布莱克,你怎么能这么愚蠢。 哈利反而是人群中最有勇气的一个:“您是西里斯叔叔?”他望向小天狼星主动试探着开口道:“莉迪亚阿姨给我看过您们和我父母的照片,雷古勒斯叔叔是您的兄弟,您们确实长得有些像。” 然后他看向卢平:“而您是莱姆斯叔叔!”哈利的情绪因为顺利认出了对应的人而变得高涨起来。“我是。”卢平笑了笑,他比小天狼星更快的恢复了状态:“我的头发和眼睛很好认。” “我是西里斯,是你的教父。”小天狼星努力的活跃着自己的思维:“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哈利——我穿的还像个麻瓜吧?”这是什么鬼问题,他说出口后只想把自己的脑袋撞到打人柳上。 哈利咯咯笑了起来,好像没察觉到他的紧张:“我觉得很好。”他认认真真的点评道:“您看上去不太像莉迪亚阿姨说过的那些巫师,实际上我觉得大家都不太像,除开魔杖和那些魔法外人们看上去都是一样的。” 那是因为你身边的巫师从霍格沃兹起都或多或少是亲麻瓜派的,雷古勒斯可能除外。卢平默默腹诽道,随后他帮助大家打开了话题:“魔杖?你对巫师知道多少?” “基本和别的小孩没什么区别,至少我和秋张沟通的很好,但秋张比我大,看上去她不太爱和我玩。”他本来想说奥莱恩的,但考虑到奥莱恩只是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和他玩好像也证明不了什么:“只是我还没有魔力暴动过,不过几天前佩妮姨妈的茶壶莫名其妙掀飞了,而那时我正好不太想喝红茶,这算不算?”可那时候达力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他做的也说不定。 说罢,他赶紧切入正题,这也是哈利最想知道的事之一:“听说您们是我父母最好的朋友,从学生时代就很亲密。”他眼中闪烁着对父母信息的渴求:“雷古勒斯叔叔说您和卢平叔叔是最了解我父母的,他知道的并不多。” “所以从我懂事起就特别特别期待着和您们的碰面,可是一直不是正确的时候。”说着他叹了口气:“莉迪亚阿姨说您们一定要等到一件事完毕后才会和我见面,这叫做必要的仪式感——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我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也许是我太迫切的想要知道父母身边的一切。 “哈利。”小天狼星开口问道,这是他反复设想了很多次的场面,所以他意外的镇定:“我们不见你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我一直在愧疚,是我连累了卢平。”卢平听到后也蹲下来和他一起看着哈利,四年前他自认为抓捕彼得是自己的责任,在彼得落网洗脱小天狼星的罪行之前他都不会逼迫自己松懈下来,单独去见哈利会让他觉得自己愧对詹姆和莉莉。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和小天狼星无关。卢平觉得他这个仅存的兄弟把自己逼的太紧了,哪怕不在阿兹卡班,但长达几年的□□生活不知道让他都想了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说,有些事需要揭开真相,哪怕只是很小一部分,这是小天狼星的心愿——也许也是詹姆和莉莉的。 “关于我的愧疚,嗯我自作聪明,做了不对的事,从而导致一切的祸事都因为我引起。”小天狼星吞咽着口水,哪怕哈利憎恨自己也要把这件说完:“我被人利用了,结果在魔法部呆了四年,直到上周坏人才被抓捕归案,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才来见你。” “你的父母也因为这件事离开了我们,我、我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但哈利,我希望能把真相说出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要是哈利想让他立刻消失,或是得到什么深刻的惩罚,他都会立刻去做的。不过他现在好多了,从伏地魔疑似死亡后,小天狼星从未如此坦然过。 这也许是他的囚笼,但也是他的救赎。 虽然足够隐晦,可小天狼星该表达的意思都已经点明。莉迪亚内心有点担忧哈利的反应,肚子的孩子也开始不安分,这让她也开始有点不太舒服。她暗暗握住雷古勒斯的手,示意他自己的状态不太好,顺便如果真的局面变得紧张,也可以用自己身体的状态为借口打断交谈。雷古勒斯正要用眼神否定这个方案,结果就听到哈利清澈的童声响起。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坏人?而他现在被抓住了。”哈利定定的看着他的教父,有时候孩子的眼神可以穿透一切谎言。 “对。”西里斯咬牙说道,他没敢说那个罪魁祸首曾经也是你父母最好的朋友之一,这会吓坏小孩:“但是没有我,他根本不会得逞,甚至是我提供了整个方案。” 哈利安静了,这和他想得不太一样。过了很久他才继续询问,语气中带了一丝探究:“那教父,您为什么要提供那个方案?” “因为我想保护他们。”小天狼星闭上眼睛,脑内顿时都是故人的笑容。 他等待着审判,等待着自己教子的怒火和责怪,也许他已经失去了做哈利教父的资格。结果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天狼星只等来了哈利静静的陈述,这个黑发绿眼的男孩的眼中没有悲伤,看上去甚至都不生气。 “雷古勒斯叔叔说过,一个人终究是可以被宽恕的,他就曾宽恕了我好几次,因为我总是吃太多的开心果冰激凌。”哈利眨了下眼,举着例子:“我做了错事,但是我被原谅了。如果我的父母在,我觉得他们也会原谅你的,因为叔叔说和他们关系最好的就是您了,从您是我的教父就知道。” 小天狼星的声音又一次开始颤抖:“为什么?” “因为您不是坏人啊,”对哈利来说这好像是一个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您只是想保护他们。” 引用莉迪亚阿姨的话,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对,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真正需要被惩戒的难道不是利用了教父的坏人么? 哈利很开心见到坏人终究落网,看上去巫师的魔法部很厉害的样子,虽然这个审判对父母来说迟到了近五年。 大人们不知道哈利正经历着怎样的头脑风暴,也没人会对一个小孩进行摄神取念。小天狼星只觉得浑身就像被沸水煮过一次,却从所未有的松快。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简单的被哈利放过了,而卢平则顺势推舟拿出了他们给哈利准备好的礼物岔开了话题。在他看来这件事应该过去了,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既然哈利大度的选择原谅小天狼星的错误,那所有人就都要向前看了,哈利需要一个快乐的童年。 又何况小天狼星花重金准备的礼物总能戳中小男孩的心。 莉迪亚松开一口气,很高兴看到气氛变得轻快起来,小天狼星也被卢平拉着开始给哈利展示那些千奇百怪的玩具。她准备一会找佩妮.德思礼谈谈哈利说过的榛子蛋糕的问题,但考虑到吃太多蛋糕确实不利于牙齿,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也是一种技巧。 突然她感觉到一阵阵痛,就像水袋被人突然戳破,而哈利正给他的新叔叔们展示给父母的信,试图了解更多关于父母的信息。一旁的雷古勒斯发现了她的异常,顿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了起来,虽然这个比喻充满了恶意,但这也许是从他被黑魔王的印记折磨以来最丰富的一次。 “先生们,”不比已经变得焦急又担忧的雷古勒斯,莉迪亚这时甚至可以开个玩笑。她艰难的撑着后腰,考虑着幻影移形到圣芒戈去会不会导致某些不可描述的隐患。“不是假话,我可能真的要生了。”她抱歉的笑道,这个小混蛋可真不会挑时间。 “是弟弟!还是妹妹?”一个五岁的孩子不懂太多,只是觉得马上又能多一个打魁地奇的伙伴。 他笃定这个新伙伴一定是和奥莱恩一样的黑发,因为莉迪亚阿姨和雷古勒斯叔叔都是黑头发。 是弟弟还是妹妹?莉迪亚没想到自己终究输给了小孩那天然的思维,可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回答,因为她刚才似乎有了很微妙的预感:“是妹妹哦。”可她还没解释完这是自己的预测,就被自己丈夫温柔但却不容抵抗的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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