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着胤禛此刻还有些苍白的面色。皱眉问道: “此话怎讲?” “先前臣已言过,慎贝勒心中忧思,以致积郁,如今这口血吐了出去,那心中的积郁自然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不过,慎贝勒如今年岁尚轻,长此以往,恐有伤根本。” 太医思索片刻,最后又补了一句。而就是在太医话音刚落的时候,胤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四周的光芒时,这才看到了床边站着的康熙一行人: “皇阿玛,儿臣,儿臣无事?!” 胤禛有些惊诧的问道,先前那无形的巨力直击他的胸口时,胤禛险些要以为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他打出窍了,却没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 康熙看到胤禛醒来后,提着的另一半心才放了下去,而也正是这时,他才第一次发现自己这看起来已经许久不亲近的四子,面色看起来如此憔悴。 遥想起当初,他在孝懿膝下养着的时候,他算是自己除了太子以外最疼爱的儿子,只是孝懿过世之后,他和乌雅氏的关系闹得极其僵硬,他在中间说和过,可无济于事。最终,待他分府后,更是眼不见心不烦,以至于他一直都不曾关注这个四子。 今日若不是自己突发奇想垂问,竟不知他这般博学多识,只可惜,身子骨太差了。 不过,皇室最不缺的便就是那些珍惜的药材,随后康熙缓和了神色,对太医道: “老四醒了就好,那后面,李太医,朕派你随老四回府,好好为老四调养一番身体,如果需要什么药材从朕的私库支。” 虽说刚回来的时候,胤禛因着想要让自己延年益寿以对抗那所谓的命运,便准备向康熙讨一位太医,可是这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却不想今日便歪打正着了。 只不过,看着后面胤禔等人那一瞬间阴沉的面色,胤禛正准备推拒一番,却不想看到人群之中,苏培盛那略带急躁的神色便将这事放下了,索性干脆利落的谢恩了: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好,那你且好好休息一番,待身子舒坦了再出宫。太医说你忧思成疾症,竟不知有什么让你这般忧思的?不若朕放你几天假,左右这也几近年关,只不过你说的那个水泥可要给朕好好捣鼓出来!!” 胤禛听了康熙这话大喜过望,他也竟不知自己为何现在可以脱口而出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那些信息,虽说那命运之力给了他一记重击,可这也比他原先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要强得多呀! 若是可以休息几日,正可以让他好好探查一番! “皇阿玛美意,儿臣不敢推辞,水泥一事,儿臣定竭尽所能!” “好好好!”康熙又神色和蔼的和胤禛说了几句话,便带着梁九功走了出去。 康熙一走,偏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太子走过来,看到太医还挡在床前,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说道: “还不给孤起来?皇阿玛不是说你是老四的人了,那还不如出去候着,等一会儿让老四把你带出宫,在这儿当什么柱子?” “对了,皇阿玛说他开了私库给老四养身子,你且去看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能拿多少拿多少,反正皇阿玛也不心疼!” 胤禛看着太子这幅骄横的模样,只想扶额,看了一眼李太医一脸尴尬的模样,打了个圆场: “劳烦李太医走一趟了,我这身子今后可就指着你照料了。” 李太医这才退了出去,只是胤禛看着一众人人身后,苏培盛那窜上窜下,焦急不已的模样,心中想着定是府中出了大事,便也无暇去和太子寒暄。 只不过寥寥几句,胤禛便面露疲色,太子虽然在下人面前骄横,可对胤禛却是没话说,看他累了便准备离开了。 太子走了后,胤禔看着胤禛一脸苍白的模样,撇了撇嘴: “老四真是好福气,只是吐了一回血,就得了一个太医,皇阿玛真是好生大方!” 胤禛抬眼看了胤禔一眼:“大哥若是想要太医,以大哥在皇阿玛面前的盛宠,何愁没有?怎的吃起弟弟的醋了?” 胤禔如何是这意思?只不过见胤禛这么一说,倒是把自己定义成小儿女的吃醋,一时之间面色有些不好,挥袖便离开了。 胤禔一走,倒是带走了一大片的人,十四阿哥胤祯临走前倒是回头看了一眼胤禛,只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反倒是胤祥,面露忧色: “四哥,你多多保重,待我过两日休沐,去你府上看你。”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苏培盛这才敢上前来,在胤禛耳边低声说道: “爷,小张子让人递话来,府里的耿主子,不好了。” 胤禛原本看到人都走了,心头一轻,可听苏培盛这么一说,眉头又拧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张子让人传话来也只传了这么一句,您也知道御前的消息有多难递,这事情的原委奴才也一无所知……哎,您别急呀,您身子现在还没有好,且先休……” 苏培盛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胤禛扶着床柱便站了起身: “爷无事,先回府,回府慢慢休息,更衣。” 苏培盛看胤禛意已决的模样,也不敢多劝,连忙手脚利索的给胤禛穿上了衣裳。 只不过,他心里也明白,爷之所以这么急匆匆的赶回府里,还不是因为小张子递的那一句消息,没看爷现在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胤禛一边让苏培盛给自己更衣,一边道:“一切看李太医现在走了有多远,先将他带着和咱们一起回府!” 苏培盛应了一声,又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不多时,胤禛便已收拾停当了,只不过那脸色依旧苍白的吓人,可饶是如此,却挥开了苏培盛扶着自己的手: “爷如今已觉身子好的差不多,如何需要你扶?” 只是,苏培盛看着胤禛那苍白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只好紧跟着胤禛,以防有什么不测。 不过,大概是胤禛意志坚定的缘故,这一路出宫到也没遇到什么事,最多是大雪初化,路面湿滑,踉跄了一下罢了。 马车早就候在了外头,不多时李太一也到了,只不过他万万不敢和胤禛坐同一辆马车。便跟在马车后,还是胤禛看他可怜,便让他坐在了外头。 虽然说受着些寒风,可到底不用急匆匆的赶路了。而马车里,胤禛刚一进去便靠在了车壁上,苏培盛连忙热了一壶水,给胤禛倒了一杯热茶,胤禛抿了抿,才觉得冲淡了喉间的腥甜。 明明是曾经自己的寝殿,可,却连一口热水都没有…… 胤禛心中百感交集,只不过想着自己今日略有突破,后面上冰冷的神情才微微和缓。让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苏培盛,也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胤禛的催促,马车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 胤禛前脚刚跨进门,后脚小张子就迎了上来: “爷怎的回来的这么早?” “耿氏如何了?”胤禛一面说着,一面便朝着舒玉的院子走,与此同时,跟在身后的李太医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苏培盛连忙走过去笑盈盈地说道: “劳驾李太医您随行。” 李太医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看着胤禛也没有表出反对的意思,连忙跟了上去。 皇上将他赐给了慎贝勒,那他今后就是慎贝勒的人了,自然是慎贝勒让他做什么,那就做什么! 小张子看了一眼李太医,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奴才先前着人去打听了一番,听说是今日请安的时候,耿庶福晋在福晋院外站了好些时间,许是吹了冷风,便发起了高热。” “只是,府医为耿庶福晋诊治的时候,耿庶福晋的脉象太过凶险,只怕有无力回天之象,这才让耿庶福晋院子里的花枝姑娘急匆匆地到奴才这里来禀报……” 无力回天?! 胤禛听到这话只觉得犹如当头棒喝一般,今日他才说出了水泥,而他府里唯一让他觉得有兴趣的人,竟然就成了如此这般,莫不是这老天真的在和他作对不成?! 这么一想后,胤禛整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竟不知自己这般回来又有何意义。 就在胤禛一路胡思乱想,很快便到了舒玉的院子外。
第26章 此刻,厢房里花枝正急的来回乱转,看着暖春依旧固执地给体温一直高升不降地舒玉换着帕子,整个人时不时的朝外张望着。 “格格如今高温一直降不下来,也不知道前院那小太监有没有给苏培盛递话,苏培盛这回估计是不是又要挡回来?这回格格要是真有个好歹,我我一定能给他记上一辈子!!” 花枝这会儿是急得开始口不择言了,而暖春像是不怕那盆冰水冰一般似的,那手都冻的和胡萝卜一样通红通红的,却依旧一感觉到舒玉头上的帕子不冰了之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相比于花枝的忙碌,暖春都显得镇定极了,等暖春绞好了帕子,又放到了舒玉的额头上,这才轻轻地说道: “格格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况且刚才我叫格格,格格都答应了呢!阎王一定带不走格格的,花枝姐姐你且别着急,我们先好好照顾格格,若这一次那苏公公又像上次一样,我就算是不要这条命也要去求贝勒爷!” “好,我们一起去!格格的安危,可比我们的命重多了,只是这会儿时间尚早也不知道贝勒爷下值要到什么时候……” 舒玉这会儿虽然看着是在昏迷状态,可是两个丫鬟的话,她确实听得清清楚楚,随后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笑容,而这时,舒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觉得自己被炙烤的温度,好像降下去了一点。 而这时,胤禛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刚才两个丫鬟的话,他也全都听到了,只是这会儿他却也没有跟苏培盛说话的意思,毕竟先前苏培盛也确实说过这事儿,而时间久了,他一时半会儿也记不清了,所以才不曾怪罪苏培盛。 可是看着丫鬟对苏培生这般的不信任,那想必之前苏培盛说过什么过火的话。 “你家格格现在怎么样了?”心思电闪间,胤禛便放下了心中所想,进门第一句话便问道。 花枝看到胤禛后喜出望外,就连方才一直镇定地暖春绞帕子的动作都不由顿了一顿,脸上也带上了笑意: “见过贝勒爷,给贝勒爷请安。” “好了,莫要多礼,姝儿现在情况怎么样?”胤禛摆了摆手,让两人起身。 花枝快言快语,当即就把今日发生的所有事跟胤禛说了一遍,随着花枝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胤禛面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沉了,就连跟在胤禛身后的苏培盛,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也没有想到福晋竟然会这般作死。 他可是记得,福晋曾经一向可是最重视自己的名声,甚至可以说重视自己的名声胜过重视爷,后面有了弘晖阿哥才能好一点,可现在怎么办下了这么个糊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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