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事的?!这茶水怎么这么烫,烫的本侧福晋的手都红了!” 李氏说着,还怕福晋不信,将自己通红的十指摊开来给福晋看,福晋目光微微一凝,她就知道李明兰这女人不简单,能独占的宠爱那么久,却没想到对自己也是个狠得下心的! 福晋面色微冷,下巴轻抬:“朝露,你这是怎么回事?枉你平常在本福晋身边伺候得那么周到,怎么今天竟然连茶水都倒不好,去外面跪着吧!” 如今这天气,外面就算是廊下也是寒风透骨,而朝露一向都是在殿内伺候的的,所以衣着单薄了些,这要是直接出去跪着,只怕要把人冻出病来,可是朝露抬头看了一眼福晋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她只能行了一个礼,然后退出了花厅,去廊下跪着了。 福嬷嬷昨天才承了朝露的情,本想要劝一劝福晋,可这会儿正是福晋和侧福晋打擂台的时候,要是自己劝了福晋,只怕自己都要讨人嫌呐!罢了,反正跪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左右等侧福晋她们走了之后,自己再给福晋求个情,到时候等朝露吃了苦头自己再救了她,岂不还能让朝露再欠自己一个人情?! 福嬷嬷这会儿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而福晋见李氏没有喝茶水,反倒让自己罚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一时有些气结,然后也不想再继续和她们多说下去,三言两语问过了下面的一干侍妾,然后就打发她们离开了。 等她们走了后,福晋气的一掌拍到了一旁的案几上,把自己的手都拍得通红,却也没有让福晋消下气来,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贱人,都是一群贱人!” 福嬷嬷连忙凑上去好一番宽慰,才让福晋渐渐平息了自己的怒气。 而另一旁李氏扶着自己的丫鬟,走出了花厅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廊下吹着冷风,已经冻得面色青白的朝露,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莲步轻移,走到了朝露的身前,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地抬起了朝露的下颚: “你倒是一条好狗,可惜你的主子不是一个好主子。” 李氏满意地看出朝露脸上露出了隐忍之色,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嫌恶的用帕子擦了个干净,然后叫那个帕子扔到了自己的丫鬟手里: “处理了。” 随后,李氏抬起自己足足5寸高的花盆底,缓慢而又干脆地印在了朝露放在青石板上的手掌: “刚刚你让本侧福晋烫了手,现在本侧福晋踩了你的手,你可有怨言?” 朝露的手,原本已经被冻得乌黑青紫,完全麻木了,即便是李氏踩上去,也只不过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剧痛了一下,而等到后来便也麻木不知了,只听朝露僵着脸,磕了一个头: “奴婢不敢。” “那还不谢赏?!”明明是冻死人的冬季,可李氏却还是照着自己在家时的习惯,为了自己的风姿,持了一把用兔毛裹了一圈的团扇,轻抵在自己的唇边。 可是从远处看起来,却好似一幅仕女画一般,美不胜收。而她脚下,朝露近乎匍匐的姿态,越发显得李氏如天女降世一般,美艳不可方物。 “谢,侧福晋赏。”朝露保持着跪姿说着,她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浑身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李氏看到这一幕后才满意的,扬长而去。 而暖如春日的花厅里,冷静下来的福晋,脸色依旧难看极了。想着刚刚李氏无形的炫耀,以及间接的打脸和早上胤禛走时那么不给自己面子的一番作态,整个人完全没有了昨天在小佛堂时那副心静如水的模样。 或者说小佛堂里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只不过是福晋在外人面前的掩饰罢了。 昨日晚膳时,自己在爷面前一提起耿氏那个贱人,爷就一下子念起了耿氏,看来更是还是勾着爷的心呢! 明明嘴上跟福嬷嬷说着,自己已经原谅了耿直的福晋,在这一刻又对耿氏生起了浓浓的厌恶之心,冷着脸对福嬷嬷吩咐道: “这些天,三格格刚过世,虽然三格格生母身份不高,可好歹和也有一场父女缘分,吩咐下去,庶福晋以下为三格格祈福,茹素半月!” 福嬷嬷本就是心思活泛的,福晋这话一出,她就知道福晋是想要整谁了。 只是明明昨日福晋跟自己说已经不在乎那人了,怎么今日又开始……不过这也跟她没有关系,随后福嬷嬷看着福晋脸上的怒焰已经褪去,换成了往日心静如水的模样,又将朝露还在外面跪着的事说了出来。 福晋听到这话后脸上有一瞬间的厌恶,可随后想起朝露还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点了点头,让福嬷嬷将朝露唤了进来。 朝露进来的时候,纵然花厅里面再如何暖和,可朝露已经觉得自己感觉不到了,僵硬地走过去,硬挺挺地跪到福晋面前,虽然只是一小会儿,可朝露的头发,眉毛,睫毛已经都结了白霜。 福晋皱了皱眉,然后舒展开眉眼,笑着从自己胳膊上撸下了一个锱金手钏: “好朝露,冻坏了吧?今日实非我意,这个手钏给你拿着玩儿,快去房里暖和暖和!我这儿,还离不了你呢!”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御下之术福晋认为自己玩得很是熟练。
第6章 (修) 午后,舒玉用过了午膳,靠在贵妃榻上,顺着半开的窗户,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这雪,越下越大了啊。 暖春提了一壶热茶,打了帘子走进来,一眼便瞧见舒玉自己开了窗,只是暖春没有花枝口舌伶俐,只是干巴巴的说道: “格格身子还没好全,不该开窗。” “我不冷,开一会儿也不妨事。” 舒玉将炭盆挪到了贵妃榻的旁边,这会儿倒是不觉得冷,反倒是呼吸着外面进来的新鲜空气,觉得身体极为的舒爽,可看着暖春不赞同的模样,舒玉还是投降了: “好吧好吧,你去关了吧,反正现在空气也换的差不多了。” 暖春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认死理了一点,之前原主因为窗户开着睡觉,伤了风,后面病情反复,所以这会儿看到舒玉开窗就如临大敌。 得了舒玉的令的暖春,将茶壶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起身走过去,合上了窗户,然后才又折返回来,给舒玉倒了一杯热茶: “格格喝些热茶吧,午膳进的油腻了些。” 舒玉想着午膳时那仅有的一个肉菜,就想抗议,可是想着自己现在这破身体,最终还是忍住了。 最后舒玉从暖春的手里接过热茶,青花瓷的杯壁滚烫极了,烫的舒玉都差点端不住: “这茶水,太烫了。” 暖春连忙从舒玉的手中接过了茶杯,用自己的手背试了试,一下子烫得暖春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便见暖春目露歉疚地看了舒玉一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格格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伺候的,不精心,还请格格责罚!” 暖春为人老实,这两天天气冷得厉害,正是滴水成冰的日子。即便是刚烧开的水,过上一会儿都会觉得入口温凉,舒玉身子不好,喝不得这般凉的水。所以,暖春烧好了茶水便直接提了过来,也不敢等时间太久就给舒玉倒了,本来估计着这会儿的温度刚好,却没想到…… 毕竟宫女们的手可都是在内务府训练的时候,日日都要端着滚烫的茶水,日子久了早就在手指上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所以对于茶水的温度也就不甚敏感了。 原身因为久不承宠,伺候的下人格外的不上心,所以屋子里的摆设简陋极了。这会儿地上连毯子都没有,暖春直挺挺的跪下去后发出的声音,都让舒玉有一瞬间的替她疼。 就在舒玉准备让暖春起来的时候,花枝脚步匆匆地掀了帘子走进来,舒玉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花枝,也只有花枝这丫头走起路来会这么风风火火的。 “咦,格格,暖春怎么跪在这儿?”花枝刚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疑惑。 舒玉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没什么事,只是茶水沏得烫了些,我还没有说什么,暖春就自己跪在了这,怎么我看起来这么可怕吗?好啦,暖春快起来吧。这地上连个毯子都没有,跪在那里也不嫌冰,小心冻伤了膝盖!” 暖春听了舒玉的话,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舒玉掀开身上盖的毯子,坐起身子,作势扶暖春起来,暖春这才连忙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奴,奴婢不敢劳驾格格!” 花枝看到这一幕后,想起自己刚刚打探到的消息,扯过了暖春,纤指在暖春的额角戳了戳,笑盈盈地说道: “奴婢就知道格格最是仁慈不过!暖春这丫头最是好命了!幸亏呀,她没有在福晋的院子当差,不然啊……估计跪坏一双膝盖也不顶事儿!” 花枝说到这里顿了顿,暖春本来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这会儿偏头去看花枝眼中的疑惑和催促之意,让花枝抿唇笑了笑,然后装作没有看见的说道: “哎呀,奴婢今天这跑前跑后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嗓子眼也干得都快冒烟了……” 舒玉看着花枝这副模样,就知道后院今天估计又有什么瓜可以吃了,毕竟从她到这里这么久的时间,每天就只能无聊的坐在房间里烤火和丫鬟们闲聊,除此之外就只有借助暖春这个打听小能手,吃一吃后宅的瓜了。 舒玉眼含笑意的斜了花枝一眼,然后看向暖春笑着说道: “暖春,快去给你花枝姐姐倒一盏茶来,你瞧瞧,这还得有一杯茶润润口,才愿意跟咱们好好说说呢!对了,再搬两个绣墩,就和咱们以前一样,你们也都坐在这炭盆跟前暖和暖和!” 暖春被花枝这么一来,弄得也没有刚刚的拘谨,忙不迭地走到桌前倒了两盏热茶,这回她用手背试了温度,觉得温度刚好才先端了一盏给了舒玉捧在掌心里暖手,又端了一盏给花枝。 花枝抬手用袖子半遮了脸,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迅速喝完了一盏茶水。这是她们作为奴婢的规矩,在主子面前绝对不能露出不雅的仪态。 这茶水倒是温度刚刚好,正是可以入口的时候,所以暖春一口气就喝完了,喝了茶水的花枝也不好再继续逗弄暖春。 而这时暖春也发来了两个绣墩,花枝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只是却没敢坐实,这是一个只要舒玉下令,花枝下一秒就能站起来回话的姿势,看着格外的累人。 关于这坐姿的问题,舒玉也曾有意让她们改改,只是,最终舒玉想了想现在所处的社会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毕竟让她们在自己面前放松了,倒也还好,可若将来在外面放松了,被比自己位高的人逮住了,到时候自己也保不住她们。 花枝等着暖春也坐定了后,然后这才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自己打听到的事:“今天奴婢在正院的洒扫太监小石子那里听说,今日晨起请安的时候,福晋身边的大丫鬟朝露姑娘被罚跪在了屋外,虽说是在廊下,雪也落不上,可是那冬日里的风,嗖嗖的吹,就算是现在咱们自己走出去,那冷风都冰冷入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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