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能见面的时间只有一月一日当天?! 震惊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我有点遗憾,又有点庆幸。 遗憾的是好不容易放假十六天,却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能跟男朋友待在一起。 庆幸的是虽然只有半天,但刚好那天是我们交往后的第一百天。 于是我提议:“那当天下午再去一次神社吧?就我和征十郎两个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早上去神社做初诣,倒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因为我和征十郎都要和家里的长辈们一起。 且不说征十郎严格的父亲,要是让我爸爸知道他女儿不想和他一起参拜的原因是因为要陪男朋友,他绝对会倒在沙发上流泪一整天,然后在下一次见到征十郎时眼睛变得更红…… 征十郎同意了我的提议。 “那新年再见啦征十郎! “嗯,新年见,莉绪。 我们在我家的门口道别。 站在原地目送征十郎的背影消失在长街转角后,我正要转身推开院门,一道清冷的男声忽然在我身后响起。 “诶……看起来比之前长高了一点嘛,赤司家的小公子。 他的话里带着点几不可察的笑意。 我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不可以说我男朋友矮! 我转身看向身后的长辈,不满地抗议。 我看见那副眼眼镜后的狭长双目微弯。 “就算是我也不能? 他问。 “就算是镜夜叔叔也不能! 我义正言辞地重复。 “好吧好吧…… 他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动作,“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莉绪。你这么在意身高的话题,反而容易伤到男朋友的自尊哦? “那才不是陈述事实的语气。 我可太了解我的这位第三监护人了。他真正不带一丝主观色彩地评价某位人物或者某项事物的时候,语气会更加平静无澜。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实事求是地说,如果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选出一个我最怕的人的话,那绝对非镜夜叔叔莫属了。!
第40章 对于凤镜夜而言, 须王环和藤冈春绯是意义非凡的存在。 假如硬要将这个“意义非凡”用更加具象化的事物形容的话,凤镜夜想这两人对他来说,应该是五十座金矿都换不出去的程度。 而在须王莉绪出生那个瞬间, 这个计量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改变——用以计量须王一家重要程度的金矿数量, 从五十座增加到了七十五座。 当凤镜夜在须王环和藤冈春绯的鼓励下, 抱起比二十五座金矿还要贵重的须王莉绪时, 他低头看了看这个小家伙泛红发皱的皮肤、紧闭的眼睛、瘪瘪的嘴,脑子里除了新生儿果然都不太好看的笃定,就只剩下了期盼。 希望她能像她的父母一样聪慧。 希望她能像她的父母一样美丽。 希望她能像她的父母一样,永远不会孤独。 遇到发自心底尊重她、爱护她、看到她时能露出微笑、将她视作珍宝的人。 委实说, 凤镜夜也不是没有觉得彼时的自己像个仙男教父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连他自己都很想吐槽。 可后来凤镜夜发现,如果仙男教父可以让须王莉绪不生病不摔跤、愿意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出门的时候不遇到脾气糟糕的猫狗被它们吓到抱着他的腿大哭、以及能让环和春绯的工作稍微少上那么一点多陪她一点的话,那么当一个仙男教父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父亲是商业御三家之一的下一任家主。 母亲是业内赫赫有名的刑事案件律师。 身为他们的女儿, 须王莉绪注定了不会拥有和其他孩子等长的、能够与父母相处的时间。 哪怕他们其实根本不舍得离开她的身边,但成年后的大人身上背负着的无奈, 都不是他们想要摆脱就能摆脱的。 为了不让须王家那位严厉的老夫人过多干涉孩子本该拥有的快乐童年,照顾莉绪这件事经过多方商议, 落在了工作时间最为弹性、相较于独立董事与律师不那么繁忙的、股权投资人,凤镜夜的身上。 至于常陆院兄弟、埴之冢光邦和铦之冢崇,他们也会帮忙照顾莉绪,但和凤镜夜相比,身为家族继承人的他们的身不由己同样很多。 连凤镜夜自己都没想到,曾经让他一整个少年时期深陷痛苦与不甘的、“不被需要家族的三男”的身份,有一天居然会成为无人可以取代的优势。 这样的优势让他得以看着须王莉绪出生,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看着她长大。 甚至连身为父母的环和春绯偶尔都会嫉妒他这个叔叔比父母陪伴莉绪的时间更长。 “不过, 最该说的还是谢谢——谢谢你, 镜夜。” 当环和春绯同时对他出这样的话时, 即使是精明如凤镜夜,会忍不住沉沦在这样的温情之中也是合乎情理的吧? ——毕竟这可是五十座金矿发出的声音呢。 还有什么声音能比这更悦耳吗? 凤镜夜转念想了想,认为还是有的。 ——比五十座金矿更悦耳的,当然是七十五座金矿的声音。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便会愉快地微微眯起眼。 虽然这么明显的神色变化会让下属看出他的好心情,但凤镜夜从不介意他们趁此机会采取一些取巧的小手段,好让工作进行得稍微轻松一点。 然而近几个月,凤镜夜的下属们发现,自家老板的心情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当不美丽的状态中…… 起因要从两个多月前,须王环晚上打来的一通电话说起。 当时距离正处纽约的凤镜夜起床时间还有十分钟,他实在不明白须王环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十分钟后再说。 然而在听到须王环给出的 理由后,凤镜夜只恨不得跨过国际长途揪着这个人的耳朵大喊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 “因为镜夜你在休息嘛……”须王环替自己辩解了一下,“春绯也说有事等到你醒来之后再打扰你。” 好吧,姑且感谢一下你们两个的体贴。 忍着熬夜的头疼,凤镜夜听电话另一端的须王环接着说。 “我一回家莉绪就跑过来跟我说她告白成功还和一个男孩子交往了!!!” “所以他叫什么?”凤镜夜捏了捏鼻梁,从床头柜上拿起另一台工作用的手机,“别告诉我你没记住他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名字倒也不会给资料搜集特别大的影响,顶多就是多一步排查工作,但拉低办事效率向来是凤镜夜所讨厌的。 “啊……名字的话……”须王环拖长音回忆了片刻,“好像是叫——等下!镜夜镜夜!” “……说。”凤镜夜拿起眼镜架到鼻梁上。 “莉绪交往的那个人,好像叫赤司征十郎诶!” 凤镜夜:“……” “镜夜!赤司征臣他儿子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凤镜夜摁了摁突跳的额角。 确认莉绪的交往对象是谁过后,他挂断了电话。 他靠在床上,整理着自己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思绪。 委实说凤镜夜非常明白,孩子大了总有一天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莉绪当然也不例外。 而且眼下两个人已经开始了交往。 哪怕和莉绪交往的那个男生不是赤司家的独子,他们这群当家长的也不可能做出棒打鸳鸯、甩一保险箱的现金给那个男生让他离开莉绪的事。 都什么年代了?连狗血剧里的坏人嘴脸的婆婆都已经不这么演了。 然而问题就在于,这些道理谁不懂? 凤镜夜又不是傻瓜,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被赤司家的臭小子气到了。 是,他承认,他们莉绪从小聪明可爱又听话,人见人爱很正常,会喜欢上她很正常,会想跟她交往也很正常。 但是这难道就能成为赤司家那个臭小子把他小女儿拐走的理由吗?! 凤镜夜气得一拳砸在床垫上,力道之大,连枕头也跟着弹起。 而且说实话,如果和莉绪交往的男孩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凤镜夜都不会像现在一样激动,说不定还能反过来安慰一下快要哭出一条河的老婆女儿笨蛋须王环。 可偏偏就是那个赤司征十郎。 凤镜夜皱起眉。 他想起他见过赤司征十郎许多次,每次都在不同的宴会。 那孩子相貌极佳,身高有些堪忧但至少还在生长,举止谈吐比绝大多数的同龄人都要得体。 但唯独让凤镜夜不敢恭维的是,他真是过于精密过于完美。 宛如一台机械。 每一个表情都仿佛是为了能更顺畅地游走于人际之间,而专门编入的程序。 只要触发某个关键词,便可以流畅地给出最妥善同时也是最让人心情愉快的答复。 能拥有这样一个继承人,赤司征臣理所当然得到了比曾经更多的艳羡与妒忌。 而这些艳羡与妒忌,再加上本就压在肩上的家族责任声望的重担,让凤镜夜不难想象这位父亲对独子施予的重压会有多么可怕。 像是一台机械,可本质依然是个孩子。 更不要说还早早地失去了母亲。 赤司征十郎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 在他的心中肯定藏着一个巨大的、不为人知的豁口,宛如沥青般的感情将会源源不断地自那之中涌出。 凤镜夜很清楚这种人的可怕。 毕竟 他自己就曾经是这样的人。 将最完好华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实际上整颗心都已然苍老得百孔千疮。 绝不想将自己卑劣一面的情感,于是只有尽力伪装隐藏,即使本人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一种虚伪换取他人的真心的手段。 要真能装一辈子,那凤镜夜绝对是佩服这种人的。 他完全不介意和这种人打交道,更不介意与他们交好。 但如果这种人要靠近莉绪,那就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问题了。 - 每年新年我的父母都会邀请亲朋好友一起去神社寺庙做初诣。 初诣说白了就是找个神社或寺庙排队、排很久的队、站在巨大的绳结下拍拍手祈福二十秒、最后看自己心情决定要给多少奉钱、是否抽签观测今年运势的活动。 其实我觉得这个活动很无聊还很亏本,可爸爸很喜欢这种一年仅此一次的仪式感。 妈妈和我一样对初诣兴致缺缺,但这不妨碍她期待新年,更准确地说,她期待的是每个节日附带的假期。 在寒假开始之后、新年到来以前的这几天里,我每天都会和征十郎打电话,而且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 虽然多数时间我们会保持沉默,因为都没怎么出门,完全遇不到有趣的值得与对方分享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也不会轻易挂断。 甚至有一次我不小心在中途睡着,醒来后发现手机快没电了,通话都还是没有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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