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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到处都是新鲜玩意，花里胡哨的东西更是鳞次栉比，妲姜眼睛发光，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 提纳里注意着拉住妲姜，不让她跑丢就很困难了，也没时间在意他头上奇怪的打扮。而且带着帽子，不熟悉的人也看不出他的身份。 提纳里早有准备，拿出带上的肉干，这才塞住妲姜的嘴，不至于撒手没。 妲姜嚼着肉干，理所当然道：“提纳里上学的时候绝对是最厉害的。” 听到这句话，旁边有人在笑，随意地瞥了一眼妲姜，看这是哪里来的乡下人。 须弥的学者多如繁星，尤其是教令院中的天才学者更比比皆是，即使是大贤者也不敢说自己是最厉害的，一个“提纳里”实在不算是什么。 “这位小姐，这句话可不能乱说，你怎么知道哪位学者最厉害。” 妲姜表示不服气，不能说她“不行”，更不能说提纳里“不行”。 妲姜与人争论道：“提纳里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最厉害的学者。主观判断，怎么了？” 虽然她见过的学者并不多。 身穿绿色制服的学者表示，提纳里前辈确实是生论派数年内很优秀的一位，但是也称不上“最厉害”。 无论是妙论派的建筑师“卡维”、知论派的书记员“艾尔海森”、还是因论派的嘴臭年轻学者“阿帽”……都是很优秀的学者，实在是比不出谁比谁优秀。 “不，提纳里就是最厉害的。”妲姜认真道。 像是争论“自己的爸爸最厉害”的小孩子，妲姜突然犟了起来，必须和人家争个高下。 旁边这人道，“我可是知道一位学者为了画图，交上项目，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 妲姜就表示，“这算什么，提纳里可以一周都不睡觉。” 提纳里抽了抽眼角，他不能！ 按时休息、健康作息才是获得好成绩的底子。 旁边这人又说，“还有的学者一年可以完成三四个大项目。” 妲姜就说，“提纳里半年就能完成三四个项目。” 提纳里：他不能！而且他不需要完成项目。 旁边这人紧随其后：“呵，这个学者一年能写三篇论文。” 妲姜就信口胡说：“提纳里能写五篇论文！” 提纳里：他不……这个倒是可以。 妲姜：“提纳里肯定是最厉害的，你知道的学者，也就是白天工作，提纳里晚上的时候还能……唔唔。” 提纳里赶紧捂住妲姜的嘴，把她带回去，再说下去这个孩子什么都能秃噜出来。 …… 在外面胡乱放狠话的妲姜被提纳里带了回去，妲姜不高兴地表示要回去继续：“别人还以为我输了呢！” 提纳里：“争这个有什么用，做自己的事情罢了，教令院那么多学者，每人有自己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不必事事都争先后。” 妲姜嘟囔：“可这又不是什么别的事情，我就是觉得你最厉害！” 提纳里笑道：“那就谢谢妲姜小姐对我的认可，不知道你今日的写作和背诵完成了吗？” 一听到这句话，妲姜立刻苦着一张脸，闭上了嘴巴，闷闷不乐地拿着书转过了身。 背书的时候，提纳里去收拾两人的行李，衣服草药罐子玩具全都一一找出来，然后放进旅馆的房间里。 “这个彩色的小球你想放在哪里，还有会唱歌的凳子……” 没有听见妲姜的回应，一扭头提纳里才看见妲姜趴在床上抱着书，头一点一点的，眼睛早就闭上了。 书上似乎写了什么字，提纳里凑过去看清楚，上面写着“提纳里大坏蛋”。 字迹比较旧，不知道是哪天写上去的。 提纳里眼睛弯起来，估计是哪天给她布置作业之后，生气地写上去的吧，他也没发现。 看着天色已晚，妲姜估计不会再醒来一次，提纳里出去要了些食物，回来时妲姜床上睡得正香，身上还穿着衣服。 知道妲姜的习惯，她这样睡不舒服，半夜还会起床。 帮她脱了衣服，尾巴勾过毯子，铺在妲姜的身上。提纳里又揽着妲姜的脖子轻轻把她放在枕头上，把看到一半的书从她手里抽出来。 提纳里随意地翻了翻，刚才那一页是吐槽提纳里的话，后面一页是比较新的字迹，似乎是刚写的。 字体歪歪扭扭，写着“提纳里是最厉害的，其他学者都比不上，不同意的人都没品！” “最厉害”三个字被圈起来，着重描了好几遍遍，可以看出妲姜对吵架没吵赢就被提纳里带回去这件事耿耿于怀。 “唔，我们……提纳里……厉害……你们……垃圾……”妲姜咂了咂嘴，在睡梦中都不忘了和人吵架，手臂挥舞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提纳里笑了笑，扶着妲姜的脑袋，拨开头发。睡着之后，妲姜的耳朵不自觉地冒出来，提纳里低头，轻轻在毛绒绒的耳朵上落下一个吻。 白白嫩嫩的毛绒绒耳朵，软得像是果冻，被亲了之后来回晃了晃，提纳里忍不住又亲了一会儿。 床边微暗的台灯，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釉色，颜色深深浅浅，像是一副定格于永恒的油画。
第124章 30 作弄一下 清晨, 阳光投进来，慷慨地落在旅馆房间的每个角落，投下碎金的色彩。 躺在床上的提纳里眯了眯眼睛，手臂下意识往旁边摸。 摸了一会儿, 没有摸到熟悉的肌肤, 提纳里就要起身, 然后一团柔软毛绒绒往他的手里怼, 塞了提纳里满手。 这蓬松的毛发、数量不止一个的毛团……感知了一会儿手中的尾巴，提纳里张开眼：“怎么起来那么早？” 一大早, 妲姜就把旁边的书桌拉到床边，妲姜趴在书桌上, 身体前倾，侧着耳靠近墙壁, 尾巴塞进被子里取代了她的位置。 听到提纳里的声音，妲姜鼓着脸扭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比前一日更加愤怒。 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谁惹她了？ 旅馆的隔音效果一般，房间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正在走廊上说话，提纳里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明白了原因。 一道尖锐的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似乎就是前一日和妲姜吵架的那人，他在和朋友聊天。 “哈哈，你说好玩不好玩，我昨天遇到一个人, 她说生论派的提纳里是最厉害的学者, 真是荒谬。提纳里他老师都还在呢，提纳里怎么可能是最厉害的学者。” 另一道沙哑的声音迎合他, “就是说，虽说提纳里是六大学派中生论派的优秀毕业生，不过说‘最厉害的学者’，啧啧，连他老师都不敢这样说吧。” 尖锐的声音：“生论派确实是最古老的学派之一，可惜啊，论学识渊博比不上知论派和因论派、讲究实用比不上妙论派，说深奥晦涩比不上明论派和素论派，谁愿意去生论派呢。” “他们生论派的学者现在也就能研究点普通人都能理解的医学草药罢了……” 提纳里摇摇头，六大学派之间彼此也有争斗，既然有认为六大学派不相上下、不分优劣的学者，那也有认为自己所在学派最厉害，其他学派都是垃圾的学者。 这种人在须弥城很常见，提纳里记得大家私下里甚至起了名字，喜欢什么学派的人就是“xx吹”，有“知论派吹”、“因论派吹”等等，看来这人肯定不是“生论派吹”。 妲姜不懂六大学派的区别，只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在说提纳里的坏话。 妲姜露出身后的大尾巴，五条尾巴飞舞起来比四条大尾巴有气势得多，眼角缕缕白毛，显露出几分野兽的模样：“让我去撕烂他们的嘴。” 即使是之前被人绑架了妲姜都没那生气。 提纳里看着妲姜罕见的模样，先是觉得惊艳，顿了几秒钟再严肃地表示：“不能说脏话。” 妲姜哼了一声，扭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提纳里摸了摸妲姜的眼角，手下是毛茸茸的触感，又道：“这些人……不用管他们。虽然他们点评得如此头头是道，但六大学派也未必愿意收他们。” 虽说六大学派的前任贤者们在须弥的管理方面和草神有很大的分歧，提纳里毕业后也不愿意留在教令院任职，但是六大学派的招生标准并没有下降太多。 “哦。”妲姜安静下来。 虽然听不太懂，不过妲姜大概理解了提纳里的言下之意，这些人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提纳里摸着妲姜的的眼角，又看向妲姜的尾巴。 五条大尾巴胡乱地甩动，眼角一道道白毛，像是蜘蛛在挥舞肢体。难怪寻找赤王遗迹那些人看见妲姜晕了过去，不被抽晕也被吓晕了。 不过在提纳里眼中，即使像蜘蛛，妲姜也是最可爱的最漂亮的那个蜘蛛。 提纳里面露喜爱地看向妲姜身后的尾巴，五条大尾巴看着真是喜人，油光顺滑，没有杂毛，旁的狐狸和自家白狐相比像是天生少了几条尾巴似的。 他把五条大尾巴搂到怀里，熟练地安抚妲姜，问她一会儿是先去吃饭、梳尾巴还是逛街。 妲姜窝在提纳里怀里，眼睛转了转，“去吃饭。” 出门之前，妲姜翻了翻带来的行李，拿起几包药粉又放回去，询问提纳里这些药粉的作用。 旅馆可以提供餐饮服务，提纳里本打算找个厨房亲自下厨，其他人的手艺不一定符合妲姜的口味，不过妲姜表示“偶尔吃一次外面的饭也挺好，换换口味”。 提纳里：“也好。” 这个点人不多，楼下大厅有很多空位，好巧不巧，刚才那个尖锐声音的主人也下楼吃饭了。 看见对方从楼梯上走下来，妲姜哼了一声，坐到了旁边的桌子前。 显然不仅妲姜记得对方，这人还记得前一天和他争论的妲姜。 看着妲姜独自吃饭，学者咧了一下嘴，挑眉道：“前一日你不是说提纳里最厉害，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了？” 实在是不放心旅馆的食材和用料，某些调料吃多了可能会掉毛，某些食物和某些食物可能会相冲，提纳里亲自去后厨交涉并检查厨房的卫生情况。 妲姜记着提纳里说过的“不能随便和人起冲突，至少他不在的时候不能，想和人打架也要等他回来再说”，闻言只是用生气地用手掌拍了拍桌子，没有搭理对方。 尖锐声音的主人自然以为妲姜是被“抛弃”了，更是得意，“我看提纳里也不过如此，什么生论派天才，徒有虚名。” 妲姜看着眼前的桌子，把桌子当成这人的脸，恨不得把桌面都拍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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