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有干劲是件好事,明瑶与李莲花便由着他去了。 到了中午,苏小慵兴冲冲的跑来告诉明瑶自己已收到义兄回信,他已动身赶往此地不日就能到达。 此外两探命案现场的方多病也有所收获,他兴冲冲拿着香炉里的灰烬给李莲花瞧瞧,结果看到“关河梦”竟然也在,他给李莲花使了好几个眼色让他把人赶走,哪知李莲花并没有搭理。 方多病一甩衣袍坐在凳上,什么啊,都知道她女扮男装了还留在这里作甚! 方多病越想越恼,“我们是来查案的,你来做什么?!” 苏小慵扬起下巴打量了下他,“我来找李夫人跟李神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方多病扯着嗓子,“我跟他们是一起的,你一外人凑什么热闹!” 什么一起、外人的,这两人怎么又吵起来了… 眼看着房间里的火药味渐浓,再不制止怕是又要吵翻天了,明瑶与李莲花一人带一个把他们分隔开,“好了小宝,你从现场发现什么了?” 怎么连阿瑶姐姐也偏心! 方多病心里憋屈,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可是查案要紧他…算了,全看在阿瑶姐姐的面上。 方小宝拿出被帕子包裹住的证物,“这个。” 那是一些香灰还有一点未燃烧殆尽的纸片。 从纸片上的刻印可知这是一张当票,方多病说那些香灰上的味道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苏小慵拿了一点在指尖碾碎,放入鼻下闻了闻,“是种迷香,闻着让人感到头晕。” 李莲花沉声说道,“这种木质香我记得芷榆姑娘身上有。” 虽然香灰的味道很淡却与那半根在尸首上拿到的香十分相似,是巧合吗? 方多病因为刚才李莲花帮了外人早憋了一肚子火,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想不到你鼻子还挺灵的,阿瑶姐姐还不知道吧,芷榆姑娘是金满堂的义女,年方二八,是个美人。” 李莲花瞪了一眼方多病,真是上辈子欠他的不是。 李莲花摸了摸鼻梁,完全不慌的说,“喔?想不到方少侠记得那么牢靠,也不知公主知道了可否会怪罪啊?” “死莲花,你休要胡说!” 拿人七寸说事,他当初就不该把自己与公主有婚约的事情告诉他! 话说这个香味…她是不是在哪里闻到过,并非是刚才他们说的芷榆姑娘,而是从采莲庄那棵柳树下挖出的尸体! “这个香很特别吗?我想问它常不常见?”明瑶好奇的问。 苏小慵分了一点放在油纸上折了起来,“不好说,得等我爷爷看了才知道。” 方多病疑惑,“你爷爷?” 明瑶看了李莲花一眼,遭,好像忘记跟方多病说“关河梦”的真实身份了,李莲花无所谓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眨眨眼点了下头,仿佛再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不碍事的。 “你们还没告诉他啊?”苏小慵问。 “这不是方刑探擅长查案嘛,他自个儿能看出来。”李莲花侧眸,“是吧方多病?” “是啊!”你个死莲花,别以为给他戴高帽这事儿就能揭过去了。 李莲花打发走两人,“行了,那就去查查芷榆姑娘吧。” 可能是多闻了点香的味道,他们的说话声好像离她越来越远,明瑶捏了捏眉心跌坐回位上。 “阿瑶,你怎么了?” 缓了两秒李莲花的声音才穿到她的耳朵里,明瑶真是对自个儿的身体欲哭无泪了,一点香灰尚且如此,若是下次碰上有人点迷烟她铁定第一个中招,活脱脱一人形测试仪啊。 “香灰味道有点冲,我坐一会就好了。” 李莲花扶着摇摇晃晃的女子,“方小宝,把香灰拿远点。” “哦哦!”方多病赶紧把香拿远,“让李莲花照顾你吧,我去就行。” “还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真是的,这姑娘怎么就一点也看不出情形呢。 “你!”苏小慵指着他鼻子,“说话客气点!” 算了,她才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李夫人,你好好休息吧,查案的事我会帮忙的。” 方多病与苏小慵相继离场,李莲花扶着明瑶坐回床边,“那味道我在那具采莲庄发现的尸体上闻到过,顺着线索找或许能发现十年前的线索,错过的话证据可能会被凶手销毁的。” 李莲花那日为了他师兄的事情喝的酩酊大醉,还引起碧茶毒发,真相对他而言一定极为重要,这个坎不跨过去必然会成为他的心结。 明瑶抓着他的衣袖神情分外迫切,“所以你去吧,这事关解毒,我们也必须尽快找到泊蓝人头才行啊。” 都这个样子了她还想着他的身体,十年前李相夷就已经死了,活着的李莲花也本该迎接他的死亡,可如今他想活下去的一切原由都是她! “可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加重要。”李莲花掖着被子,过了良久才吐出一句。 明瑶轻抚他的侧脸,“我知道啊,可我不想看到心爱之人活在他人的算计之中,十年前你深受其害,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更应将那些罪孽之人绳之以法。” 当李莲花说起自己曾在东海之畔漂泊三年,种着萝卜,用仅剩的内力救人换钱,为了生存一点一点被磨平意气时她心有多痛。 李莲花是凡人不是神明,他可以有爱恨悲欢,凭什么别人在他身上犯下的错,一句“我错了”就能全部抹消。 “所以听话。”明瑶捏了捏他的脸,“不许愁眉苦脸,也不许耍性子。” 借着她抚平眉头的间隙,李莲花低头含住了她微启的唇瓣,女子伸出白皙的手臂搭在他的颈上,要不是因为她实在来不及换气了,他绝不可能这么快停下。 李莲花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眼神缠绵,“哪也别去,等我回来。” 被吻的七荤八素的明瑶哪里还有脑子去想别的,她恬静的依偎在他怀中,染上红晕的双颊如春日桃花,曾以为过了十年他早已能看淡世俗,现在却连女子近她三分都要提防,更无法想象若自己殒命她改嫁他人的场景。 …… 当李莲花赶去时,正好遇上乔装成仆从的芷榆,也由此得知金满堂指缝里的血实则是被迫成为药人的芷榆姑娘的,推翻了最初芷榆杀人的推断。 本以为此案终于有点眉目,却不曾想半道杀出个宗政明珠来,他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丢出一本百川院刑探的录用名单,声称方多病是个西贝货还把人赶了出去。 “给我把门打开!宗政明珠,你竟敢往我头上乱扣罪名!谁是西贝货!?我是还没上百川院的名册但我有百川院的授命!我早就是堂堂正正的刑探了。” 方多病生气的捶门,这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就这么断了确实可惜,只能说此刻官大一级压死人,再吵也无济于事。 在就近的客栈订了两间上好的房间,为了照顾方刑探出师不利的心情,明瑶点了他平日爱吃的酱猪肘子与松鼠鳜鱼。 “气死我了,他骂我西贝货!” “好好吃饭。”生气容易长结节,怎么就学不乖呢。 明瑶拿出玉哨对方多病说,“吃完饭后写封信给百川院,给傲雪去送,快的话明天就能到了。” 傲雪可日行万里,是小姨的宝贝,有了它那自己绝对可以在结案前重新杀回元宝山庄,方小宝欢天喜地的吃了口猪肘,哪里还有刚才郁结的模样。 “好,等本少爷拿回刑牌定要让宗政明珠好看!” 李莲花夹了一块鱼给身旁的姑娘,对于这小子来的快去的快的性子两人早已见怪不怪。 次日一早苏小慵就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义兄关河梦一路快马加鞭,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城中,明瑶喜不自胜,但泊蓝人头还没有找到,为了不耽误解毒几人决定兵分两路。 李莲花、方多病与苏小慵前去破案,明瑶则是去接关河梦过来。 还记得那晚篝火舞剑后明瑶问过李莲花的心意,若是能够解毒是否还想过回以前的生活,他摇了摇头,只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当李莲花,而且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最重要的是只要有夫人陪着就够了。 她尊重他的选择,所以这次解毒还望关河梦可以为他们保守秘密。 虽然时间尚早但她还是一直守在城门口,苏小慵提起她的义兄时只道是一表人才,明瑶觉得他与李莲花同为大夫,气质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等太阳从东面升至头顶,明瑶终于看到一位风尘仆仆,自带书卷气息的男子入城,他身上背着与小花外出行医时一样的药箱,基本可以确定此人就是关河梦了。 “关侠医,久仰大名。”只见一白衣女子温婉走来,她欠身行礼,“小慵托我在这里等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定是辛苦非常,一会随我吃顿便饭顺便等等他们吧。” 没想到开办如此多善堂的女子竟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年纪轻轻有如此多的家产却又衣着简朴,举手投足又不似寻常大户人家女子般拘束扭捏,反而给人一种豁达亲近之感,最重要的是她开办善堂心地定然良善,这也是为何他会亲自赶来。 发觉明瑶一直在等他答复的关河梦匆匆收回目光,抱拳相迎,“喔…好,李夫人客气了。” 来到定下的包厢,明瑶让小二先把冷菜上桌,“他们可能还要等一会,关侠医若是饿了先吃一些垫垫肚子吧。” “李夫人不必见外,你的事舍妹已经跟我说了,何况行医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不妨现在就跟我说说你夫君的症状。” 明瑶抿了下唇神色凝重,“在此之前,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关侠医能够答应。” “但说无妨。” “希望您能保守我夫君身份的秘密。”明瑶拿出当今世间仅剩的碧茶之毒与从药魔手中拿来的解药,“看了这个你会明白的。” 关河梦困惑的接过那瓶贴着「毒」的瓷瓶,又从药箱里拿出验毒工具,银针试探无色,闻之无味,与瓷制杯盏接触却能呈现碧色,如同茶水。 世间无色无味的毒药少之又少,能够遇瓷变色的唯有一种,散功、伤脑直至疯癫死亡。 这是碧茶之毒! 关河梦又拿起那瓶写着「药」的瓷瓶,刺鼻的味道让他的眉头越蹙越深,全蝎、狼毒、生南星、砒石…光是他能验到的就有四种剧毒,此物的确与碧茶相克。 但如果用此药无异于吞服两种剧毒之物,即使她的夫君在第一次中毒中侥幸活下,但内力尽失以后又如何能扛得住第二次以毒攻毒的治疗,此药断不可用。 “这毒与药你从哪里得来的?” “金鸳盟,药魔。”明瑶如实回答。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也只有那人才会如此疯狂,可是那金鸳盟是豺狼虎豹聚集之地,她一弱质女流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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