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还是那个玉城,唯独没了往日的烟火气息,百姓被驱逐了出去,街上满是未来得及收拾的铺子,萧条的如同一座死城。 李莲花收起目光径直走向了地牢,可惜那角丽谯来了个狡兔三窟,笛飞声的旧部将城主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尊上忧心忡忡,无颜更是愧疚不比,“怎么会这样,我分明…” 李莲花只好拍了下他的肩,“她暗中与万圣道合作那么多年肯定不止一个据点,再好好想想吧,其他人也去搜寻一下有用的信息。” 李门主愿意救他们盟主旧部们感激都来不及,听到他发号施令所有人都去执行,无颜自然也在其中。 李莲花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颇为感慨,虽说老笛这个人性情孤僻又爱武成痴,但在角丽谯十年的渗透下金鸳盟还能有这么一群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实在难得。 若他当年…李莲花摇了下头,过了那么久还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的李莲花活的很开心,等了结一切与阿瑶白头到老才是他心中所愿。 夜已深,在房中小憩的李莲花察觉到山下有大批人马上来警觉的披衣勘查,发现是百川院的人以后松了口气,看来阿瑶已经向他们道明原由,也只有她能第一时间抚平他心中的创痕。 石水、纪汉佛以及白江鹑看着缓步走来的李莲花眼眶湿润,愣了半秒纷纷郑重跪拜。 “属下拜见门主。” 身后的众手下也跟着纷纷跪下拜见,声音响彻整个山头。 李莲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他并没有应答只说,“叫我李莲花便可。诸位能赶往此地想必也知晓万圣道复兴南胤的阴谋,只是此处并非他们老巢,还望诸位伸以援手剿灭反贼。” 岁月的沉淀,风霜的打磨,现在的李莲花早已不似当年那样意气风发,纪汉佛与白江鹑心中羞愧,因为他们曾袒护的云彼丘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两人皆长跪在地上忏悔着过去的行径。 李莲花叹了口气,“事情都已过去便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如今国家危难,莫要在细枝末节的小事上耽误。” 两人犹豫片刻,缓缓道,“是。” 盼望门主归来许久的石水难掩激动的说道,“门主,您的身体还好吗?待解决此事我定亲手押云彼丘回来向您赔罪。” “放心,无事。”听石水的意思看来从小青峰回来后云彼丘就再也没有回去,老笛那日说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恐怕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辛苦诸位一路奔波,先进城再说。” 石水、纪汉佛与白江鹑见金鸳盟的人在并没有太过意外,想来也是阿瑶提前与大家说明了情况,将杨昀春带来的情报汇报给李莲花后,他隐隐担心起方多病的安危,但笛飞声也危在旦夕,有时候真恨不得一人分化成两人。 可事情远比想象的还要糟糕,次日清晨一只白色的海东青带来了天机堂的信笺,即便是十年前单孤刀遇难他们都没见过门主露出这样的神情,只见他全身紧绷,眼角不自觉的抽动,目光死死盯着手中信纸,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攥着的信纸被内力震成了碎屑,如雪花似的落在地上,方才石水在信封上看到天机堂的印戳,此事能让门主如此大动肝火,难不成…是门主夫人出事了!? “可是门主夫人出事?”之前两人被肖紫衿陷害登上破刃榜时石水就调查过他们的背景,无论是莲花善堂还是救贫扶弱的基金会其背后用意都深深触动着她,难怪当时的百姓们会如此暴怒,换做是她也不会放任如此善良的人被迫害,而她与门主之间的感情一定也十分深厚。 李莲花的不语证实了她的猜想,这时无颜焦急带着信物闯入,他的目光在李莲花的手上停留了一会,这枚带血的指环与门主手上的仅是尺寸上小了一圈,纹路什么都是一样的,他压低身姿跪拜道,“门主,这个…您亲眼看下吧。” 看到戒指的瞬间李莲花有一种碧茶爆发的感觉,全身的血液涌入头顶,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心脏的刺痛让他整个人陷入极度痛苦中,他站起身颤巍巍的接过、收紧、死死攥在掌心,是阿瑶的血,是她的… 看到李莲花双目赤红的向屋外走去,三位院主想要阻拦可萦绕在他身旁的真气让旁人根本无法靠近,在这样下去门主绝对会走火入魔的。 “他们既将明姑娘掳走定是要做交换,所以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乔婉娩带着刘如京等一众四顾门旧部来到大堂,同时何晓凤与展云飞也匆匆赶到,何晓凤担忧的说,“李神医,阿瑶还需要你,你现在千万不能有事!” 趁着他真气收敛的瞬间展云飞点住他身上几个关键穴道,“静心静气,神安正己。” 阿瑶还需要他。 李莲花抬指下压控制住涌向心头的真气,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对展云飞点了下头,乔婉娩将四顾门令牌交给李莲花,“相夷,别再推辞了。” 事关阿瑶性命他需要足够的人手,即使与最初的期愿相悖他也一定会将她寻回,这次李莲花没有再犹豫,“多谢。” 乔婉娩欣慰的点点头,在她心里李莲花与李相夷终是不同的,但为了明姑娘,她似乎看到相夷又回来了,叹只叹时间过得太久很多事也物是人非,现在的自己只当他是失而复得的好友,既是好友之妻受难,做朋友的理应帮忙,何况此时关乎整个大熙百姓,她岂能袖手旁观。 “我们发现阿瑶失踪是昨日傍晚,而山庄的机关只有在百川院的众位侠士进山时关闭,我并非想怀疑大家,但事关我妹妹安危,请诸位再好好想想进山前身边是否出现可疑的人。” 从事发到现在晓凤一直处在自责中,不只是她,姐姐也动用了天机堂所有力量去寻找明瑶,在寄出书信后她愈发坐立不安,人在天机堂被劫的她难辞其咎,展云飞见状也知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带着她追着傲雪寻到此处。 李莲花方才已经为明瑶的事情险些急火攻心,但是与其被动的等幕后之人出手,也应该主动出击寻找关押的地点,佛白石三位院主转身出门询问,李莲花则书信一封寄给前往皇城的方多病,至少在确保阿瑶安危前还不能毁掉母痋。 江湖儿女多是一腔热血,一听到门主夫人被劫皆愤慨不已,而随着调查的深入幕后之人渐渐浮出水面。 能走到山庄后院且不触发机关,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李莲花痛心不已又悔恨当初,下碧茶盗情报私通外敌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云彼丘千不该万不该对她出手。 “你们留下,我去皇都。”人一旦被逼迫到某种绝境反而变得极为冷静,李莲花不带一丝波澜的对无颜说道,“笛飞声与她同被角丽谯所害,你带金鸳盟旧部继续搜寻下落,万圣道盘踞中原已久,三位院主带人捣毁他在中原的各个据地,何三堂主替我寄封书信给关河梦,请他出山救人。” 纵然有扬州慢护体,他也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第四日皇城】 不眠不休赶路的李莲花在皇城外与顺利取到母痋的方多病汇合,这母痋是他破解了极乐塔的奥秘后在南胤术士风阿卢头骨中所得,离开时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方多病将极乐塔彻底埋葬在地下,如此日后也不会给方家带来灭顶之灾。 顺利取到母痋后方多病又与赶来的单孤刀等人搏斗一番,现在的他深得剑神李相夷的真传,从他们手中逃脱还不是轻而易举。 李莲花清楚事情绝对没有他说的那样轻松,可看到曾经那个在轮椅上一心想要学武的孩童终于长大了,做师父的很欣慰,却也对没有一日尽到师父的责任而愧疚。 “小宝,还记得你在莲花楼翻过的那本《山家清供》吗?那原是我师父漆木山的遗物,也是我相夷太剑的心得,你去拿了好好钻研,莫要当成普通菜谱丢一边了。” “还有狐狸精替我照顾好了,窗台下的萝卜浇点水过阵子就能收了,别发愣听到了吗?” 二人边走边谈,师父的神情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冷得吓人,但方多病还是隐隐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呸呸呸!他在胡想些什么! 方多病把装母痋的罗摩鼎重重往李莲花胸前一拍,“死莲花,我给你冒死拿回来东西,你不去救师娘还想拿一本菜谱打发我,哪有那么好事情。” 李莲花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臭小子莫不是以为他在交代后事吧? “那你还想要什么,要不等我百年之后把少师一并给了你。” “你!!”他分明就不是这个意思,方多病气不打一处来,“行了说正事,师娘有下落了吗?” 李莲花拧眉看向远方,单孤刀计划落空,估摸着应该快来了。 【第五天皇城远郊】 按捺不住的角丽谯果真命人送了过来交换的书信,与此同时还有一封她与笛飞声的喜帖。 用母痋换阿瑶的性命他不会犹豫,但若被她知道因为自己害了天下人定会背负罪责过一辈子,他希望她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而他们唯一的优势也只有这一身血脉了。 角丽谯还不知道他是南胤王族,便可在交换途中用他的血消灭母痋,这样一来她不会背负罪责,亦不负了天下,但此事一旦揭发怕是又要招惹祸端,此生不得安宁,于是在离开前李莲花又单独见了杨昀春一面。 【第八天 鱼龙牛马帮真正据地】 经过一夜的内力滋养,明瑶总算是从鬼门关走了出来,床头的无心槐减轻了她的痛感,否则她即使活着也要忍受钻心刻骨之痛。 这世上敢用南胤毒物救人又能保证不伤她根本的,除了笛飞声也没其他了。 感知到屋外透进的阳光,笛飞声睁开眼重新探了她的脉搏,虽然还是弱着但肯定是比昨夜强劲许多,也不枉他消耗那么多内力为她续命。 给昏睡的女子系上厚厚的披风,他拿起昨夜在暗格里发现的武器,背起她一脚踢开了大门。 没走两步触发机关,婚房外警铃作响,寻找笛飞声一夜的角丽谯发现自己的夫婿竟然背着别的女人从自己精心布置的婚房出来,面容无比狰狞,她指向他背上的女子,恨不得扑上去将那张脸抓烂抓花,“笛飞声,你竟敢!” “本尊有何不敢。” 这笔账也是时候该算了。 笛飞声抛出长刀紧握刀柄如砍菜切瓜一样将那些闲杂之辈击杀,角丽谯惊恐的后退,怎么会这样,他的筋脉不光被接上,就连废掉的武功也恢复了! 是她,绝对是她,扬州慢可以救人,但是一旦给了笛飞声她也会死,可现在她还活着,除了尊上传她内力续命还能是什么,她苦心经营十三年都未得到他的青睐,就连照顾他的机会也不曾有过。 这个女人才出现多久啊,凭什么! 角丽谯气的发疯但也不是全然失去理智,她自知打不过笛飞声但布置在山上各个角落的机关可以,她伸手按住开关,“尊上,阿谯给您两个选择,放下她做我角丽谯的相公,亦或是两人一起做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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