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眨眨眼,有些感叹。 她买这套裙装的时候是因为代言人穿着它的模样,在晚宴里慵懒又高傲的模样。 可她眼前人穿上,却又有了另一种感觉。 即使对方披头散发,正拿着木梳顺着一头银白的、在灯光下如同刀刃上反射的锐光般的长发,脸上素净不带半点妆容点缀,甚至还是赤着脚踩在白色的瓷转上——她也是将别人的礼服穿出了常服的感觉,有着英姿飒爽的感觉,如同穿着私服梳妆的女王。 不知道怎么的,家入硝子想到了森先生,那位不论是什么衣服外面都要倔强的套一件白大褂的青年,她无端的想到两人短暂的交锋间流落出来的特殊又奇怪的气势。 有点像国际象棋对峙,黑发的青年捏着黑色的国王棋子微笑,银发的少女推动属于带着王冠的白色棋子——是一局王对王。 硝子的拖鞋是毛茸茸的,格外少女心的可爱,柔化的年少的女王的锐利,无端的让那副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也添了几分让人尤为欢喜的矜持且不动声色的可爱感。 倘若再晚上几年,家入硝子大概会脱口而出一个“反差萌”,但现在的她只觉得眼前可靠学姐格外可爱。 2 什么都不知道的夏油杰非常无辜的被五条悟牵连,两人背对着夜蛾正道和森先生以及伏黑甚尔,愁眉苦脸的写着检讨。 “夜蛾老师。”森先生怀里的幼女消失,他瞄了眼两个被检讨困扰着的DK,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笑意,但也不忘正事,“伏黑君也算是我,嗯,我们的客人。” “有些事不是过去了,就可以忽视过去了。” 伏黑甚尔抬起眼眸瞥了眼在说话的青年,瞥见的却是青年紫红色的眼眸,交迭成塔的手指,指尖抵着他的下巴。 那是他最为讨厌的神情——将所有人当做货物打量、算计价值的目光,巧妙又轻蔑的笑容。 五条悟猛的转过头,苍蓝眼眸凝视着森先生,平静的不像是五条悟会有的眼神,是会让人无端的联想到神明的神情。 无悲无喜,冰冷无情。 “看,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嘛。” 夏油杰顺着所有人都视线望向自己的挚友,那种神情是他所没有见过的,他垂下眼扯了扯唇角。 “最强是一个神奇的悖论哦。”他将眼前的两个少年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然后笑得仿佛十分的无害,嘴里说的话就没那么友好了,“我并非像福泽阁下那样体术出众,但是——” 五条悟的眼神愈是冰冷,而夏油杰的脸色则是差到肉眼可见。 “无论是杀掉夏油君,还是封印五条君,我都很有把握哦。” 伏黑甚尔轻笑出声,他换了个坐姿,做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 夜蛾正道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真是可怕的眼神呀,别这么看着我(在下)啊,我这种柔弱的普通医生,可做不到将五条君这样的的存在抹杀掉啊。” 充满区别待遇的话语被森先生说出口的时候,五条悟便闪身凑近了他,蓝眸和红眸四目相对,连同眼睫都都几乎要纠缠在一起。 夏油杰的神色却是恢复了平淡,如果不看他紧握着的拳头,力气大到指节都泛着青白。 “哦,是吗?” “别贴这么近,五条君,人与人的交际还是要有合适的距离。”森先生抬起手,隔着无下限推了推五条悟的额头,开了个相当冷的冷笑话,“虽说是泛性恋,但我暂时对男人完全提不起兴趣哦。” 迎着在场所有人各异的目光,森先生依旧是那副一成不变的皮笑肉不笑:“好认真,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只是玩笑话哦——当然,杀掉和封印并不是开玩笑。” “你要杀掉谁、封印谁呢,森医生。”门锁轻微的响了一声,福泽小姐踩在毛绒拖鞋,轻巧无声的走了过来。 那是一种平静又透着几分警告意味的话语,甚至直接将疑问句加重语气变成了肯定句。 夏油杰莫名的想到了被家入硝子治疗好的伤口,完好无损的身体却隐隐作痛。 被点名的森先生眨眨眼撤下了交迭的手,颓废的将腰背弯下脸颊贴着手臂,语气黏糊的抱怨着。 “乘着现在让他们吃过亏,以后可不至于走上那条路——没有第一次百鬼夜行,就不会有第二次。” “百鬼夜行。”夏油杰喃喃道,他将这个词细细的唇舌间品了一番,无需提示他也明白,这个词就是是在明指着自己。 “理想和骄傲,是最容易利用和销毁的刀,”青年避开了搭档不赞同的眼神,唇角上扬眼神却愈加冷酷,“只需要稍微有点权利和手段,乌托邦少年”。 夏油杰莫名的感受到了发自灵魂的颤栗,但福泽小姐的刀连同刀鞘,先即将站起来的他一步,压着他的肩膀迫使他坐着不动。 他看着她摇了摇头,收回了刀。 “森医生。”福泽小姐加重了语气,“夏目老师的目的不是这个。” “福泽阁下心太软了,不破不立。”森先生支起身体,迎着不赞同的目光,“太温情的手段反而没有效果,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但这不是你直接折断一个少年人傲骨的理由——” “福泽阁下,这是最优解。” “不,这是你的傲慢,森医生。” 夜蛾正道被两人夹在中间,他比他的学生们更为理解森先生的话外之意,他将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两个学生,深深的叹了口气。 眼前的两个少年,是他最放心也最不放心的学生。 在场的没有一个蠢货,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气氛才显得更为凝重,更因为福泽小姐和森先生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福泽小姐——”五条悟拉长了尾音,如果不看他的表情只听语气的话,是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那是不能说的。”福泽小姐打断了他的话,强硬的对他说道,“不要想,也不要问。” “我只想知道,封印六眼小子的最好的咒具。”伏黑甚尔的存在感收敛的很好,也没有打扰到意思,只是兴致缺缺的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话题即将要结束了,才问出自己最为感兴趣的东西。 “狱门疆。”森先生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已经转过身背对他的福泽小姐的背影,漫不经心道。 3 走上了歧路吗?百鬼夜行?夏油杰想。 啧,超级不爽,这种感觉有点像那些烂橘子的行事风格。五条悟想。 王对王,各不相让。家入硝子想。 我在忌库里好像看到过那个。伏黑甚尔想。 接下来剧本要么编怎么演。森先生想。 夜蛾老师快说点什么吧,我也演不下去了。福泽小姐想。 各怀心事说的就是现在的众人,气氛更诡异了。 4 “啊,夜蛾老师……”灰原雄试探的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然后又被屋内凝重的气氛吓得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探出了头,“这边有个紧急任务,指名让我和七海去,之前说情况特殊,所以我们打算先问问情况——” “哪的任务?”森先生和福泽小姐异口同声的问道,顺带着所有人都注意都被转移到了灰原雄的身上,盯得一年级新生忍不住想要缩回去。 “窗那边暂时还没有具体数据,只是说突然察觉到的二级……”灰原雄发现不仅是福泽小姐,就连森先生的眉头也拧起来了,两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忍不住就声音越说越小了,“要到现场去交接资料和最新信息。” “是修正吗?” “不太确定……” “算了,我/你跟着跑一趟。”森先生和福泽小姐对视一眼,再一次的异口同声道。
第21章 中元节番外 1 [嘘。] 夏油杰有些恍惚,他在黑暗中看到白的发光的孩子。 银白的长发、雪白的肌肤、月白的狩衣,像是冰雪堆砌的雪童子。 他恍惚是听到了对方脚上踩着的黑色二齿木屐发出一声脆响,那张可能都没有巴掌大的脸就贴了过来,幽紫色的眸子和苍蓝的六眼对上了视线。 [好狼狈啊。] 那孩子启唇说着话,可他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见,只能靠着唇语辨别着对方在说什么。 这副不讨喜的模样,着实可恶。夏油杰垂下眼眸想。 [你又生气啦。] 白发的孩子噗嗤的笑出了声,双手突然的捧起了他的脸颊,神情却恶劣到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血压飙升。 夏油杰有些不敢置信,他抬起手去握住那孩子的手腕,一只手就圈住了对方嶙峋的腕骨,那孩子身躯显得格外孱弱。 那孩子为他的动作和表情,露出不开心的神色,空着的手从腰间抽出了桦木柄的折扇,用扇子去敲了他的手。 [……] 这次夏油杰没有辨别出那孩子的话语,有些无措的松开了手,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那双成年人的、留有各种老茧的、粗糙宽大的、能轻易取走一个(群)人性命的手。 白发的孩子闭起一只眼歪了歪头,比出了着名的狐狸之窗的手势,挪开又放回眼前,最终还是在夏油杰不明所以又困惑的神情下,松开了手势,撇撇嘴,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和情绪低落。 2 在死去的第二个月里,坐在无人公园里发呆的夏油杰被名为【五条悟】的孩子带走了。 他低头看着身侧的白色的孩子,将视线落在他带着的狐狸面具的耳尖上,然后那孩子便像是炸毛的猫般,不由分说的将一个黑的的狐狸面具怼到了他脸上。 夏油杰披散着长发本来就像他本人一样并不完全服帖,被对方一搞,像是静电般炸了起来。 白发的孩子捧腹大笑起来,没心没肺又猖獗。 我早该习惯的。 夏油杰叹口气,平和的在对方嘲笑的表情里摘下了狐狸面具,将头发顺了顺,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束成了个丸子头。 那孩子漂浮了起来,绕到夏油杰的身后,戳了戳他的丸子头,然后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白色的小猫咪般。 3 这是第三个月,也是他和那孩子相处的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天。 穿着白色狩衣的孩子,笑起来着实好看,像是林间的精怪,不笑的时候却充满了冰冷的神明一样的万物刍狗般的轻蔑。 也不知道那孩子用了什么办法,又或许是他戴的面具有什么功效,夏油杰在普通人眼里有了存在。 这让他心情古怪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已经死了,他说不上是释怀、更像是懒得搭理的模样,即使带着遮住大半张脸狐狸面具,也依旧颇为受各个年龄段的女性欢迎。 也是戴上了面具后,夏油杰也才听到那孩子的声音,年幼的孩子是雌雄莫辨的,远比少年时期的轮廓要柔和可爱,又留着一头长发,他偶尔也会怀疑一下眼前的孩子是否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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