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茶盏放到鼻翼处闻了闻,嫌弃地把茶盏丢到一边,说道:“不喝了,喝坏肚子就完了。” “那你还让我喝。”杰森一脸无奈,觉得生气的时候他就低头亲她,愤怒便顷刻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的是,待他熟睡后,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他喃喃着让她别走。 “我在这儿呢。” 至少天亮之前,她还在这里。 天亮之后……到之后的无数个黑夜,她相信他们会再见的。 第二天一早,杰森正想伸手捞一侧躺着的女人,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躺在床上,他猛地睁开眼,几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他确实坐在飞往哥谭的飞机上,他看向一旁的‘姜昙华’,目光落在她的光洁如玉的手腕上,他把质问咽回腹中,只能愤怒地扭过头看窗外风景。 除非是他睡了十天半个月,否则她手上的牙印根本不可能消掉。 谁能从她身边带走他,还扮演他,除了艾琳艾德勒还有谁? 他昨晚说的要送艾琳去哥谭的承诺,看来是一定要兑现了。 ‘姜昙华’扭过头,朝他柔柔笑道:“你这么重,差点就没法带你上飞机了哦。” “你们可以把我丢在伦敦。”他面无表情说道。 ‘姜昙华’咯咯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塞到杰森手中,笑道:“你的告别信。” 他一面恨得牙痒痒想要撕掉信件,一面又舍不得她留下的讯息。 他能怎么办,未婚妻给他准备的‘惊喜’,偷偷乐吧。
第36章 第三十六片荒漠 他虽然生气,但还是按耐住性子拆开信。 ‘To J 是不是很生气? By J’ 他面无表情撕掉信,十分确定她现在已经彻底不演了,完完全全在他面前露出恶劣本性。 但还是那句话,他自己挑的未婚妻,除了忍忍还有什么办法。 他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他想起昨晚她在他耳边说的不少话,他的表情又忍不住变得柔和起来,她喜欢玩,他陪她玩便是了。 反正,他也确实早就想要回哥谭一趟,她故意把他绑到飞机上,怕也是猜到了这点。 他目光又落到身边正在看书的艾琳身上,不得不说她扮演的很像,就连侧头露出脖颈的部分,也与她一模一样。 据他所知,艾琳的格斗术学得并不好,她的特长是百发百中的枪法与惊人演技。 现在的麦考夫已经不打算抓艾琳,她还是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更换两人的身份,她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目的。 飞机落地发出巨大轰鸣,杰森在艾琳提着艾琳的行礼,在她前头离开飞机,他望着机场玻璃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停下脚步看了许久。 “想家了?”艾琳看向他轻笑道。 杰森皱着眉头站得离她远了几步,他说道:“你用着她的脸还是离我远点吧。” 艾琳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按耐住想要蹦蹦跳跳的想法,带着他上了早准备好的车,一路驶向哥谭郊外。 “你要带我去哪里。”杰森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道路,心里已经起了跳车的打算。 他确实有考虑过什么时候去见见老头,但他心底就算已经没了怨恨,但看见小丑还活着,要说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本想着给老头找个麻烦,再给他一个‘惊喜’。 但艾琳直接把车开到韦恩庄园门口。 艾琳在下车之前便摘掉面具,露出满头灿烂的金发,她走在又开始蹦蹦跳跳,指着前头的韦恩庄园笑着说道:“惊不惊喜?” 杰森可不觉得韦恩庄园能有什么,会让他感到喜,他倒觉得多半是惊吓,且是对他们双向的惊吓。 他不想陪艾琳胡闹,皱着眉头很是抗拒,但艾琳怎么说都是姜昙华最好的朋友,她在某些方面与她如出一辙。 比如,说不通的时候——她便拿枪指着他。 他咬牙骂道:“你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吗?” “我肯定是不会对你开枪的,但是,她会不会和你分手我就不知道了。”艾琳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她咧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影响她的计划,分——” 很好,他一点也不喜欢被威胁。 但被艾琳插科打诨之后,他反倒思考起她的目的来,或许,她让艾琳带他到这儿来,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莫里亚蒂和法尔科内是一丘之貉,要联系蝙蝠侠也不奇怪。 他呼出一口气,认命敲响眼前的房门。 黑发蓝眼的男人带着花花公子招牌笑容拉开房门,再见到他的时候,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后退一步,像是早就知道他已经活着一样,惊讶,却没有难以置信。 他瞪大眼睛惊呼道:“杰森?你——天哪。” 艾琳推了一把杰森后背,朝着布鲁斯甜甜笑道:“呀韦恩先生,作为你帮我的报酬,我帮你把儿子送来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正想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拥抱给吓了一跳。 “我以为你还没恢复记忆。”布鲁斯抱着他的时候,一面拍着他的背,难过道。 他嘴里的质问最后还是吞了回去,最后也只是不满地哼哼,别开脸说道:“已经恢复了。” 布鲁斯先是把杰森拽进屋内,随后他又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穿着一身旗袍的艾琳。 艾琳的身形与姜昙华几乎一致,而细微的身高差也会用鞋子弥补,比如艾琳扮演姜昙华的时候,便只会穿平底布鞋,但姜昙华穿着艾琳大裙子的底下,大概是比平日更高的鞋跟。 她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前倾笑吟吟地看向布鲁斯,漂亮的金发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比洒了闪粉还要好看。 只不过,杰森觉得她并不适合穿旗袍,她还是更适合她一贯喜爱的,与这个年代格格不入的宫廷礼裙,艾琳艾德勒是属于舞台的。 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用指腹轻轻摩挲姜昙华给他的簪子。 她呢,她也适合过去的风格,再送她个新的吧,他这么想着。 艾琳是个自来熟的人,她踩着地面轻快跳到布鲁斯面前,朝他露出笑容的时候,金发衬得她更加明艳。 现在的布鲁斯不是花花公子人设,他猛地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她。 她身子前倾,仰着脸朝他露出遗憾表情,说道:“我还以为布鲁斯韦恩会很好说话呢,毕竟你也算是我的粉丝,不是吗?” 蝙蝠侠再怎么严肃也是蝙蝠侠,脱掉面具的布鲁斯韦恩,很少对一个漂亮姑娘太过苛责。 再加上,他们原先是有过信件往来的,算是‘熟识’。 他想到艾琳先来的来信,终究还是收敛起戒备,朝她伸出手,露出花花公子一贯有的表情,笑道:“我还以为艾德勒小姐不会记得我呢。” “教授希望我记住每一个有钱人,像你这种格外有钱的,我当然不会忘啦。”她说得理所当然,目光又落到身后的老管家身上,笑道,“我也记得您,潘尼沃斯先生。”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布鲁斯韦恩的老管家。 年迈的老人笑得更为温和,他点头道:“艾德勒小姐,韦恩庄园欢迎您的拜访。” 他又看向杰森,他虽然极力维持温和笑容,但眼中闪烁的泪光实在是难以隐藏,他抹抹眼角的泪渍,笑道:“杰森少爷,您的房间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动,我是说,如果您愿意留下的话,我和老爷都会很高兴的。” 杰森开口便想要拒绝,但艾琳开口比她更快,她又一把推在杰森后背,笑道:“他当然会留下。” 她见杰森皱起眉头露出不满地表情,她咧嘴笑道:“不愿意?我还以为你和韦恩先生会有很多话要聊呢,是吗韦恩先生。” 杰森托德不善于表达,布鲁斯韦恩可差不了多少。 父子两人都顾虑太多,导致这时候的第一反应,都是怀疑艾琳艾德勒的真实目的。 阿尔弗雷德就不同了,在他眼里可没什么,比好不容易能够和睦的家庭关系,因为布鲁斯韦恩的怀疑,再次瓦解更为糟糕的事情。 这些日子布鲁斯到底为杰森的离开有多痛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蒂莫西少爷固然好,但他并非杰森的替代品。 于是阿尔弗雷德一锤定音:“布鲁斯,我想你应该很乐意让杰森留下,不是吗?” “当然。” 这一次,布鲁斯韦恩倒是没什么犹豫。 艾琳朝着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阿尔弗雷德面色不动如山,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可以准备一顿丰富的晚餐,不知道杰森少爷的口味是否和从前一样?” “还是喜欢吃一些你不太赞同的东西。”杰森咧嘴笑道,他又问道,“对了阿尔弗雷德,你会做中国菜吗?” “中国菜?稍微会一些。”阿尔弗雷德疑惑问道,“杰森少爷最近喜欢上吃中国菜了吗。” “嗯。”他别开脸,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两声尴尬道,“等有时间,你能教我做两道菜吗?”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他又看向艾琳问道:“不知道艾琳小姐喜欢什么样的菜式?” 艾琳摆摆手,笑道:“抱歉啦管家先生,我还是觉得应该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子。” 阿尔弗雷德没有多问,只是点头道:“那便下次吧。” 艾琳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杰森并不像是信任姜昙华一样信任艾琳。 但某些意义上,他还是很喜欢看布鲁斯吃瘪的,比如,艾琳又一次看向布鲁斯,直白说道:“我今天可不是来找布鲁斯韦恩的,我来找的是蝙蝠侠。” 布鲁斯早知道艾琳知道他是蝙蝠侠,这会儿也只是收起花花公子的表情,摆出一张蝙蝠侠的冷脸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她也收起脸上笑意,但她并非对着布鲁斯韦恩,反倒是却转过身对着花园的方向,用百灵鸟一般的嗓音,轻易穿透玫瑰盛开的空档花园:“小鬼,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别躲了。” “有谁跟着你们来?”布鲁斯看向杰森问道,他皱着眉头表情极为不赞同。 杰森早就发现跟来的人是谁,所以他也没想着阻拦,他耸耸肩笑道:“相信我,你会想要见到他的。” “他?”布鲁斯脑海中闪过迪克与提姆的身影,但迪克也就罢了,他已经做好杰森与提姆大打出手的准备了。 但谁都没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孩子。 达米安艾尔古尔,杰森指着他朝布鲁斯说道:“你和塔利亚的儿子,达米安。” 他缓缓从花园中走出,他的皮肤偏黑,身穿刺客联盟的黑色斗篷,腰间别着一把对于十岁小孩来说过长的武士刀。 他走到布鲁斯面前,面无表情说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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