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说罢,便四处找东西,一时找不着,她就拿起桌上的茶碗,照着贾赦的方向打过去。 众人吓得都屏住呼吸。 宣楼看着物体飞来的方向,动都没动。 茶杯“咣当”一声,碎在了宣楼的左脚边。 贾母见贾赦竟然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吓了一跳,心里的怒气消了许多。“你,”贾母本想问他怎不知道躲一躲,到底拉不下面子,把话咽了回去。 贾母被鸳鸯扶着坐下,偏过头去,还在生气。 宝玉坐在王夫人身边,见此状,倒佩服起大老爷的胆量。他被父亲训斥时,能有大伯父一半儿的勇气就好了。 “火撒完了?你们该说说怎么回事了吧。”宣楼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王夫人、王熙凤、宝玉以及众丫鬟们,最终还是落在了贾母身上。 “大哥,你在外办耗子楼的事儿母亲知道了。”王夫人见贾母态度有所变化,赶紧先开口。 贾母点头,口气顿然硬起来:“你不会治病,折腾这种是出去不是给荣府丢脸么?治不好还倒找人家一万两银子,你真够大方的,府里有多少钱够你败的!” “咱府里的现银确实不多了,今年还有几处庄子着了灾,租子都未必能收回来。大哥上次置办铺子,还支走了三千两银子。”王夫人点到为止,她没去直接怪贾赦,却给贾母的怒火里填够了柴火。 “怎么,你还打算不认?”贾母提高音量叱。 “认,那三千两银子是我拿的。母亲若嫌弃我拖后腿、花钱了,我保证以后一文不动家里的,不仅如此,那三千两银子我也还回去。”宣楼道。 贾母气笑了,“你以为你吓唬我,我便不敢说你了?” “没必要唬谁,我说的是事实。”宣楼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贾母冷笑得更厉害:“老大,你吹牛皮的功夫跟谁学的?” 王夫人紧张的看着贾母,就盼着贾母答应。如果大老爷以后不花府里的钱,拿她这边可以省下很大一笔开支。这笔钱留下来帮二老爷打点升官正合适。 “您若不信,尽管答应。”宣楼扬头,挑衅地看着贾母。 若非他贪恋荣府的灵气,必须呆在这敛气,他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受制于人。宣楼最不喜欢被人掣肘,他不是凡人,他是只猫,岂能任由他人对自己呼之则来挥之即去。荣府就算有主宰者,也该是他! 本尊原来没有立根之本,一直依傍着贾母而活,腰杆子也挺不直。宣楼现在就准备彻底地解决钱的问题,让这些人以后都无法理直气壮地管他。 贾母受不了大儿子跟他抬杠。本想着顾及他点面子,给他一个台阶下,既然对方不领情,贾母索性就点头答应,给他个难堪。事后有他求自己的时候! “一月为限,你若做不到,便休怪我日后收拾你。”贾母下了狠话,便坐等日后去羞辱贾赦。 宣楼冲贾母淡淡地点了下头,告辞。 宝玉追了出来,拉着宣楼劝道:“伯父千万别和老祖宗怄气了,您这就跟我进屋去,咱跟老祖宗赔个不是,好好地认错,等她老人家气儿过了,也就罢了。” 宣楼稀奇的打量宝玉,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赔不是?你很爱赔不是么?”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呗。”说起赔不是,宝玉是很有经验。姊妹们那边已经数都数不清了。就说在他身边伺候的丫鬟们,也有任性的,他都心甘情愿的去赔错。昨儿个他还惹了林妹妹哭鼻子,几番道歉哄弄她就好了。宝玉好心地请贾赦去园子里说话,他耐心的将自己的经验讲给贾赦听,向他证明自己说的做法是对的。 宣楼席地而坐,笑眯眯的听着宝玉嘟囔,眼睛最后合上了。 “……赔个错,大家就能一团和气,多值!大伯父,您说是不是?”宝玉说完,见大老爷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悄悄地蹲在他身边看他。英挺的鼻梁,刚毅的脸,一张薄唇。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大伯父竟长得如此英俊潇洒? 宣楼缓缓吐气,突然睁开眼。 宝玉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花丛中。“大伯父,你没睡着?” 宣楼清爽地站起身,挺直腰板子,精神抖擞。他高兴地拍拍宝玉的肩膀:“不错,好孩子!”宣楼眼馋宝玉身上的灵气,心里开始盘算着以后怎么利用他。 “伯父,那咱走吧,去给老祖宗赔错去。”宝玉笑道。 “不去,不过你有空倒可以去我那里走走,我很少欢迎人的,你是个特列。”宣楼笑眯眯的拍了拍宝玉的头,便快步消失在竹林之中。 宝玉自以为受到了大伯父的格外青眼,很欢喜,赶紧跑回去跟姊妹们显摆…… 耗子楼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乃是庆国公的小儿子张信。 棕竹一见真来客人了,吓得腿麻了。一面抖着嗓子招呼张信喝茶,一面打发石头去给老爷报信。 ---- 感谢柳穿鱼迷小美仁扔的地雷,让你破费啦,蟹蟹,么么哒╭(╯3╰)╮
第17章 挣钱训人 宣楼匆匆赶来,他一见张信那模样就知道他求什么了。 张信本长的五官端正、清秀白俊,只可惜左眼眶延伸至太阳穴处有一块三个拇指大小的黑胎记。就因为这胎记,他羞于见人,更因此无法科考为官。家中但凡有应酬,都是哥哥们前往,他只得悲戚的窝在屋子里干些无聊的事儿。而今他已年近弱冠,却无法求取门当户对的姑娘,委实活得委屈。 张信本打算择日了此残生,今日忽听耗子楼传言,决定来碰碰运气。反正他也是要死了,没什么可怕的。 宣楼对张信的身世经历不感兴趣,听张信罗里吧嗦的讲完后。他慵懒的打个哈欠,便开口平淡的向张信陈述:“我只做生意,只做来钱的生意。三万两一文不少,保你除掉这块胎记。” “钱我带来了。”张信说罢,就将怀里的一沓银票放在了桌上。 宣楼过目了钱数,高兴了,对张信点头笑了笑。他刚要抬手医治张信,却见棕竹和石头俩小厮瞪眼盯着他。宣楼眼珠子一转,谨慎地收手。他不能被人瞧出真身来,必须先想个障眼法敷衍众人才是。 宣楼立马对张信道:“你稍等,我去取药。” 宣楼三两步去了后院,四处张望,发现原来院里墙根底下长得那些杂草都不见了。宣楼仰头望着院里的梧桐树,太高,他懒得爬。 他踱步到院外,跑到人家豆腐房后头,拔了几把草回来。 宣楼将草交给棕竹,命其将草研磨碎。 “老爷,这是什么?”棕竹好奇。 “仙草神药,别多问,快点做!”宣楼说罢,去了前头,坐下来跟张信聊了两句。 张信听说宣楼是荣国公府的大老爷,吓得一惊,忙作揖,心里却打了退堂鼓,担心宣楼不会治病。 “放心,我这是西域灵药,包治。”宣楼用食指小心的捋了捋他的上唇胡须,信心十足。 张信方安了心。 不多时,棕竹将研磨好的草叶子拿了上来。 宣楼虚张声势的用手蘸一下,在张信的胎记上抹了抹,趁机运用灵气祛除他的胎记。 张信只觉得整个左眼眶和太阳穴烫热无比,当他正担心自己眼睛会不会瞎时,对方忽然停手了。 宣楼用湿毛巾擦去他脸上的草药。 棕竹和石头俩小厮瞪大眼看结果,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 张信看这俩小厮的神情,心知自己真的好了。他激动地双手发抖,忙端起铜镜查看。胎记果然不见了! 宣楼斯文的收起桌上的三万两银票,将银票放进匣子里,又从匣子底下抽出一张早准备好的契约书来,让张信画押。这招宣楼是从王熙凤的印子钱事件中学来的,用来存证留根,分清责任,非常不错。 “银货两讫,请签字。”宣楼道。 张信看了下,无非是治病付钱的条款,摇摇头:“还应该再具体些,每人病症各有不同,你把这些写上,再签字画押。” 张信起草了一份契约书为例,自己先签好字,给宣楼瞧。 宣楼觉得张信的建议很好,拍拍张信的肩膀,以示友好。 张信太感谢宣楼救他一命,激动地拉着宣楼的胳膊,跟他道:“以后您就是我大哥了。宣楼兄,日后有事尽管跟小弟提,小弟必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宣楼对称兄道弟不感兴趣,他本想拒绝,不过瞧张信那股子热情劲儿,他刚张开的嘴下意识地又闭上了。“这样吧,你帮我出了契约书的主意,为表谢意,我请你去吃全鱼宴。” 张信不爱吃鱼,不过为了交朋友,他心甘情愿。“好好,咱这就去。” 席间,宣楼就一直嘴不停的吃鱼。 张信不爱鱼,便嘴不停的跟宣楼话家常。短短半时辰的功夫,宣楼把庆国公府里发生的大小事儿了都听了个遍。庆国公府里主子几口,都什么性情,各自有什么私交,他都已经了解透彻了。 宣楼不解张信何为如此信任他,他只是帮他去个胎记而已。 宣楼于张信来说就是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他当然很相信宣楼。因为自卑,张信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自信的跟别人谈话了。张信眉飞色舞讲到嗓子发干,还兴奋地直叹爽快。 “对了,宣楼兄,我刚好认识个人,近日他为因脸上起痘的事骂走了好几位御……大夫!他绝不缺钱,您若能医好他,酬劳必定丰厚。” 宣楼一听还有来钱的机会,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满脸堆笑看着张信:“贤弟真乃贵人!若是此事能成,大哥再请你吃全鱼宴。” “全鱼宴就不必了,大哥能忍下我这个弟弟我就知足了”张信嘿嘿笑,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不可置信的说,“真想不出我今儿个回去的情景,他们一准惊呆了!” 宣楼摸了摸自己已经吃饱的肚子,正好也泛起困劲儿。俩人约好改日再见,便各自告辞回府。 一到家,宣楼便把三万两一票拍在桌上,叫王熙凤贾琏夫妇来。 贾琏一见这么多钱,眼睛都直了,欢喜的合不拢嘴:“父亲,听说这些钱都是您挣来的?您真的治好了庆国公府的小公子?” 宣楼身子半靠在椅子一边儿,一手托着下巴,仪态慵懒。他先送贾琏一个白眼,按时贾琏在说废话,转而用极其冰冷的目光打量王熙凤。 猫的敏锐性最强,感觉十分灵敏。 宣楼知道,上次贾母会为难他,一定有这个姓王的女人在挑唆。 王熙凤感觉到大老爷地狱般的眼神,吓得缩脖子低头。大老爷是怎么了,感觉一夜之间就变厉害了。他那双眼瞪起来圆圆的好像在发光,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宣楼悠悠地说一句。 贾琏闻言,立马瞪向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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