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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不像喝过，要是觉得不好喝的话，我们还可以换成别的。” 伊斯米指腹轻轻抹去杯壁的水珠，对他说道。 杯壁似乎还带着点手的温度，提姆捏住酒杯，递到自己的嘴边。他的唇轻轻触碰到冰冷的酒杯，透明的酒液一饮而尽，伊斯米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 “味道不错，你经常请人喝酒？” 他微微眯起好看的蓝眼睛，问道。 “Only you。” 伊斯米说。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酒吧内微黄的灯光点亮，金发的少女在灯光的暗影中有些暧昧不清。提姆又感到了熟悉的心跳加速，那双和镜子里似像非像的蓝眼睛蒙着一层水雾，那么迷离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听到了伊斯米说想要回家，回到哥谭去。这句话触动了提姆的回忆，他在离开哥谭的时候，在刺客联盟弄丢了自己的脾脏的时候，也是在内心如此痛苦的想念着那座城市，想念蝙蝠侠也想念阿福，还有夜翼。哥谭是有些残酷，残酷的在他的面前无理的夺走了父亲的生命，让他在血泊中为之痛哭。 但是哥谭是家。 人总是会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去的。那里再痛苦再绝望，也始终有着更加美好的回忆。 他始终坚定的相信家人们一定会在哥谭等着他回家，阿福会给他做好新鲜出炉的小甜饼，布鲁斯会夸他做得好，迪克也会很欣慰的夸奖他，达米安那个恶魔崽子也会变得乖巧一点，而不是死死拿捏着他的暴娇人设。 “回哥谭吧。”他低声凑到伊斯米脸前，伸手摘下了她架在鼻梁上、快要滑落的细框眼镜，“会有人等着你的。” 他用纸巾轻柔地沾走了伊斯米眼角的泪花，他看到少女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这时候的伊斯米完全没有平时的那股机灵劲，她傻傻的看着提姆抹掉了快要落下来的眼泪，然后用力的眨了眨眼。 “真的吗？”金发的少女抓住他的手。 “真的。”提姆说道。 “I promise。” 他低低地说。 提姆把伊斯米来到中东以后卖掉的手链重新戴在她的手上，钻石在昏暗的灯光中烨烨生辉。 他握住了伊斯米的手。 伊斯米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她是自己的属下，自己有义务保护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拯救她。 他很喜欢伊斯米笑起来的样子。
第18章 十八 伊斯米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空白一片的天花板。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脑子有点晕，多半是昨天醉酒的后遗症。 昨天情绪不太好，最后也喝的有点断片。她似乎是请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男生喝酒，然后那个小男生给了她自己的联系方式。 她现在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于是她把手伸进口袋了，摸到了那张字条。 估计就是那个小男生给自己找了酒店休息，等会联系上对方了得打点钱过去。 她隐约感觉自己的手腕似乎有点膈，好像在手腕上缠了手链。 伊斯米摸出了字条，看到了上面的字。 提姆·德雷克，漂亮的花体英文以后是一串数字，很明显是他本人的电话。 伊斯米瞳孔地震。 伊斯米内心的小人开始尖叫。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不是。 为什么，那个小男生，会留自家上司的电话啊！ 她只是觉得那个男生长得有点像自家上司，谁知道居然真的是本人啊！ 把正主当做代餐吃是什么感觉，伊斯米现在只觉得自己想连夜挖一条通道直通地球的另一端。 当然，如果能离开这个星球生活那就更好了。 伊斯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手机。 她发现了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刚落地中东就被卖掉的钻石手链。 伊斯米真的希望这是个巧合。 手机放在身边的床头柜上，她拿起手机以后，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她现在有点对纸条过敏了。 伊斯米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拿起了纸条。 不就是社死吗？反正已经社死过一次了，第二次也已经无所谓了！ [早点回来上班，月底了，你的工作在等着你。] 字条没有署名，不过很明显能看出来是自家总裁的字，和另一张字条上的“提姆·德雷克”的字体一模一样。 听我说谢谢你，提姆。 伊斯米依稀回忆起来了一点昨天她和提姆的对话。 合着你说的有人等着你回去，是有人等着你回去工作是吧？ 太屑了，活该他是单身狗，只能看着他的好大哥迪克·格雷森一茬一茬的换女朋友。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输入密码打开。大概是昨天喝傻了的时候自己把手机连上了网，消息像爆炸一样的弹出来，挤满了手机的通知栏。 伊斯米缓缓戴上痛苦面具，然后把消息一键清空。 看什么看，开摆。 本来昨天和克里斯约了车上碰头，自己也没去。他先找到了克里斯的联系方式，也不管对方究竟看不看消息，反正她是说了，看不到那是克里斯自己的事。 [临时有事，我要回哥谭了。如果方便的话，记得帮我从刺客联盟带瓶拉撒路之池的水出来。] 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 [知道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上面的消息框又弹出来了一条消息。 [贾斯汀：微笑。jpg] [贾斯汀：解释一下？] 解释不出。 伊斯米痛苦面具的屏蔽了消息。 然后不断跳出来的新消息是来自工作群的。 [韦恩财务部：xx，你的账做完了吗？] [韦恩财务部：好像少了几张发票，快点找一下。] [韦恩财务部：老大怎么这几天都不回消息。] [韦恩财务部：她什么时候回来啊，好几份文件要找她签字。] [韦恩财务部：马上又是月初了，又要做这个月的报表报税……] 社畜堆积致死量工作的恐惧让伊斯米再次屏蔽了财务部的群，然后安详的倒下了。 难怪自家总裁都找过来了，偌大的财务部月底没人还真不行。 伊斯米用颤抖的手买入了回哥谭的机票。 突然一点都不想回哥谭了，一点都不。 这哪是回家啊，这是投入正因工作忙的热火朝天、脚不沾地的韦恩财务部的自投罗网行为。 因为是明天的飞机，所以在订完票以后，软件就提醒她可以值机了。 伊斯米神态安详的点开值机界面，给自己选择了一个靠窗且阳光照射偏少的位置。 然后点了一下值机完毕以后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灰色小人，把状态更改成了emo。 这是这个航空软件新出的功能，可以随意的调整状态。伊斯米就觉得这个抱着膝盖蹲在自己座位上，散发着一股“我很丧”气息的小人特别符合自己的精神状态。 她身边的几个位置的旅客也设置了状态，不是“出差”就是和她一样的“emo”，只有少数几个座位上摆着的是一颗椰子树，代表着“旅游”。看来特别狗的老板总是充斥着这个世界，让航班上充满了悲伤的社畜。 伊斯米用老板留下的手机号加上了提姆的社交账号，在提姆通过了好友申请以后，伊斯米沉吟了一下，发送了自己机票的截图。 [伊斯米：机票截图。jpg] [伊斯米：明天就回哥谭。] [提姆：知道了。] 果然emo只存在于夜晚，在白天大家都是特别理智的打工人。虽然她承认她昨天是喝的有点断片，但是对她老板昨天特别的温柔和浅浅的emo还是有印象的。 想到她老板在资料上也是个没了爹妈的倒霉蛋，伊斯米就觉得自己应该对老板特别狗的催人上班的行为表示原谅。 她家小老板唯一的监护人是韦恩那个花花公子，他被迫成为打工人只能一心扑在工作上，情商低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伊斯米：你订了回哥谭的机票了吗？] 过了片刻，提姆发过来一张机票截图。 [已经到哥谭了。] 是昨天晚上的航班，还是某着名土豪航空公司的顶级商务舱。 对不起，伊斯米瞬间收起了自己可能还有的那么一点点同情心。 可恶的资本家。 可恶的资本家！ 对比之下她的经济舱显得格外卑微，伊斯米有理由怀疑自家总裁在看到她发过去的机票截图上居然是经济舱的时候会发出无情的嘲笑。 伊斯米笑容满面的将提姆拉进了屏蔽列表。 去死去死去死。 某打工人在心里阴暗地打拳。 提姆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立刻就回哥谭了，不如说如果立刻就回去那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他在把喝的稀里胡涂的伊斯米送到酒店以后，就继续去找蝙蝠侠的踪迹了。 他来中东的目标，找到自家会计已经完成了，都过来了，顺便和蝙蝠侠打个招呼，问问他的进度怎么样。 他和蝙蝠侠虽然人不在哥谭，但是都共享放在蝙蝠洞里的蝙蝠计算机进行远程支持，这也让提姆找到蝙蝠侠变得容易很多。 他在一家普通的旅店里找到了“布鲁斯·韦恩”，或者说找到了“火柴·马龙”更为恰当？ “你怎么来了？”布鲁斯明显认出了提姆，不过他确实刚刚知道提姆居然也来了中东。 他来中东本来是打算直接去刺客联盟的，不过那个叫艾萨克的会计已经离开了刺客联盟，而且正在四处攻击刺客联盟在中东各地的驻地。 他顺着被破坏的驻地一个个摸索着线索过来，大概抓到了一点踪迹。 “我的追踪对象也来了中东。挺巧的，她居然和你在一个小城市里。”提姆好像联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你还在查艾萨克？” “他现在应该就在这个城市。”火柴·马龙说道，“但不排除刚刚离开的可能性。” 两个侦探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了什么。 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巧合，他们心里都有所怀疑。 “起码据我调查，艾萨克从未踏足哥谭。”布鲁斯说。 “按理来说，伊斯米也是第一次来到哥谭。” 但这不可能，她才来哥谭几天，哪来的对哥谭那么深刻的思乡之情？ 总不能她在到哥谭之前从来没有过家，所以就把公司提供的小公寓当成了自己的家？ 太荒谬了。 “我怀疑伊斯米是哥谭人，至少曾经是。”提姆说道，“也许我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 “关于伊斯米·琼斯和卡斯，你怎么看？” “我认为她们很大概率是一个人。”提姆说道。说出这个离谱的推测的时候，他面色严肃，还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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