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伊再次有些意识的时候,睁眼的她先是看到一片白色和刺眼的灯光,随即感受到剧烈的疼痛绒感,她都分不清这些痛感来自于哪里,只能发出轻轻地、微弱的痛呼声。 很快有护士走了过来,温柔的询问道:“文伊?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文伊想要张嘴说话,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只能微弱的点点头。 “好,你稍等一下,医生马上过来。” 文伊就这么清醒了一小会,因为疼痛感,她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微微皱着的眉头也预示着她有多痛苦。 医生很快来到ICU病房,给文伊做了简单的检查后,说:“我们判断你有轻微脑震荡。你的额头处因为外力而磕破,已经缝针并且包扎完毕。你的小腿骨折,固定好后,晚上睡觉翻身要注意,不然会影响你的骨头的愈合。至于其他都是些皮外伤,按时上药就会好。我们今晚会把你转出ICU,现在,你的父母、朋友都在外面,但只能有一个人进来探视。” 文伊虚弱的点点头,她的眼底发红,这是撞击后遗症,嘴唇更是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精神差的厉害。 文母一进到ICU,看到文伊这幅样子,就没忍住哭了。 文伊想要抬手安慰一下文母,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晚上,文伊被转到普通病房。 权至龙带着个毛线帽,胡子不知道有几天没刮,脸色憔悴,看起来很多天没睡过了。 文伊知道自己昏睡了几天,但她不知道这几天权至龙是怎么度过的。 权至龙的每一天,都是在担心和后悔中度过。他担心文伊真的如病危通知书里说的一般,无法度过危险期。又后悔没有向文伊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让她知道,她是他心中,唯一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文伊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已经能说出话了,打了止疼药的她也有力气抬手,看权至龙那憔悴又担心的摸样,笑着说:“哥哥,我没事。” 文父站在另一头,看了眼权至龙,开口说:“至龙,你先回去洗漱一下吧,你在这守了好几天,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权至龙看着文伊,吐出一口气,握着文伊有温度的手,他的心才算真的放下。 权至龙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家换身衣服。” 文父接话:“从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就守在这里,寸步不离,我和你妈赶过来后叫他回去休息,他也不愿意的。” 文伊笑了笑,她眨眨眼,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当人在鬼门关走一遭的时候,对于生活和生命总是会有新的不同的看法。 第二天,金彩源来病房看望文伊,文伊从她口中听到这段时间的事情。 先是文伊出车祸被媒体曝光,医院门口又被记者围堵,拍到权至龙匆匆进医院的身影,然后就是事故原因被曝光。 文伊从文母那里听说了一点,说追尾的人是疲劳驾驶,开车的时候突然心脏骤停,在车里失去意识,加上那段高速刚好是下坡路,才会没有一点剎车痕迹的撞上文伊。 “连人带车撞完你就直接翻出去了,车毁人亡。”金彩源叹气:“幸好你和全恩都系了安全带,越野车的性能也不错,不然真的不好说。” 文伊平躺着,骨折的小腿被垫高并且固定住,她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这让她微微皱眉。 金彩源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文伊,说:“受害者家属还在警局举着横幅闹呢,说判定他们的全责不合理,说白了就是不想赔偿你和全恩的医药费以及其他损失。” “你们两个伤的这么严重,一个腿骨折,一个小臂骨折,家属到现在也没来垫付过医药费,也没说来看看你们两个的情况。”金彩源语气中带着嫌弃:“人性在金钱面前,经不起一点考验,那家属接受采访的时候还说什么,你很有钱,不缺医药费,他们家连经济来源都没有了。” 文伊闻言,心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不是为别的,是为这家人的态度而感到失望。 下午时分,休息了没几个小时的权至龙又来医院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要给文伊做笔录的警察。 文伊把当时的情况阐述了一遍。 “这件事情,确定是对方的责任,但对方已经去世,如果你们需要赔偿,或是其他要求,都找律师和那边的家属沟通就好。” 来给文伊做笔录的警察是一位女士,她作为警察,本不应该对任何一方有偏袒,但看到文伊虚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多一句嘴:“那边的家属很难缠,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文伊笑着道谢,文父把警察送了出去。 权至龙坐在文伊身边,先是看了看她受伤的腿,接着问:“额头还疼吗?” 文伊摇摇头。 权至龙握紧她的手,说:“医生说你的额头可能会留疤。”他凑近文伊,看着她额头的纱布:“不过还好,不用拆线,到时候我帮你预约一个整形外科。” 文伊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抬起下巴,在他的下巴上印下一吻。 权至龙低头看她,眼底终于有点笑意:“怎么了?” 文伊也笑着,说:“没事,就是想亲亲你。” 权至龙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这段时间每一天都被后怕的情绪侵蚀,直到此刻,才终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很怕失去文伊。 权至龙低头,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吻了吻,说:“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等你回家,我有话跟你说?” 文伊点点头。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结婚吧。”权至龙语气中带着深情:“其实我不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中跟你说这样的一句话,但是文伊,你知道吗,你昏迷的这几天,我每天的情绪都被后悔所占据。” “我后悔没有早早地跟你说这句话。” 文伊握着权至龙的手,她的指尖都在颤抖,心脏狂跳不停,文伊的眼球微微颤动,睫毛也跟着轻颤,她微微张着嘴,继续听权至龙讲话。 “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婚姻会是我在男女关系当中的最终归宿。我甚至压根不会去想这件事。” “直到我和咏裴聊天,我才明白,婚姻从来都不是一个词语,而是爱情最终的证明。” 文伊忍着眼眶的湿意吗,抬手冲权至龙要抱抱。 正当气氛浓烈,文伊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文父和文母外出买东西回来了。 文伊吸着鼻子,像小孩子一般冲文母说:“妈妈,至龙刚刚在跟我求婚!” 文父和文母同时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后,文母的脸上显出笑容,她看着女儿开心又幸福的样子,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文伊在医院住院两周后,她终于出院了。 全恩的状况比她要好一些,出院的更早。杂志的拍摄并没有因为文伊住院而耽误,其他同事负责拍好了平面照片,杂志社和WY的运行状况也不错。 她出院当天,医院门口守着一些媒体。 权至龙因为这些媒体的蹲守心情很不爽,他推着文伊的轮椅,带着帽子和口罩,看着媒体的闪光灯,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脾气。 文伊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也已经习惯被闪光灯跟随的日子。 文伊出院的新闻被发出很多篇报道,也正是这天,文伊突然接到撞她的人的家属的电话。 对方可能是从警察那里拿到的文伊的电话,y接通后,那边也没有关心文伊恢复的怎样,也没有正常的问候,而是要求文伊取消追责,并且放弃车祸的赔偿。 文伊打开手边的另一支手机用来录音,思索几秒后,理智的回答:“抱歉,我没法答应你们的请求。这件事情我也是受害人。” 对方没想到文伊会拒绝,开始着急的威胁文伊,说要曝光她。 文伊听着这话都被气笑了,她是受害者,有什么好曝光的?难道就因为她有钱,就不需要赔偿了吗? 天底下才没有这样的道理。 晚上,权至龙忙完工作,赶到文伊家陪她。 文伊正在和父母说电话的事情,同时把录音文件发给她的律师,防止对方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她的腿之前就骨折过,这次是旧伤上面再添新伤,恢复器更长,所以在家的时候,她都坐在轮椅上行动,虽然略微有些不便,却省力很多。 权至龙到家后,文伊就把电话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 “这种人一定会做些什么事情来让你放弃赔偿和起诉的。”权至龙说:“律师之前说,撞你的中年男人是家里唯一挣钱的人,他和他老婆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而且都没成年,生活过的不太好,出事之前,这个中年男人刚刚下班,他三天没有睡过觉,才会突发心梗过世。” 文伊叹气,她说:“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权至龙安抚她:“文伊,你不需要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只要坚定你的想法就好,因为这件事你并没有错,错的是对方,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疲劳驾驶,他明明知道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后果,但他还是长时间不休息然后开车,本质上来说,还是他自己的责任。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文伊叹气,她点点头,权至龙说的没错。 可她心里就是觉得堵堵的。 文伊出院后,她开始居家办公,杂志的发行在即,她变得忙碌,每天在家电话不断。 在这之中,互联网上也不断出现各种报道,全是那个去世的司机的老婆接受各种采访,从舆论上给文伊压力的那种,话里话外都是觉得文伊虽然受伤,但她完全没有经济压力,放弃赔偿是给她还有她的孩子们一条活路这种道德绑架的话。 网友们也渐渐地分割成两派,一派是支持去世司机老婆的,但支持文伊的人更多。 大部分人都觉得,这跟文伊有没有经济能力毫无关系,赔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而不是因为没有能力就选择逃避,选择道德绑架真正的受到伤害的人。 文伊工作忙碌,没时间看这些报道,金彩源倒是每天会给她发些报道的链接,文伊点开看过后,就不在继续看下去。
第66章 一个月后,文伊腿部的固定支架终于能拆掉了,但精密检查过后,医生依然建议文伊暂时不要走路,她之前的骨折旧伤加上这次的新伤,防止留下后遗症而再休息一段时间。 文伊乖乖的照做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权至龙的助理去开车,文伊坐在轮椅上,身旁站着权至龙。 文伊正在仰头和权至龙说话呢,旁边突然冲出个女人带三个孩子,哐当跪在文伊面前,鬼哭狼嚎的求文伊不要再走起诉程序,放弃赔偿。 文伊:? 她愣住,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大三小,耳边充斥着女人呱噪的哭声和哀嚎声,权至龙下意识的挡在她身前,文伊却冷静地探出脑袋,她看到那个女人掐着旁边孩子的手,好让孩子大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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