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得到任何反馈,泄气地往后瘫软了身体,随意地摆摆手:“就做私家侦探最擅长的事就好,不论用什么方式,让明辉君放弃吧。你们很会用肮脏的手段对吧。” “他真没礼貌,好歹要在我背后说。”你忿忿不平地对苏格兰抱怨,“完全被当作坏人了啊,是你的错山下,我们这里看起来最不像好人的就是你了。” “抱歉啦。”用非常轻浮的态度道歉的苏格兰很随便地耸耸肩膀,他仔细思索了一会你方才的记述,皱着眉头问,“按他们的说法,似乎已经找过律师了,但在门口时其他人的反应似乎并不知晓这件事。在提交委托书时天谷奴先生说委托人‘怀疑母亲的死与明辉有关’,良二先生现在的态度似乎只认为明辉是,呃,以色侍人的野心家。” 他回避掉你和江户川写满【那不是你的人设吗】的目光,恍然大悟为什么良二先生对你们三个人的态度这么微妙:路人脸完全不靠谱的女人、成熟过头的一年级小孩和假笑的牛郎,小白脸的风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对自己千疮百孔的名声早已不抱希望,接过苏格兰的话茬继续说:“五重子在门口也装作不知道私下联系过律师的一员,她比良二的话语权更高。所以我觉得真正的委托人其实是林五重子,但出于一些原因,她选择让丈夫邀请我们前来。” 你在离开会客厅之前再次询问委托人,是否有实情没有如实阐述。良二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翻了你一眼,没有说话;而五重子女士始终安静地坐着,她紧紧地注视着你的眼睛。 “等会我会私下和她谈谈,她应该有事情要告诉我。”你抚摸着走廊上老旧的窗户,玻璃表面被擦拭得干净但难掩细小的瑕疵,质感粗糙的木质边框因时间的洗礼而渐渐呈现出深沉的色彩,然后忍无可忍地回头瞪向一脸感动的苏格兰,“你又干什么!” “只是觉得川上侦探长大了,没有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擦擦干燥的脸颊,真诚地感叹,“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掐着对方脖子叫他老实交代。” “会交代自己的行程而不是独自行动,确实是很大的进步。”江户川也大方地给予夸奖。 你神情复杂,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两个和你丝毫不搭嘎的家伙要用亲戚的口吻表扬你,选择干脆地无视:“对了,你和镇民们聊得如何,有问到相关的情报吗。” “说到这个,我确实在之前那位婆婆的酒馆里找到了在林家工作过的人。”谈论到工作,苏格兰收回浮夸的表情,“那位先生曾在这里做过厨师,他的儿子现在也负责帮忙送菜上山。过去这里曾有十几名员工,在智子小姐死去半年前陆陆续续被辞退了。” “智子死前半年?”这个发展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一华夫人的性情变化莫非与女儿无关。 “她的葬礼在这里举行,但并不是在本地去世,回来的只有一捧灰烬。厨师先生说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在外地疗养了半年,具体位置他们也不清楚,只是最后还是没能挺过去。”苏格兰闷闷地回答,“幽灵也是在葬礼后开始出现,镇民们一半恐惧一半同情,但还是感叹她最终魂归故里。” 你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那你也是死后回到米花町的?” “你可以直接问我是哪里人。”他瞪了你一眼,“……我来自长野。” 反正肯定是骗人,你懒得琢磨苏格兰的心思,敷衍地嗯嗯了两声当作响应,然后告诉对你们悄悄话很感兴趣的江户川:“山下说他是山民。” 江户川略带怀疑地看着用绞杀的气势一把把你带进怀里迅速捂住你的嘴的苏格兰,不解地“哦”了一声;苏格兰轻声恐吓你不许泄露他的个人信息,你反唇相讥都愿意透露给你的情报肯定别人也都知道了,装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没有。” 随后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地偏过头,板着脸不理会你,继续和江户川讨论镇民传来的情报。 你揣摩了一会这个【没有】的意思具体是没有在装模做样还算没有告诉过别人,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想好像都是实情放送,于是略带震惊地扯扯苏格兰的衣袖,问他是真在对你敞开心扉还是演的。 苏格兰坚定地把你当作空气,他用胳膊死命压住你的头顶,在你不满的反抗里艰难地与失去表情的小学生补完对话:“总之就如川上侦探之前乌鸦嘴的那样,连接山谷的桥梁在二十年前断裂;所以新建的桥用的是铁链条。收回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别为自己的诅咒在过去实现而自满可以吗。” 成功从束缚中解放出来的你没什么人性地松了口气:“出现过一次的元素就不会再发生了,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出了人命。”他剜了你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然一直健康的智子小姐为什么会因为悲伤过度倒下。” 和脆弱的绳索一起坠落的是她当时的爱人,年轻漂亮的男人是父亲的远房亲戚,比智子大了五岁;他的尸体在河流下游被发现,智子被送往外地,半年后由于心碎而香消玉殒。 再次重申,你对爱情故事毫无兴趣,被一华女士强制要求分手的情侣的悲剧不能触动你丝毫;但有一点让你十分在意,同样是继父的远房亲戚的死掉的男人,不会也是山田吧,这世界哪来这么多山田啊。 “别逃避现实了。”苏格兰发出嗤笑,“第一个山田和年上的女士结婚后在不知名的悔恨后抑郁成疾死去,第二个山田和智子小姐被拆散后死于非命,虽然一华夫人意外死亡,但我倒觉得该被保护的是明辉君,这里的山神是不是不欢迎山田的血脉。” “山下先生还真相信山神啊?”江户川意外地歪了歪头,苏格兰温和地笑了一下:“也不止我相信,明辉君的故事也这么写的不是吗。” 【山是活的。】陷入疯狂的猎户喃喃自语。
第55章 疯狂山脉8 宅院重建的时候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尚未出生,战后的混乱和破坏的废墟之上建立起新的秩序。 一华夫人在六十年代的高度经济增长时期奋力一搏积累了大量财富,她在城里买下了更多的土地后把目光重新投向长大的旧屋,拆下老化的木板、丢掉发霉的织物、卸去吱呀作响的门板。 设计者推荐了当时最受欢迎的豪华木材红杉,那笔钱花得值得,至少四十年过去,在潮湿的山中长期伫立的别墅的框架依旧坚固得如同堡垒;而刚出生的智子也有了不错的避暑胜地,婴儿床帏边缘缀饰着繁琐的蕾丝花边,地毯是在她会走路之后才全屋铺上的,但至少那时开始房屋就不会像良二先生谈论童年时代抱怨的那样、雨季之后墙角的蘑菇比人还茁壮。 你和苏格兰跟在江户川身后往二楼五重子女士的房间走去,顺口问了一句关于智子的孩子的事情。 “什么孩子。”他脸上的茫然不像装的,你提醒苏格兰明辉君的故事里提到幽灵在失去爱人之后又失去了孩子的情节时他才恍然大悟,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你别把小说和现实混为一谈。 “至少从已知的情报里,智子小姐没有孩子。”他拨弄了一下刘海,前方望着江户川的背影,“从理论上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作为家庭成员之一的明辉也许从不为人知的途径了解到隐藏的真相,为了剧情推进而捏造的概率更大。” “根据你给我描述过故事里女婴夭折的原因是营养不良,但是按照林家的经济条件母体的健康和营养起码能保证。除非出现个秘密转折,比如那个孩子没有死,死去的智子是因为难产,而明辉的母亲是难产而死,于是他刻意回避了这个情节的发生。” “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明辉一样大了。”你摸摸下巴,警惕地问,“明辉君是男生吧?” 苏格兰停下脚步,维持着难以言喻的表情回应你:“你的眼睛是摆设吗,下次别问这种白痴问题。” “你的易容也很不科学好吧,哪有人说着自己对这方面只是略知一二但能十五分钟内改头换面的。再说说不定也会有把脸涂黑抹白戴个帽子就能变装成别人的角色呢,隐瞒性别又怎么了……江户川君感冒了吗,为什么一直在打喷嚏。” 站在卧室门口的小学生用手帕抹了抹鼻子:“可能山里昼夜温差太大有点受凉,没什么事。” 先前确认过良二仍在一楼的会客室,江户川敲响了房门。门扉被拉开一条缝,五重子的脸出现在门后,她警觉的目光在你们三个人中间跳跃,最后聚焦在你的脸上:“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进来,川上侦探。” “我们是川上侦探的助手,拜托请让我们一起旁听吧。”江户川尝试用可怜兮兮的视线打动同样作为孩子母亲的女人,但对方对此不屑一顾。 苏格兰也不是她感兴趣的款,即使在你吞吞吐吐地补充“他们口风很严实的我认识的人里嘴巴最碎的没来”下,五重子女士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她不想与你之外的人交谈,尤其是男人。 “他们只会添乱。”林良二旗下的企业真正的领导者如是说,她用点缀着宝石的手轻轻推了一下贴在你身边的苏格兰,又用眼神吓退了挤在门口的江户川。 “我去厨房帮八千代女士的忙,柯南继续去和明辉君聊天。”苏格兰在你进门前拽住你的手臂,凑到你耳边轻声叮嘱,“别说会激怒人的东西,不要冲动行事。” “……你要不和江户川换个目的地吧,我怕你给食物下毒。”你复杂地回望他,被对方皮笑肉不笑地狠狠弹了脑门:“一定会一次性把你毒死,放心好了。” 玩不起的东西。你龇牙咧嘴地合上房门,揉了揉额头,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有些尴尬地放下手。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你再也没受过致命伤,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子弹的擦伤,你已经开始习惯这样平静的生活,这不是个好兆头,你在战场中磨练出的对危险的警觉和强大的忍耐力逐渐被抹平。 虽然把案件频繁的米花町称作平静有哪里不妥,但苏格兰确实在听到你感叹这段时间是你鲜少的全身器官组织完好的日子时流露出了难掩的震撼。 也许这份同情是他近段时间对你态度越来越亲和的原因之一,即使这份温柔让你时不时胆战心惊。 五重子并不知道你复杂的内心活动,她挑挑眉,用讽刺的语气打趣道:“他是你的男朋友,不是玩玩的类型?那小子看起来没那么正经。” 牛郎的脸和不法分子的前身能正经到哪去,你打哈哈准备敷衍过去,五重子却像好心般提点你不要重复在这所房子里曾发生过的悲剧。 就算只是见过一次面加上从丈夫那里听闻只言词组,她也能推测出林智子的恋爱对象可不是和表面一样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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