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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快笑死的莱伊也不管、打算把真心话和盘托出的降谷垂下眼睛：“不如说从你带她见高明先生那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品味……我就知道没人能改变你的选择，你一直是很坚定的人。我也希望你能幸福，hiro。” 先不说哥哥的事情并不是降谷说的那副见家长的模样，他后面立下的仿佛诸伏景光大战回来就要马上和川上结婚似的flag是什么意思。 降谷零明明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他死后暂时复活的角色之一，反而此刻说得像是什么卧底假死多年、即将战胜邪恶恢复社会身份、步入HE结局的电影后半段。 诸伏景光的不安愈演愈烈，他把目光投向同样是天台上一员的莱伊，期待对方对此产生异议；而赤井秀一对上他的眼神之后，停下了掏烟的动作，迟疑地问：“要我鼓掌吗。” 如果是平时的话他会给面子地笑一笑，但现在诸伏笑不出来。世界意识没法影响到诸伏景光，但是能影响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它现在要用他来牵制住川上。 这份假死的记忆轻而易举地代替了所有人的认知，每个关心他的人都在喜气洋洋地朝前看。 可是诸伏景光驻足在过去，他面对降谷和赤井关切的脸，控制不住地去想来到东京探望并未死亡的弟弟的诸伏高明，手脚发冷。 他走出波洛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雪，诸伏景光想着应该在楼下喊一声川上的名字，当她探出头时瀑布般的黑发会顺着视线一起往下流淌，而落在她发间的雪花会和吻一样轻飘飘的。 但是他现在只想更快和她面对面谈论这称得上异常的正常，所以加快沉重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这是正常。人死而不能复生，幽灵无法飘荡于尘世，所以诸伏景光理应是个活人。 而这同样也是正常。他打开大门，呆愣的川上抬头望向他，手里免提的电话还在喋喋不休地往外吐露消息：“……你听见了吗？我们下周就来日本，待到新年结束。别和父亲生气了，玛阿特。妮莎也和我们一起来，她的丈夫会照顾孩子，所以我们会有一个轻松的团圆。” 她的手在忍不住的颤抖，诸伏第一次看见川上失态的神情，即使他们都知道对于一个完全正常的世界来说，数据上显示存在的人确实不会消失，平凡又温情的奥古家也不会让海外的二女儿独自度过圣诞节。 “塔利亚？”诸伏轻声询问电话的另一端。 那边的声音沉默片刻，然后爆发出惊叫：“玛阿特在和男人同居！父亲，父亲，快来听听！天哪，妮莎不在场真是太可惜了，她再过十分钟就会回家了，你可以不要挂断吗？” 她的声音和手机一起被丢向屋子的另一侧，川上的喉咙里发出难以控制的类似哽咽的声音，她眼里燃烧着愤怒又悲凉的火焰，还有潜藏的无法逃离的渴望。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也许明天米花町将变成白茫茫的干净的一大片。诸伏景光在温暖的事务所望着正常的世界里虚空中的某处，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世界意识当然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离开，它不会放弃，只要是有在意的东西就自然会有弱点，它知道你或者你们想要的东西。 留在这里有不错的没啥危险的事业、围绕在身边的朋友、温情的朴素的家庭、失去的姐姐，还有喜欢的人。 离开的话将要面对冰冷的尸体、沾血的手心、怨毒的诅咒、背负的命运和沉重的过去。 已经逐渐变得像人类的你，就算要承担更多的痛苦也会继续选择这样的道路吗？ 怀抱着不安的心情和也许再也不能见面的觉悟，踏上最后的旅程吧。 ——欢迎来到世界尽头。
第91章 世界尽头1 这个冬天下了好几场大雪，太阳出来的时候融化的雪水包裹着尘土一起流淌，还没能汇聚成河流汹涌入海，又随着气温下降冻结成冰。 米花町的交通安全事故突然急赶而上，像任何一个正常地区一样远超谋杀案，成为在茶余饭后闲谈的令地方警察头疼的话题。 在路边靠着迷你巡逻车和你抱怨刺骨寒冷一路骂到忙得快到年底却没个声音的男朋友，宫本由美眯了眯眼睛，对你的走神发出了然的哼声：“让我猜猜看——是因为山下先生快一个月没出现了对吧，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并不是，不要擅自用羽田秀吉的恋爱脑来代入冷酷的你，刚才诸伏景光这个人甚至完全没在你担心的事情里出现。 “还好川上侦探的家人来日本探亲，不然孤独地度过圣诞也太可怜了。”三池苗子拎着冒着热气的关东煮走回你们身边，将塑料袋里的热茶塞到你怀里，“便利店的山田君还很可惜你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圣诞夜女子会派对呢。” 圣诞节和平日对你倒是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步履匆匆经过闹市街头的时候不论怎样的人家脸上都会浮现出一年到头的幸福傻气，就连遭受苦难的人也会因为这股气氛涌现出不切实际的期许：说不定明年真的可以如愿以偿。 反派没有做三休一的概念，当时的勤劳坏蛋玛阿特对假期的到来和对新年的期许嗤之以鼻。 季节的折扣和省钱的技巧也与你的人设毫不相干，金盆洗手之后你有和少年泰坦的小鬼们参与过黑五线下的厮杀，平心而论那是你第一次感受到普通人类的强大。 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类的交警们继续聊着女子会的话题，你听着被邀请的仿佛是东京警视厅下班聚会的名单面色逐渐古怪：“先不说别的，都有高木和山田店员那家伙在了哪叫女子会啊？而且邀请了便利店的山田却不邀请作为同事的山田，山田警察真可悲。” “山田警部补一向是和家人一起过的，川上侦探可能不知道，之前被调过来现在又回到警察厅的刑事部长是他的父亲哦！” 你早就知道了，一定要说的话看脸就很清楚吧，也就只有因为大家都长的很像所以逐渐神经大条的米花町人会当作需要小声八卦的秘密。 “店员山田先生几乎是妇女之友，而高木那家伙草食得和少女没什么两样，美和子比他豪爽三个熊吉……不如说把他加上就是为了让气氛更接近女子会一点。” 听了感觉真可怜。 你都能想象到宫本醉醺醺地指着高木的脸，逼迫他一人分饰两角表演和佐藤警官的爱情故事的场景，毕竟她就算喝得再多也不敢对旁边笑脸盈盈的佐藤放出同样的大话。 可是按道理在场的情侣也不止那一对，你疑惑地望向为了避免汤汁飞溅把白萝卜一口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的三池：“千叶警官呢，他完全不是那个类型的人吧。” “哦，他啊。”宫本平静地接过好友手里的纸碗，没什么波动地说，“他是特摄粉，属于二次元来着。” 你在这时确实真真切切地想到诸伏了，把他丢进这个女子会一定会有诡异的化学反应。 他们可以一起蹲在小角落悉悉索索说一些没人能听懂的“我只是个路过的卡面来打”“sa，来细数你的罪恶吧”之类成年人说出口会自惭形愧的鬼话，喝上头后还会抓起圣诞拐杖糖一掰大喊“我将效忠于您”然后发出怪笑。 怪不得会被当场女子会的装饰物之一，你觉得他还是早日改邪归正接受自己的身份和你共创宝O梦教会更好。 “川上侦探也没好到哪里去。”下垂眼交警不客气地点评，她在正对上你无辜的脸时还是大脑空白了几秒，凭借过去一年内对你个人素质的逐渐加深的了解作为重拳仓皇从美貌的震慑中逃脱，深吸一口气插起一串丸子塞进你嘴里，嘀咕着算了算了可恶的特权阶级。 你嚼着食物心里拍桌大喊异议，你有个屁特权，在米花町练车的时候超速的罚单就是她们两个开的。 奥古一家将在圣诞节三天前落地，而在准备见到让你倍感微妙的家人的日子里你半被迫地把接机提上日程，从自世界补丁打完后自动生成的文件包里掏出国际驾驶许可证，租下车之后一路开回事务所，后面追了三辆警车。 最后这件事和奥古家的租房问题一样都是由合格的社会人毛利先生解决，甚至包括正常开车的教导员都由对你放心不下的侦探一并担当。 他嘴上说着看着【认识的、小有名气但还是比不过我】的年轻人因为交通事故入狱总归有点不痛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双手抱胸严格地盯着你调整好后视镜和座椅，然后被你超出寻常的开车方法吓飞。 “为什么正常的路不走要拐进奇怪的小道？？” 【因为会有穷追不舍的敌对势力。】 “为什么要在十字路口一百八十度漂移？？” 【周围高楼的狙击手很难借此机会瞄准，就算提前布下陷阱也能逃之夭夭。】 “那为什么急剎车之后要抓着我直接跳车然后藏到车底下？？” 【原本应该不踩剎车放任载着炸弹的车辆冲向人群，但车是租的，所以算了，就当个人兴趣吧。】 总之最终毛利侦探放弃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他认为自己已经在无法承受这种死亡压力的中年，选择担负起和谐友爱米花町邻居的称呼，亲自承担免费司机的职责，但在这之前要先缴纳完你手里厚厚的政府创收罚单。 你交完罚款后从警局出来，毛利正对着空气无聊地吐着烟圈，在你走近之前一个激灵及时熄灭，用手作扇吹散气味干咳两声：“偶尔抽一下，别告诉英理和小兰。” 妃律师每周会抽几天和毛利父女同住，律政界女王在听完丈夫的戒烟戒酒宣言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扭头看着被毛利兰邀请前来做客的老实吃饼干的你和拼命把饼干往你盘子里塞的铃木，主要是看着你，开口问：“川上侦探，方便告诉我他上周的吸烟饮酒量吗，我知道你不但过目不忘，还来帮忙做了大扫除后的垃圾分类。” 大扫除是为了给妃律师收拾出位置，也算是毛利家新生活的开始，楼下的侦探出于发自肺腑的高兴和紧张确实有些过量，当然这都不是你应该考虑的内容，你只是在毛利侦探无声的看叛徒的目光里老实回答。 你理直气壮：“之前也没告诉我过这不能说啊，我还纳闷为什么铃木小姐和毛利小姐要突然架着我逃离现场呢。” “……就算是作为邻居这次也要登门拜访一下川上侦探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会把你养成这样的大人。” 毛利侦探叹了口气，他对方才没抽完的烟感到一丝心痛，这是从敏锐的妻子和女儿的监视下好不容易留下的存货，没享受两口就被你吓得条件反射碾碎在脚底，而周边的便利店和超市全是眼线，为此跑出米花町又显得既无耻又小题大做。 你抓抓脑袋，没半点愧疚地提议：“那我把山下的存货给你怎么样，有烟有威士忌，反正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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