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要到学校了。” “…………” 转进校区,花子在一旁看着北野慢悠悠地把原付停好,极其不爽地问:“北野,刚才我说的你有在听吗?” “当然有听,你能理解就已经很好了,怕你闹别扭。”北野自认为自己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才不会闹别扭呢,阿亮都说我很乖来着。”花子直接忽略自己刚从妈妈那听到安排时的怒气。 他难以置信地抬眉,“你……拿他的话来当标准吗?被他传染生病了吗?” 被北野一语点破,花子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高声掩饰自己的慌张:“才没有,你绝对听错了。一定是你心心念念着跟阿亮对弈的结果。” 总是处在无精打采状态的他还真信了花子的话,“是这样吗,可是跟不跟他对弈其实也无关紧要啦。” “别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快些赶到教室吧!”花子着急转移话题,直接拉过他的手往教学楼跑。 所幸上课后北野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倒是花子庸人自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太依赖塔矢亮了。 下午三点多放学后,花子迅速收拾好桌面,准备回家里那片住宅区找进藤光,以确定塔矢亮指的跟她认识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行动与精神状态都很悠闲的北野见状便好奇地问:“那么着急去部团?” “部团我已经退了,只是有事要去办。” “还是第一次听你说退社了。” “第三学期开始时退的,”花子急着走就没有跟他细说情况,只是简述,“你也懂的,我的身份不太招部员待见。” 北野还想说些什么花子就抢先挥手告别,不然会越聊越久。 来到家住的住宅区,花子判断进藤光不会回来太早,就在必经之路的公园里等待。 花子坐在秋千上玩着手中的拍立得,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掏出看,是北野的讯息,问她既然退了摄影部,要不要进校刊部。 她的内心是拒绝的,他们在不同的部团还能各取所需,进了校刊部岂不是就成了正式员工。 她果断回绝了,他回复她一个代表难过的颜文字就没有下文。 花子才把手机收起,就见一个男孩大步从公园路过,双手交叉在后垫着脑袋,双腿懒散地一步一晃,嘴巴一张一合自言自语,时不时示威般地挥挥拳头。 进藤光的识别度其实很高,看起来就是个精力过剩的运动型男孩,前额的头发染成金色,后面的头发却是黑的,给人一种不良感。花子对这个孩子的印象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更何况在围棋会所碰见时并没有现在这般扬武耀威,但此刻她确实能将这个独自走在路上演戏剧般喃喃自语的男孩与围棋会所赢了却着急离开的男孩重叠。 远处的进藤光滑稽地对着空气吵闹起来,这使得花子又自我怀疑起来。或许是塔矢亮过于稳重让她对于下围棋的孩子持有固有印象,这一惊一乍的孩子确实不像个学围棋的。 花子不由举起拍立得,晴天模式的闪关灯很弱,按下快门都没有让进藤光发觉。 等显影完成后,花子拿出相片,没看两眼她就被得到的画面惊得背脊发凉。她试着调整了呼吸,但手还是不由发颤,整个人连秋千都快坐不稳。 在镜头中看到的分明是进藤光的独角戏,但显影得到的照片却是他正跟一团浑浊的黑影对峙。 所有不好的想法、猜测全数窜进花子的大脑,使其手脚冰凉。她战战兢兢地把照片折叠塞进口袋,自我解释一定是拍立得坏了,要不是就是曝光出了问题。 她正准备试拍一张确定答案,方才偷拍的进藤光就已经立在她面前。 花子吓得惊叫,下意识往后躲,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正坐在秋千上,愣是被其绊倒,后脑勺重击沙地,小腿还挂在秋千上。 进藤光也没想到自己会把她吓得那么狼狈,做贼心虚地上前拉起她,顺便帮她把身后的沙子拍掉。 “啊,浅田家的大姐姐,很久不见还以为你们搬走了呢。”等她站好后进藤光认出了她,还指着自己脑后说,“组纽换了个颜色。” “……你是用组纽记我的吗?”花子还没从惊吓中走出,照片中那团扭曲的黑影愈发细思恐极。 “毕竟用组纽做发绳还是挺另类的,”他扫了眼挂在她脖子上的拍立得就想起正事,“浅田姐你刚才拍到我了吧。” 花子拍裙摆的手一顿,疑惑他怎么用的肯定句,刚才明明没有察觉到才对。她随意找了个理由应付,“嗯,拍到了,我就是在公园里随便试拍,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把照片销毁。哦,因为用的拍立得,没有底片的。” 进藤光困扰地挠头,显然没有理解一些专业词汇,他偏过脑袋顿了顿,像是在听取谁的意见,然后大度地摆摆手,“不过是张照片而已,你留着也没事,还以为是陌生人跟踪我呢。” 花子心虚腹诽,与其说是跟踪,不如说是“伏击”。 进藤光确定她没摔出事后就决定要走了,她赶忙叫住他问:“阿光你最近在学围棋吗?” 一提到“围棋”进藤光立马急得跳脚,仿佛学围棋是什么丢脸的事一般大叫:“你是不是从我妈妈那听来的,就是去玩玩而已啦,再过不久我就会腻了的!我才没有说违心的话呢,说到做到,你给我闭嘴……!” “……诶?”花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了。 “啊啊啊不是说你,总之就是去玩的,你们这些大人就不要瞎八卦了!”进藤光慌张地捂嘴逃离。 “不是……” 花子知道灵异故事大多是编造的,但故事的构造与气氛的渲染提升了可信度。即便知晓从科学角度理解,世间是不可能存在鬼魂,但依旧会感到惧怕。 怪谈与恐怖小说中还经常会出现用摄影机就能拍摄到鬼魂的梗,花子对没有亲眼所见的灵异事件还是持有保留态度,可无论有多荒谬,她都会本能地惶恐。 花子心情凝重地回到塔矢家,也许是在公园里耽搁太久,这个时候塔矢亮已经在家了。他路过玄关时发现花子回来便跑过去帮她拿包,关切地问道:“花子姐欢迎回来,早上迟到了吗?” “勉勉强强赶到,”花子蹲下身换鞋,“你身体好些了吗?” “托你的福已经痊愈,”塔矢亮跟着蹲下,与其平视,“倒是你的气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些怪事,稍微有些害怕。”花子垂头丧气地解释,心里寄予最大希望是照片曝光过度的问题。 他恍然大悟地颔首,然后空出一边手扯扯她用来束发的组纽,提醒道:“我不是在你身边嘛,那些事完全不用害怕。” “……阿亮你总这么照顾我,我会忍不住依赖你的。”花子想起之前妈妈说她太黏人,有些担心他会不适。 塔矢亮答得很爽快,“那就依赖吧。” “诶诶?” “姐姐弟弟不都是相互扶持的吗,生病时花子姐不也尽自己所能照顾我。虽然我并没有亲姐姐,但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塔矢亮摸着下巴斟酌用词,以将自己的想法最清楚地传达。 “说的也是呢。”花子所纠结的事一下就被他理通,“果然阿亮即聪明又可靠啊。” 塔矢亮赧然地挠挠头发,不由扪心自问:真的是这样的情况吗,总觉得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是解释了我为什么设定花子的专项是摄影和害怕灵异了。 感谢美滋滋的地雷,啾啾啾~
第14章 认输 浅田花子天黑前在院子里用拍立得拍了好些照片,每一张都很正常,正常得让她后怕,没有任何曝光过度的问题,就连噪点都十分恰当。她甚至拍了几张匆匆从走廊路过的塔矢亮,除了有些拍太急糊掉,依旧没有任何问题,她寻思着是不是当时有叶子或虫子遮挡住了镜头才会有黑影,可越是想说服自己就越觉得是自我安慰。 花子翻看着刚拍的照片,再从口袋里拿出有问题的照片。 黑影的线条犹如滴落池水中的黑墨般扭曲,她不由攥紧手中这沓照片,情不自禁猜想当时的进藤光说不定并非是自言自语,更不是在玩什么独角戏,怕不是真的在跟谁对话。 “花子姐,吃饭了。” 沉稳中带着些稚气的声音让花子回过神,她呆呆地望向站在走廊上唤她的塔矢亮,忽然觉得自己的惶恐都是多余的,他的到来所给予的安心感令她神往。 “嗯,我知道了。” 塔矢亮了然颔首,转身欲走,犹豫了下又站回原位,直视她道:“虽然我没有询问花子姐私事的资格,但是你有什么困扰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解决的。” 花子不解他怎么忽然那么正经,但客套的话用得太多反而显得是在套话。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猜想是不是表现得太忧心忡忡让他担心了。她舒了口气,强颜欢笑摆头,“你不用在意。” 塔矢亮没想到她会跟自己隐瞒,盯着她几秒确信她没有什么要说的才点头离开,尽量说服自己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理由,才能稍微排解心中莫名的不快感。 直到晚上练棋的时候,花子都没有想通灵异照片的成因,越是理性地以科学角度解释,就越容易绕进她避之不及的灵异事件。她甚至都有些神经过敏,稍有风吹草动都能惊得她一身冷汗。她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往身后的纸门看去了,回过头就见塔矢亮严肃地盯着自己,明明已经轮到他落子却没有丝毫动静。 “要是没有下棋的心情,不下也罢。”他冷淡地说完就作势收棋。 “等等,我下。”花子伸手拦住,拧起眉望着跟平时状态不太对的塔矢亮,“怎么感觉跟以前相比要没耐心了。” “还问我,要是对弈中你的对手一直左顾右盼你是什么心情?”他少有地摆出严厉的态度,如同一位老师对待犯了错误的学生。 “唔哇我错了,亮老师。”她顿时觉得两人之前的地位开始反转了,他才是之中年长的那位。 塔矢亮抿起唇,亦如平时的玩笑都没能让他舒心。他举棋不定,最终还是将棋子放回棋盒,礼仪性地微躬道:“我认输。” “诶,为什么!?”花子被这突发状况吓得根本无心关注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鬼魂,“我不承认,我才不要第一次赢阿亮是这种情况。” 塔矢亮没有回答,低垂着脑袋,视线却并非汇集在棋盘上。 室内的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但花子根本考虑不了其他事情,她只想让塔矢亮别那么生气。 花子怯怯问:“是学校里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塔矢亮答得直截了当:“不是。” 花子觉得也是,他就算真的被欺负,转眼他都能忘记,看来原因只有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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