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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是客，去时又如何定论？ 千里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真的要走吗？”Reborn守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嗯。” Reborn神情复杂：“千里，有我们在，阿纲不喜欢你也会娶你。” 千里扯了扯嘴角，Reborn和希尔瓦娜斯的思维在这种时候倒是一致了。许是人活得久了，看事情的角度也变得更加功利化。 他们只注重结果。 希尔瓦娜斯说得没错，他们结婚后，沢田纲吉定会尊她敬她，他们可以彼此扶持走过这一生。 可前提是千里没有那么爱沢田纲吉，没有那么珍视他。 “老师，我不需要这种婚姻。” 有爱就会有恨，她不想在日日夜夜的折磨中，让她对沢田纲吉的爱扭曲成无尽的恨意。 千里相信沢田纲吉，可她不相信她自己。 语毕，千里悄无声息地下楼离去。 坐上出租车前，她定定地看着【沢田宅】这三个字。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冠上这个姓氏，“沢田千里”这四个字，将彻底成为沢田纲吉心中的过去，再无交集。 飞机是早上7点，国际航班需要提前三小时安检，千里提供□□，通过使用六道骸交给她的幻术，轻而易举地通过了安检。 她买的是头等舱，有专门的休息室——这是她为了隐蔽特地买的。坐在大厅中，万一有什么意外，太容易被逮到。万一沢田纲吉查监控，更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你真的要离开？】 千里心中浮现奇怪的感觉。 从她收拾东西要走开始，希尔瓦娜斯的态度就很微妙。往常，希尔瓦娜斯很少会和她联络，一般都是她身受重伤时，或者千里需要她时，希尔瓦娜斯才会言简意赅地和她聊上几句。 如此高频率地主动联系，简直让千里有种她在为沢田纲吉说话的错觉。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根本不认识啊。 【嗯。】 希尔瓦娜斯不知为何沉默了片刻，她说：【我不建议你离开。】 【为什么？】 希尔瓦娜斯没有回答。 正值此时，外面传出了喧闹声，隐约听见有人在阻拦登机。 千里扯了扯嘴角——果然。 想要离开的计划不会那么顺利，还好Reborn老师买的那张机票也安排了人上去，且比她这一班早了30分钟。在沢田纲吉去那架飞机上找她的功夫，她这边已经起飞了。 只要起飞，从此天高海阔，他们可以各自安宁。 在机务人员通知头等舱和商务舱的乘客可以先上飞机后，千里带上假发、帽子和口罩，低调地进了飞机。 不远处的前往美国的登机口此时已被重重包围，黑西装们面色凝重地一一查验着人员。 那架飞机停滞在原地，红色的【延迟】在公告栏上不断闪烁，不少人疑惑不解的窃窃私语着。 彭格列对外声称的是有重要政客出行，可他们接到情报说有间谍潜伏其中。准备上飞机的人听闻此言再无怨言，他们的神情间没多少恐惧，反而满是八卦与兴奋。 千里坐在机舱内，对机场内的闹剧视若无睹，安静地看着窗外，等待飞机起飞。 可是长久的，飞机里一片安静。空乘们私下交谈着什么，表情一个接一个变得精彩无比。 当已经超过起飞时间快10分钟时，千里猛然转头看向机舱——每一个机组人员都没有起飞的意思，他们甚至没有准备发布任何通知。 一种不详的预感陡然升起。 千里的手攥成拳，她感觉她像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蝴蝶，已经被天罗地网所缠绕。敌人找到她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她干涩地咽了口口水，这才发现她的喉咙早已干涸。 千里倏然起身，拿起行李就想离开飞机——她必须要离开，这架飞机已经不安全了！ 可她刚走两步，机组人员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小姐！”一位空姐急声喊道：“请您坐下配合检查！” 配合什么检查！？ 千里如今百分百确认她定是暴露了，她顾不上机务人员接二连三地阻拦，巧妙地穿过她们向外跑去。 头等舱的骚乱引发了普通乘客们的好奇，不少人探头围观，千里眼角余光发现有空乘在打电话。 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终于，在将乘务人员们甩出后，千里成功地来到了机舱门口。 她再度戴上口罩等物，正准备离开—— 轰！ 一道金红色的火焰从天而降，牢牢地赌在千里的脚前。巨大的压力下，机舱被挤压出道道痕迹。 沢田纲吉站在机舱下，冷若冰霜地看着她。 火焰在他的周身剧烈燃烧，一如当年沢田千里死亡时，他对xanxus痛下杀手时般激烈。 千里瞪大眼睛，对上沢田纲吉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山本武、Reborn等人多次和她说，“不要触碰到沢田纲吉的底线”是什么意思了。 看看六道骸，再看看Xanxus，每一个触碰到沢田纲吉底线的人是什么下场？ 作为生物本能的对危险的预感，和出生时就生活在某种环境里，对天敌的警惕，千里在这一刻浑身汗毛倒立。 她第一次发现，她是害怕沢田纲吉的。当沢田纲吉露出这一面时，千里恐惧得只想转身就跑—— 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顾不上思考往哪里逃，千里转身就躲进了机舱之中。 她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地往经济舱里跑，心里还在妄想着——经济舱人那么多，而且有可以进入飞机下层的通道。沢田纲吉不能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死气之炎，她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经济舱的乘客们坐在座位上，不明所以地让开了一条道。 可是，在千里终于跑到进入飞机下一层的楼梯口时，一双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扼上了她的脖颈——那一刻，千里甚至觉得，沢田纲吉是想掐死她的。 她僵硬在了原地。 那双手抚摸着她的脖颈，在她最敏感的大动脉处留恋片刻，而后慢慢的上移。 他捂住她的嘴，另一双手轻柔地将她试图拉开楼梯门的手握住。 在他的动作下，千里身不由己地转过身来——沢田纲吉面色阴沉，向来以柔软温和著称的沢田纲吉，如今看着她的目光简直像要吃人。 沢田纲吉用力一扯，千里踉跄着被他到了怀中。周围的乘客有人想拍照，有人反应过来想阻拦，可沢田纲吉身后的黑西装们鱼贯而入，将所有乘客们都制止在了座位上。 他们用了同样的说辞和乘客们解释，乘客们将信将疑。他们瞧见千里面上流露出丝丝恐惧，却没有向任何人求助，这才信了七八分。 黑西装将千里放在一边的行李提了起来出来。 千里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可以如此精准地定位到这架飞机，连Reborn都不知道她今天要去哪里，更不会给沢田纲吉通风报信，为什么沢田纲吉还是来了？为什么沢田纲吉可以从那么多的飞机中准确地找到她？ 到底是谁告诉的沢田纲吉！ 千里无法继续想下去，沢田纲吉握着她的力道太大，没有留任何情面，她的手腕被拽的生疼。 “放开我！”千里压制住恐惧，低吼。 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出逃的机会了，这次如果失败，沢田纲吉对她的“看护”将会比之前严上好几度。 沢田纲吉充耳不闻，拽着她就往外走。 “你疯了吗！？放开我！”千里气结，眼看要被拽出飞机，千里连忙用另一只手拽住座位上安全带。 她连诅咒都用上了，死活不肯离开这架飞机。 “沢田纲吉，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千里怒瞪沢田纲吉：“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选择去哪的权力！” “你想都别想。”沢田纲吉冷淡地答。 沢田纲吉试了下还是拉不动她，他又怕用力太大让千里受伤。眼下被黑西装们拦下的乘客们骚动越来越大，机务人员们面露难色，显然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 沢田纲吉环视一圈，问千里：“放不放手？” 千里冷笑：“我不……” 话音未落，沢田纲吉二话不说一个手刀劈在千里的脖颈处。 下一秒，沢田千里身体一软，晕厥了过去。 机务人员们面上的表情更加精彩，连骚乱的乘客都被沢田纲吉如此干脆利落的一击吓得安静了下来。 沢田纲吉果断地将千里打横抱起，送进了等在飞机下面的加长车里，在他的吩咐下，司机疾驰而去。 沢田纲吉下手有分寸，哪怕怒极下手也有分寸。十五分钟后，千里清醒了过来。 她扫了眼车内环境，对上沢田纲吉的脸，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千里心中只觉荒谬——这三年来，Reborn果然将沢田纲吉训练得很好。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唯唯诺诺的沢田纲吉成长成了如今的模样？她都不认识他了。 “为什么？”千里眼睛酸涩。 事已至此，她无路可逃。 “……”车内一片静谧。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千里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你明知道我爱你，你也明知道你不爱我，你该知道我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有多么痛苦。沢田纲吉，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忍心这样折磨我？” 沢田纲吉的眼神中带着千里陌生的绝望与偏执：“那你就当我变了。” “……” “沢田千里。”沢田纲吉淡淡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为了你好，我希望你听下我的劝告——你必须要待在我身边，这是我对你的底线。只要你不触碰这个底线，你做什么都可以。” 可我唯一想要的，就是离开你啊。 千里苦笑。 沢田纲吉的神情真的不对，这绝对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沢田纲吉，简直像被什么控制了一般。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诅咒】？ 想到这里，千里自嘲地想——沢田纲吉都反常成这样了，却还是不接受她。 沢田纲吉这种人太难理解了，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没了解过沢田纲吉。 “哪怕你知道这样我会很痛苦，你也不允许我走吗？哪怕你知道这样也会让你痛苦？” “对。”沢田纲吉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除非你带我一起走。” 千里对上沢田纲吉执着的如同牢笼一般的视线，她知道，她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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