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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为了方便学业和工作，她搬出来住到两个地点中间的房子。 本家的弓道场是面积最大、设备最好的，各项条件要比事务所原本定下的那一家好上不少，还专门安排了一个老师接待和指导。 和泉一织看了一眼，压力倍增：“估计……会超预算至少40%吧。” 世礼刚好站在他旁边听到这句，敏锐地挖到一点东西，“诶，一织桑看起来很清楚这方面的数据嘛？” 毕竟大多数艺人只对工作内容负责，背后的运转是经纪人和公司该考虑的问题，除非退出事务所单打独斗。 而和泉一织能说出个百分比，倒推他心里门清也不奇怪。 可是……他都还只是个高中生诶！ 世礼忍不住打量他，就算孩子早熟，也不能面面俱到至这种程度吧—— 和泉一织：“咳……！只是偶然听到经纪人说过而已是。” 世礼长长应了一声：“这样呀。” 她还想摸清楚点什么，弓道场的负责人人过来了，说有些事情需要她过目一下。 自从有了藤原辉也的例子，爷爷奶奶再也没了逼迫子孙继承家业的执念，早早聘请职业经理人运转，结果发现越做越强，索性看开，毕竟赚下来的钱可比以前翻番了好多。 经理人需要定期汇报事项决定和变动，偶尔老人精力不支时，世礼就有了代为过目的权限。 世礼只能匆忙留在一句话：“放心吧，按原预算收费！” 眼看造型老师被人叫走，和泉一织暗自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他确实有插手经纪人工作的野望，最近都在尝试做详细的出道计划，打算不日再和小鸟游纺谈谈，而这个同样初出茅庐的经纪人尚未对艺人抱有警觉，摸清预算并不算难。 但这并不代表方便造型老师也知晓类型。 不过很快和泉一织就没时间去想这些了，要拍摄弓道的主题，至少动作上要做到专业，很快他们被安排进行基础的学习。 六弥凪对此跃跃欲试、亢奋非常，作为一个混血儿，一切对他来说都好新奇。 可以说是全场最亢奋的就是他了。 等世礼处理完事情来围观，手就被拉过去，被迫举高转了个圈。 世礼：“……？！！” 六弥凪笑道：“今天实在是太——阿妹胫骨！这得谢谢藤原桑！” 小鸟游纺把还在晕头转向的世礼互在身后：“好啦，凪的话快去准备拍摄吧，就快到你了。” 再摸摸世礼的额头：“不好意思呀，他就是那种……呃，很……” 六弥凪的欢呼很合时宜地传来：“弓道！万岁！” 世礼憋不住了，和小鸟游纺一起笑了起来。 她坐在一旁围观拍摄，偶尔还担当后勤，小事务所很少能有支出后勤的能力。 教学弓不算累人，但要撑开保持一段时间也够呛，到拍摄完大家状态都明显疲惫了，四叶环很会耍赖，五十分的累演出来九十分，试图在世礼这里骗到一个布丁。 可惜天时地利都不行，他只能回事务所再饱口福。 其他人围观两人的来回推拉，都已经很习惯他们的相处模式了。 “不过，”二阶堂大和不客气地揶揄，“怎么感觉环这家伙，很招某类人喜欢呢。” 和泉三月颇有同感：“壮五也是很照顾他啊。” 二阶堂大和：“总之很激发人的保护欲……？不，应该说是母性比较准确。” 不过，既然是母性，那么藤原桑说是四叶环的“妈妈”也不是不行，但她是妈妈的话，那逢坂壮五就是…… 咳，等等，好像也比较像妈妈的角色啊。 没办法，这位平时的表现真的温柔又处处备至，不就很人妻么。 和泉三月和二阶堂大和对视一眼，对上脑回路，尴尬半晌，哈哈笑了两声。 他们要坐车回宿舍，世礼来是跟着一起来，这时候没跟着一起。 她打算最近两天住在家里，陪一下老人。 后面都没什么工作，从藤原宅到学校也有车子接送，相当于迎来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 但这是对造型老师而言的，对她的艺人来说却是紧张备战。 初演已经开始宣传，成败在此一举。 未出道的偶像没钱也没粉丝，单单在官网上去宣传是不够的，小鸟游纺勉强谈下几个推广，但因流量和受众的关系，预计效果不太理想。 只能走最朴素的办法，比如发传单。 当世礼注意到他们的努力时，经纪人和每个成员都自发去街上宣传了，此外还有另外的工作人员也在帮忙。 她和大家共事下来，堪称是十分顺风顺水，事务所很支持她的设计，和颐指气使还审美盆地的甲方截然不同，只要是申请的预算全部都同意下来，全力支持。 大概没有比这更舒适的工作关系了。 她也知道职场的关系也都仅限于职场，宣传也不是应负责的本职，世礼还是忍不住提出想要去帮忙。 小鸟游纺受宠若惊：“可那不是藤原桑的工作，你不用一起来加班的。” “硬要说的话……” 世礼大约明白了自己的想法，“那些人，可都是我的作品呢。” 想要偏心自己的作品——亦或是孩子，很过分吗？ 虽然听起来的确是有些过分注入感情和天真了。 但小鸟游事务所的大家都不是那种勾心斗角、心思算计的人，能遇到他们，也是罕见的好运气。 “就这么说定了，”以免小鸟游纺太在意，世礼还主动开玩笑道：“那可都是我推的孩子啊。” 即便如此，小鸟游纺还是不愿让她太额外辛苦，只给她大概两厘米厚的宣传单和一些大海报，世礼只是在大学还有浅野的工作室那里放了些，就已经用完了。 她得到浅野的同意，在工作室的一面空墙贴上海报。 位置很显眼，业内艺人过来造型时看到，有少数几位愿意主动发推宣传，咖位不大粉丝也不多，但胜在各取所需。 这样下次他们来就会有造型的优待。 当然这些全由世礼负责。 小鸟游纺和团员活动的区域都在车站或商场附近人流量大的地区，世礼去过几次，带来水和方便食品，也算是补充体力。 铃声响了，世礼拿起手机。 邮箱里赫然多了一封新邮件： [好冷呀世礼，今年你……] 好冷呀世礼，今年你有去烟火大会吗？有和朋友一起吗？很快我又会有一次选拔到正选的机会，真想和你看烟花啊。 由于内容缩略，世礼只看见了开头“好冷”这一句。 阿根廷在冬天，日本却是在夏天。 她站在烈日下，即使是做好遮阳伞和帽子的物理防晒，也不能减免这股热气。 正好脸颊上滑过一滴汗，世礼用手指轻轻擦去，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向上勾了勾。 “礼礼！” 四叶环腰一弯，脸就贴在她手中冰冻过的矿泉水瓶上，“你在和朋友聊天吗？” 世礼把水给他：“为什么这么说？” “说不清楚啦，”四叶环一口气喝了半瓶，发出喟叹，“就是直觉，你的表情看起来心情很好。” 世礼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眨眨眼，摸上脸颊，“……这样吗？” 四叶环：“嗯嗯。” “藤原桑！”七濑陆这时跑过来，“真的很感谢你送的补给，感觉我一下午都不会累了。” 和泉一织：“好哦，那就请七濑桑在剩下的两小时里把这些全都发完吧。” 七濑陆：“……” 他看着一沓比自己脸的长度还要过分的传单，陷入痛苦面具。 有了这一出，世礼也没去在意表情不表情的问题了。 随着初演日期渐渐靠近，她也忙于造型工作。 七人的打歌服还有妆容，都要再而三地确认、精进才行。 在这上面花费的精力越多，不知不觉也越来越在意其结下的果。 不管是出于对自己技艺和审美的自信，还是对手下第一个工作的期望，在距离出演还是有两三天的时候，世礼竟然失眠了。 她睡不着。 哪怕学会不去过分在意细节，敏感是世礼性格构成的基础。 而在不同的事件中，这份基础又会发挥出其他近似的效用。 她回忆起在小鸟游事务所的细节，敏锐的枝梢由里延伸，还有白天和社长的对话。 在查询预约人数后小鸟游纺僵硬的表情，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刻意避开的讨论，世礼登上官网，因为是游客身份也看不到后台数据。 “社长，”快到下班时她终于憋不住，“初演……真的没问题吗？” 社长小鸟游音晴是纺的父亲，眯眯眼看起来很温柔，偶尔会露出商人似的冷酷。 此时就是如此，他的眼睛好像睁开一瞬，世礼没捕捉到。 他说：“这个结果对藤原来说很重要吗？还是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肯定呢？” 饶是世礼并不精通职场法则，听到这句话也是有了不妙的预感。 这是她的上司，她的老板。 世礼低下头，嗫喏道：“没……没什么。” 小鸟游音晴道：“放心吧，一切都在按着本该有的道路发展。” 直至半夜，世礼才发出心中的疑问：您心中“该有的道路”，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可惜错过说出来的时机，她只能在心里纠结。 她不知道干些什么，百无聊赖翻看手机的聊天记录。 聊天框前排是理绪还有一花，为支持朋友工作，她们都预约了IDOLISH7的初演，三人的聊天群至今没解散，已经开始预热见面该如何如何。 然后就是几个普通朋友和同学，说也会来看。 世礼有些自欺欺人地想，自己也拉了不少人呢。 手指一滞，怪屏幕感知太灵敏，她还没按下去，指尖下的邮箱APP自己打开了。 世礼翻了个身，手机正对胸腹前，以面对墙、蜷着背的姿势，把未读邮件栏一键跳到第一封。 从及川彻发的第一封邮件开始往下，即便只能看到第一行被缩略的内容，也能看出里面的语气变化： 一开始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后来发觉不会被拉黑，情绪就上扬起来； 但本着两人已经分手，最多只能说像朋友一样，有时又很客气和疏离； 到现在时间太长，本人已经肆无忌惮地放飞，怎么粘粘乎乎怎么来。 不知道是屋外哪里的野猫喵了一声，世礼才结束发愣。 她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刚才想干什么？ 竟然——想要点开邮件？ 甚至还恶作剧般想着：如果及川彻发现未读变成已读，会不会被吓到？ 世礼闭上眼，一切都是四叶环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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