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她眼瞳里还泛起一阵水雾,朦朦胧胧的,声音被睡意浸润得温软。 “也没有很久,刚才菜菜子还来过。” “啊、糟糕!那我岂不是错过了给她们讲睡前故事的时间……”说着说着,她又低头用手掌捂住嘴唇打了个哈切,“明明之前都已经保证过会每天给她们讲睡前故事的。” “偶尔一次忘记也是没关系的。” 夏油杰向来很擅长宽慰开解别人。 “下次可不能忘记了……”福泽清叶低声嘟哝。 她挺直上半身时盖在肩头的外套也随之滑落,落于腰际,皱成一团,她捻着衣领,拎起一看。 这个好像是夏油的外套。 察觉到这一点后她不太自然地“额”了一声,与他面面相觑,明显还是后者更为从容,接过外套时还不忘解释,“刚才看你睡着了,担心你会着凉。” 经他这么一提,藏在大脑浅层的睡梦记忆复苏,本来还以为是错觉,在睡觉的时候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洗衣粉香味。 也不知道是洗衣粉的味道亦或是其他沐浴产品的香味,她时常能在他的身侧嗅到幽淡的香味,香味虽寡淡清冷却又极为特别,即便如福泽清叶这类对香味不敏.感的人都能对此留下印象。 或许是错觉,她的鼻尖好像依旧萦绕着少年的味道。 “那谢谢你。”说着,她不太好意思地揉揉鼻尖。 如果不是太累了,她也不会选择靠着桌子睡觉,毕竟每次这么睡完必定会腿麻了,这次也不例外,上半身还有知觉,下半身就麻得动弹不得。她一脸生无可恋地将手搭在桌沿,尝试着一前一后地摇晃小腿。 “是腿麻了吗?” 他刚刚接过外套并将其搭在小臂上。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看见她那僵硬摇晃着的小腿。 “估计是因为刚才靠着桌子睡觉,过一会就好了嘶——”她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抽到筋,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下次绝对不会再靠着桌子睡觉了,她发誓。 腿还是麻的不成样子,但她还是抽出点心思对着夏油笑笑,“过会就好了。” 隐约间听到他叹息了一声,旋即她的怀里被塞进一团衣物,是刚才递出去的外套,他半跪在她身前,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像是……在求婚。 等、等等。 饶是福泽清叶都被自己跳脱的思维惊到,这个想法就像是发烫的石块,捧在心间又担忧会灼伤周遭的一切,但又不掩藏起又忧心会被发现。 “……可以么?”简短的,又意味不明的话语从少年的口中吐出。 什么可以? 他又在征得什么许可? 这着实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她微征,双手因为紧张还是其他的捻着外套的一角,“什么?” 大厅的灯光是暖色调的,落在他的发顶化开光晕,少年的面容清秀得有如山川水墨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不浓不淡,无论是微微上挑的眼尾还是唇形姣好的薄唇,种种局部拼凑出的是夏油杰独有的气质。 “你的腿不是麻了吗?稍微揉一下应该会好起来快点吧。” 他的声音还如平常,但她偏偏听得心头一紧,这时候不正常的倒是变成了她自己。 喉头同样发紧,“啊、嗯……” 既然他这么说的话,兴许是自己多想了。 ——“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相信他啊。” 五条悟的话陡然间闯入脑海,刺破自我想象的泡泡。 话音落下,小腿也被握住,自掌心传来的暖意从肌肤渗入内里,又从腿肚扩散开来,一寸一寸地驱散开痛麻感。 少女小腿的皮肤白皙细腻,容易让人联想到羊脂玉,细长的骨骼被血肉包裹,肌肤之下的是错综复杂的血管。他的手掌轻柔地揉按容易发酸的腿肚。 细腻的、温热的触感互相交织,搅乱思绪。 分明是那么柔弱的躯体…… 可正是如此瘦弱的肉.体,承载着远比他还要强大而温柔的灵魂。 经由肌肤相触,他生出某种错觉,就像是他也在这一时刻触摸到了她的内心。 他垂眸看似在认真注视着某处,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焦点。 “其、其实已经好很多了。”她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似乎有些过界了?他思忖着,抬头看向她。 就如所有不了解夏油杰的人在短暂的接触后都会给出“耐心”“细心”这类评价,这的确是他的质量不假。 但这种东西同样可以运用在把握人心上,就譬如现在的他,亦是能够在探查到她那隐隐动摇的界限后收起试探。 他会……耐心地收敛起利爪,再耐心地等到猎物心甘情愿地进入陷阱。 少年自觉地收回手,起身后还不忘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以避免惹得福泽清叶产生抵触心理。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她说着,踩着拖鞋脚步匆匆地就要回房间,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回到房间以后,她径直走到浴室。 太奇怪了,一个个的都这么奇怪的吗? 普通朋友会做出这种举动吗? 她拧开水龙头,鞠起一捧水扑在面颊,这才稍微清醒过来。 再回过头想想五条悟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还是赶紧让她从这里离开吧,她再次在心中默念。 洗漱完的福泽清叶打开浴室门,再轻手轻脚地走出浴室唯恐惊扰了床上正在熟睡的美美子和菜菜子。 一觉醒来隔天的天气依旧清爽,秋天也就只有这点好,天气多是晴空。 福泽清叶起了个大早,跟做贼似的专门躲开夏油杰和五条悟。因着不想浪费这好天气,她便拉着美美子和菜菜子她们把被子都搬出去晒一晒。除了被子还有床单被套之类的也都拆下来清洗一遍。 宿舍每层楼都有洗衣房,位置是在走廊尽头。 把拆下来的床板和被套以及枕套塞到脏衣篮里,因为这次她还把在柜子里积压许久的被单也都抽出一并清洗,所以单一个篮子也装不完,剩下的被单被放到小盆中,由美美子和菜菜子代劳搬到洗衣房。 脏衣篮里的衣物迭得老高,都遮去她大半个视野。 走过楼梯口的时候她瞄到似乎有人上来,但也没看清究竟是谁。 “喂——东西掉了。”一出声她才知道来人是谁。 五条悟弯腰勾起落在地面上的衣物,又将其放到脏衣篮里。 自打昨天回高专以后她就没再见过五条悟,现在见到他还是不免想起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她笑了笑,语气里透出几分不自知的疏离和客套,“谢谢。” “干嘛突然想着要洗这么多衣服啊?” 他从她手里接过脏衣篮,动作自然如行云流水。 少了眼前的遮挡物,她的视野顿时清明,美美子和菜菜子站在身边,还是性格外向的菜菜子先回答,“因为母亲说今天天气很好,就要把脏东西都洗掉。” “母亲……?”他呢喃着重复一遍,“难道不觉得别扭么?” 称呼才高中生的少女为母亲,就像是通过口头上的洗脑来达到亲密的目的,不得不说这无疑是在捆绑对方。 尤其是像福泽清叶这样甚至都不懂得拒绝他人的人,同样也无法拒绝这样的变相捆绑。 菜菜子挡在福泽清叶身前,“完全不会,母亲就是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母亲。” 五条悟的五官面容精致锐利有如裹挟着寒意的玫瑰,一旦没有笑容的掩饰,那寒意便会透出,令人战栗不止。 “欸——那听起来真天真啊。” 为避免两人吵起来,福泽清叶先招呼两个孩子去洗衣房,自己暂且留下。 “以后尽量不要讲这种话吧,虽说年龄不是挡箭牌,但就事论事,悟刚才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我可不是有意的。” 别狡辩了,他刚才说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刻意的。 “算了,就当是我误会了吧。” 他一手轻而易举地提着脏衣篮,两人并肩走去洗衣房。 菜菜子她们已经把脏衣服塞到洗衣机里。 脏衣服太多,一个洗衣机都塞不下,最后还是分成两拨。 衣服在洗衣机转圈,一圈又一圈,分不清哪个是起点哪个又是重点,只是在循环往复地打转。 “你在给她们挑学校?”五条悟问。 应当说是夏油全权负责挑选学校这件事,她的作用充其量就是给点无关紧要的建议。估计是在两人闲聊间五条悟从夏油杰口中得知的。 “嗯,已经初步确定下几所学校,今天杰……应该就是去实地考察了吧。” “还真像是母亲啊。” 也说不出他到底是在嘲讽还是发自内心的,他说话时看向远方,目光透过窗户玻璃遥遥地望向远处。 自今天早上起就没再见到夏油杰,后来在她等衣服洗完的过程中收到了他的短信。 [“学校已经确定了。”from夏油] 五条悟也在这之后接了个电话便没了踪影。 夏油杰回到高专的时候正好碰上福泽清叶同两个孩子一大二小站在舍楼旁的庭院里晒被单。 洗净的床单洁白如雪,晾晒前抖动下抚平褶皱,床单被盖在架子上,从中间一分为二,犹如两只紧贴在一起的蝶翼。 微风拂过,吹动床单,令其摇曳出弧度。 透过床单她隐约瞧见后头的模糊人影轮廓。 床单被少女撩起一角,隐藏在那之后的少女的面容也展露而出,她的衣袖被挽起,露出一段纤瘦的腕骨,“回来啦。” 心房被轻轻敲击,漾出涟漪,“嗯。” 卡文了…… 清叶差不多可以领便当了(棒读) 想开隔壁恶女那个坑了,唉还是存点稿再说,篇应该会很黑泥,昨天晚上整理大纲激动得差点失眠(真的不是因为别人放鞭炮吗?)
第34章 入v第十更 “今天杰是去看学校了吗?具体哪所学校是已经决定了对吗?” 桶里还积攒着好几条床单,说话间福泽清叶弯腰从里头捞起,桶底难免积聚了些水,一旦拎起就会溅起不少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个不停,无奈之下她只能尽力挺直手臂将床单举得离自己远些。 “嗯,哪所学校距离高专也还算近的。”他答。 边角吸饱了水的床单被人捻起,他抬手动作熟练地拧干水珠,又顺势把整条床单从福泽清叶手中接过,“招生处的老师让我们明天去办理一下入学手续。” 时间点也是恰好,刚好赶上秋季的开学时间。 “我们要一起去吗?”她不太确定地问。 见他自然地接过晾衣服的大任,福泽清叶便顺理成章地变成打下手的,等他把床单挂上去后再递过夹子。 夏油杰点头,目光集中在衣架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将褶皱抚平,“因为我们也算是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家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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