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三个不思议 “呐呐，你听说了吗？上周五，电影部的成员被画野抓走了！” “诶？真的吗？？” “真的啊！听说电影部的现任部长，都被送进医院了！” “好可怕……是因为电影部擅自续拍了画野的电影吗？” “但是，我看见他们来上学了啊。” “……是吗？或许画野又把他们送回来了……” “总觉得……画野好弱啊。” “确实，不是说会吃掉人的心脏吗？结果这么久了什么都发生嘛。” “你还想发生点什么啊？恶趣味——” “哎呀，说说而已嘛！” “真无聊……广播站怎么还在放画野的灵异故事啊！我都能背下来了！” “就是说啊，这个栏目不应该是每天换一个故事吗！” “是不是电影部让他们帮忙宣传啊？” “哈哈哈，有可能有可能！” “学到了，真是宣传小天才。” “你们有人看了电影部拍的画野的微电影吗？” “看了！前半部拍得超厉害！根本不像学生作品！后半部略有瑕疵，但也很不错了！” “最后画野跳楼的时候我都哭了呜呜呜呜，整部片子都好压抑。” “对对，画野好可怜，前半部的霸凌场景太真实了，看得我要窒息了。” “但我更喜欢后半部的男女主！是一年生吧，好可爱！” “这个我知道，男主就是网球部新加入的一年级正选啊，人气可高了！” “我不管！手冢学长就是最好的火鸟君！” “手冢学长连个正脸都没有……” “最新消息！画野是人假扮的！” “哈？这怎么假扮，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脸上还有马赛克呢！” “有人亲眼看到的！马赛克就是个眼罩！” “真的假的？？谁这么无聊啊？！” “肯定是电影部的阴谋！为了宣传他们的微电影！” “真是无语……” “不敢相信！我听电影部的同学说，假扮画野的人找到了！” “什么？谁啊谁啊？？” “就是微电影里演画野的那个女生！” “太过分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把我们当傻子吗？？” “我打听到了！那个女生叫做森岛苍阳，一年二组！” “竟然是一年生，胆子真大。” “长得倒挺可爱的，没想到做出这种事！” “什么可爱啊！你看她的眼睛，竟然是异色的，太奇怪了！” “啊，她不就是上次朝高中生头上泼水的人吗？！” “真可怕！电影里后半部分的疯狂的画野是她本色出演吧！” “她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你听说了吗……” “听说……” “有人说……” 仅仅一天的时间，青春学园内流传最广的“有个叫画野的幽灵”的故事，几乎被“画野是人假扮的”这一说法所取代，身为第二个传言的当事人，森岛苍阳这一天其实过得很是艰难，走到哪都被一众的眼睛盯着，伴随着并非善意的窃窃私语。 最开始班上的同学还只是当做一个笑料在听，还来调侃森岛苍阳，然而森岛苍阳的态度却很暧昧，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反而显得可疑。 后来言之凿凿的人多了，大家便也都相信了，到午间，除了绿间真树和高尾和纱，以及越前龙马和堀尾聪史，已经无人愿意跟森岛苍阳说话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前往食堂的路上，绿间真树把那些投来的目光一一瞪了回去，挽紧森岛苍阳的胳膊，“我可不信你会假扮画野！” 绿间真树和高尾和纱以保护者的姿态，将森岛苍阳夹在中间，她感到心里暖暖的。 可这件事实在太难解释清楚了，既不能撒谎承认自己未做过的事，又不能让她们知道真相——画野真的是幽灵——那将会成为画野无限重生的力量。 最后她还是只能保持沉默。 不过进食堂之后，倒是意外享受了一次“特权”。 大多数学生避她如蛇蝎，见她准备落座，纷纷抱着自己的便当盒躲到其他位置去，仿佛与她同桌吃饭就会沾染上什么脏东西。 不过也因此，森岛苍阳位置周围的好几张桌子都空了下来。 高尾和纱冷笑一声，大喇喇地在空桌子旁坐下：“今天还真是走运，得了个清净。” 绿间真树倒是很不爽，把逃开的那些人都瞪了一圈：“有些人怎么听见什么都信啊？都没有一点独立思考的能力吗？” 森岛苍阳赶紧拉住她。 他们信了才好呢，他们要是不信，画野就打不死了。 绿间真树将愤怒化为食欲，把手里的面包当做流言蜚语，大口地狠狠地咬下去。 高尾和纱还是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语，却默默地把自己便当盒里的食物一块一块夹给森岛苍阳。 森岛苍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明明没跟她们说实话，她们两人却还是无条件地信任着她。 被其他同学冷落时她都觉得没什么，现在的心情却不可控制地低迷下去。 平时最活跃的绿间真树今天话也很少，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僵硬。 森岛苍阳拒绝了高尾和纱的投喂，食之无味，木然地啃着自己的面包。 忽然，一个人影停在了她身边。 森岛苍阳愣了愣，抬起头，就看见越前龙马抱了满怀的汉堡，从容地在她身边坐下。 “Lucky~~”桃城武将怀里的汉堡往桌上一抛，瞬间霸占了一大片的桌面，“都不用我们去找位置了呢，越前。” 越前龙马坦然地点点头：“没错。” 随即，以他俩为首的网球部众人，也挨着他们依次落座。 森岛苍阳呆呆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氛围一下子变得热络，却也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 森岛苍阳半掩着嘴，低声朝越前龙马道：“不是说了在画野彻底消失之前，你们最好别搭理我吗……” 网球部作为画野最早出现的地点，如果网球部的人表现得与她这个罪魁祸首关系很好，其他人不就又会对画野的存在产生怀疑了吗…… “是吗？”越前龙马扬了扬眉毛，不为所动地拆开汉堡纸，咬了一大口，无辜地抬眼看她，“我不记得了。” 森岛苍阳与他对视半晌，相顾无言。 她收回视线，见对面的绿间真树已经跟桃城武聊得火热，之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算了……本来也没指望所有人都能相信。 她继续啃着面包，原本味如嚼蜡的面包，也逐渐恢复了应有的甜味。 她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越前龙马偏头扫她一眼，也微微笑起来。 “森岛苍阳假扮画野故意吓人”的言论经过一个下午更加完善了，有说她天生精神就有问题，经常神神叨叨的，有说她演戏走火入魔，把自己当成了画野，还有说她被真正的电影部部长鬼上身，要打破画野的谎言。 各条言论都说得有理有据，逻辑自洽，连高中部都传得沸沸扬扬，对此八寻宁宁感到非常不满。 “太过分了！”她忿忿不平的，拖地的力道都重了些，似乎想把厕所的地板戳穿，“花子君怎么能把所有黑锅都推到小苍阳的头上呢！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花子君坐在洗手台上，翘着二郎腿，很不以为意的样子。 “但是没办法呀——”他拖长了尾调，像在撒娇，“这是最简单有效的解决方案了。” 话音刚落，厕所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森岛苍阳一改以往的恭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是呢，”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反正对我也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被同学指指点点、骂一句‘不正常’罢了。” “小苍阳……”八寻宁宁停下动作，担忧地望着她。 “没事的，宁宁前辈。”森岛苍阳安慰地朝她笑了笑，又望向花子君，神情严肃了些，“七号大人，今天一定要解决画野啊。” 今天流言传得如此广，其中自然有校内的怪异们在暗中推波助澜，青学大半的人都对画野的存在产生了怀疑，不出意外，它应该被削弱了很多，只要再消灭一次，它就没有足够的信仰之力再凝聚成形了。 花子君托着脸，笑弯了眼睛：“我知道啦，不会辜负你的牺牲。” 森岛苍阳“呸”了一声，皱起脸：“什么牺牲啊，真不吉利！” 【你听过这个故事吗？ 楼梯间的画野同学。】 “什么啊？怎么还在放这个故事？” “广播站的人也跟那个森岛是一伙的吧！” “电影部肯定也参与了！” “我已经听腻了！” 【谣传——电影部的一个学姐很想拍摄自己的电影，可拍到一半她就因病猝死了，她的幽灵把自己当作了未完成的电影女主角画野同学，总是在校园里游荡。】 “……真被森岛说中了，”田中舞暂停了影片，和电影部众人一起，侧耳倾听这次的新故事，“广播站的家伙果然还是不死心啊。” 副部长热血沸腾地举了举拳头：“这次我们一定要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有众多的学生都目睹了她的身影，却害怕地逃走了，画野同学很伤心，她只是想要和大家一起玩而已。】 源光仔细地缠好了手掌上的绷带，上次强行引雷导致的伤还没好，本来不应该再次使用法杖，但上次是因为他的疏忽放过了画野，这次必须彻底将它消灭。 他握着隐藏在雨伞里的法杖，义无反顾地踏出教室。 【画野同学在楼梯间上上下下，想找到和自己一同玩耍的人。】 “……走吧和纱！”绿间真树握住高尾和纱的手，准备朝楼梯间进发。 “我们一定要揭露画野的真面目！”她目光坚定，“还苍阳一个清白！” 【如果你遇到了画野同学，就对她打声招呼吧。】 中场休息，越前龙马回到场边，边听着广播，边举起水瓶喝了口水。 “小森岛……没事的吧？”菊丸英二很是忧心地念叨着，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越前龙马回过头，转向初中部教学楼的方向，遥遥望了一会儿。 ……加油。 他在心里默念道。 【否则，被无视的画野同学会变得愤怒，将会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就像电影的她做过的那样。】 “这个幕后黑手是脑子不好吗？”森岛苍阳觉得好笑，“现在改变画野的故事还有什么意义？大家更不会相信了。” 八寻宁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而且还暴露了广播站也参与了画野事件。” “不……”花子君却逐渐皱起了眉，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是想抢在我们动手之前动手，如果画野真的将人推下了楼梯，形势就逆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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